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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执手杯】(童年)切割童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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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24 08:5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一孔 于 2016-6-2 08:58 编辑

    他嘴巴一直很大,声音也很大,还不好听,哑哑的,没见过的人他光凭声音听一定以为他是个大人。

    后山有种鸟儿,体型和麻雀相似,不过嘴特别大,好像就剩一张嘴了,还有不停的叫声。

    我们听到那种鸟叫,就会想起他,我们看见他就会想起那种鸟儿。我们给他们取了个共同的名字——大嘴。

    刚叫得时候,他很不乐意,可是站在我们那一帮小伙伴面前,他的单薄与孱弱使得他的愤怒毫无意义所能做的无非是说:我回家告诉我爹!然后悻悻而走,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大约是骂人的话语。

    他自然不会告诉他爹,他家兄弟六个,都是又黑又瘦的样子,村里就有人说他爹养的是一窝老鼠。那个平时累得像头只会干活不会喘气的老水牛,能不能把他们几个分清楚都难说,哪能有心思替他打抱不平呢?再说,他叫大嘴,别人叫冬瓜,还有叫水猴子的,也不觉得有什么掉价,所以时间一长,也都习惯了。

    大嘴只能跟着我们一起混。我们这个村子后面是山,前面是河,学校所在的村子里还有个傻子,运气不好的话在雨天还能遇到狼,咧着嘴就等小孩呢!到哪儿一个人都显得害怕,只有一帮人在一起,相互壮胆,才能应付一切,也才能让家人放心。

    算起来,尽管打打闹闹,骂骂咧咧,我们还是一个坚固的队伍,大嘴也是其中的一员。

    有一段时间,我们喜欢滚铁环,就是用一个铁丝弯成的钩子勾住铁环,然后推着铁环往前走,判断谁持续的时间长。这都不是问题,除非是特别难走的路可能要费点心思,平路上眼睛闭着都能稳稳前行。大嘴的能力在于他不但能从家门口把铁环一直推到学校,而且会在中途不断变换着滚铁环的姿势,手腕一绕,那根铁钩就绕到了铁环的内侧。

    每天上学相当于队伍的开拔,放学算是回营,这也是我们听评书知道的新词儿,用在这里倒是很合适。铁环就是我们一路的伴奏。年龄大的二猴子就是头儿,他上五年级,这算是他在学校里的最后一年了,明年就要外出做小工,家里用来给他装行李的蛇皮口袋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最后半年的结束。低年级的就是跟班的,有六七个。跟班的除了带些好吃的之外,可能还要给头拎水壶背书包。大嘴虽然也快十四了,像长不起来的生姜,只在读三年级,是名副其实的留级大王,年级和身高让人们忘记了他的年龄。二猴子也不是一点事儿不干的,如果说遇到了吵嘴打架,必须站在前面,要是偷人家桃子摘人家杏子尤其是在水田里踩藕的话,二猴子是当仁不让的,跟班的负责放风就可以了。

    大嘴是当然的跟班,我和二猴子沾着亲戚,好事坏事都没有我的份儿。

    乱糟糟的头发,脏兮兮的脸,纽扣没有按照规则扣的粗布上衣,后背耷拉着瘪瘪的书包,还有上下一样粗的长裤,加上一双黄色的回力鞋是我们的标准打扮。每天清晨,我们迎着朝阳,穿过村庄,顺着河堤,再爬上那座小山,就来到了学校。见到老师,一个个像孙子。倒不完全是因为怕,而是老师布置的作业几乎就没有人做,做了也是白做,找不到对的,那一定是要挨揍的。那时的老师打人下起手来可真狠,倒霉的大嘴有一次因为玩蛇被老师把手都揍肿了好几天,他那黑心的爹还说揍得好,应该多揍几下。我们在骂老师的同时顺背把他爹也骂了一通。

    大嘴玩起蛇来很熟络,见到水蛇,两个手指一夹,蛇就没脾气了。然后,他把蛇往脖子上一圈,动作就像香港明星系白色的围巾那样,一下子就把脖子箍起来了。那是他最神气的时候,鼻子都翘上了天,他甚至还夹着蛇头,吓唬低年级同学以及女生。可令他失望的是,有时不但吓不倒人,还能被别人抢过去,玩耍或扔掉

    女生也有六七个,她们也是一道的,不过她们总是走在前头,好像有意离我们远点。和我们一样,她们一点都不文静,成天在一起说说笑笑的,疯起来能把我们吓傻,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要是摘起杏子桃子来比我们都利搜,踩起藕来一踩一个准儿,甚至在我们踩过的水田里还能踩到像木棍般的藕。她们把藕洗干净之后,一截一截的,拿在手里,扛在肩上,雪白雪白的,像她们挽起裤管露出来的雪白的小腿。

    春天的阳光铺洒在她们的身上,影子拉得很长,脸上晒得黑里透红,眼睛像一个个黑豆,发出乌金般的光芒。她们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劲,时常一边走一边跳,两边的辫子有节奏地甩着 ,各种颜色的格子小褂在青绿色的世界里忽闪忽闪的,使空气中流转着沉醉的气息。

    那个叫红果的姑娘长得真像一个红彤彤的苹果,胖乎乎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她可是家里的老姑娘,前面是三个哥哥,把她宠得像个公主,谁要是敢欺负她,皮都要掉一层,所以,她的上学路上总是那么自信,好像也是女生当中的头儿。不过,宠归宠,她还是家里干活的好帮手。

    男女生打架在我们广袤的乡间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女孩子长得快,所以,经常把一些小男生撵得四处乱窜,棉花地、小麦地、油菜地经常被他们踩得东倒西歪,连春天的河堤下都经常见到各种武斗的身影,男生对男生,男生对女生,边上是堆起的小山一般高的书包。

    大嘴用蛇吓唬女生,在远处用弹弓轻轻地瞄准女生,在女生的面前烧火熏女生,故意在离女生不远的地方讲女生的坏话,换来的都是一个共同的结果,就是被女生不断地追逐,有时是一个人,有时是一群人。他一边跑圈一边挥舞着书包,像只欢快的鸭子,不住地炫耀着自己的速度。到底是顾头不顾腚,一不小心,被树桩拌了一下,栽倒在地,然后,那些女生揪头发、打屁股、扔书包,他尽管手脚并用,但依然难敌四手,像个斗败的公鸡,一走一摇地回家了。

    我们那头儿也对他说,别惹那些女匪,那叫轻捶讨重锤。大嘴明明吃亏了,还不忘给自己找面子,一脸怪异:我乐意!然后表情神秘兮兮。我们作为他的同伴,也只能摇头作罢。

    我们那时候原则性还是很强的。我们的头头天生就是个领导,他很少和女生搭话,更不会不会帮大嘴和女生打架。实在看不过眼,他才用相当威严的神情制止大嘴,大嘴怕他,女生们也给他面子,双方也就消停了。

    我们头儿说,大嘴以后可能要当单身汉。因为他爹那一辈兄弟八个,就有三个单身汉,到现在那三个人还住在一间小土屋里。他家现在兄弟六个,要是都结婚,也没有屋住啊!

    村里确实有不少单身汉,主要原因是山村太偏。天晴时走路坑坑洼洼,下场雨,都能成了泥人。外村人要是进来,阴天走路都是提着裤子的,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有时还会崴脚。大人们感觉很没有面子,在外人面前下意识地就低下了头,我们倒是无所谓,赤脚最利索,所以我们的脚掌都很厚。村子田很少,粮食也不够吃,盖房子买家具更是很少的几户人家才有的能力,村里的姑娘留不住,外面的姑娘很少嫁进来,每次鞭炮响起的时候,新娘子鲜红的头巾后面总有一些失落的精壮小伙。

    村子里流行换亲,家里女孩多的父母心里踏实一些,家里没有女孩的,这最后一招也都用不上。

    不过,到后来,这些男孩子开始不愿意了,用姐妹的婚姻来解决自己,在心里会愧疚一辈子的,而且,会被同龄人看不起。一个尴尬的事实是,主动换亲的女孩子一般都嫁年龄很大的男子,而换进来的女子很少有长得周正的。

    我们村当时有不少小青年找的是离过婚的妇女,还有就是死了男人的寡妇,到村里来还是神抖抖的。长辈们看不过眼,可他们说“秃姑娘强似木姑娘”。“木姑娘”大约就是木头一样的姑娘,现在回想估计是“没有姑娘”连在一起的说法。

    大嘴家穷叮当响,也还没有个姐姐妹妹的,单身汉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大嘴自己倒还不在意,快乐地和男生们女生们玩耍着,玩到太阳升起又落下,玩到冬雪过后是春风,玩到喉结突出,喉咙变哑,玩到变得斯文许多,后来不但和女生闹的少,和我们在一起,话都不多。

    我们当时的那批伙伴虽然不喜欢读书,但是更不喜欢在家里,因为家里总有着干不完的活儿。只有在上学的路上还有学校,包括在放牛的田野以及看护果木树的山上,我们才可以自由一点。

    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包括烧锅做饭、放牛、割牛草、看护果木、剥麻打麻、栽秧割稻、到山上打秧草、采中草药,所有大人能干得事情,小孩都得干。

    大嘴当然也不能偷懒,也不知道他家怎么有那么多活儿,早上他会拿着一把铁铲拎着筐子从村子东边走到西边捡肥;然后再把水牛送到山上;放学路上遇到合巧的树还要揪一把树叶放在备好的蛇皮口袋里,带回家当作猪食;至于农忙时节,他也只能请假回家帮忙。那时候,我们的队伍人数会少一半。

    女生们也是。

    大嘴的父母似乎永远不会满意。杏子被鸟偷吃了怪他;牛没吃饱怪他;割稻水稻没放整齐怪他;一担挑不到几十斤怪他;甚至连老师批评他还是怪他。那个在女生面前曾经像只八哥的大嘴在他爹面前头都能垂到地上,总是用眼角的余光瞥着他爹可能随时上扬的手掌。

    那个夏天,二猴子小学毕业了,果真拎着蛇皮口袋出去了。大嘴从年龄上变成了我们最大的一个,不过,里面还是有刚刚上五年级的,大嘴不替别人背书包是可能的,要我们大家都听他的,估计可能性不大。我们很好奇地期待着,高年级的伙伴年龄小,大嘴年龄大,谁会成为我们的带头大哥呢?

    这是一个永远无法揭开的谜。

    忽然就下起雨了,还有发疯般的雷声,天上不断地被撕开着口子,从东边到西边。我们躲在家里,连门边都不敢靠,就待在堂屋的正中间,她们说,有个人就是坐在门边上被雷打死的。

    大嘴是泅水过河时淹死的。

    那个傻孩子,都下雨了,还往田里跑什么,家里人还不早回家了?老人们不住地摇头。

    那天他家在割稻,他的任务是放学之后帮忙,跑到田里一看,一个人影都没有。大水冲垮了河面上的小石头桥,他脱下鞋子揣进书包,跳到河里,一只手举着书包,用一只胳膊划水。暴雨过后的河面很宽很宽,游到中途人就不见了。雨停之后,村里几十个人在河面两岸找,最后在下游找到了他。他已经漂起来了,书包绊在一个漂浮的树桩上,脸色乌青,嘴巴紧闭,一点都不大。

    要个书包有什么用?他爹终于不再凶恶了,一边叹着气一边摇着头,脸像一个发青的苦瓜。

    大嘴的母亲真像个木头人,只知道掉眼泪。她把大嘴的书包打开了,把里面的书全部摊到门口的石凳上均匀地晾晒。书没发几天,上面一个褶皱都没有,只有端端正正的几个字,写的是他的名字,名字的上面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并坐在小板凳上看书,他们胸口的红领巾随风飘扬。

    人死了是不能进村的,他家人大约就是在进村的那个山上埋的他。

    开学了,我们的队伍安静了许多,在路上也很少打打闹闹,连滚铁环的兴致也没有了,大家忽然觉得那声音很吵。前面的女生也是。再也没有人提起谁当头儿的事情,偷蚕豆踩藕的事情不再有人提起,有几个孩子居然用功念书了,老师还表扬过我们,说我们当中可能有人会考上初中。

    每天我们都会路过河堤,我们有时候会朝河里看看,退过洪水的河面窄得不过扁担宽,站在河道中间,水面不过刚刚没过膝盖,遇到太阳暴晒的时候,整个河床四处开裂,淤泥都变成了白色。

    那个叫红果的姑娘也是雨天去的。这是第二年春天的事情,她已经辍学在家正式干活了,这样的话,他的哥哥就能到外地做瓦匠。三个哥哥娶媳妇要建三套大瓦屋,一家人愁都愁死了,不出去是不行的。也是一场春雷之后,她想起了田里的秧苗如果让水淹死的话,那就没有秧苗了,于是,她拎着一把铁锹穿着个蓑衣就到田里放水。家里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就躺在田头,脸上的红润没有褪尽,雷击似乎没有给她留下什么记号。他家那三个赶回来的哥哥像几头激怒的恶狼,发出惨烈的嚎叫,恨天恨地,双眼血丝纵横,她的老母亲瘫在地上,无声地流泪。

    我们那个时候并没有什么美丑的概念,当她离去的时候,我们偶然会想起那段日子,也会想起她。记忆中的她越来越好看,圆圆的脑袋,飞扬的辫子,清澈的目光,干练的动作,还有那件本该是大人穿的蓑衣,现在很难见着。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当时也就十四五岁,小学四年级辍学仅一年。

    我后来上了初中,随着父亲在集镇上上学,只有暑假和寒假在家里呆一段时间。我的伙伴们原本就比我大,早已外出打工了,只有过年的几天才能见到。不过,他们早已不是我的伙伴,他们穿着金属片的衣裳,抽着香烟,难得的几天功夫都耗在牌桌上了。我除了看书之外,时常在村子中间闲逛,很不合拍地看着屋后的青山,远处的小河,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还有四周的炊烟袅袅看起来也很美,但是在我眼里很单薄,就像身体同样单薄的我。

    那个我们偶像级的头头二猴子终究没有扛过命运的戏弄,他并没有用自己的妹妹换亲,他的妹妹很好看。在十八岁那年,因为别人说他妹妹的坏话,他一个人和十几个人打架,回家之后也没跟别人说,直到终于站不起来的时候,送到医院检查,他的肺已经被人打坏了。在家躺了两年之后,就走进了后山。

    他和我家住得很近,他倒下的时候,我已经在教书了。我会时常扔根烟给他,他抽得很香,还惨淡地说,小东西,也会抽烟了。我当时心里很难受,我很想维持着他的骄傲。

    后山的山风不住地吹着,夹杂着呼啸的声音,葱郁的草木疏懒地摇曳着。我住在山脚下,有时晚上一个人会站在屋顶散淡地看着,我知道,沉默的山村淹没了我的那些曾经一路的伙伴,还有我们那五味杂陈的童年。

    终于,整个山村被整体搬迁了,成立建材行业的福地,那连片的青山据说可以维持他们的开采一百年。轰鸣的推土机推翻了青山绿水,也彻底掩埋了属于二猴子、大嘴还有红果们的最后家园。

    那是对山村的最后切割,他们同时切割的还有我们的童年。

    好在还有属于我们的记忆,记忆让我们永远携手着他们。我知道,我们能走多远,他们也就会随着我们走多远,还有永不泯灭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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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5-24 10:00 | 只看该作者
掐得真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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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24 10:19 | 只看该作者
我给了你100号,我也希望你夺得桂冠,得个满分。
4#
发表于 2016-5-24 11:36 | 只看该作者
嘿,切割。这个词不知你咋想出来的。
5#
发表于 2016-5-24 12:25 | 只看该作者
切割得真好,焊接得更好!娓娓道来,有山有水,有人有景,有嬉闹,也有淡淡的忧伤......
拜读一孔老师佳作!
6#
发表于 2016-5-24 13:32 | 只看该作者
三个童年玩伴的相继逝去,让人唏嘘慨叹,好在还有属于我们的记忆,记忆让我们永远携手着他们,我们能走多远,他们也就会随着我们走多远,还有永不泯灭的童年。
感伤、无奈,被切割的童年,被切割的山村,令人动容!
7#
发表于 2016-5-24 13:47 | 只看该作者
时光是一把刀,把我们的童年切割得支离破碎,但阻挡不了我们的怀念。问好一孔版。
8#
发表于 2016-5-24 15:02 | 只看该作者
拜读了。
9#
发表于 2016-5-24 15:17 | 只看该作者
切割的是外在,精神世界里他们无法动手,幸好还有精神世界长存。
10#
 楼主| 发表于 2016-5-24 16:30 | 只看该作者
木门长子 发表于 2016-5-24 10:19
我给了你100号,我也希望你夺得桂冠,得个满分。

太感人啦!(作宋丹丹状
11#
 楼主| 发表于 2016-5-24 16:30 | 只看该作者
夏冰 发表于 2016-5-24 11:36
嘿,切割。这个词不知你咋想出来的。

有可能是对门人家在装修,老是传来切割机的声音吧
12#
 楼主| 发表于 2016-5-24 16:59 | 只看该作者
瑞雪洪荒 发表于 2016-5-24 13:32
三个童年玩伴的相继逝去,让人唏嘘慨叹,好在还有属于我们的记忆,记忆让我们永远携手着他们,我们能走多远 ...

谢谢小瑞老师,没办法,一看大这个题目。就会想到那些,我们出生和成长的地方其实很早就已经给我们烙下了关于如何看待生活,理解幸福的印记了。
13#
 楼主| 发表于 2016-5-24 17:01 | 只看该作者
太白岩 发表于 2016-5-24 13:47
时光是一把刀,把我们的童年切割得支离破碎,但阻挡不了我们的怀念。问好一孔版。

谢谢太白岩先生。从物质上讲,世界上我的乡村,从精神上讲,乡村就是我得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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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5-24 17:03 | 只看该作者

谢谢攸一默,多交流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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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5-24 17:04 | 只看该作者
虞城传奇 发表于 2016-5-24 15:17
切割的是外在,精神世界里他们无法动手,幸好还有精神世界长存。

谢谢传奇支持,精神是我们最终的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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