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良知的苏醒

~风雨同舟~

良知的苏醒
（这是一个来自重庆的真事，发生在2007年初……）
　　　　　　　文/~风雨同舟~

1
山沟的泥土和叶子
染得蝈蝈发黄
穷困  还在疯长
望着天上的月亮
他只是想到读书

蝈蝈是个孩子
那一所中专有他的梦
走进去   要知识也要钱

娘的泪水冻结成钱
他站在娘的心上。学校的门槛
因而变得低矮  课堂上的蝈蝈
真想对娘遥遥的跪拜

蝈蝈要书   更要娘

2
把书本当成娘。他活着
在校园他笑笑地开放着
书？娘？也许还有钱
钱的唯一好处
是可以让娘吃一顿上好的饭
高极的五星酒楼上的饭
蝈蝈在做梦

体育课   他是一道风景
女生注意他  喝彩声
尖叫声渗进他的汗里
蝈蝈甜甜的想    娘

优美的弧线忽然断折在双杠上
他掉落在同学的遗憾里
爱  立即围上一大片

善良的医生说着凶残的话  
不仅仅是骨折

3
一条蛇游进生活  成为
挥之不去的终结者？

癌？骨癌。玩笑开大了吧
医生摇着宇宙一样的脑袋
叹气  离开

蝈蝈怕死  怕十六岁的死
他又想娘了  黑暗
眼前只有娘的过早发白的头发
后来又想爹

酒徒的爹   赌徒的爹

4
汗和泪。在娘皱纹里
汹涌澎湃地流淌
撒种  锄草  挥镰  念儿子
昏花的双眼分不清黑夜与白昼

酒精泡着爹
晕头转向的手指因烟瘾
瘦长而焦黄  颤微微地伸向麻将
打钱。输了再打
爹不信与钱无缘  这执着送走月亮
迎来太阳

五、六百块钱是他们现有的全部家当
外面还有债  

5
温暖的病房冷得像棺材
雪白的被褥黑得像钢铁

娘的意识散落在高空
迟迟下不来啊  蝈蝈吃力扶起倒在身上的娘
那时  娘闭着眼
没有泪  没有牵挂  没有痛苦
真不忍心打搅
昏死的娘

爹在旁边抽烟
弥漫的尼古丁招来护士的斥骂
只是茫然  爹的眼看不懂这个世界

6
钱是甜的  也是辣的
钱是彩色的  也是灰色的
钱是火热的  也是冰冷的
钱是上帝写给世人的一首长诗
来与情感作对

蝈蝈说  钱是水
没有  要渴死
太多   也会浆死

蝈蝈渴得厉害
可娘只有一腔帮不了忙的爱

7
医院要停药。他与命运
打斗的手被缚住
解得开这死结的也许就是那钱

黑夜里死神的呵呵声
越来越清晰  那狰狞的脸孔
笑得凄惨

不想死   十六岁的蝈蝈
还没有吻过姑娘呢

8
同学们的笑声静止在风里
揪心的望着  那一轮
来得太早的夕阳  

病房里。孩子们的泪水化成了安慰
一个个伸出嫩芽一样的手
零碎的钱像花香飘进蝈蝈的心坎上
哎呀  天是那样的蓝
春是那样的暖
生活是那样的美好了

这纯真的爱迅速漫延
在那个小小的校园伸展翻卷
浸润着所有的师生
爹接过  沉沉的是一万多块钱

9
娘等着爹。等着那一万多块钱
药水已滴完  娃呀
脸怎么又那样苍白

那天。娘仅仅等到了夜
连月亮都没有
云雾让娘透不上气
爹却没来

救命的钱  哪儿去了呢  死了吗

10
在钱的面前。并不求
爹心如止水  也不求爹目不斜视
甚至可以红着眼  也
可以哮喘出尖细的哨音
嘴角抽搐  口水滴湿衣衫
可你不能……

天亮了，爹还是没来
娘到处找
临时租住的小屋
学校和大街  亲朋和好友
娘在给蝈蝈找命

11
不要停药。我还有血。我还有肾和角膜……
娘跪在穿白衣的脚下

娘的寻找扩散开
感染了学校  媒体  整个城市
寻爹  就像寻良心

12
网吧里。烟云替代了空气
这个角落的角落  爹在赌
疯狂的心蜷缩在电脑前
眼早已红得如同饮足了血
还有酒瓶  三个空空的  一个刚打开
烟头   死虫子似的遍布

一万多块钱输得只剩二百



13
警察和记者把爹从迷雾中找回
那时   天刚刚亮

娘终于努力挺直了发麻的腿
失血的拳头朝那男子打去
虽然没有一点力气
但已经重得不能再重
爹  倒在悔恨里

娘还在揪那男子的乱发
想把一生的痛苦一次性的弄死
娘软软地扑在爹身上
只有用牙咬了   娘说
我要吃了你呀

一辈子懦弱的娘发出了悲鸣
哀伤  凄厉   柔肠寸断
犹如一头碎了心的母狼   
在无垠的旷野  呼唤虎口的幼仔
啸声三日不绝

14
不孝？蝈蝈睁开眼
看一眼爹  再看一眼娘
咧嘴一笑  惨然地请爹走开

娘说   娃儿   咱再也不要爹了
娘说爹死了七天七夜

爹只是哭  苍老的头碰墙出血



15
爹走出了病房
不敢回头看
害怕的是两双眼
一双是恨  一双是怜

爹说  就是死也要挣回那一万
还有道歉
面向全村面向全校
面向全城面向全中国面向全人类

16
爹永远不会想到
这一生   竟有机会
站在师生大会上

他那时是以丑恶的替身
尽情地给孩子们
来批  来骂  来打  来恨

可是  大家原谅了他
温暖的话语春风一样
安慰着他
又一次捐款  给蝈蝈

爹只是哭

17
街头上。一个男子在收破烂
布满铁锈的人力三轮车上
挂一高音的喇叭
痛苦的叫卖声嘶哑地响起：

“我是个死鬼爹
孩子得了骨癌  
是我把学生捐助的钱输光了
我要还债   我要孩子活着
收破烂喽  收破烂喽  收……”

大家听得真切
都拿来旧东西给他
他的生意很好

18
风和日丽。百灵鸟在幸福地唱
宽容  在整个大地上
散落成点点的光

蝈蝈笑了  娘也笑了

爹不再赌  不再酗酒  也不再抽烟
宽容使坏爹   永远不再

良知苏醒并轻轻走来
随着不尽的阳光来
随着绵绵的细雨来
随着草儿一样茂盛的人间温情来

19
蝈蝈的明天
想必一定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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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909

至顶,让看惯幸福的眼睛开始关注我们的痛苦!问好并握手!

邱天

叙事诗，不错。

一些错别字，要注意。

邱天

真想对娘遥遥的跪拜——“的”可不要；

高极的五星酒楼上的饭——“高极”？

揪心的望着——是“地”；


想把一生的痛苦一次性（的）弄死——“的”不要。

陈晔

把语言再精练些，这也是我正要学习的。问好朋友！

~风雨同舟~

最初由 一阵风909 发表
至顶,让看惯幸福的眼睛开始关注我们的痛苦!问好并握手!

谢谢一陈风老师的评阅，握手问好！

~风雨同舟~

最初由 邱天 发表
真想对娘遥遥的跪拜——“的”可不要；

高极的五星酒楼上的饭——“高极”？

揪心的望着——是“地”；


想把一生的痛苦一次性（的）弄死——“的”不要。

谢谢邱老的仔细评阅，真诚地感谢您，有您这样的老师我真的感到好幸福！在这儿只有真诚地祝您幸福，快乐！还请多对我的文章多多点评！谢谢！

~风雨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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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语言再精练些，这也是我正要学习的。问好朋友！

谢谢朋友，还请多对我文章多多点评！

万里山水

有益的尝试，可以使写作质地得以锻炼和提升。欣赏其中的情怀和视线：）

~冰雪儿~

愿你每天有一个好心情，每夜做一个甜蜜梦，让你时时有人关心，处处受人关注

云蒙庄主

叙事诗

李德旺

逼近生活的诗歌,我很喜欢,学习了.

~风雨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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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益的尝试，可以使写作质地得以锻炼和提升。欣赏其中的情怀和视线：）

谢谢万里山水朋友的提义,问好,希多多交流!

~风雨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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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每天有一个好心情，每夜做一个甜蜜梦，让你时时有人关心，处处受人关注

谢谢朋友的祝福!也愿你快乐开心每一天!

~风雨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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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诗

希多交流!问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