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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原创] 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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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0 19:2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2:57 编辑 <br /><br />游走
                                                    程广海
  王开发现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从省城归来后,王开是在无意中走入那片树林的,在没有发现这个秘密之前,他心里总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堵的发闷发慌。现在好了,他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从树林里出来回到家后,他在吃晚饭的时候特意多喝了些白酒,算是为自己的这个发现小贺一下。
  那片茂密的树林大约有十多亩的样子,位于县城开发区的西南角。树林的北面是一条从县城流向微山湖的污水沟,里面布满了各种生活垃圾,特别是在夏季,散发着难闻的气味。王开估计这片树林除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来之外,可能是这些难闻的气味阻挡了人们进入这片树林的脚步。已是五月了,树林的地面上疯长着许多野草。立在地上的墓碑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里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外,树林里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为幽静的氛围增添了一些声气。
  王开离开他所居住的县城有七、八年了。这七、八年的时间里他以省会为中心一直游荡在省会外的各个行业和角落,脚印遍布全省各地。当初,他把停薪留职报告交给校长的时候,许多老师投以不解的目光,在县城一中当个老师多好啊,多稳定啊,干什么非到外面去呢?再说,外面的钱就这么好挣吗?事实证明,当王开三年后开着挂有省会牌照的普桑车回到学校时,他就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了。那时的王开牛比轰轰,请铁哥们吃饭,到处散发印有XX报记者的名片,好风光啊。
  说起王开到省会当记者的事,纯属巧合,也算是一个意外吧。几年前的一天,他在一家报纸上看到一则征文启事,王开觉得有能力把那个征文的三等奖拿下,就雄心勃勃地把文章寄走了。大约有一个月的时间,他收到了一封来自某报社广告部尚主任的来信,信中大致说,王开小弟,这次征文比赛就是由我策划组织的,我看了你的稿件,感觉文笔不错,我现在某报社工作,负责广告这一块,现在正是为企业和企业家树碑立传的大好机会,拉广告和赞助是比较容易的,而且利润丰厚,你若感兴趣,可来省城一趟,具体事情我们面谈。
  王开接到这封信后,怦然心动,觉得自己就这么当一辈子老师,也太委屈自己了,不如到外面闯闯看。第二天,王开就踏上了到省会的班车。
  王开上师专的时候是在一个破烂的地极市,二十五六的人了,到省会还是第一次。看到省会宽阔的马路、矗立的高楼、还有打扮妖艳的女人,他心里异常兴奋。除兴奋外,王开遇到了一件事,让他觉得更加刺激。
  王开坐上的是凌晨五点半发往省会的班车,八点钟就到长途汽车站了。他下车后,肚子有点饿,就在车站下的早摊点要了三块一碗的混沌。他刚要坐下来,对面一个戴紫色墨镜的女子就坐在了他的对面。王开看了那女子一眼,有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上身穿着薄如蝉翼的白色背心,短短半截的黑色裙子显露出女人嫩嫩的白腿,由于是面对面,他们吃饭的桌子是低矮的小条桌,坐的是小板凳,所以女人坐下来时,就露出了粉红的内裤,王开第一眼就看见了,他看见后有点晕,有点眩目。一开始,他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有点心惊肉跳,怕别人看见嘲笑他,或怕那个女人骂他,他朝四周看看,别人都在埋头吃饭,没有要嘲笑他的意思,而那女人,却故意要让王开欣赏似的,两腿开着,没有合上的意思。王开看着那女人,女人的眼睛隔着镜片,看不到她的眼神,似乎在和他对看吧,王开心里虚了,急忙低头吃起了混沌。可就在他吃混沌的间隙,还是忍不住看了几眼,没有落空,眼眼击中目标。这顿饭让王开吃的心惊肉跳、大汗淋漓。起身时,他又看了一眼,那耀眼的粉红啊,这辈子怕是忘不掉了。
  在路过文化东路时,他发现了自己仰慕已久的一所高校。当年高考时,王开第一志愿就报了这所学校,可惜没有被录取。在公交车开到文化东路的最东头停下时,王开下了车,就给尚主任打电话,“尚老师在吗?啊,您好,您好,我来到您楼下了,您在几楼啊。”王开顺着尚主任给他指的路线,来到一坐高楼前。
  大楼就是气派,有些省城的味道。王开第一次坐电梯,他怕出现笑话或意外,就小心翼翼的跟在别人后面上了电梯。在十六楼的办公室里,王开看见摆着许多办公桌,桌前的人都显得文质彬彬,急急的忙着自己的事情。尚主任也戴一个眼镜,个头高高的,挺壮实,显得非常有男子汉气概。尚主任把王开叫到自己的单间办公室时,王开显得非常拘谨。后来在谈话在才知道,尚主任也是鲁南人,是个老乡,再一细说,两人都毕业与同一所学校,竟是同宗师兄弟,只不过尚主任比他高几届。王开高兴极了。在谈到拉广告的前景和好处后,尚主任以一个大师兄的口气说:“小师弟,你跟着我好好干,三年买车,五年买房。八年,一个抗战的周期就叫你全家来省城安家!”
  王开当然是热血沸腾了,当即表示要好好跟着尚主任干,成就一番大事业,实现既定的目标,让梦想变为现实。
  第二天,王开就打马回校,按照尚主任给他的设想,先向领导请了一个月的事假后,就马不停蹄来到省城。
  刚上班第一天,尚主任对王开说:“我们最近要干个活,你呢,主要是配合好我的行动,一切看我的眼色,说话的时候,语气该捧的要捧,该硬的要硬,你虽然是广告部的人,但心理上要始终有这样一个概念,你就是咱这家报社的记者,名片是明明是印的记者嘛,这样工作起来就有底气,说话就会硬气。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我们这次就选一个远点的采访对象,你就用地道的鲁南土话对付他们的胶东话,保证没问题。”
  由于尚主任在报社提前联系好了采访对象,他们来到胶东的一个小镇时,镇党委书记和镇长等一班人已是在会议室等侯多时了。一见到书记镇长的面,王开就用事先演练过多次的话说:“您好,这位是我们报社的尚主任,尚主任对你们该镇支持民营企业发展的做法非常感兴趣,同时,你们镇在对党的建设方面也有独到的一面,做出了不错的成绩,报社就这些做法准备搞个系列报道,希望你们好好总结材料,让尚主任润色一下,把你们镇这个典型推向全省,推向全国。”
  王开一口气说完这些时,偷偷看了一眼尚主任,尚主任则表现的非常含蓄,不紧不慢地接过书记递过来的烟,又慢慢地坐下来,好像在等别人给他点烟。
  王开觉得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但对于尚主任来说,这就像是一次轻松的旅行,一次品尝地方美味的大餐。
  镇党委书记和镇长等一班人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在和尚主任汇报工作成绩,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尚主任打断了一个副镇长的发言说:“行,我感觉你们的这些发言和材料都比较不错,咱们下午在接着聊。”
  镇党委书记连忙笑着说:“好、好,上午就到这里,我们准备了当地的美味小吃和海鲜,请尚主任和王记者品尝品尝。”
  中午的饭局非常丰盛,按照尚主任事先的安排,王开没有喝白酒,后来抵不过书记和镇长的劝说,非要他喝白酒,尚主任说:“小王还要写材料,就让他以饮料代酒吧。”
  酒局一直持续到下午3点,然后镇里又安排了几个景点拉着尚主任和王开转,5点30的时候,最后转到海边的一个大酒店。酒店依海而建,古色古香。他们先来到一个茶室,在慢慢品茶的间隙等镇党委书记和镇长的到来。大约有半小时,镇党委书记连连对尚主任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面的烂事太多,让您久等了。”尚主任轻描淡写地夸奖着这里的美景,就来到了二楼的“巴黎厅”。
  先是镇党委书记的一番开场白:“上午太仓促,没有让省里的领导喝好,晚上我们都没什么事了,就尽量放开喝,我先带个1、2、3、,代表我们镇党委政府领导班子向省里的领导敬六个酒,这个1、2、3、的具体喝法,就是这个杯子,在坐的各位第一个一气喝干它,第二个喝二气喝干它,第三个喝三气喝干它,这是咱们当地的六六大顺酒,我先干为敬。”说罢,镇党委书记连干了这六个酒。
  王开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啊,心里骂着,他妈妈的,都说镇党委书记工作起来像土匪,喝起酒来像流氓,看来不假。自己的这点酒量,肯定得醉。好在尚主任是久经沙场的,只好看他的眼色行事了。
  尚主任也不示弱,站起来说:“谢谢高书记的盛情款待,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我看高书记也是个豪爽之人,酒风代表工作作风嘛,从这一点我们就看到了高书记的工作作风,干净利落!我代表报社总编和社长欢迎各位到省城做客。这次我们是前来取经的,要把咱们镇好的做法和经验好好宣传,好好树立这个典型。”
  在这样良好的气氛中,酒局拉开了序幕。高书记敬完酒后,依次是镇长,然后是副书记、副镇长等一干人,这样一路喝下来,看起来尚主任有些醉了。王开看到这样的场面后,主动要求替尚主任喝几个酒,一帮人笑着:“王记者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好,喝。”
  王开平日也就是三两的酒量,这样一圈下来,少说也有半斤了,最后真的喝醉了,散场的时候,他隐约记得有个手使劲掐着自己的胳膊回到宾馆房间的。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尚主任在悠闲地看着早间新闻,王开刚要开口说话,尚主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批:“我们早就说过,叫你不要喝白酒,你怎么自己自动喝起来了?而且还和了个大醉,让人家看笑话不说,人家说咱没素质,弄不好会坏了我们的事,这钱就挣不到手。”
  “我看你喝的有点多了,想替你喝点,那想会是这样啊。”王开分辩道。
  “醉?我走遍全国各地,还没尝过醉的滋味,你懂什么,我那是装的,不然的话,他们6、7个人,像你这样实在的喝法,肯定得醉。”
  尚主任对向王开说:“我们搞广告这一块,细节最主要,往往决定事情的成败,所以,以后这方面要注意,咱是来向人家要钱的,虽然有报社的大招牌,但天上不会掉馅饼啊!”
  几句话把王开说的哑口无言,想想也是的,在外面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中招。看来,这里面的学问大了。
  胶东一行,尚主任向这个镇要了5万块钱的版面费。在回济南的路上,尚主任抖着哗哗作响的支票说:“这里面的学问,你就慢慢的悟吧。”
  按照事先的约定,他们把钱交到报社财务后,拿到了30%的提成,总计15000元,俩人平分后,王开得到7500。
  这一切好像都在梦里,没费吹灰之力,来回一趟,把人家乡镇给的材料综合一下,在加上几张照片,就凑成一个版面发出来,7500就到手,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按市场物价来折算,0.45元一斤的小麦要买1万7千斤啊,按亩产800斤算,这1万7千斤要20亩的高产田的产量啊。20亩小麦是什么概念啊?在老家鲁南的大平原上,那些金灿灿的麦穗飘荡着,一溜走下来,20亩的地,他妈妈的,老子就是个地主了!呵呵,王开这样算着,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拿到这相当与自己大半年工资的7500元后,王开非要到尚主任家里去坐坐,表示一下心意。激动之余,他拿出500元塞到尚主任夫人手里,说让嫂夫人买件衣服。
  尚主任夫人没有推辞。尚主任说:“以后我们就是自家弟兄了,只要不当别人的面,你就叫师兄就是了。”
  王开异常激动,决心要好好跟师兄干下去。
  王开要独自享受这片树林带给他的快感,自从他发现这个小小的秘密后,几天不来,心中就空荡荡的。这片树林总会带给他无限的遐想和更多的期待。王开记得第一次无意中来到这片树林的时候,已是下午4点钟的样子,太阳从茂密的树叶上折射下来,地面上流淌着斑驳的阳光碎片。鸟儿们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树林寂静无声。偶尔有一、二片树叶落下来,“啪”的一声脆响,那声音漫过树干、草丛,渐渐消失在湿润的空气里。在一片嫩嫩的青草丛中,王开看到了一大片被压倒的小草。小草的四周除了几个烟头和俩个空着的八宝粥盒外,还留下了给人以丰富想像的卫生巾和女人用的卫生纸,他数了数,共有三团卫生纸。他异常兴奋,找来树枝把那卫生纸小心翼翼地打开,仔细地看着上面留下的痕迹。他弯下腰来,用鼻子闻了闻,或许有几天的时间了,那卫生纸软软的塌在地面上,已没有了任何的味道,只看见一点浅黄的印痕。王开就觉得脑门轰轰的响着,一种汹溶澎湃的力量冲击着自己的身体,他环顾四周,不由的发出“嗷”的一声长啸。
  王开算了一下,扣除车票、还有送给尚主任的妻子的500,这次出行净赚6900。这样的一个数字,使王开不仅对尚主任充满着感激,而他自身则有着更多的亢奋,他强烈地渴望着下一个目标的出现,所以每天都往尚主任的办公室里跑。尚主任忙啊,你想想,有许多的大企业需要他去采访或策划,还要应付许多企业家邀请的酒场,还有媒体朋友们的酒局,根本没有时间。所以,从胶东回来后,快一个月的时间了,王开没有找到一家愿意出钱上报的企业。而看看别人,半版一版的报告文学几乎天天占据着报纸的版面,他有些沉不住气了。
  就在王开精神快要崩溃的时候,他联系到了老家的一家医院。他把电话打到院长办公室里的时候,怕出现什么意外,就尽量使用普通话和院长交谈着。王开虽然当过县一中的语文老师,但他出生在老家当地,所以当地的土话口音没有改变多少。还是他刚登讲台的时候,面对一帮高中生,他有些紧张,就把白菜念成了bei 菜,喜的下面的学生哈哈哈大笑。此后,他在这方面就注意了一些。王开在同院长谈话的时候,他就尽量放慢讲话的速度,把字咬的清楚一些。从医院的制度建设到医院的管理及医护人员对病人视为亲人等等,王开在电话里夸奖了一番,院长对他的这个话题挺感兴趣,就这样哼哼哈哈的聊了有5、6分钟。但双方都没有进入实质性的话题,那就是没有谈到钱的问题,王开感觉院长有这个意思,只不过都不讲明罢了。王开怕夜长梦多,话题一转说:“张院长,正好我们明天到鲁南有个采访任务,那我们的第一站就到你那里去了。”
  “明天不行,我到卫生局要开个会,你们就到后天来吧。”
  王开放下电话,心几乎要跳出来,他太高兴了,尽管对方没有提到钱的事情,但人家没有拒绝啊,这就说明有了合作的前提和基础啊。王开想到这次是要到自己的老家去,万一碰到个熟人就不好讲了,他决定约着尚主任,叫尚主任担任主角,自己配合,拿下老家的这个医院,咱这个兔兔也吃一回窝边的草。
  尚主任昨天刚从沿海回来,今天一上班就喊着:“哎呀呀,这地方上的同志太热情了,不喝酒就不让你吃海鲜,这胃能受得了吗?这几天我是得好好歇歇了。”
  王开说:“尚主任,您歇不得啊,我刚刚联系了老家的一家医院,叫我们后天去,我觉得这个事情还得您亲自去才能定局,另外,您还得带带我这个新手啊。”
  尚主任哈哈哈地笑着说:“那好,我就陪着你荣归故里一趟!”
  出发那天,总编临时找尚主任有点事情,所以就晚走了一会,王开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已是下午3点了。一阵寒暄之后,尚主任和王开就被领到医院的会客室。会客室里有几个人在拿着材料看,还悠闲地品尝着水果。王开看着有一个人挺面熟,心里咯噔一下,仔细一看,这不是县组织部的刘干事吗?自己师专的同学啊。俩人目光相对时,刘干事有些吃惊地说:“王开,你来干什么啊?有什么事吗?”王开有些尴尬地说:“啊,是老同学啊,没想到我们在这里碰上了啊,我现在调到省XX报社去了啊,这不陪着我们尚主任来采访张院长嘛。”一番祥说后,才知道他们组织部来人是总结张院长的先进事迹和材料,准备在“七一”进行市里的优秀党员的表彰。
  尚主任趁机说:“哦,你们组织部的李部长是我的老伙计了啊,他去年在羊山镇当党委书记的时候,我还给他们镇宣传过呢,李部长派人来搞的典型,我说张院长,你这个典型肯定能红起来。”
  王开心里骂着,他妈的,怕什么,来什么,这次来采访就怕遇到熟人,偏偏就遇到了自己同学,平日里当老师形成的自卑感就上来了,表现的有点不自在。
  张院长听说尚主任和李部长是老朋友,眼里闪烁着不易察觉的惊喜。忙说:“尚主任走南闯北,接触的都是些大领导,您这次光临我们小院,还希望笔下生辉,多多美言,我马上给李部长打电话,就说您来了,我叫他过来陪陪你,我和李部长都是老伙计了啊,他当年在羊山当镇长时,我就在马庙当镇长,我们都是邻镇,没少互相支持了工作啊。”
  采访还没有进入主题,一番情感攻势就这样拉开了帷幕。“是老李吗?我呀,老伙计,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在省城的一位记者朋友现在在我这里采访,听说他和你是老朋友了,晚上我在清雅山庄安排好了,你一定要过来啊。”尚主任微微笑着,要过张院长正通话的手机说:“李部长,我的XX报的老尚啊,你高升后一直想给你祝贺一下,今天晚上我做东怎么样,给你贺贺!”
  尚主任把电话扣死了,现场一片寂静。他环顾四周道:“李部长上午刚从乡镇检查工作回来,下午要好好休息一下,他晚上过来,要我们媒体和组织部好好挖材料,把张院长这个典型推出去。”
  张院长激动地说:“好,好。”他又转过脸来说:“葛主任,你把材料组织全,好拿给省报的同志看。”
  王开注意到了,组织部那个刘干事,也就是自己的同学,从开始疑惑的目光逐渐变得毕恭毕敬起来,在采访提问的间隙,甚至有四次为自己倒茶水。尽管有医院的招待人员,王开数的非常清楚,是四次,这似乎超出了同学间的那种友情。
  李部长果然准时,他6点30来到清雅山庄时,张院长和组织部的俩个干事及葛主任都在房间里等着他。老友相见,格外激动。尚主任首先站起来紧握着李部长的手说:“春节拜年的时候我就说给你贺贺,今天了我风愿,祝贺了!老朋友。”“区区一点小成绩不足挂齿,都是领导和同志们支持的结果,当然,还要谢谢媒体的朋友们。”
  一阵寒暄后,主宾、主陪、副主陪依次落坐后,李部长看着王开说:“还没介绍这位记者朋友的大名啊?”
  张院长说:“啊,这位是王记者,他原来是我们县一中的语文老师,现在和尚主任在一起工作。”
  李部长有些吃惊,继而连忙把手伸过去:“我们县出人才啊,你流失到省城,是我们组织部门工作的失误啊。”
  众人哈哈笑着,尚主任说道:“玩笑玩笑,我们报社还要感谢你们组织部门给我们输送了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才呢。”
  在这样的一个氛围中,王开胆子有些放开了些,不在那么拘谨,连忙把手伸过去说:“李部长有时间就到省城去,我和尚主任作东好好请请父母官。”
  “有时间一定去。”
  这样良好的氛围远远超出了王开的所料,他知道,清雅山庄可的本县一流的宾馆,除上级领导检查视察工作外,是不对外招待的。酒是茅台,烟是泰山,随着小姐报的一道道菜名,王开认识了什么是海参、什么是鲍鱼、什么是鱼翅,还有从南方运来的小鳄鱼,要比在胶东吃的那次丰盛多了。
  张院长有些激动:“我向省里来的领导,也是李部长的老友先敬两杯。”尚主任说:“客气、客气。”随后是李部长敬,葛主任敬,小干事敬,反正没有停下的意思。领导酒、朋友酒、老乡酒,同学酒,喝了个天翻地覆。
  酒局散场时,已是夜里10点了。张院长望了一眼葛主任说:“我和尚主任、李部长有点事情要谈,你们就先回吧。”
  随后,葛主任和那俩个组织部的干事知趣地先走了。张院长清了清嗓子对李部长说:“你今天下乡踩了一身泥,我安排个人给你洗洗灰尘。”
  “你嫂子都等我一天了,今儿个可不行,我得赶紧回家,不然,你嫂子又不高兴了。”
  “主要是让你陪着尚主任啊。”
  尚主任这次真的有些酒意了,说:“别、别、我可不要。”
 
  张院长安排好了房间:“为让省里的领导休息的好,就每人一个单间吧。”
  王开的房间就在尚主任隔壁。
  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什么意思。李部长拍着张院长的肩说:“我先回家了。”
“老兄,你可慢走啊,我不送了。” 
  王开这是第二次住进这样的宾馆了,就向当年的陈涣生进城一样,他实在是住不惯这样的房间,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就睡不踏实,屁股蹲在洁白的马桶上就拉不出屎来。他骂着自己,天生就是个农民的坯子,享不得福。他今天又吃的多些,酒也没少喝,就冲了个热水澡倒头便睡。到凌晨4点钟的时候,他被屎憋醒了,想着这个时候还得出去到楼层的公共厕所,哎,就是个受罪的命。
  从楼层的公共厕所出来时,王开发现了一个人,是一个细高挑看上去有20岁左右的女子,她从尚主任的房间里一闪身,就像一条美人鱼一样,很快就游走在楼道的尽头。王开揉了揉眼睛,没看错,那长长的披肩发就像一条美人鱼的尾巴,飘着、飘着,一闪身就没了影子。
  第二天一早,张院长、葛主任把小车开到了宾馆。吃过早餐后,张院长对尚主任说:“让葛主任把你们送到济南,这点土特产是我们的心意。”
  尚主任说:“我一早和李部长说了,让他们组织部好好总结你这个典型,我们在省报上在宣传一下,把你们这个典型宣传出去,争取要在全省推广。关于宣传费用的问题,我们都是朋友了,就看在李部长的面子上让你们医院2万,就收取8万吧。”
  张院长开始一楞,随即慢慢地说:“那好,你这个朋友我就交定了,既是李部长的朋友,那更是我张某人的朋友!”
  王开那种吃惊的表情始终没敢表现出来。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和葛主任应付着,直到看着送他们的小车返回,王开把最后一箱礼品放在桌上后,他才惊喜地喊到:“大师兄,你真敢要啊,8万!”
  尚主任轻描淡写地说:“这很正常。”
  王开的妻子慧婷在县城的一家服装厂任设计师,这家服装厂在前几年的改制中,被原来的厂长收购归了个人所有,国营企业一下子变成了私有企业,慧婷的心里总不舒服,想调个事业单位,无奈,王开是个小老师,自己也没关系没门子,就这样将就下来。当初王开要到省城去的时候,慧婷就非常支持,她希望有一天能跟着王开混进省城,离开这个憋屈的小县城。现在,慧婷的这个梦想已不可能实现。王开当初进省城跑广告的时候,也算搭上了最后一班车。随着各大广告公司的发展壮大,不断把各个媒体的广告买断,向王开这样的单干户,很难拉到广告了。所以,从王开98年买车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以后的广告是那么的难做。
  王开进那家报社的时候,属于招聘人员,体制外的,不能为报社拉来广告带来效益,就没有在报社呆下去的必要,随时走人。就这样,他离开师兄所在的报社后,又前后去了几家,终究没有多大的起色,都没有干多长时间,慢慢的,王开就闲了下来。
  在外面风风火火跑了7、8年,终究没有走出去,又重新回到了生活的起点,一闲下来,还真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生活。王开就开了个车到处找同学朋友喝酒闲逛。慧婷让王开再重新回到学校教书,王开对此不屑一顾。这样,慧婷就慢慢对他有些不满起来,俩人的口角不断。
  一天早上,王开正要打算到一个乡镇去,那里有他一个高中时最铁的一个同学,他承包了几亩果园,日子过的还不错,这几年没有联系了,他打算叙叙旧情,就随便散散心。刚要出门时,看见母亲站在门口。王开吃惊地问:“娘,你怎么来了?”
  其实,王开的娘就住在县城的二弟家里。二弟在国税局上班,弟媳在北关医院当护士,两家离的不远。
  王开的娘说:“老二家的媳妇快生了,也就今晚明早的事,我过来叫慧婷帮忙,侍侯一下老二家的媳妇啊。”
  王开没敢耽搁,开车就去了媳妇的厂子。
  结婚这么多年了,王开还是第一次去媳妇的厂子,所以,他把车开到厂子时,人家还以为他是客户呢,门卫就客气地说:“老师,慧设计师刚和厂长坐车出去。”
  “刚出去?”
  “是啊。”
  “干什么去了?”
  “不知道。”
  王开有些恼怒地打着慧婷的手机,“你在哪里啊?”
  “我在厂里啊,你有什么事吗?”
  王开强压心中的火气说:“老二家的媳妇快生了,你马上回来,咱妈叫你去侍侯她几天。”
  “我现在过不去啊,厂里有事,中午吧,我11点30到家。”
  王开恼怒地把车门一关,车就像离弦的箭,“嗖”地一声,飞驰而去。
  好在老二家的媳妇比较顺利,生了一个男孩。王开觉得他从省城回来后,妻子对他有点变化,有必要找她好好谈谈。
  “7号那天我给你打电话,你真在厂里吗?”
  “王开,你怎么了?我不在厂里,在哪里?”
  “我去过了,门卫说看着你和厂长坐车出去了,是怎么回事?”
  “出去是不假,可我们是去拿资料去啊。”
  慧婷争辩着:“还有我们办公室的小黄呢,我们都一块去的。”
  王开一个巴掌打过去,狠狠地落在了慧婷的脸上。
  “你还在狡辩,臭娘们,说,你和厂长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你和他好上了?啊?”
  慧婷被打蒙了,结婚这么多年了,这是王开第一次打她,而且出手还这么狠,哭着说:“你这个不要脸的,你还有脸说,去年冬天,下那么大的雪,在‘小四川’饭店门口,你抱着个小妮子亲人家,还有没有廉耻啊?这可是邻居亲眼看到的。你说,有没有这回事?王开,我告诉你,你在外面这几年,我一个人里里外外容易吗?你却落个风流自在,谁知道你这几年在外面干了些什么啊?”
  “他妈的,我在外面干了些什么,钱少往家拿了吗?”
  不过,慧婷的这句话,倒也说到了王开的痛处。这几年在外面跑,也难免遇到几个风尘女子,那可是人家被采访单位提供的,人不自乱酒自乱啊。
  王开心里虚了,他知道这样吵下去没有多少意思,摔门而去。
  王开在同学的果园里住了两天。在果园下喝酒闲聊,谈起他们晚上在二层的铁床上趴在窗户看女生脱衣服睡觉的情景,王开哈哈大笑,仿佛有又到了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年时光。
  王开说:“你还记得有一个叫扬改的女同学吗?在开运动会的时候,她跑1000米,那个奶子好大啊,扬改一跑起来,她的奶子就在胸前一颤一颤的,真吸引人,我还随着她跑,就想看她一颤一颤的奶子,那时候啊,我就看上她了。”
  “你小子发育的早啊,俺那时还不知道什么叫奶子呢,你就想开人家的好事了。听说她在县城的一家医院啊,你们没有联系吗?”
  “毕业走上工作岗位后,都各忙各的,联系就少了。”
  从同学家回来后,王开满脑子里都是扬改一颤一颤的奶子的影子,在他眼前跳来跳去。
  王开至今有一个未完了的结放在心里,这个结在他心中演绎了无数次。可命运就在这样的作弄人,让他找了个城关的小市民为妻。他觉得,农村的女孩子在爱情上专一,淳朴憨厚,她们的爱情大多淳美。不向小市民,爱情的里面搀杂了过多的功利,即便不是这样,给人一种娇嘀嘀、小小气气的感觉,所以,他总想着找个农村姑娘,用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来完成他心中的这个结,现在他是无法实现了。曾经有多少次,他设想着,在一个明月清风的夜晚,在故乡柔软的麦秸垛旁,看着天上明亮的月姥娘,闻着麦秸垛发出的清香,搂着自己心爱的人,那该是多么一件美妙的事情啊。没有山盟海誓,没有甜言蜜语,刚长到齐腰的玉米叶哗哗作响,麦场的四周鸣唱着蛐蛐和青蛙的歌唱,在这样的月光下,望着她那明眸的双眼,就这样看着、看着,直闻到她身上发出的芳香,这是一幅多么美的乡村爱情啊!
  可王开就没有能够实现。
  王开从同学家回来后,他关着的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是妻子的。晚上,慧婷想给他解释什么,王开说:“什么也别说,我也不想听你的解释。”
  他们就这样一天天的冷战下去。
  已是7月了,那片树林又该茂盛一些了吧?王开这样想着,在日头最毒的时候,来到了树林。按照他进树林的习惯和老规矩,事先要观察一番,看有没有别的什么人。这次,他终于看到了一个目标,就在离他10米远的地方,王开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青年女子,或许他们只比王开早来一步,也许早就来了,反正王开看到他们时,正慢慢的往树林里面走。王开屏住呼吸,把眼睛睁的大大的,他弯下腰来,躲在一片茂密的草丛中看着他们。那男人嘴里似乎还嚼着什么,回头四下里望着,跟在女子的身后走。突然,那女子把裙子掀开,撅起屁股撒起尿来,那雪白的屁股让王开想到了在省城看到那个女人内裤的一幕。王开感觉听到了“呲呲”的撒尿声,那声音鼓荡着他的耳膜,冲击着他的心肺,他的下身燥热不安起来。王开看着那女人掏出一张薄薄的纸片在擦着那个地方,然后,就匍匐在草丛中不见了。王开想走近一点,又怕那小子发现,他只好猫着腰蹲在地上。他奶奶的,都10多分钟了,怎么没有一点动静呢?王开就在这样的暴日下晒着,浑身都湿透了。蹲的久了,他的腿有些发麻,王开实在受不了了,也匍匐下来,整个身子趴在了地上,双手托着两腮,向战士打靶一样,直直的看着前方。他没敢眨眼,看着,数着,一片、两片、三片,那白色的纸片从草丛里飞出来,又轻飘飘的落在草丛四周。
  王开看着表,30分钟后,终于看到他们从草丛里面站起来。王开忍不住大声“哦、哦”地叫起来,把那俩人吓了一跳。那女子急忙走向一边,男子则蛮横地问王开:“你在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我来看看我自家的树被人偷砍了没有,怎么了,碍你什么了啊?”
  王开一句话,就把那小子的气焰打了下去。
  那女子小声地嘟囔着:‘神经病。”连忙拉起男子的手就走。
  王开看见了,在公路边上,两个人分手的时候,朝不同的方向各自离去。他咬着牙恨恨地骂着:“狗日的狗男女。”
  王开连忙跑到那片被压倒的草丛里,多好多嫩的草啊,有的被他们掐断或压断,那草滴滴的绿汁从枝节中冒出来,叫人心疼。王开在草丛里发现一个塑料袋,上面印有“丝柏”牌健康卫生巾的商标。他向发现新大陆似的,仔细搜索着没一个细节,他拿起刚刚用过的纸片,闻了闻,挺香的,有一种淡淡的中草药的香味。
  王开觉得有必要看一下心理医生,这样下去,自己会疯掉的。可在这样的小城,哪有这样的医生啊,再说,找到了,在这样小小的生活圈里,谁敢去看啊。于是,他在网上和博客中留意着,看看在那里能不能遇到。
  有一天,王开还真在博客里遇到了这么一个人。那个女人的声音挺有吸引力,王开在把电话打给她的时候,想像着这样的一个女人应该非常的漂亮,知道那心理医生就在自己城市的北面的邻市,有30分钟的路程,他们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早上8点,那医生就在一家医院的门口等着王开,王开把医生让进车后,发现她说不上漂亮,但也不丑,中等的个头,微胖的脸蛋,扎着的马尾辫显得干净利落,有点良家妇女的味道。医生说,她开的是一个私人诊所,在一个小区里面,王开就按照医生的吩咐把车开到了那个小区里。
  医生把王开领到了小区的三号楼,进屋发现并不象诊所,也不象家,到象居住的地方。进屋后,那医生说话就变了语气,“大哥,实在对不起,我向你说了慌,我家里有病人,没有办法,你就帮帮我吧。”
  王开明白了。这样的场面可以说王开经历多次了,但象她这么特别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王开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地喜欢上她了。王开不想就这样直奔主题,那女人倒也挺有雅趣的,为他泡上了一杯铁观音,王开品着铁观音的清香,慢慢猜着这个女人的背景来历,终于奈不住了,把女人的衣服的一件件的往下脱。
  王开的手颤抖着,先是紫色的外衣,然后露出乳白色的乳罩,在解乳罩后面的铁扣时,王开激动的不行,好长时间没弄开。女人欢喜地问:“你是第一次解别的女人的的乳罩吗?”
  “对、对。”
  “我说你这么笨手笨脚的呢。”
  王开的心“突、突”的跳着。他把女人的内裤脱下时,翻过来“咝咝”地闻着,惹的那女人吃吃地发笑。
 
  “好闻吗?”
  一句话,燃起了王开心里的欲火,他抚摸、亲吻着女人的脖颈、乳沟,就象一个贪吃的孩子大口地吸着。在那个地方,他仔细地用手翻开,看着,多象一株漂亮的桃花啊,红红的、艳艳的,王开脑子里重复着许多的女人,然后闻着,大口地吸着,女人发出“哦、哦”颤栗的声音。
  “你只要不是故意装的,我就加倍给你钱。”
  女人更加配合着,发出轻轻的呢喃,在激情到来的最巅峰,女人流下了泪水。
  “你怎么了?”王开有些怜悯地问。
  “你是个真男人,大哥,你不知道,我好舒服好高兴啊。”
  女人在清洗的时候,端来一盆铁红色的水,王开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高锰酸钾啊,消毒的,你过来洗洗吧。”
  王开用感动的目光怔怔地看着女人。
  中午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王开知道了那个女人叫红,原来在县物资局上班,后来物资局解散了,她就下岗做起了生意,赔了许多钱。红的男人在物资局开小车,出车祸被截了两腿后,就一直靠红养活。
  王开觉得红有些让他怜悯起来。
  吃饭的时候,王开把那个埋在心里的秘密给红说了一下,起先,红有些犹豫,后来就决定跟王开回老家去一趟。
  王开开车回到他的老家时,已是夜里9点了,这次回去,还真的是像鬼子一样,悄悄的进村,他绕开大路,选择了一条从西南进村的土路,那条路一直通往村里的打麦场。
  他不知道,王开记忆中的打麦场早已变成了各家各户的菜园了。现在收割的麦秸都被收割机绞碎直接放在地里当肥料了,鲁西南农村中早不见那一座座像山包样的麦秸垛了。当王开把车开到原来生产队打麦场的旧址时,哪里还有往日打麦场温馨美好的记忆呢?
  王开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王开从省城回来赋闲已有大半年的时间了,他每天喝酒、闲逛、上网外,家务活很少干。想着以前呼风唤雨、走南闯北挣大钱的日子,看看眼下的情况,心里不仅唏嘘感叹,时势难料啊!
  而慧婷对王开有些失望了,心目中那个积极进取身躯伟岸的丈夫的身影正一点一点的消失而去。慧婷决定要好好和他谈谈,要么再回学校教书,要么再干点什么,总不能就这样瞎混下去啊。
  王开有一段时间没和妻子亲热了,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有激情的时候,慧婷总给他冷背,弄的他没有一点情趣。这天晚上,慧婷老早把孩子哄睡后,洗完澡后仔细地打扮着自己,早早地上了床。王开一看有戏,就凑了上去。
  慧婷说:“孩子还小,以后上学、买房用钱的地方多的是,你这样下去我们怎么吃饭,就算你不为自己想,还要考虑我们娘俩吧?”
  “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总不能再回那个破学校吧?”
  “可你得干点什么啊!”
  王开没有吱声,他心里想着,是啊,是得干点什么,可咱也是个有头面的人物,好歹在省城混了几年记者,不能随便找个窝就干吧,要干,总得与自己从前的身份对称起来啊。
  王开的一个远房表姐在慧婷的服装厂干,他悄悄找到表姐打听妻子的情况,表姐说,厂长人很正派啊,也没听说或发现慧婷与厂长有什么不轨或诽闻。王开稍稍放了些心,可又一想,人心隔肚皮,这样的事谁又能看得透摸得准呢?都说三十多岁这个年龄段的男人和女人是最容易出轨的人群,谁能保证自己不出点这样的事呢。看妻子平常的举动和行为,倒也没有什么,唉,这样年龄段的婚姻,高深莫测,欲说还休啊。他想,自己不能为妻子和厂长一块出去这事闹出什么动静来,叫别人笑话。
  王开从认识了红之后,他就把红的手机好存在了自己的手机里,代替红的是一个关系比较好的酒友的名字,没有人能发现这个秘密。
  这半年多了,王开一直没断了和尚主任的联系,前几日,尚主任打来电话说,要回鲁南的老家看看老母亲,顺便到王开那里叙叙旧,王开接到电话激动地说:“师兄,你来啊,早就盼着你呢!”
  那天中午,王开在东外环找了个干净雅致的饭店招待师兄,然后又约了红前来陪着。师兄依然在那家报社干,只是没有了以前的风光,日子过的四平八稳。王开喝的不少,说到以前的往事,他感谢师兄的知遇之恩,最后泣不成声地倒在红的怀里像个孩子似的哭起来。
  送走尚师兄,已是下午6点了。王开开车带着红来到了那片树林。树林里已落了许多金黄的叶子,铺在地面上,厚厚的一层。王开拉着红的手来到树林的最僻静处,突然,他看到在一个坟墓的前面,扔着几团带着丝丝血迹的卫生纸,他环顾四周大声骂着:“日他奶奶的,谁这么不道德啊,在人家的祖坟前这么干。”
  这个秋季一过,冬天就很快来临了。冬季的树林该是干净很多了吧。王开就这样想着,拉着红的手慢慢向树林深处走去。
  明年的这片树林里又会怎样?
  谁知道呢。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2#
发表于 2007-5-31 18:5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2:57 编辑 <br /><br />生活中的偶然,但生活就是很多偶然组成的!
很不错!

3#
发表于 2007-5-31 23:5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2:57 编辑 <br /><br />好啊,中间有点松,管见!总之,很见功力!学习。

4#
发表于 2007-6-1 14:17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2:57 编辑 <br /><br />广海能不能别来这么长的?真有长东西,贴到连载版去。

5#
 楼主| 发表于 2007-6-1 14:5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2:57 编辑 <br /><br />
最初由 田瞳 发表
广海能不能别来这么长的?真有长东西,贴到连载版去。

田版,你帮着移动过去啊!我不会!

6#
发表于 2007-6-2 11:1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2:57 编辑 <br /><br />欢迎您!这里是长篇连载,您比较长的小说可以发这里来。谢谢!

7#
 楼主| 发表于 2007-6-2 21:0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2:57 编辑 <br /><br />邱天老师,我的这个稿子不适合您这个版面,麻烦您把这个稿子删掉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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