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倾在山颠,风已经很凉了.
落叶在脚步边聚集,又散开.我禁不住拣起一片白杨叶,在它青黄而消瘦的叶脉里沉寂.往事便一点点飘了过来---那也是一个秋日的黄昏,你依着办公室的门,问我能否告诉你喜欢落叶的原因,我说喜欢它们岁月漂过的那种颜色,喜欢它们那份冰凉如水的气息.我未看你的脸,却感觉到你从远出猛然收回的目光:你提高声调问我:"那么你的岁月颜色呢?"
"灰色底蕴,杂色着绘."我很认真的回答.
你嘘口气,看着我,用一贯少有的沉重而严肃的目光.你说十七,八岁的孩子不该活的如此深刻,因为短短的一生,与其劳苦的清楚不如快乐地糊涂,你扶着我的肩膀,告诉我:"每次看你的作文,心都很沉,想让你变的乐观一些,却又找不到合适的方式,让我在你面前有种愧为人师的感觉,你能不能试着快乐起来,用积极的心态赢回高考?"当时我哭了,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在意过我的感受,我说我一定会的.可是被病魔很情绪左右的日子,生性脆弱的我学不会劝慰自己,高考戏剧性地将我的承诺打的支离破碎,唯一能回报你的是居全县第五的语文成绩!
我无颜面对你的期待,消沉一段时间后,带着你加封的留言,到另一个地方寻找遗失在岁月窄巷中的梦:一个万籁具寂的冬夜,我打开你送我却一直未开启的笔记本,令我激动不已的是你装订过的一片火红的落叶!读着你写的文字,忽然明白,我并没有经历沧桑,能有什么理由将无辜的生命压制在忧郁里,任其苟延残喘?
你说只有经历过岁月碾压的东西,才具有落叶一般睿智的清净气息,那是风雨磨砺出的平和与豁达:你说自我封闭是对真爱的惩罚,命运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我不应该那般安静的忽视所有想关心我，爱护我的人的感受......
是的,当时间的车轮走过很远,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学着遗忘并成长时,便读懂了你的话,懂得了落叶其实是岁月镌刻在季节里的箴言,一如师魂,常常将航向明确给彷徨的心灵.虽然我没能如你所期进入高等学府,但我记住了你的话,将一切冗长的思绪放逐,以适合我的方式很简单地奋斗着,一切嫉妒与中伤在我看着落叶时,均显得无比苍白:老师:是你!是你让我懂得了泰然处世.
你来信说希望做我知心的朋友而不是老师,我真的感动,便更加怀念你曾给予我的种种,但我还是认为你是我心中最为尊敬的老师,尽管现实让我在每一个属于你的日子里,只能守着那些美好往事,用很稚嫩的文字记述如水季节你给予的关爱,一任凉风将思念拖得悠长,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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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6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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