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式肉馅西红柿煎饼[原创]

何敏

法国的铁路非常发达，和德国、日本齐名，因为先进，所以员工不多，平均每公里7人（我们是36·8人）。
　　南部加来有一个小镇叫提兹，提兹有一个小小的车站，共有5名员工，其中一个叫齐亚哥的小伙子是唯一的巡道工，他每天巡两次道。
　　齐亚哥是个快乐的小伙子，他巡道时总爱在钢轨上跳一种古老的、难度极大的高卢舞。
　　
　　如同所有的法国小镇一样，镇上有一位美丽的姑娘叫朱丽丝，她在镇上摆了一个小摊，专营法式肉馅西红柿煎饼。
　　没有半点意外，齐亚哥和朱丽丝相爱了，爱得甜蜜而浪漫。小镇上的人都由衷祝福这对青春美丽的恋人。
　　站长是个脸色红扑扑的彪形大汉，为人非常豪爽，见到这对年轻人相恋，每次都要祝福他们几句。他爱喝酒，手中不离自酿的波旁葡萄酒，早上去朱丽丝的小摊买一份煎饼，没有人见他喝醉过。
　　幸福的日子就这么飞快地溜过去了。
　　有一天，齐亚哥照例去巡道，他在钢轨上跳着古老的高卢舞，一边还抬起头来向山坡上烤煎饼的朱丽丝招手，朱丽丝也兴奋地向他摇手。
　　惨剧就在这时发生。
　　一列客车飞驰而来，齐亚哥刚要下去，忽然，电动道岔“滋”的一响，道岔转过来把他的一只脚卡在了钢轨内侧。
　　齐亚哥飞快地解开鞋带，想要把脚抽出来，可是脚被道岔卡得纹丝不动。
　　齐亚哥绝望地抬起头来，向朱丽丝看去，他惊讶地发现：朱丽丝根本就没有看他，她的头正朝着站长室……
　　
　　站长对齐亚哥的死表示了真正的悲伤。在处理完齐亚哥的葬礼之后，他去了一趟巴黎，他必须和铁路局商量有关齐亚哥的事。但是，他再也没有回来，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朱丽丝的表现有些令人意外，她几乎没有哭，而且在葬礼的第二天就重新烤起了肉馅西红柿煎饼。
　　人们对此也只能以法国式的思路来理解：毕竟小伙子已经死于车祸了。
　　
　　许多年过去了，朱丽丝还是连个情人都没有，她拒绝了所有的小伙子，让自己慢慢变老。她风雨无阻地摆她的肉馅西红柿煎饼摊。
　　
　　这一天，小镇上来了一个陌生的中年汉子，他一言不发地坐到朱丽丝的摊前，要了一份肉馅西红柿煎饼。
　　慢慢品尝以后，他轻叹道：“啊，这么多年了，味道一点都没变啊！”
　　朱丽丝惊讶地抬头：“怎么，您以前尝过？”
　　“这不就是夏利那混蛋的肉吗？”客人眼皮都不抬。
　　“是站长－－？”朱丽丝惊叫起来。
　　“告诉我，朱丽丝，齐亚哥临死前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我看到站长正在按那个道岔的电动开关……”
　　“对了朱丽丝，我正是坐那趟客车来的，我看到了一切……齐亚哥早就对我说过，夏利那狗娘养的对你不怀好意。葬礼的当晚，我就宰了那杂种。第二天，我就成了你的肉品供应商，每次掺一小点，到今天……卖完了，哈哈。”
　　“那你是？”朱丽丝几乎不能站立了。
　　“我是齐亚哥的哥哥，那天他特意请我来见你的。朱丽丝，你是个好姑娘。”来客沉静地说，随即又略带疑惑地问：“怎么，你从来没有怀疑过？”
　　朱丽丝脸红了：“我，我老是觉得肉里有酒味……”
　　“哈哈，这就对了。”来客欣慰地笑道，吃完最后一点肉，付帐告辞了。
　　
　　朱丽丝表情依旧，心里暗暗发笑。
　　那天晚上，她潜入站长的房间，想亲手宰了那畜生，不料却看到了他被杀的经过，而且，看见他怎样变成了肉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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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瞳

从这篇小说里感受到了欧亨利的味道。

吕永红

最初由 田瞳 发表
从这篇小说里感受到了欧亨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