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荷锄翁 于 2016-6-4 15:25 编辑
话说阎殿判官检阅人间《生死簿》,查荷锄子于2015年某月某日当死,于是申报阎王开具催命文牒,着黑白二无常前往锁魂。 二无常肩负使命,匆匆赶往荷锄子居住地,只见房子空着,杳无人迹,看样子荒废已久,问其邻里,告知荷锄子去上海已久。二无常不敢怠慢,急急赶赴上海,上海那么大,人那么密集,找一个人实在是大海捞针,尽管二无常是鬼魂之精,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寻到荷锄子的寓所,一问其家人,答曰:“病重,回老家住院去了”。二无常极端无奈,气急败坏地转身返回,任是鬼魂一阵风,吹到上海,又吹回去,万里迢迢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二无常终于找到了荷锄子老家所在地的县医院。此时,荷锄子正躺在手术台上,打了麻药针,渐渐的昏沉沉睡去,他的三魂杳杳、七魄悠悠,正六神无主时,二无常从前台询问查到了荷锄子的踪迹,赶到了手术室,一把拿住了荷锄子的三魂七魄:“跟我们走!” “为什么跟你们走?” 二无常拿出催命牒:“我们是阴曹二无常,专门拿人魂魄的,看!你们的主身是不是这个人?” 三魂七魄仔细看看文牒上的名字,说:“这名字和我们的主身名字好像不同。”无常:“什么不同?哪里不同?” 三魂:“前两字同,末尾一字写法不同,但读音是一样的,不信,有身份证可看。”二无常一看身份证,果然。 七魄:“既然名字不同,我们就不能跟你们走!我们一走,他就死定了。” 这一下,二无常也懵了,黑的说:“既然名字不同,就不能随便锁魂啦!” 白的说:“现在同姓同名的多,为防搞错,还是报告阎王和判官,由他们定夺。”于是放开三魂七魄,怏怏回地府而去。 这当儿,荷锄子手术做完,麻药失效,醒过来了。三魂七魄告知刚才发生过的事,荷锄子一笑:“我死不了了!”
二无常空手而归,报告阎王和判官如此如此。阎王和判官大惊,赶忙再查生死簿,年月日时、地址都相同,唯名字真有一字之别,但读音完全一样,是不是以后改了字?且再也查不出完全相符的人。阎王说:“不行!不会错,一定要拿来,这事不能更改。” 判官说:“现在阳世间一律以身份证上的名字为准,有一字不同,办任何事都不行,我们这簿子是不是也应当依阳世间的,改一改才行?” 阎王:“那这荷锄子咋办?让他多活几天?” 判官:“这人有野心,早弄来了,怕搅得阎殿不安宁。” 阎王:“这又是何说?” 判官:“这荷锄子是个诗人,他多次在诗中发泄不满,说什么‘倘使吾能管天地,绝然不叫有凌霜’,还说‘他日吾如作冥主,免民恙患保康安’,这不是明摆着想坐你的位置吗?” 阎王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但又无可奈何,他知道阳世间怀恨他的人很多。于是对判官说:“你看着怎么把簿子改改,妥善处理吧!防止类似事件发生。”
荷锄子就这样当死而不死的又活过来了。你道究竟何故?
且说中国人的名字由三部分组成,第一字为姓,第二字是宗族的派序,第三字才是名。荷锄子名“坪”,母亲生他时,父亲在一个叫三斗坪的地方当兵,取这个名字以为纪念,鬼使神差,上了阎王殿的生死簿,阎王和判官签发的催命文牒就是这个名字。没料到阳世间最初实行身份证登记时,那个握笔杆子的随心一划,跟他写了个“苹”,这一下上了铜版册,阎殿的生死簿也对不上号了,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也。
荷锄子当初看见身份证上名字用了别字,心中大为不爽,曾多次想更改过来,派出所不让,只好作罢。一想这也许是命运,本来是草根,只是土没有了,草长在什么地方?不承想,阴阳两界互无沟通,这么一个别字,难倒了阎王、判官和无常,让荷锄子得以延命,论起来是不是还要感谢当年那个随心一划的笔杆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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