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木门长子 于 2016-5-18 15:49 编辑
童年词汇 童年不再之后，我的心灵就上了锁，而这么多年，我发现大地之上，却没有了钥匙。 -------- 题记 玩泥巴 大地之上的乡野之民一直相信，只有泥巴才能拯救自己。活着把自己一生献给宽广大地；死后把自己劳碌的身体交付与皇天厚土，一切那么自然，毫无矫饰。泥巴是生命里的底色。尽管人们一直被不怀好意的人称为泥腿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但人们还是那么豁达，对这种说法一笑而过，他们说上溯三代，谁保准不是泥腿子呢？
泥巴就像一块块面包，营养农作物，也间接地喂养乡野之民。谁说泥巴不好呢？古代的版筑房子，就是用泥巴做成的。傅说还举于版筑之间呢，足以证明英雄起于草莽之间。福建的永定土楼，不也是用夯土混合其他原料做成的呢。老家房子的壁间曾经也是用泥巴和断草糊制，顽强抵挡过风雨的侵袭。
亲近一团泥巴，比亲近一块糖要好，也意义深远。那时，大地之上的乡野，糖是稀罕之物，而一团团泥巴则可信手拈来，得来毫不工夫。年幼的我们，自由自在。爹娘忙着农事，并不管我们，我们和玩伴快意用泥巴，玩响炮，玩泥偶，兴趣盎然。
屋前是一块废弃的田，因为几家人有份，不便种作，所以被搁置着。这样，我们取泥很方便。取得的泥土是干的，有一定的粘性。然而这并不妨碍我们的玩乐，将泥土掺一点水即可。有水润泽的泥土就恢复了原来的本性。我们没有脏的概念，在天塔里赤脚踩泥，狠狠地跺，将泥土踩得粘性十足。踩得平整的泥巴，又被我们以手汇拢，捏成砣状，然后反复在地上摔打。若是只玩响炮，不需要将泥巴摔打得很具有粘性。抓一坨泥，放在掌心，合掌揉圆，然后放在地上，双手掏出中间的一部分，成为窠臼状，然后向四处不断捏薄，如是反复，响炮就做好了，站起来，狠狠往地上一摔，就发出巨大的声响。孩子们各自拿出自己的杰作，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地上砸，于是，村里变得热闹了起来，响声此起彼伏。小伙伴们身上布满泥土屑，散发着泥土的味道，俯仰之间，我们感到很为踏实。
除了玩响炮之外，我们还玩泥塑。同样用的是玩响炮的泥土，只不过把泥土捶打得更具有粘性。我们一面想象书上动物的形状，一面按照周围动物的样子，捏成各种泥塑。只不过我们没有耐心，不会一心一意欣赏。偶尔也会将泥塑晒干，用水彩笔涂上各种色彩，放置或把玩一番，也自我感觉良好，觉得泥偶眉目分明，惟妙惟肖。有时候，还觉得效仿“泥人张”的做法还不过瘾。于是又挖一个小土窑，把阴干的泥偶放置在小土窑里用火烧，一两把火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看，而泥偶并没有我们预想的结果，不是裂痕，就是断胳膊瘸腿。有些失望，但屡战屡败，我们强烈地认为一抔抔泥巴可以通向理想之门。
就这样，我和小伙伴们眼里是泥巴，身上也是泥巴味道。大地之上的乡野之民不管我们，我们在泥巴上看到了生命的原本色调。没有卑微，没有脆弱，以一抔泥巴塑造自己，发展自己。
寻野果
彼时，乡野并不寂寞，野果也四时芬芳。一枚枚野果，就慰藉了我们枯井似的胃。
春日，阳光和煦，鸟儿啁啾，春风唤醒了大地上的事物。在柳色透出黄绿媚眼的时候，我们一派欣喜。小伙伴们行进在山野里，像一只只欢快的小马驹，无拘无束。三月泡开着白色小花，就像一张张笑脸。我们相信那是乡野里的植物即将送给我们的礼物。我们以少有的耐心等候着落花成荫子满枝。而三月泡颜色青黄的时候，我们就忍耐不住了，一颗颗地摘，然后往嘴里猛灌。许是年幼，有强大的胃，也不惧酸涩，往往不加咀嚼就囫囵吞枣一般吃下。我们也不惧路途遥远，踏遍了不少家乡的山岭，吃光了三月泡植株上的泡。三月泡似乎有强大的吸引力，引得我们喜欢爬山涉水。三月泡就这样滋养着我们，把我们的胃填得满满的。比三月泡名气略差的是田坎泡、空心泡。田坎泡的植株比较矮小，匍匐生长。顾名思义，田坎泡生长在田坎上。只是，田坎泡结的果实也比较小，蚂蚁喜欢在上面爬。我们有些发怵，但最终还是抑制不住，摘了不少吃。空心泡的味道比不上三月泡，酸味更重，但我们的眼睛无法拒绝，于是，我们彻底扫荡了植株上的空心泡。
吃三月泡的同时，茶苞也快成熟了。山林里散布着大大小小的茶树，略大的茶树长着苹果似的茶苞，茶苞尚未成熟时，颜色深红，酸涩，很难吃。但茶苞成熟时，深红色的皮就开始褪尽，露出青白色来。摘一个吃起来，酸酸甜甜的。我们总是贪婪，想摘尽茶树上的茶苞，而爬上大茶树也很不容易，因为茶树上附着一层细沫，触动树枝，细末就会掉落下来，恰好落在仰望茶苞的眼睛里，越是用手去擦，眼睛就越难受。曾经我和小伙伴们跑到了离家二十之里的杉木界，只为摘茶苞。天擦黑的时候，还未回家，害得父母们到处寻找，事后有些后悔。还有一种茶苞，生长在小茶树上，是茶树叶片的变异，名叫叶叶儿茶苞，质地晶莹，吃起来爽脆，味道不错。
茶苞过时之后，羊奶子红了。一串串羊奶子悬挂在绿叶中格外鲜明，惹得我们心里痒痒的。羊奶子树横生着荆棘，我们不惧勾衣刺领，猴子一般爬上树采摘，用口袋、用草帽、用竹篓盛装。总以为大人们也喜欢，其实，大人并不为所动，后来才得知，红彤彤的羊奶子还是泛着酸味，上了年纪的人并不喜欢吃，只有我们孩子的胃，才能无所畏惧。人们说我们的腿像装了哪吒的风火轮，我们听了，嘿嘿傻笑。
五月时节，满树红紫相间的桑葚，同样也吸引我们的眼球。我们无法管住嘴，有事无事的时候，总要跑到长有桑树的溪边，采摘桑葚吃。野性十足的孩子们并不谦让，常常哄抢，弄得衣服上遍布桑葚紫黑色的汁水，结果让母亲狠狠地教训过好几次，无奈，我们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屡教不改。
炎热的夏天到了，山野里的蛇也很多，季节的威严令我们畏惧。暂时，我们没有野果搜寻，就把身心投入到小河尽情嬉戏。而此时的野果正在肆意生长，比如猕猴桃、八月瓜。这时，虽然我们的心思主要在河里，但我们也会分出一点来，寻找生长猕猴桃、八月瓜的地点进行观察，以备时机成熟迅速出击，才会收获满满。
好不容易挨到了稻谷黄时，我和小伙伴们背着大背篓，把猕猴桃采摘回家。那一串串猕猴桃安静密封在米瓮里的时候，年幼的我们才会心安理得，而疯狂地吃过几回变软的猕猴桃之后，就不再问津。最后剩下的猕猴桃烂了，被爹娘倒掉，也未觉得可惜。而心里又惦记着八月瓜了。八月十五一过，八月瓜就熟了。成熟的八月瓜会自动裂开。尽管我们殷勤，但是我们总比不上鸟儿和小松鼠，往往只能吃鸟儿和小松鼠的残羹冷炙，我们和小鸟、松鼠对峙多年，一直未能胜出，我们的心性却一天天变得开阔与强大。
冬天是寂寞的。山野里的木瓜子，一树比一树红，像一支支火炬，点燃了整个冬天，让我们感到温暖。我们边放牛边吃着酸涩的木瓜子，时光变得美丽而深邃，寒风也熄灭不了这束光源。
大自然是慷慨的，既满足了我们年少的胃囊，又间接喂养着各种鸟兽。腊尽春回，我们又开始在季节的轮回中眺望，静听花开的声音。 农忙假
幼年的我们，除了喜欢寒暑假之外，还很喜欢一年两次的农忙假。因为在农忙假里，我们才是一条条自由自在的鱼。那时的农忙假放四天，一次在上半年的栽秧时节；一次在下半年的秋收时节。
那时，以我们的年龄，其实是做不了什么的。但父母并不放任我们，总会安排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扯秧，放牛，割草，扯猪草，打油菜时搬一码码的油菜。他们命令一下，我们立即领命。
父母们很艰辛。小伙伴们的眼里，总是呈现出类似这样的图画:一身泥水的父亲，肩上扛着弯曲的木犁，手里拽着牛绳和牛鞭，赤脚行走在长长短短的阡陌上。或者一身泥水的父亲左手扬鞭，右手拽犁，不断地吆喝着上驿、上驿的口号，行走在正在耕耘的水田里。小伙伴就在内心默默地把父母艰辛劳作的场景化为强大的力量。
一小背猪草背在肩上，晃来晃去。虽然没有多少，我们却认得了不少草本植物。比如婆婆丁，鱼腥草，猪母娘藤，竹叶草，糯米藤。知道了娘就是靠采集这些猪草喂养了家里那两头充满希望的猪，也在心里暗暗敬仰这些默默无闻的草本植物。
爹决不允许我们死读书，说一旦离开了书本一事无成。于是，我们很早就参与了各种劳动。八、九岁时就被抓到秧田里扯秧。扯秧算不上技术活。但也大有讲究，必须从根部去扯，洗泥要洗尽，动作幅度不宜太大，否则秧被扭伤，不易成活。我喜欢不拘小节，总是丢三落四，结果老是被爹教训。
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搬一码玛的油菜和稻子。打油菜的时节，是在农历三月末，恰好与栽秧相近，也偶遇农忙假。这一时段，往往多雨，而打油菜要选择一个阳光晴好的天气。打油菜的时候，我们搬来一铺铺油菜，丢在粗布制成的垫子上，爹狠狠地甩着连枷，油菜籽嗞嗞作响，感觉像我们学过的美妙乐曲。爹打了一会儿，就会把油菜杆清除出来，堆放在地头，于是，我们就在那堆松软的油菜杆上跳跃、乱疯。
春夏之交的农忙假结束了，我们继续读书。而对于刚过的农忙假，心里却有一种不舍。在这种依恋里，上学期完了。第二学期刚开始一个半月，农忙时节又到了，此时要割稻，打桐籽。对于割稻，我们能干的事是搬稻子给爹，让他在打谷机上脱粒。风吹稻浪，金色翻腾，爹满眼欣喜，那是爹辛劳一年的答卷。嗡嗡嗡的打谷机声响阵阵，爹汗流浃背。我们随着打谷机响起的节奏，踉跄在稻田里，任凭稻穗和狭长的叶子瘙痒我们稚嫩的手。阳光落在身上，搅拌着汗水、谷灰，打屁虫也不怀好意，不时投放臭气，锻炼我们的意志。偶尔小憩，爹说希望我们读书能向他那样，在期末时能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我们一边玩弄蚂蚁，一边回答爹说好。
这个时候还有一项任务，就是捡桐籽。我们捡桐籽，不是在自家桐林里捡。自家的桐林已被爹娘捡拾了一次，而是在乡里其他人的桐林里进行二次捡拾。娘一直告诉我们，桐籽打发千路客，你得我也得。我们或背着背篓，或挽着蛇皮口袋，行进在山野的桐林里，以刀翻弄着树叶、杂草、荆棘，获得一枚枚桐果。我们会把累计捡到的桐果，在爹的帮助下剥出桐籽，晒干，然后按照规定的数量交给老师。大约那个时候，乡野里的学校，维系艰难，以致勤工俭学一词也就存在了很多年，不过，对这种办法，大部分乡野之民还是能理解。
作为平民子弟，我们并不害怕农忙假，倒是农忙假的到来，我们的身心一如舒展的树叶，在大地的怀抱里，一切又是那么真实。
玩雪
雪是冬天的女儿，也是我们真挚的朋友。雪一天不来，我们逐日忧心忡忡，渴望一夜北风将雪捎来。
北风一阵比一阵紧，看着漫山遍野的芦花雪，我们唱着“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二十四节气歌，以心灵之力召唤雪的莅临。乡民们听着，有些欣喜，毕竟读过书的孩子还是不同，我们都背不全二十四节气歌呢。于是，我们更得意了。
雪似乎被我们感动了，天阴沉沉的，寒风肆掠，铅色的云重重低垂着。下午就开始下起了雪。开始，风吹着破败的柳絮，不久就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尽管我们衣衫单薄，但我们还是雀跃欢呼。下雪啦，下雪啦！我们跟着老师读着作家峻青的散文《第一场雪》，声音特别洪亮，声震屋瓦。
一夜大雪，山川、河流、村庄全白了，大地银装素裹。那时的雪，不是小家碧玉，完全是豪放派的作文。眼底的雪，那么纯净，我们的心灵也那么纯净。
早上，我们早早起来，穿着雨鞋上学。手里不时捏着雪团，有时候，还捧着一抔雪不断地吃，小伙伴们互相激励着吃，将父母的忠告置于脑后。小孩子容易善变，一不小心，吃雪就演绎成了打雪仗。玩恶作剧的小伙伴，将一个雪团，喂到其他玩伴的嘴里，他不高兴，就还你一个雪团，于是雪仗就打了起来。小孩子观看，略大的孩子很快就变得疯狂了，一路奔跑，一路掷雪球。小一点的孩子，往往深受其害，被纷飞的雪球砸中，嘤嘤哭泣，或者暂时隐忍，到学校向老师告一状。
而事实上，老师也是具有童心的，也是喜欢雪的。他会加入到玩雪的过程中来。班上的男女同学被老师分为两伙，女同学负责运雪，准备雪团。男同学就狠狠地打，一时间雪弹齐发，空中划出无数组美丽的弧线。男同学自恃勇猛，被雪团砸中也一声也不吭，继续顽抗。而女同学比较脆弱，一下就梨花带雨，一声接一声哭了起来。于是老师出面调停，双方就被迫停火。
打雪仗停止以后，老师还会和我们一起堆雪人。大家又来了兴致。铲雪的负责铲雪，滚的负责滚，堆的负责堆。一二十分钟的时间，雪人就堆好了。老师还会给雪人划上眉毛，染红嘴唇，戴一顶草帽。美丽的雪人形象，让我们喜欢入了髓。
玩了一节课的雪，我们的手都冻成了紫红色。衣袖和裤腿也有些湿了，但我们不必担忧，因为善良的老师，早已为我们预备好了一盆炭火，通红的炭火静静地燃烧着，整个教室暖意浓浓。老师也坚信，乡野的孩子自有坚韧的筋骨，事实上，我们一个也没有感冒。
老师暗藏着目的，语文课上布置了写雪的作文。结果，我们写得很顺畅，老师喜欢，我们也高兴。一场场雪，把我们的内心装饰得莹白。 暖爱
放学回家，娘已经预备好了晚饭。饥肠辘辘的我们，立即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娘静静地看着我们，连连说不要急，不要急，没有人赶你。于是节奏慢了下来，简单的饭菜，我们吃得津津有味。
娘经常嘱咐我们，在学校不要和人争吵，要听从老师的安排。不要一天在地上疯，把衣服弄脏了。娘的后半句话等于白说，只有妹妹听，我和小弟左耳进，右耳朵出，但是娘不厌其烦地说。
星期六星期天，跟娘一起劳动，娘一面给我们说她那个时段的往事，一面教育我们要珍惜现在的生活。现在吃的苦，根本不是苦。他们那个时候，没有饭吃，天天要挣工分。我们听得很认真，娘安排的各种任务，也积极完成。跟娘种豆子，种菜，采绿豆，摘豆角，捡野山菌，砍柴，我们稚嫩的心灵里很早就被娘注入了劳动光荣的观念，并持久地发酵着。阳光不仅照射在我们的身体上，还穿透过我们的心灵，让我们很阳光地成长。
我们很害怕爹，爹在我们的心目中是一只老虎。他的威严会随时发作。他的法宝是栗子和楠竹片。爹大喝一声，玩性十足的我们立马止住。爹总是声色俱厉地说，你们读书要认真，作业要按时交，不会做的题要询问老师。我们像一只只尖担形的蝗虫，点头称是。
爹的农事很忙，逐日侍弄赖以生存的庄稼，我们也从未想过爹会到学校询问我们的学业情况。直到有一天，我回到家，爹大骂一番之后命令我跪下，让我老实交待最近坏了哪些事，成绩如何，我才知道大事不好。本来我就心虚，于是胡乱编造了一通。谁知他再次厉声呵斥：你还不老实。接着他疾步走来，一手揪住我的耳朵，一手赏给了我几个栗子，继续说，老子今天询问了你覃老师。于是，我就知道再也不能编造了，一面哭泣，一面一五一十地把这次考试和最近做坏事的情况给爹汇报了，并表示在这以后，再也不敢了。
之后，我才知道爹即使再忙，他一定会抽出时间，到学校询问我的相关情况，一是学业，二是品行。不仅是对我这样，兄弟和小妹也难逃他的监视。爹的方法有些简单粗暴，好话是不会多说一句的。我受的皮肉之苦最多，是爹树的典型，对弟妹起了很大的震慑作用。我们就这样规范在爹的认知范畴内，力求做一个积极向上、品性高尚的人。
爹还要我写毛笔字，说将来大有用途。尽管家里的经济状况不好，但是爹还给我买来了毛笔、字帖、纸，让我涂鸦。爹并不是一个只喜欢提要求而不落实的人，他会不定时检查我们的作业，如果态度不端正，或者没有按要求做，我们一定在劫难逃。
熟悉了爹的统治，我们不再抱怨。唯有按照要求保质保量完成任务。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们也取得了不少成绩，也渐渐地觉得爹用心良苦。
爹除了对我们的成绩和品行严苛以外，还是有温和之处。爹会在闲暇的时候，带我们到水库里钓鱼。他不会独自享乐，也会为我和小弟准备好钓竿，让我们也可以和鱼儿进行近距离搏斗。只不过，在钓鱼的过程中，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
村里的小伙伴们喜欢玩水，爹并不阻难我们。他也不像其他的某些家长放任孩子不管，专门给我和小弟在河里教授游泳。一开始，我和小弟在水里像一只只秤砣，不晓得以手划水，以脚弹水，遇水就沉。此时，爹很有耐心，不像对待我们的学习那般简单粗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教、示范，他像拎着一只鸡那样扶着我们划水。那一刻，爹展示了他的仁慈，直到教会为止。我们也相信，爹的仁慈是暗藏的密语，与严厉同在，他一直伴随着花开，聆听着花开的声音。
尽管日子贫瘠，毫无璀璨夺目的色调，但在童年时代，我们却感到有父母在身边，就是一种莫大、无与伦比的幸福。父母的爱就宛如植物赖以生存的土壤，我们才得以茁壮成长，才信心百倍地走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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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18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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