[原创] 我想叫你一声妈妈

清风盈袖

　　那个人又来了，只见他一进门就连忙放下手里似乎沉甸甸的东西，点头哈腰给老公递烟燃火，我厌恶地皱起眉头，啪地放下正准备批改学生作业的笔，扭头去看窗外开得正艳的花。他操着一口在我听来十分滑稽可笑的北方话，又开始重复述说他的种种困难，意在希望正起草第二批工人下岗方案的老公，看在他多年勤勤恳恳工作和上养老，下育小的份上，手下留情。听着他近乎哀求的絮絮叨叨，我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却让我楞住了。看起来年龄与比老公小，身材比老公魁梧的中年男人，此时却卑微地极力佝偻着身子，双手下垂，立在茶几一边，诚惶诚恐看着老公脸色说话。那张黝黑粗糙、笑容可掬却掩饰不住无奈焦虑的脸，让我心咯噔一下，隐约疼痛起来。

　　起身走出去倒了杯热茶，递给他。他诧异地楞了楞，赶忙双手接过，连说了几声谢谢，拘谨坐在沙发边沿，大口大口喝起来。我转过头，窗外那盆火红的花，在酸楚的盈盈泪光中，逐渐迷蒙。

　　看着老公点头答应，他喜出望外、小心翼翼装好厂里历年来颁发给他的各类先进证书，然后吃力地把洗得发白的蛇皮口袋放桌上打开，是一只黄灿灿，散发着松叶清香的腌火腿。是本地采用传统与现代技术糅合腌制、一般人却很难买到，价格不菲的特产。见我和老公坚决不要，他差点急出眼泪，反复局促搓着双手说：“别的我也送不起，这是才出缸不久的，是我的一点心意，尝个鲜吧，求求你们收下。”一副再坚持拒绝就要下跪的可怜样，使我不忍地扯了扯老公袖子，示意收下。

　　他千恩万谢出门走了，望着远去的背影，我久久不能平静，格外地想念起母亲来。

　　怎能忘记类似当年的那一幕呵！

　　父亲早逝，念小学的弟弟，读初一的我，随母亲来到她工作的城镇上学。弟弟户口顺利迁入了城镇，而我的，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硬卡下来。两头跑的母亲，既要干好工作，又要兼顾乡下已失去劳动力的病恹恹的奶奶。于是，母亲常常在白天紧紧张张上班，晚上火急火燎带着我赶回离镇不远的老家耕田耪地。常常是当母亲摸黑做完活计时，又累又困的我早歪在田间地头睡熟了。又被母亲喊起来，迷迷糊糊高一脚低一步跟着母亲回到镇上的家，来不及洗干净脸脚，就一身泥土倒在床上，怎么都叫不醒了。

　　同班的马小青，学习赶不上我，也没我长得好看，一张吊瓜脸布满麻子，却是最受同学捧星星捧月亮垂宠着的公主，老师明里暗中巴结讨好的主公。她一直是班长，很神气，作业随其喜欢，想做就做，想交可交，不愿意了，包括老师都不敢说二话。高兴骂谁就骂谁，看谁不顺眼就打谁。成绩平平，每到期末，“三好学生” 评选却非她莫属。我的学习一直比她好，是她最看不顺眼的首选对象，班主任交给她的教鞭常常莫名其妙突如其来落在我头上身上。她的衣服是班上最漂亮的，更换亦频繁。我则一年四季穿着母亲用亲戚送的粗糙劳动布改做的宽大衣服，自然常遭她奚落讥笑，但我不敢得罪她。她父亲当镇长，是随便一声吼，全镇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尤其从母亲口中知道他父亲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我的户口是否准予迁入，就更加倍忍气吞声。

　　久病的奶奶去世后，我迟迟解决不了的户口成了母亲的心病。好强的她求老爹告奶奶低声下气过，却最终无果。万般无奈下，就在一个永生难忘的星期天，让我和她带上积攒多日，我和弟弟都不知道是什么味儿的土鸡蛋和牛干巴去小青家求她父亲。想起小青平时对我的种种，就从心底倏地发毛，坚决不去。母亲急得哭起来，熟视目睹了母亲种子艰难的我，只好硬着头皮提着东西去了小青家。

　　家里只有小青一个人在看电视，给我们开门后，她坐在沙发上，嘴嚼奶糖，翘起二郎腿，居高临下斜视着母亲和嗫嚅半天没说出来的我，满脸的得意和不屑。母亲佝偻着身子垂手站立沙发旁，满脸堆笑说明来意，一再恳求小青看在同学的份上，在父亲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帮帮我。“呵呵呵，这个不难，只要她跪在地上面前叫我一声祖奶奶，就一定帮！”看着小青的一脸坏笑，刹那间涨红脸的我哇地哭着转身就往外跑，却一脚把装满鸡蛋的提篓踢出了门，白花花的蛋青黄灿灿的蛋黄流淌出来，与碎裂一地的蛋壳，在阳光下泛着惨白潸然的光，象我和母亲瞬间失血的脸和惊成“O”型的嘴……

　　“想什么呢？”老公抚上我双肩时，才发现沉浸于往事的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满脸是泪。“他今天这个样子让我想起当年母亲忍辱求人的情景。好可怜呵，能够照顾就多照顾他一下吧。”“咳，哪一个工人没有困难？真想都照顾呵，可是，唉！”丈夫叹息着走开，我无言重新打开学生的作文，却静不下来批改。

　　翻开12班林明明的周记，为此黯然的心境又亮起来。

　　“哎呀，那林明明呵，学习特别棒，门门都好，一点不偏科，很懂事。从没见过那样的男孩子，竟然会那样心细如发，小小年纪多会关心人呐”

　　“林明明在数学竞赛得到全省第一名，哈哈哈，真有出息，开心！”

　　“林明明习作在《学生周刊》发表了，喔，那可是省级刊物呢！啧，啧，啧，这孩子真了不得！”

　　“李老师感冒了，讲课的声音干涩嘶哑，你猜怎么着，这林明明第二天就给他送来胖大海、菊花配制成的清热茶，还专门泡好放讲桌上给他了，把李老师都感动得不行。”

　　“住在林明明家隔壁的是个孤寡老人，多年了，他就象她的亲孙子似的，一直不厌其烦为她做这做那，有次呵，瘦瘦小小的他竟然把发高烧的老人背到医院去输液呐！”

　　“有天，我的裤子绽线了，但一直没注意，课间休息时，他竟红着脸悄悄递给我一个小针线包。呵呵呵，真不知道人家父母是怎么教出如此懂事孩子的？羡慕呵！”

　　这是上学期的陶老师常挂嘴边，一进教研室就必亮开大嗓门喜滋滋说个没完的新闻。说来说去，大家都知道了她班上有个叫林明明的令人羡慕、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这年头的孩子都很聪明伶俐，但自私、霸道、任性似乎成了共性，有林明明这样的学生的确是好运气。陶老师是个特挑剔，大事小事喜欢咋咋呼呼，对学生或同事都很刻薄，按我们暗地里说的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主，很难从她嘴里听到什么好话，对这个学生的偏爱和赞赏却是破例地喋喋不休，直到我重新换了办公室。

　　第二学期，原来教陶老师班语文的小张请了产假，我正巧成了兼课老师。即将亲眼目睹这个令老师们羡慕不已的的林明明，我心里分外兴奋。第一堂课点名，他站起来时，我仔细看了看他。与想象中的巨大反差，让我差点失控。他穿着领口汗腻腻、分不清是白颜色还是黄颜色的短袖体恤，眼角残留着眼屎，目光呆滞无神。我仔细地又查看了一遍挂在他胸前的学生证，咦，没错呵！这就是陶老师赞叹不已，让我如雷惯耳的林明明？

　　我简单提问了上学期已教过的问题，许多同学都踊跃举手，回答准确，惟独他毫无反映地呆坐着，下课铃一响，就迫不及待往外跑，差点把带断了一边的拖鞋踢飞。难道整整一个学期林明明的连连夸奖都是陶老师蓄意虚构出来的？她争强好胜到了如此无聊的地步？

　　“我们班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下课走进办公室，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陶老师就主动迎上来问我。我刻意地看了看她，想从她的脸上发现点什么。比如谎言被我戳穿的羞愧，但是她与平常没什么两样的表情，却让我一无所获，也让我不好开口询问什么。如今对老师这样那样的苛刻考核，有时候也害得大家不得不撒谎。
接下来发生的种种，让我发现，这个林明明简直就是一不可救药的恶魔。每节课的大部分时间都用于调停他和同学间的纠纷，不是有人告他偷了同学东西而他死不承认，还动辄大打出手，就是他用墨水在课桌上涂三八线而抹黑同桌白裙子，或者悄悄拉一缕前面女生的头发缠绕在桌沿挂钩上，让突然间站起来回答问题的她疼得大叫……天天翻新他的恶作剧！脾气特暴躁，大事小事都会生气，一生气，周围同学都遭殃。同学们都躲着他，避开他。更可气的是接手上了一个月课后一天下午，才刚刚结束调停转身，一只香蕉皮就飞砸上了正在写字的黑板。在一片哄笑声中，我气冲冲回过头，他一副旁若什么事也没发生专心致志做笔记的模样，让无计可施的我无奈而沮丧。我对学生的忍耐和仁爱在学校是出了名的，而在他面前，似乎所有的宽容和爱心都不奏效！

　　最令人恼火的一次冲突，终于让我彻底对他，对这个班的语文课继续兼任失去了信心和耐心。但却给了我一个意外急转弯！那是一个凉飕飕的上午，临放学前收学生作业，惟独他没有交，正想拉住欲乘乱溜出教室的他，手还没伸出来，他挂在肩膀上的书包带突然断了，学习用具、课本滚落一地。正巧校长却就在这个时候带着一帮人组走了过来，他马上指着滚落一地的东西哭着对校长及教委考核组说我打了他，在异样的目光下，我又羞又气。

　　平静下来才发现他没有走，还坐在他的座位上可怜兮兮望着我。我默默提起他破旧不堪的书包，让他和我一起回家吃饭，他没拒绝。吃饭时，我一直微笑着给他夹菜夹肉，望着他把盘子里的肉吃了精光。然后他看书，我缝补书包，发现他满是汗臭的衣服又破又旧，又连忙把孩子的衣服找出来给他换上，然后一针一线细细缝补。无意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他站在我的面前流泪“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不做作业，是我爸爸没给买毛笔，明天就交给你，罚写十遍好吗？”从兼教以来，还没听到他叫过一声老师的我，心头不由一震。

　　有了这一次的打破僵局，我和林明明之间逐渐信任和友好起来，他不再用敌意的眼光看我，我也不再随便挑他这样那样不是。尽量抓住他哪怕最微不足道的一点小优点，及时表扬他，激励他。在作文评析课上，有声有色朗读他原本文理不通由我精心修改过的作文。他的学习进步很快，尤其在作文方面，不论是语言或构思，更是突飞猛进提高。他开心的笑颜让我体验到了用爱驯服一个差生的快乐！为了改变他的孤僻，让他与同学的关系变得融洽和谐，课间时间，除了有事我基本不回办公室，与他们一起玩，一块儿谈笑，尽量营造出轻松愉快的氛围，使他在群体中焕发出应有的活泼童性。每个周末都组织他们去郊游，启发他们记下点点滴滴的美好与感动。那回旋在蔚蓝天空下纯净快乐的欢声笑语呵，犹如一缕清新的风，一道清亮的泉，穿过满是疲惫的身心，也让我焕发出久违的童心和热情。

　　召开一季度家长会时，所有通知的都到齐了，只有已缺席一天的他和其家长不见人影。我非班主任，家访也不是我的事，但满怀焦虑和牵挂的我，连夜由学生带路找到他的家。那是一间由石棉瓦搭建起来没有隔热层的简易住房，里面闷热得令人喘不过气来。在乱糟糟的床上看见他时，高热的他已近迷糊。跟着进来的邻居告诉我，这孩子很可怜，妈妈下岗后，不分白日昼夜玩麻将，十天半月见不着人影。爸爸每天起早贪黑在工厂上班，晚上买了辆二手摩托，偷偷载客补贴家用。基本上没人管他，常常是饥一餐饱一顿的。

　　可怜的明明……！

　　生病的那几天，我中午下午陪他去输液，晚上给他补课，一日三餐换花样做他喜欢吃的。每天晚上告别的时候，他就象一只温顺的小猫儿倚在我身边，能赖一会是一会，不让我走。那段时间，我对他的关注和怜爱远远超过了自己的孩子，气得孩子一见我出门就跺脚噘嘴。

　　他和我的关系，与同学的关系越来越好，越来越融洽。又象陶老师描述的那样热爱学习和懂事了。班上的气氛很好，使我的每一天都过得充实而愉快。兼教快结束时，也就是今天早上，他悄悄告诉我，今天是他的生日，他爸爸妈妈答应会早点回家了，但是他最想一起度过这个生日的人是我。希望我晚上能够抽空去和他过生日，我欣然答应了。

　　吃过晚饭，提着早已准备好送给他的双肩书包、一套崭新红色球衣和足球，弥漫着奶油香的大蛋糕。轻轻敲响早已熟悉的家，应声开门的是一中年妇女——我第一次见到的林明明很少跟我说起过的妈妈。她苍老的满是密密麻子的脸，一双纵横皱纹包围下的鱼泡眼，无言地折射出人生的沧桑。再一细看，我却倒吸了一口气，站在面前的不就是当年神气活现的马小青么？不管时光如何流逝，怎能抹去她留在我心底刻骨铭心的记忆？！而与林明明一起迎上来的竟是中午送火腿去我家，苦苦哀求老公手下留情的中年男人——他的爸爸！

　　“我已多次听孩子说过您，但做梦也没想到会是您，我们没尽到做父母的责任，没教育好他，让您费心了！”拉住我的手，她哭了，我的眼睛也湿润了。意外知道我和他妈妈是熟人，明明欢天喜地拉着他对我一脸感激神色的爸爸进屋换穿新衣服去了。

　　“初中毕业，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读高一那年，我父亲出了经济问题，在逮捕之前畏罪自杀，心脏不好的母亲从此病倒，第二年也死了，靠舅舅供我，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了进工厂。多年来，一切都不如意，去年又下了岗，想倒腾点小生意补贴家用，但做什么倒贴什么。迷上麻将，什么都没嬴到，反欠了一屁股债。他又窝囊，如果也下岗了，真不知道这日子还怎么过？”对坐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她流着泪低低地简短地说，我满含辛酸和感慨默默地听。

　　分别近20年后的相逢，竟是这样的！这是怎样的造化弄人呵？

　　穿上球衣的林明明顿时神采飞扬起来，把一张干干净净的小脸晖映得朝气蓬勃。在我轻轻唱起的歌声中，他郑重地满怀喜悦地点燃了12只生日蜡烛。烛光照亮着他无比开心的笑脸，我和她、他百感交集的眼睛。

　　告别的时候，林明明拉住我说“老师，您知道我刚才许的愿是什么吗？”我微笑着爱抚着他的头说“不知道，但老师希望你永远都能够象今天一样快乐、幸福！”

　　“我刚才许的愿是，希望我能够有个象您一样的妈妈！老师，我想叫您一声妈妈！”他大声地说。这是让我的身和心，乃至灵魂都为之震撼的声音，是从教一生得到的最愧对的、也是最珍贵的赞美。

　　兼教终于结束的那一天，我喜出望外把他参加小学生作文大奖赛获得一等奖的《我想叫您一声妈妈》带到陶老师面前，夸赞她的宝贝林明明。

　　谁知陶老师却对我由衷的喜悦和赞美，表现出一头雾水的样，仿佛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一边翻看他的作文，一脸迷惑地问“这真是他写的？”“什么话呵？就是你一夸再夸的林明明写的嘛！怀疑我语文教学水平呵？他能在你面前表现那么好,在我面前就不能?”我不高兴地白了她一眼。她楞了楞，恍然大悟拍着手大笑起来“呵呵呵，原来你把我们班上现在的林明明当以前的林明明了呀，那个林明明上学期就转学了，来了一个转了几个学校都拒绝接收的转学生，正巧他也叫林明明。而他的学习、品行与原来的林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人见人厌，我都懒得管他，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却慢慢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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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刚

叙事精细，善于把握细节描述，把一个一个暗藏的包袱，从容不迫地抖出来，首尾呼应，通篇一气呵成，达到出人意料的惊奇。

清风盈袖

谢谢于刚首阅.

那段转户口的叙述是真实的经历,也是永远让我一想起来就心隐隐作痛的记忆.当时不懂事的我在怨恨"小青"的同时,也非常怨恨母亲,觉得,身为母亲,不路怎样艰难,都不该让一个不谙世事炎凉的孩子承受那样的委屈.而曾是初中同学的"小青"到现在却是非常落魄的,参加无比显赫的一家,如今的结局是父亲自杀,弟弟犯罪入狱,她的孩子天生残疾……许多人说是因果报应，我不这样认为，经历了许多，时光的流逝，会让人心变得宽容，哪怕是仇恨。我的孩子也象帖中的“小青”一样，在父母显赫地位和优裕环境下生活，但我对他从小都比较苛刻，绝不纵容滋长他的盲目优越感，不让他觉得自己与其他孩子有什么不同。父辈不论是卑微或高贵。都只是上一辈的人生，而不能成为我们人生旅程的墨子。父辈创造好的优裕条件固然好，但是如果不能正常看待和把握的好，给自己带来的未必是幸福。

叶柄

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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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月

最初由 于刚 发表
叙事精细，善于把握细节描述，把一个一个暗藏的包袱，从容不迫地抖出来，首尾呼应，通篇一气呵成，达到出人意料的惊奇。

我觉得能够打动人心的就是好的，读来亲切、真实，也感动。

清风盈袖

最初由 叶柄 发表
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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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叶柄鼓励!问好.

清风盈袖

最初由 空月 发表
我觉得能够打动人心的就是好的，读来亲...

问好空月!

徐学

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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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楠

小说以一个情字贯穿始终。笔法细腻，情节真实感人。特别是故事情节逢回路转，启合得当，发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贾雨秋

最初由 一楠 发表
小说以一个情字贯穿始终。笔法细腻，情节真实感人。特别是故事情节逢回路转，启合得当，发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问好，清风！

猪儿粑

喜欢！问候清风：）

清风盈袖

最初由 徐学 发表
厚重！
喜欢！

问好徐学

清风盈袖

最初由 何启峰 发表
问好，盈袖！

问好启峰斑竹

清风盈袖

最初由 一楠 发表
小说以一个情字贯穿始终。笔法细腻，情节真实感人。特别是故事情节逢回路转，启合得当，发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感谢一楠版细致阅评,问好!

清风盈袖

最初由 贾雨秋 发表
问好，清风！

也问雨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