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添谈新“红楼”造型

凌云昕

　　叶锦添，1986年参与吴宇森导演的电影《英雄本色》，2001年凭电影《卧虎藏龙》荣获奥斯卡金像奖及英国电影金像奖，并获得奥斯卡金像奖最佳艺术指导及英国电影金像奖最佳服装设计。与他合作过的著名导演包括李安、陈凯歌、张艺谋、蔡明亮、田壮壮、冯小刚、李少红、关锦鹏及陈国富等。
　　面对新版《红楼梦》造型遭遇的“狂轰滥炸”，被网友戏称为“叶大师”的叶锦添终于露面了。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提及网友的一些恶评，他都微笑着摇头，当记者特别提出“抄袭《青蛇》造型”一说时，他甚至笑出了声。叶锦添认为，他的《红楼梦》造型符合曹雪芹原著的梦幻风格，受到争议只是因为发布时间不对，如果这些造型在完整的电视剧中与观众见面，会更容易被接受。

　　1 内部反馈：红学家、投资方反映蛮好

　　新京报：《红楼梦》定妆照受到如此争议，这之前你有没有预料到？
　　叶锦添：不是预料中的。我当初最怕红学家，他们都很严格的。我担心如果创新的话，最大的阻力来自他们，他们不允许我们这样做。我的创作每次出来都会让红学家先看一遍，他们也都给意见。他们反映蛮好的，都很喜欢，投资老板看完也很喜欢。所以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的。
　　新京报：有没有遇到红学家对你的想法提出异议？
　　叶锦添：红学家给我一句话，给了我很大的鼓励，他说“你只要认为美就好了”。曹雪芹写大观园就是要美，豆蔻年华、无知、青春、清纯，想象力很丰富的美。
　　新京报：但是很多观众表示接受不了《红楼梦》的定妆造型。
　　叶锦添：《大明宫词》的设计也是离经叛道，《橘子红了》也没有按正常的走，但是为什么没有人说呢？因为当你们看到《大明宫词》的时候，它已经是个完成品，它的造型和对白、场景的风格很符合。但这次《红楼梦》的定妆照是中间发布出来的，它没有把握观众的接受度。应该是整个戏拍出来了，给观众看。艺术是整体的，我认为现在是一个过渡期。
　　我现在看了几场已经拍好的戏，看戏的时候你不会注意到这些造型，因为整体风格是一致的。
　　2 戏曲风格：曹雪芹原著就很“戏曲”
　　新京报：有网友质疑你的造型太过戏曲化，你怎么看？
　　叶锦添：小说里有黛玉葬花、宝钗扑蝶，如果整部剧用写实风格的话，到了这些戏就会非常难处理。我觉得曹雪芹写的很多东西，包括宝玉的造型，经常有龙袍、戴冠、马蹄袖，色彩与造型十分抢眼，都有些戏曲味。这不是我给他的，是他原来就有的。尤其描写警幻仙子的太虚幻境中，在虚景中又出现了实景，那不就是古典舞台的风味吗？
　　新京报：剧中，额妆是小姐们的身份标志，这种设定的依据是什么呢？
　　叶锦添：我没办法找到一个虚拟的手段去表达小姐贵族们的身份，所以我用了额妆，它是我在《红楼梦》中很重要的一个设计。
　　新京报：有一种说法是你设计的额妆抄袭了电影《青蛇》的造型。
　　叶锦添：这种说法太搞笑了，不用提了，我也不想伤害他们。你们自己去看吧。
　　新京报：额妆的戏曲味道较浓，那剧中真正的戏子造型又是怎样的呢？
　　叶锦添：走回写实。清初，戏子的“片子”是方的，一整块的。其实完整的七片“片子”是梅兰芳的时候才有的，也就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我把片子用在建立新的风格上，在每个不同角色身上产生变化。
　　3 细节设计：红眼妆是尊重化妆师意见

　　新京报：从已公布的黛玉、宝钗两个女子定妆照来看，大家觉得她们的区别并不大。
　　叶锦添：其实她们的衣服是非常不一样的。宝钗是比较白的，理性的、干净的，线条比较硬，头上也没有饰物；黛玉就比较浪漫，我参考了改琦画的《红楼梦图咏》。所以现在的戏主要分两个系统，一种是宝钗系统，偏理智，包括王熙凤；一种是黛玉系统，浪漫的，包括晴雯、史湘云，紫鹃。你看王熙凤的旗袍领，紧紧的，给宝钗也是这样的，而黛玉的领子开得就比较低。
　　新京报：《红楼梦》的定妆照出来后，网友把你以前的作品也都拿出来比较，并判断红眼妆、羽毛妆是你的钟爱。
　　叶锦添：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联系的（笑），但肯定是会吸取以前造型元素。因为化妆师都是一个，我们很尊重化妆师的意见。元春的红眼妆其实是比较淡的，很有层次感，并不像曝光的定妆照那么浓。晴雯头上的羽毛是为了突出她的个性，但晴雯整体感觉比较写实，所以大家容易接受。
　　4 现实考量：必须照顾到世界审美眼光
　　新京报：创作造型前李少红导演如何跟你沟通的？
　　叶锦添：我没有87版《红楼梦》情结，我觉得曹雪芹并不那么写实。所以我试图用一种虚拟的方法来接近那种美。我把这个想法讲给李少红的时候，她就坚持要用。中间我们也考虑是否改回写实，大家都不愿意。我认为中国现在要拍的东西，观众不仅仅在大陆，还要照顾到韩国、日本。应该用这种心态来拍东西，才会越拍越大，越拍越成功。所以我们也照顾到世界的审美眼光。
　　新京报：如果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你觉得新版《红楼梦》如何？
　　叶锦添：有得有失。有些人感觉特别不错，有些看起来……（笑）但是我也知道很多里里外外的事情，这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它里面有很多的无奈。少红是最辛苦的，有人问她，你作为导演怎么用这个演员，她没办法选择的。但到目前为止，她拍出的东西还是很坚持的。
　　新京报：大家似乎比较认可《赤壁》的造型。
　　叶锦添：《赤壁》的服装大致是汉服的标准，单一而有力量。你看我的路：《夜宴》是形式化的，融合东西方的感觉；《赤壁》自然就搞写实的，因为它体积庞大，所以做写实难度很高；《红楼梦》我就搞虚拟的。我的创作世界是很丰富的。

半瓢秋水

新版<红楼梦>的定妆引起了很多的非议，也许还是先入为主的缘故，大家习惯了以前的装扮。
版主的这篇转帖，让大家长了新的见识。

快乐阳光

热闹就好一人一个心中的红楼梦

半瓢秋水

说得好，一人一个心中的红楼梦。

高迎春

过来问候小云。

凌云昕

新红楼的造型的确妆出惊人，
但愿不是哗众取宠，
不过个人感觉像李少红这样追求唯美的导演，
不拍红楼也是一种缺憾。

_天涯_

很不认同新版红楼梦的造型，额头上那些片片，别以为采用京剧里的造型就以为是经典。看到这些造型就觉得看到一群不伦不类的人。

高迎春

大家都认可京剧人物可以这样，电影应该生活化一些。我根本就不看新版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