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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人间四月]锈色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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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16 16: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随玉 于 2017-3-16 21:39 编辑

  

  我决定去冶炼厂做临时工了。

  那天下午,我路过卢伟工作的地方——好吧,我是故意走过那儿的——我看到他正挽着袖子,用一块油腻腻的抹布奋力擦桌子。那些大师傅们跷着二郎腿围着桌子抽烟,一面抽一面拿他取乐,有人还恶作剧地往他脸上喷烟雾。卢伟并不介意,嘴里呵呵地笑着,手还不停地收拾着满桌狼藉,那副寒酸的样子让我看着心疼。

  不过,我去冶炼厂做临时工并不是因为他。

  我去做临时工是因为我妈。

  前几天,这个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老妈子突然登门造访,说是来城里看看她的女儿。她身上穿着一套崭新的、折线还直挺挺立着的劣质小碎花衣服,手里挎一个积满污垢的老式提篮从天而降。我看到她的提篮里装着一桶黄澄澄的花生油、几斤糯米,提篮顶上还露出几只毛茸茸的嫩玉米穗子。她进了门,先是欣喜地左看右看,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不过,等她的眼睛扫到放在门口的一男一女两双拖鞋时,脸就“呱达”一下沉了下来,那股兴奋劲儿在脸上打了个转就不见了。她默默地把提篮放下,一样一样把东西拿出来摆好,眼睛更加细致地在屋子里寻找着蛛丝马迹。

  我知道她在找什么。她在找男人。

  她不作声,我也不作声,只是心里郁积的怒火越升越高。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生怕得罪我似地问:“你……你和他住一起了?”

  “是,住一起了,我和他睡了!”我看着她猜疑的样子,很想这么大声回答她。我顺从了24年,忽然很想叛逆一回,但最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她仔细端详我的脸,似乎想从我眼睛里看到那个男人的样子,但我低着头,她什么也看不到。她叹了一口气,颓然倒在椅子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后来没呆多久就走了。一个小时后,她的电话打了来:“你打算就这么跟他在一起吗?”

  “不然呢?”

  “他打算娶便宜媳妇啊?”

  ……

  “要不然你看这样,”她见我不说话,语气软了下来,很谦卑、很小心地和我商量:“我知道你们刚开始,手头肯定也没钱,但是彩礼又不能不给,你们就一个月给一点,一千两千都行,我给你们记着,就像银行贷款一样,你说好不好?”

  等她一口气说完这段话后,电话那头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了。她在屏息等待。

  “好。”我说。用手肘悄悄抹掉滑到嘴角的泪。

  所以,你们知道了,我去做临时工是为了挣到我的彩礼。我也知道,老妈子要钱是为了给她儿子娶媳妇的,她儿子是个穷光蛋,卢伟也是个穷光蛋,他娶不起我。我得挣钱把自己卖了。

  第二天上午,我跟着一个四十来岁、打扮妖娆的女人来到冶炼厂门口。她交给我一个碗、一把勺子和一顶遮阳帽,并让我叫她“表姐”,说这样可以避免误会。

  这个女人是大哥的情妇,在冶炼厂有人脉,这份工作是她介绍的。在这之前,我已经失业六个月了。

  冶炼厂是一个国有企业,但很多项目都承包给了个体,“表姐”带我去的是一个专门卸货的部门。老板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像很多暴发户一样,满面油光,头顶微秃,肚子往出拱着,时不时提着往下出溜的裤子,眼里闪着毫不掩饰的奸诈的笑。见了表姐,他还算客气地从老板椅后转出来,皮笑肉不笑地哈哈着,然后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了我一阵,就叫他的助手——一个矮胖女人带我去准备了。

  那个女人把我带到隔壁一个阴暗的房间。透过一阵阵浓烈呛人的烟雾,我看到狭小阴暗的房里挤挤挨挨地站了七八个人,看不清面容,但看身形,大多是中年或老年人。他们因为来得早,都坐在房里抽烟或避风,准备等人到齐了再一起出工。南方四月的天还是有些微凉,天空阴沉沉的,北边刮来的风里带着寒冷的雨意。

  女助手把我引到大家面前,说:“这是新来的临时工方夏,梁衡,你带她熟悉一下环境。”

  听到她的话,一个稍年轻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瘦削高挑的身材,得体的、还算干净的衣着。长得不算难看。

  他看到我的瞬间愣了一下,然后,仔细看着我身上的衣着,眼里有着疑惑和不解。

  我也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我今天穿了一条发白但洗得很干净的牛仔裤、一件浅蓝色的运动外套,简单而舒适,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我很快就明白了他眼里的疑惑。

  等那阵烟雾散去后,我看清了站在我面前的这些工友:两个六七十岁的老汉,据说都是光棍儿、一个年老的妇女和她十来岁的孙子、两个说话大嗓门、嘻嘻哈哈的中年女人。梁衡只怕是这几个歪瓜裂枣里长得比较周正的了!他们身上统一穿着旧衣,戴着手套,穿着高筒水靴,头上严严地包着毛巾,自行车头都挂着一个猪嘴型的口罩,我这身衣服混在他们中间相当惹眼。

  梁衡问我:“你有自行车吗?”

  “没有。”

  “从这里去到工地挺远,没有车的话要走很久的,我带你吧。你有水靴吗?”

  “没有。”

  “你穿这身衣服去干活是糟蹋了。”他看着我说。

  “没有关系,脏了再洗就好了。”我笑着说。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一脚跨上自行车,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屁股一歪坐上他的车后座。

  这是一个简陋的工地,一个一层楼多高的防雨布搭的棚子,里面稀稀落落地扔着几捆脏兮兮的麻袋,最中间有条传送带,除此别无它物,风在棚子里乱蹿,卷起地上细碎的粉尘。棚子前面停了一辆货车,上面满载着一袋袋粉末状的东西。看到我们,司机立马把车上的袋子倒了下来。

  女助手给了我一个口罩和用过的手套,示意我带上。我看到我的工友开始仔细地戴帽子、戴口罩,把身上的财物用塑料袋包好,小心地藏进内衣袋子里,浑身上下都只露出一双眼睛。

  等我穿戴好后,梁衡走了过来,说今天我第一天上班,就和他一组,我负责拖矿粉,他和那个老光棍汉儿负责割袋子,把矿粉往传送带上倒。我点点头。眼睛一撇的当儿,我看到那两个中年妇女一脸妒嫉地瞪着我,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梁衡顺着我视线看过去,轻轻一笑,拍拍我的肩膀叫我别介意就走开了。

  那些矿粉袋子大约五六十斤重,我权衡了一下,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胜任。因为从小就做苦力,我对自己的体能很有信心。正思忖着要怎么做时,梁衡走过来扔给我两把长长的铁钩,铁钩末端弯成弧状,尖尖儿闪着锐利的光。他说:“用这个拖。”然后自己拿了两根铁钩走到那堆矿粉前,对着一袋矿粉利索地一甩,锋利的钩子插进矿粉袋里。他一手一个钩子,拖死猪一样把袋子往传送带那里拉。

  我一看也明白了,忙学着他的样子勾住一只,用力往里拖着。起初还觉得挺轻松,但随着刀子“哧啦”割开矿粉袋子后,满天开始飞起粉尘,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猛地窜进眼里嘴里鼻子里。我的眼泪哗啦一下就流了下来。我开始弯着腰拼命咳嗽,直咳得肺都要炸了。我一把扯下口罩,大口大口地吸气,那股辛辣的味道迅猛地往喉咙深处挤去。这时,有粉尘飞进了眼里,眼泪流得更凶了。我手套也来不及脱,就伸手去揉眼,好几个人戴着口罩在漫天粉尘里朝我挥手。伴着轰轰响的机器,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梁衡冲到我面前,一把扯下口罩凶道:“不要用手去揉!你会把矿粉弄到眼睛里的!这些东西有腐蚀性,会烧掉你的眼睛,用纸巾慢慢擦!”

  年老的妇女赶忙丢下手里的活走过来,掏出内衣袋子里的纸巾递给我,我一面流着泪一面轻轻地擦着,口水还不停地往上涌,我呸呸地吐掉,发现口水里掺杂着铁锈色的东西。

  我的眼晴一直火辣辣的,泪总也止不住。梁衡扳正我的头,撑开我的眼皮轻轻吹着,温热的气息稍稍缓解了眼里的痛意。好一会后,我才觉得眼睛可以睁开了。

  梁衡示意我到外面休息一下,缓缓劲。

  我走到外面,一阵北风正好吹来,掀起棚子里漫天的矿粉,那几个人在粉尘里像剪影人一样地舞动着,从外面只能看到黑乎乎的影子。

  那一瞬间,我很想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魔鬼一样的地方。虽然钱很重要,可是,值得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吗?我也很迷茫。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外面清冷的空气。我能感觉到,一股舒适的凉意顺着喉咙一路往下,浸润我火辣辣的肺。忽然就觉得,原来呼吸是这么美妙的一件事。

  我决定要走了!我把口罩和手套摘下来,丢在地上,迈出了一条腿。但在走的当儿,我又鬼使神差地回了一下头。

  我看到,那两个年老的光棍汉儿摇摆着瘦弱的、颤巍巍的身子,正往传送带上抬着矿粉。在机器的轰鸣中,他们像两片枯树上仅存的黄叶,抵御着寒风的摧残,试图保住自己脆弱的生命;老年妇女裹着满身尘土,和孙子一起拖着一袋矿粉,她弯着腰弓着背,使劲把袋子往自己身边拉;那两个中年女人默不作声,不紧不慢地忙活着,行动里稍稍透出疲惫。只有梁衡,在这满天灰尘里像只蹁跹的蝴蝶,动作麻利洒脱。

  我迈出的脚停住了。我在想,这些人,这些年龄已经六七十岁的老人,还有皮肉尚且稚嫩的十几岁孩子,他们体内究竟蕴含着一股什么样的力量,又或者是什么样的信念,能够支撑着他们去完成这么危险的工作?难道仅仅是为了生活吗?

  我想起了伸手向卢伟要钱时,眼里不断涌上来的泪,那种尊严瞬间消失的空虚感。张开的手像一只丑陋的魔鬼的眼睛,赤裸裸地直视你的灵魂……

  我看着粉尘里的黑影,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涌了上来,捡起地上已经脏了的口罩和手套,冲进漫天粉尘里。

  我觉得,我已经没有选择。

  那天我才知道,我们往传送带上倒的是用来制作硫酸的矿粉,有腐蚀性及强烈的刺激性气味,就算戴着厚厚的海绵口罩也挡不住刺激感。

  我冲进棚子里的时候,正在作业的工友都带着怀疑的眼光看着我,他们不相信我能够坚持下来。但我咬着牙忍住了。我憋着气拖几包矿粉后又冲出棚子外喘几口气,吐掉嘴里的口水,又冲回棚子里继续干活。我没有水鞋,矿粉从裤脚落进运动鞋里,很快就觉得十个脚指头火辣辣地难受,但我一句也没吭,依然低头拖着矿粉袋子,偶尔抬头看看天,漫天粉尘里,春日的阳光也透不过来,阴沉沉地生锈一样。

  那一天,我用尽了所有力气坚持了下来。我忘了时间的流逝,忘了身边的一切,甚至忘了此行的目的,对我来说,钱已不再是重要的东西。我在寻找活着的价值。

  好不空易熬到下班时间,我松了一口气,摘下帽子和口罩尽情地呼吸。工友们都看着我笑了。除了两只乌溜溜转的眼珠,我脸上满是粉尘,鼻子耳朵里也不能幸免。但我能看到,他们的笑里有着善意的赞许。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卢伟还没回来。我赶紧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洗,卫生间里流了厚厚一层沙土。我的十个脚指头全破了,翻起一块块皮肉。我嘶嘶地吸着气,把它们一块一块地剪下来,再把这双肿了的脚泡进热水里,咬牙忍住火辣辣的疼痛,洗好后,套上厚厚的袜子。我不能让卢伟看到我的伤,明天,后天,不,以后我都要继续去做这份工作。

  我备好了工作所需的东西,手套、水靴、帽子和口罩,淘了一辆二手自行车,和我的工友每天一起结伴去上工,然后一起顶着满身尘土回来。

  我和工友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融洽。我知道了那两个老光棍汉儿原来是兄弟俩;我听说那个老年妇女带着她孙子来干活是为了供孙女上大学;我知道了那两个女人家里有好几个小孩要养,我还听说,梁衡的老婆刚刚生了二胎……这些人,在社会的最底层挣扎着,低到尘埃里,灵魂却开出花来。

  我原以为,这份工只苦在要付出劳力,但渐渐地明白,生活远不是那么简单。老板有越来越多的借口请客办酒席,就算人不到,红包也是要付的,甚至直接从工资里扣了。大家都敢怒不敢言。有一次,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换鞋子的时候,他从背后进来,嘻笑着一把抱住我,我惊慌地跳开了,从此再不敢单独一个人呆着。

  更大的变故发生在那天早上。

  那天早上,一切都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天空还是阴沉沉的,厚厚的云层把太阳堵住了,一缕阳光都透不过来,云层边缘镶着一道道锈色的光。

  那天没有矿粉回来,老板说,有一块矿石太大,司机倒不下来,需要我们去撬动底下的小石头让它滚下来。我们带上撬棒和铁锤来到货车前。

  那块巨大的石头正卡在货厢中间,底下嵌得牢牢的,看样子要撬动它不容易。但老板就站在一边,威胁说不撬今天没工钱。我们只好硬着头皮上。

  为了缓和气氛,梁衡故意说些带着色儿的笑话。在他的鼓动下,大家的情绪也渐渐高涨,老板在一边挥舞着拳头给我们加油打气。

  这几个人,老光棍汉儿、中年妇女和小孩,都卯着劲去撬动那块巨大的石头,头上的青筋也爆了起来,嘴里嘿嘿地喊着号子,蹬得脚下的小碎石纷纷滚落。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石头终于有了轻微的松动,不知哪里发出了“咔咔”的声音。老板的喊声更响了,太阳也终于突破云层的包围,露出小半边脸,偷窥着人世间的一切动静。

  把大石头底下嵌得最牢的那块石头撬掉后,大石头摇晃了一下,开始缓缓倾斜,弧度越来越大。我看到梁衡的脸色一变,一手一个把我和老光棍汉儿往旁边推,喊道:“快走!要倒了!”说着自己也往一边冲去。

  几乎是电光石火间,在老板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还在不停地加油鼓劲的时候,那块石头以碾压一切的姿势滚了下来。老年妇女吓得白了脸,眼疾手快地捞起她的孙子,两人拥着往一边倒去。谁也没想到,原本正在边上的老光棍儿忽然趄趔了一下,不知怎么就滑到货厢中间,两条腿正好挡在石头前面。随着一声惨叫,我似乎听到骨头被压断时“咔”的一声响。我吓得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就看到老光棍汉儿腿上的血像水柱一样喷得老高,一滴一滴,一股一股,飞上那块石头。阳光透过血柱,把它们照得像鲜艳的彼岸花,美艳而恐怖。老光棍汉儿的叫声凄惨哀绝,穿破云宵,直刺人的心脏。

  老板也被吓傻了!好一会猛醒过来,赶忙抄起电话求救。我们不顾一切地跑上前,双脚稳稳地扎好码,使尽全身力气推着石头,一面推一面哭。

  在勾机的帮助下,老光棍汉儿被救了出来,但他的腿已经被压得稀巴烂了!他的弟弟围着他嚎啕大哭,苍老的声音里透着无奈和绝望。

  我瘫软在一边,看着石头上的那朵花籁籁发抖,忽然觉得生活是那么让人绝望,只是想单纯地活着,也那么难。透过泪光,我看到卢伟飞一样地朝我冲来,他把我紧紧抱在怀里,颤抖着说:“我们回家!跟我回家!”
发表于 2017-3-16 16:01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7-3-16 16:08 | 显示全部楼层
俺站着
发表于 2017-3-16 16:1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素离歌 于 2017-3-16 16:28 编辑

活着不易,尤其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可是他们别无选择。方夏,一个倔强的女人,在她如花般的年纪,遭遇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让人心生疼惜。方夏是个代表,代表生活在最底层的大众,锈色的阳光,阳光穿不透矿粉,照耀不到他们的身上。结尾部分,让我想了很多,我觉得人生该有很多种选择,虽然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但一定不是最绝望的选择,活着就会有希望。
发表于 2017-3-16 16:20 | 显示全部楼层
哦天!眼睛吃不消,等砖,等花,等大咖……
发表于 2017-3-16 16:21 | 显示全部楼层
文章虽短,却表达了很多东西,母亲对于女儿是爱的,在自由恋爱的年代,她无可奈何。另一方面,女孩子再也不是等着那个有礼金才能娶媳妇的女孩,为了幸福,女孩也可以自己去创造财富。第三,劳动更显人类的高贵品质,在最底层工作,却开出了生命之花。第四,越是劳动的人,越知道金钱的可贵,越知道很多东西该珍惜。文章最后,工伤事故,是底层人最大的危险,他们的安危谁会来关心。锈色阳光,是劳动者的本色。
发表于 2017-3-16 16:41 | 显示全部楼层
题目好。虐心的文字。欣赏问好。
发表于 2017-3-16 16:58 | 显示全部楼层
读完。

小说的腔调、语感、叙事节奏把控的很好。

细部描摹出彩,可以看出生活积累的厚实。

小说在整体上、旨归上以及人物之间的矛盾关系或者人物刻画的侧重上,似有进一步雕琢的空间。

欣赏学习。问好随玉先生!
 楼主| 发表于 2017-3-16 17:12 | 显示全部楼层

桑老师请上坐!VIP套间留给您
 楼主| 发表于 2017-3-16 17:1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了都是客,草墩儿还是有的。
 楼主| 发表于 2017-3-16 17:14 | 显示全部楼层
素离歌 发表于 2017-3-16 16:18
活着不易,尤其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可是他们别无选择。方夏,一个倔强的女人,在她如花般的年纪,遭遇着常 ...

活着,不能失去骄傲,所以就算再苦,有尊严就会心安。问好蓝蓝。
 楼主| 发表于 2017-3-16 17:14 | 显示全部楼层
灯芯草 发表于 2017-3-16 16:20
哦天!眼睛吃不消,等砖,等花,等大咖……

我也等砖,等大咖。
 楼主| 发表于 2017-3-16 17:15 | 显示全部楼层
艾桃 发表于 2017-3-16 16:21
文章虽短,却表达了很多东西,母亲对于女儿是爱的,在自由恋爱的年代,她无可奈何。另一方面,女孩子再也不 ...

谢谢老师来访,说得极好!只是小文太过匆忙了,写得粗鄙。见谅。问好祝安!
 楼主| 发表于 2017-3-16 17:16 | 显示全部楼层
青衫子 发表于 2017-3-16 16:41
题目好。虐心的文字。欣赏问好。

谢谢老师来访。也许虐心不是我的本意,不过写着写着就歪了,功夫不到家,呵呵。
 楼主| 发表于 2017-3-16 17:17 | 显示全部楼层
潭边老桑 发表于 2017-3-16 16:58
读完。

小说的腔调、语感、叙事节奏把控的很好。

桑老师,把你家的砖都扔给我,别留着给砖家了,他家有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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