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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面包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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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16 14:0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开始一段爱情不难,结束也可以很轻易,只是当爱情还在继续的时候,离别就像剐在肉里的刀——题记
                 
  如青是一个温柔大方的女孩,大家觉得她很幸福,阳光下的生活应该很灿烂,家庭富裕,早在“小康”这个概念不可企及的千里之外,父母是唯美电影里描写的上层人物,能竭尽全力的让我快乐,因为她是他们的第二个却是唯一一个孩子了,是的,如青有个哥哥,很早就去世了,已经很久很久提起她,要进行幸福,就要学会遗忘。
  上大学的时候,老师说如青有天赋,悟性也比较强,学东西也比较快,无一不能,可是她长得很平凡,生活不是童话,上帝很公平的,不会让所有的幸运都在一个身上。
  如青没有双重人格,多数时候她的确很快乐,只是偶尔寂寞潮涌,父母都爱她,但他们无法让如青不寂寞,因为他们每天很忙碌,朋友让她觉得热闹,可他们也无法让如青不寂寞,因为他们对不会理解如青。总而言之,他们不够爱如青,所以如青一个人会思念哥哥,即使他的面目已经有些模糊了,身高是保持着儿童的矮小,但如青认定在哥哥在世的时候,她没感到寂寞。
  如青没有固定的陋习,除了去小区里那个叫“明霞”的面包店里买面包,每周总要去一次,如青不喜欢吃巧克力的蛋糕,每次都要买西细长的香包,喜欢一点一点的撕扯,细细的嚼着。香味会一直蔓延到胃,柜台那个巧笑清兮的女人就是老板严霞,牙长得很美,是中国传统的美人,看她的时候很惬意,像欣赏一副水墨画,来面包店的次数多了,如青和严霞有了默契,从进店门到出门都不用言语,相互笑笑都表示感谢和友好,君子之交淡如水,假如没有严明的出现,是想这种友谊一直淡下去。
  如青和严明认识那天是个周末,那天早晨的时候如青知道父母要外出公干,于是决定去登山,很自然的走到“明霞”面包店,那时严霞不在,我愣在店里,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办了,突然从里屋冒出半个身子,如青吃了一惊,仔细看是个男人,一身厨师打扮,发梢和鼻尖上微微沾上点白色的面粉。
  “你买蛋糕吗?”声音很清朗,和主人一样。
  “霞姐呢?你是谁?
  “我姐临时有点事出去了,我是严明”。原来他是严霞的弟弟,我早该想到,一样的漂亮,一样的温和。
  “哦,我要一个特香包”如青往柜子里面指了指。
  严明从里屋整个走了出来,这时候,如青发现他个子很高。
  “对不起,我的手……能不能请你自己进去取,我不太方便,”他举起双手,掌上满是面粉他看她的神情尴尬,含着歉意,于是走进柜台,猫着身子去够那个面包,透过玻璃,如青看到严明在看她,眸子很黑,眼睛坦然。
  付了钱,她盯着严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和发梢,他的眼珠转了一下,很迅速,脸微微的红了。
  “帮一个忙,小姐”他突然凑进如青的脸。
  如青犹豫了一下,掏出纸巾。递给严明,然后轻声道别,这个人不应该和他有交际。
  如青听到严明在身后道谢,他以为这次邂逅会是个偶然。
  第一场邂逅只是烟花烂漫,如青以为。
  生活还是在原来的轨道上拖沓,像蜗牛爬过的痕迹,亮闪闪,却是无奈,父母继续着他们的忙碌,朋友的谈笑依然只圈住她的空壳,如青还常常出神的微笑,寂寞的时候还是思念哥哥,一切似乎还僵持在旧模式里,只是“明霞”的面包的味道有了些许不同,更松软更香甜却松香地有些古怪,像那些日子严霞的笑,当遇到系着围裙的严明,如青让自己很自然的跟他打招呼,只是不看他的眼睛,可仍然感受到他停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温馨的感觉,让如青全身不自在,于是来去匆忙。
  如果说每个人的性格形容成一种动物,如青会用海龟形容自己,那种驼着记忆的动物,在海陆同自由,如青以为她壳很坚硬、金碧辉煌的那种,只居住着她自己,后来有人告诉她,如青的盔甲其实不堪一击,她只是躲藏在盔壳上的一条蛇而已,那个人就是严明。
  严明说那句话的时候,严霞也在店里,他在如青背后一字一句的说,直到如青的背梁僵硬,如青呆呆地愣住了,突然觉得自己的壳剥开了,赤裸着嚗露在阳光下,无所通行,严明拉着如青的手走进里屋,如青没有抗拒,如青还在震惊不能自我。
  里屋有个糕点作坊,严明领着他去看为如青做的面包,整整七个,我于是知道他等了她一周,每一天有人等待感觉到很温暖,那一刻她发现,自己爱上了严明。
  如青和严明开始地如此顺畅,进行地很平静,像一块面团慢慢的膨胀,等到做成的爱情的面包发出奶油香味的时候,如青决定让严明见见父母。如青没有想到,这个决定时她生命的重创。
  如青的父亲和严明见面的那一瞬间,是她就看出了不寻常,他们的态度忽然很冷淡,有种兵戒相见的感觉,这让如青和母亲很尴尬,在此之前以为他们对于那有种好奇和期待,至少不厌恶,如青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事实上,那是早等等待她去刺破的毒瘤。
  如青和严明分手很突然,也很自然,父亲咆哮着命令她离开严明,甚至不给原因,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不”,可那一天他的声音重复着“不可以”,但如青和严明的分手不是因为她父亲,某些事情让如青比父亲坚持,亲手操刀斩断这份情感的是严明。
  严明在如青面前疯吻别的女孩的时候丝毫不避讳她的视线,他哑着嗓子说他们有太大的距离,如青这种富家千金他也高攀不起,他也不会爱上一个相貌平凡的女孩,也只是玩玩而已,由始至终他都看他怀里的女子,如青知道她一定足够的美丽,虽然她很清楚严明抛弃她是绝对不是为了那套像极了戏词的理由,但如青选择了接受,转身的那一刻她又缩会了甲克,恢复了海龟的面貌,那个时候如青又想起了哥哥,她已经好久没有想过他了,如青想自己又开始寂寞了,严明曾经握着他手里面团的时候说,这一生都不会让她寂寞。
  那一夜没有下雨,只是天空很空虚,星星也没有,爱情的面包发出酸涩的霉味,她决定把它仍掉,澳大利亚是个适合休憩的国度,如青背着行囊站在这块土地的时候,决定一切都搁置。放弃了父亲给为她定好的酒店,如青选择了一个叫“Homeyle”的乡村旅馆,那儿有一时可爱的老年夫妇,他们就是旅馆的主人,Merry大婶的厨艺很棒,尤其是她烘烤的面包,她总是很遗憾的不能做出最喜欢的口味,其实如青没有告诉她,她对面包已经没有味觉了。Tome大叔居然会吹笛子,他有一只纯正的中国式的竹笛,他告诉如青,他曾经用心地向一个中国住客学过,虽然谈不上吹得好,可那种悠扬悦耳的声音能让如青想起故土,还有那里的一切。
  两个老人拥有一片小牧场,就在旅馆后面,牧草很茂盛,像一大块展开了的绿色绒毛地毯,她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决定留在那里,老人们没有别的亲人,他们很开心让她留下来与他们做个伴,这就是寂寞的人聚在一起的感觉。Momenly.整整两个月,是让自己活得像一片云,白天的时候守着牧场,和动物们在一起的时光很原始,不用言语就能分享她的快乐,夜里回到小旅馆,和两个老人还有那些过客一些狂欢,如青学会喝烈性酒,学会了跳那种让人热血沸腾的的踢踏舞,学会思想空恣意地大笑那样的活法没有负担,如青重拾了单纯,只是在入睡前,Tom的笛声忧郁笛飘扬,如青才解开记忆的绳索,让悲伤透透气/严霞见到如青的时候,她正蹲在母牛的肚子挤奶,如青很惊讶,她居然是第一个找她的人,两个月的时间不长,但如青发现她明显地憔悴,如青拒绝去想其中的原因,那时侯她依然害怕听到关于严明的坏消息。
  如青和严霞坐在牧场边上,她看着如青,如青看着远处的甩尾巴的牛。
  “这儿是个好地方”严霞幽幽地叹气。
  如青不置可否点头。“你父亲曾说过要一起到澳洲定居,你们妇女两个真像。
  如青迅速的转过头看严霞,细细的柳叶眉,娇嫩的樱桃小嘴,吹弹可破的肌肤似乎能掐出水来,她还是如青认识那个严霞,可现在让她震惊。
  严霞躲开如青的眼光,转头看如青刚才看着的那些牛,然后开始叙述她和我父亲的故事,声音很轻柔,很缥渺。
  如青不知道父亲也一直喜欢“明霞”面包,甚至比她早认识这个水墨画的女子,他们有过千丝万缕的纠葛,这一切是如青和母亲毫不知情的。
  如青于是明白了她和严明相识和相交的日子里,严霞复杂的微笑和眼神,严霞在自己幸福与严明的幸福挣扎,这个女子让人心疼。
  父亲与严明的不合,父亲的狂怒,一切都有了出口,但出口通向何方?
  “你父亲和严明都很痛苦,严明说,但严明学会了抽烟,你父亲也不说,她戒了烟。”
  这就是严霞来这里的原因,如青沉默,因为无言。
  “我和你换个位置,我走,你回去。”
  如青又一次仔细看严霞的眼睛,纯粹的黑色眸子里流溢着一种疼痛的毅然。
  如青拎着行李像Tom和Mary告别的时候,他们正端做在餐桌旁,桌子上摆了三份早餐,牛奶还在热气腾腾地冒气,如青很乖顺的坐下来。陪着两个老人安静地用餐,如青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时,Mary把手伸过来桌来握住如青的手,掌心很温暖,笑容很慈祥。
  “孩子,我们知道你终究要走离开的”“你的身上背着包袱,所以你并不自由。”
  “你是个敢于面对的孩子,等你卸下那些重负的时候,Homestyle愿意是你的家,”
  老人深深的皱纹里夹着笑意,如青突然有种感觉,他们就是未蒙面的祖父母。
  金桂飘香的日子,如青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城市,和如青一起下飞机还有严霞,如青告诉严霞,有些事情不是能交换进行的,他们终究不能逃避自己的命运。
  如青没有马上去找严明,她想有些事情需要先理清,她先回家了。
  父亲和母亲都在,他们分坐在沙发的两头,如青觉得他们已经距离遥远,父亲看她的眼神很复杂,有一种歉意很分明,母亲似乎苍老了很多,他的眸子写着酸涩,如青想母亲已经了然一切了。
  如青坐在他们对面开始回忆哥哥,她描绘哥哥的顽皮,哥哥的聪明伶俐,还有那时他们一家的快乐,直到喉咙哽咽,母亲的首先落下了泪,父亲把头埋在掌心,其实哥哥的影子一直都在我们三个心里。
  “我知道哥哥你们因为哥哥的死而难过,自责又相互斥责,因为还有我,你们什麽也不说,但她也因此常常觉得寂寞,很久了,从前那种温暖随着哥哥而逝,这个家走到尽头了吗?
  说完这番话,如青走回自己的房间,没有回头,那一夜客厅的灯一直都亮着,如青不知道结果,第二天如青去了“明霞”。
  又一次站在这里,感觉有些恍惚,许多事从流光中泛滥,似乎又重演了一遍。
  门是虚掩的,推开它的时候如青还不能适应屋子里黑。
  “今天不做生意”是严明如青循着声音找到了一点明灭的红光,在往前一步,身后的阳光跌了进来,如青看清了坐在柜子上的严明,那一刻,如青对严明的思念变得具体了。
  他的头发长了,微微有些凌乱,下巴上隐约有些的胡渣,严明的目光闪了一下,已然辨认出如青的轮廓。
  “我姐姐把你找回来的?”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白烟弥漫。
  “是我自己,”挽起袖子,走向里屋,“我思念这里的面包了。”
  洗手的时候,严明进来了,他径直走到如青的身后,如青不理会他,准备和面。
  “我后悔了。”严明开口。
  如青顿了顿把手放进面粉堆里。
  严明圈住如青的腰,把下巴搁进她的肩胛窝里。这里是严明的习惯“对不起,我竟然要舍弃你,任何理由也不能原谅,”他的话埋没在如青的发间,有浓厚的鼻音。
  如青感到心酸,严明说出她的当初离开的原因。
  “可我爱你,一直在继续”。
  一滴、二滴,如青的眼泪疲惫的往下滑,这麽长的时间里,它们被如青憋在心里轮回,已经累了,现在的主人也坚持不住了,它们于是肆意放纵。
  “假如你愿意一辈子做我的面包师,我赦免你的罪。”
  严明的手指修长有力,又一次在他指间游移,浓稠的面团里,爱情又重又凸现。
  一个月后,如青和严明拿到了移民澳洲的签证。
  走的那天父母到机场送行,严霞没有来,她已经先我们一步离开,如青不知道她和父亲到底怎样了结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青青、严明,一切该落幕了,其实爱情就面包,要把它理在心的位置,哪里的温度才能保持它的松软,生活也一样,他们选择了自己的人生,如果为别人的人生着想,一个好的面包师所要在乎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口味,”“不是吗?这是现实。”
  严霞给他们留言很短,最后说了一句:再见。
  父亲揽着母亲的肩,看着他们走向检票口,回头的时候,如青似乎看见他们身边站着另一个朝他们挥手的人,是哥哥。
  Mary大婶的语言灵验了,如青回到了Momestle.严明也很喜欢这里。
  我们在旅馆旁边开了一家面包坊,Momrninglight.很多人喜欢吃如青和严明的面包,他们说,面包和店里的人一样让人温暖,Mary大婶说,她终于知道如青喜欢什麽口味的面包了,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如青和严明交握的手,然后在他们脸红的时候放声大笑,笑声继而消失在Tom浓密的白胡子中。
  两年后,严霞带着一个小男孩来到我们面前,孩子的轮廓像和哥哥一样,他们什麽都没问,从此Morninglight里多了一个新的面包师,还有活泼淘气的“小面包”。生活在Tom的笛声中悠闲滴飘荡。
  也许某一天你来到澳大利亚,来到这个伴着牧场的旅馆,他们会用最松软香甜的面包招待你,然后告诉你,它的名字叫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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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16 14:0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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