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缓缓流逝的岁月

南宫逸

匀城的天气好极了。温度急幅上升，没有使我感到炙热难耐，虽然在中午吃饭时会汗流满面。反而使我对这种天气有更加激烈的兴致。一个多月以来，蓝蓝而澄净的天空没有任何云彩飘洒过。现在的天蓝而干燥炙热，让我感到了家乡的长期干旱而使麦穗颗粒无收。固定的热烘烘的气流，上中午或下中午时候顺着院墙收刮过来，但气势很柔弱，似乎是对工厂工人们的一种抚摩般的安慰，如同头顶帽上的小风扇一样。在周围做工的每个人以及那些游荡着的大人小孩，清一色换上薄薄的衬衫，头发剪得溜短，有好几个年轻伙子还理成了光头。大概他们都不知道，这样的头型在阳光之下是极不好的，特别是在工地上，稍有轻微的触碰，头皮都会受伤。在大中午时节，温度继续上升。虽然工地上的工人们都温梦乡去了，但我还是没有睡下来，因为从以往的多年里来，我中午都没有睡觉的习惯。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我都呆不了被窝里那股闷热劲儿，那股劲儿是使我最感到难受的。出于这种理由，每次在中午休息时，老板都会给我端来清甜的浓茶。其实，这种浓茶在中午是最喝不得的，它会让人打瞌睡，又总是睡不着。这使我在上工上午时候，可以偷偷地混他大半个小时，有几次被老板发现，我也懒得解释。总之，对我来讲，休息的时候最好在阴凉的傍晚，我可以闭目养养神儿，听听大自然的声音。特别是院子中个种野虫的鸣叫，这些都能把我带到另一个睡眠的状态。在院里院外，任何人的语句我都拒绝听从，继续我的特立独行。虽然韩少功作过一篇《特立独行的猪》有些贬义，但我能与自然一起生活，适应我自个儿的休息时光，也懒得去琢磨，继续我的幽冥之梦。



  匀城的人民都很热爱属于他们自己特有的地方；就我而言，我倾向于一种热烈的家乡情味，尤其是那种离开家乡之后的乡土情交织的感情线网，这能激起我心中那股子美丽的忧伤。那种快感，那种悠畅，那种思乡情怀，都能使我得到心灵感伤的升华。以致我能写出如《故乡》《父亲的坟墓》《故乡纪行》《妈妈坐在桑干河上》《笔触》等散文或诗歌。在这里，我是个异乡人对此地的民族风情独具特别的情愫。但对比起故乡来，我还是不能够释怀，说不定哪天我会被思乡病肺掉。在外来此地的很多人看到我写关于故乡的文章都会很惊异，他们几乎每天都要来和我纠缠，叫我多写点儿那些思乡的情味儿。我也遂了他们的愿，花了很多属于珍贵的时间写了几首，虽然从自己的写作标准上来看不是那么的顺味儿，但都不算白费力气，徒耗时光。大多时写出的都被他们收集起来。诚然，我得承认，我的思维极其单边，对待写作上极其容易陷入那些写作上的美丽误区。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失去，我拥有那些写作的激情和灵感。它能使我像踏入温泉浸泡一样激动不已。是那样的安适与优美，是那样的朴实无华。这是一种补救，其最初能使我感到轻松愉悦，许多中感觉效果一齐交织起来，让我想到许多适意而华丽的词章。有时候，那些曾经消失了的精彩句段，会像流水疾风一样一片片地从广袤、平坦、沐浴着永恒光芒的地域越蹿而起。相当的旷渺，相当的青鼬，是可以让我写上几天都写不完。有时我会从蓝蓝的天空之中，汲取出一些新奇的概念。悄无声息地，就如红红的太阳从东方地平线上升起一样自然。这些美妙的幻化，我不会感到意外，或突然，但是它们新奇，静寂，又不缩小范围。从他们变化的姿态和形状，我还可以构造脑中思维的轮廓。



  匀城的清晨特别短暂，夏里的中午特别沉闷，而且时段很长，几乎会延长到黄昏。有时，会从青草里突窜出一股不可收拾的热气，灼灼的气流让我的呼吸霎时停滞或回旋，让我感到难以忍受。但通常是一瞬间的时光。过后的周围气流会呈现静止状态，从直射的阳光之下，青草会变得枯寂而呆板，仿佛像人的肢体一样受到适当重撞而感觉麻木一样。这种自然的枯寂，会让我感到很揪心，无法用任何词句加以形容。然而，从大自然变化的伟大，我会瞬间里感到惊奇，自然的变化效果真是特具敏感。



  我是在匀城度过四年的美好时光的，但有朝一日我会为此而惋惜这已流逝的时光。在匀城，我经常到文峰园文峰塔下，面对着隔河穿梭的车流人流，平直地望去，无阻无碍，自后向前，从左到又，扫描一切。特别是在双休日里，我大清早就到那里，中午到下午我仍在那里，傍晚时分我会独自一个人乘坐着12路汽车回观澜轩。在我回来时刻的汽车上，除了师傅和我，见不到任何人。在站牌停车的时候，师傅会用眼睛直直地盯着我，似乎我身上有某种东西把她完全吸引。大概是对我如此的行为方式感到奇怪吧。在文峰园这种闪耀的场合，会让我思维得到短暂的升华，他让我明白世上有很多我原来都不明白的东西。从早晨到傍晚，一天的时光就这样用唯一的方式解决掉了。从这种用唯一方式解决掉的时光里未尝不是一种岁月征程的流逝。现在，我正蹲坐在剑江河沿，在傍晚的映衬下，水变得有些黑澄，树木倒映在水中的阴影，逐渐呈现出灰色。我想，倘如明晨的太阳一样，岁月的流程便会静寂，没有一丝旋风，没有一点波浪，每天都按着同一轨迹运行，一切的一切，都遵循着第一声钟鸣而凝固，再已没有无穷的变化了。



  在工场上的两小时以后，那几股回荡在空气中的热气流开始变得散弱。一切的工场运作又得同时开始，随着老板的一声大喝：“上班了！”生命的旋律便开始震动了。



  现在，我不再担心那热气流了，或是我不再担心受到打扰；因为自从我到此地上工以来，渐渐地就习惯了。就如那每天中午都要偷半小时的懒一样。我环视四周，无论高下，远近，都看不到任何东西发生异动。有时，只有等待着老板的一声大喝：“下班了！”我才会感到那些穿着灰布衣裳的工人们慢慢消散在夕阳的余辉里。而我竟没有发现，在我的身上，那早已形成习惯的气流在冲击着我远有的机体。原有的气流在随着从地面上刮起的微风，旋旋上升，穿越上空，被风挤跨挤散，几秒之后消失。



  岁月时光在慢慢的流逝中消尽。这一天结束了，就如傍晚的剑江水一样，便得黑澄，背上了曾经历过的颜色。



  这样度过四年之后，我会体验到某种感觉，某种睡意，我想这是沉淀在四年之中午时光里的休憩吧。但我无怨，我无悔。从四年中的积淀，这是内心的一种光明，一种灼炼梦想的辰光。闭上眼睛，我见到了岁月在模糊地反光，宛如那消逝的黎明。但我不再有黑夜，哪怕是在乌云闭日的闲暇里，我所面临的，只有白昼的感觉，这是流行划破天幕闪光掠过的透明的痕迹。这一切不是疲倦，而是睡意，一种岁月消亡的睡意，一种小我变大我的睡意！

                                               ---3.29  匀城

敬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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