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天涯落日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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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意外相遇       大姐住的村边有个小湖泊，湖面上结着冰，零散地卧着许多水生家禽。中间有条小路，有人在行走。      “你们从这里走过去吧？”表嫂的外甥放慢车速问后面的盈盈。“嗯，嗯。”盈盈晃着身子兴奋地表示要下车。       看到妮妮跟着盈盈跳下车，王景华赶紧下来。“你们先走吧，我也从这里走。”表嫂下车拽拽身上的羽绒服，摆手示意外甥先开车回家。       盈盈在前面蹦跳着带头，一行人踏上湖中的小路。“今年雨水少，要不这条路上也是冰块。往年来，我们都是一边玩滑冰，一边走过去。”表嫂看到王景华好奇地四下里张望，继续对她说：“村里的人为了走近道，没水的时候都从这里走。”说话间，有人骑着车慢慢过去。路面潮湿比较难走，王景华看到前面的盈盈差点滑倒，赶紧拉住身边想跑的妮妮。       妮妮看到盈盈跑到冰面上去，使劲挣脱开妈妈的手，吭哧地笑着奔过去，要不是盈盈伸出手来拽住，差点一个趔趄倒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表嫂看到两个孩子大声笑着要往湖的深处走，忙喊住盈盈叮嘱，“盈盈别领着你妹妹往里走，打春开始化冰了。      “噢，我知道了。”盈盈回头说完，转身拉着妮妮溜着冰面赶那些家禽去。那些鸭鹅看到她们，有的吓得扑闪着翅膀嘎嘎乱叫着朝远处飞跑，有的稳而不动，伸长脖子冷静地观望。不等两个小丫头靠近，其中一个伸开脖子张着嘴摇晃着肥胖的身子攻击过来。       盈盈捡起一块碎砖头赶紧扔过去。妮妮看到那只鹅被盈盈的碎砖头吓跑，也跟着找东西乱扔。       王景华和表嫂说着闲话走过小路时，两个孩子仍在湖里兴奋地赶那些白色的水上漂。见两个孩子不听话，非要玩个够。表嫂只好说：“不行你看着点，我家去看看亲戚都来了吗？”       “盈盈认识大姐姐的家吧，不会找不到吧？”王景华问着转身往村子里望去，只见山脚下一排排的砖瓦房，门口盖得大抵一样。“不要紧，她家好认，等会儿盈盈领着过去，你找那辆车就行。这个村里就她家开面的门口有车。”        阳光照在湖面上反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湖边的树木光秃秃的，干巴的枝杈上停着几只鸟雀，瞅瞅叫着，跳跃着，梳理自己的羽毛。远处的山上看不见人影，只有岩石间的松柏树孤零零的立着。听说徐志摩就在这座山上遇难的，她望着远处的乱石岗，想到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心里话：难道爱情真如再别康桥里的句子，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妈妈，我们捡到一只鹅蛋。”妮妮举着手里的东西，高兴地跑过来打断她的思路。后面跟着盈盈，拿着一根树枝，一边走路，一边拨拉脚下被路人踢踏碎的冰块。       王景华俯身看了看那枚淡青色的鹅蛋，微笑地说：“拿好，别掉地上摔了。”说完，拿出手绢给孩子擦脸上的汗水。妮妮见状，伸手拽下一直戴着的漂亮的毛线帽，扔给她。“不能摘帽子，感冒了。”王景华赶紧接过来给她重新戴上，顺手系她棉袄上已开的钮扣。       “姐姐没有戴，我也不戴了。”王小妮看了一下盈盈的头顶，一下子又把帽子拉下来。这回她学乖了，拎着帽子向前跑了。急得王景华使劲跑了几步撵上，哄着，拿过来给她戴上。       盈盈大姨的家很好找，就在村子中央。高高的院门，挑着两只崭新的大红灯笼，门框上的对联也是新的，红艳艳，给人一种温暖和谐的氛围。走进屋，王景华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地方站脚，客人太多了。光她姊妹就四五个，还有家属孩子。        大姐已经知道王景华的事情，所以一见面就热情地拉着她的手，让到里面的沙发上，不一会儿端来茶水，拿来奶糖和五香瓜子。王景华看到女眷们围着餐桌忙着包饺子吃，哪里坐得下，赶紧脱下身上的羽绒服，洗手过去帮忙。        “吆！这小妮长的漂亮，一看就是济南的小孩子，喝泉水长大的，水灵。”不等王景华看出哪个是表嫂的姐姐妹妹，点头打招呼，旁边响起一个清脆的话音。只见说话的那个女人身材匀称标致，面赛芙蓉，一对明眸温和地看着王小妮。        当她抬头看到王景华的时候，现出一脸的惊喜。不错，是高中同学杨梅。这时，王景华也认出她来。         同学相见格外欢。分别十多年了，两个三十几岁的少妇，守着满屋子的人，惊喜地一时不知道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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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重归于好        杨梅的家就在隔壁，和大姐是妯娌关系。         午饭后，王景华牵着妮妮走进杨梅的大门。只见整齐的院子，宽敞的堂屋，里面的家具家电一应具有。         杨梅拿出零食来给妮妮吃。妮妮依在妈妈身边，吃着东西，羡慕地望着眼前的阿姨，听她们说话。“男人有几个不喝酒的，遇上了躲着，别惹他。改不了他，就改改自个儿的脾气。”杨梅看着闷闷不乐的王景华，不断地开导说。         看到王景华低头听着不语，她接着说:“不看这个，看那个。看看你孩子多好！往后有事忍耐着点。经常打架会影响孩子成长的。”        “你还记得刘金亮吧？”王景华听到这里，抬头看着杨梅，眼睛亮了一下说:“嗯，记得。”刘金亮是个长相英俊，学习成绩好的帅哥。身边有好多追求的，王景华只是在心里暗恋过。         “他高中毕业没去复读，现在在他村里当上村长了。”        “咦，这么能干！”       “嗯，咱们班同学在家里的，如今数他最有出息了。”        一行人走完亲戚回去时，天色已黑。不一会儿，王宇敲门进来，不等他开口说话。王小妮怒不可遏地挥动着小拳冲上去，照他身上乱打。“哎，你这孩子，怎么了？”王宇一边笑着躲闪一边亲热地拽住她的手。妮妮一看用手不行，换成用脚踢。       “王宇！你看孩子都很生气。以后可得改了，不能喝酒打她娘儿俩。”表哥表嫂见状圆成一番，送他们走出来。       他们住的大杂院子，原来是厂里的幼儿园。因为厂里经济下滑人才外流，被迫关闭改建成宿舍，让一些职工搬进来住。        王宇挤破头，好歹要到边上的最小的两间房子。虽然不好，总比没有分到强。搬进来之前，粉刷一下，贴着外面盖起厨房和一个刚刚放开单人床的小屋，准备给妮妮大了学习用。        终于找到老婆，一起到家了。王宇的心里算是一颗石头落下地。他打开门，拉开灯，转身从王景华的手里接过熟睡的妮妮，放在床上。        王景华一边脱衣服，一边打量这个曾经混乱，本来没有啥的屋子。地面砖擦得干干净净，瓜子皮烟蒂酒瓶渣子不见了。桌子上的电话也已经修理好。她一路不语，进屋更是一声不吭地上床搂着孩子就睡。         王宇看她不喝水不吃饭，只得跟着上床睡觉。他挨着王景华的后背躺下，主动道歉说:“我改了，以后不喝酒了。”说完伸手去摸她。“滚开，离我远点。”王景华一边小心碰着孩子，一边起身用力推开他说。         王宇不甘心地坐在床沿上，愣了一会儿，又开始床上的功夫。他想用道听途说的床上功夫重新获得老婆的爱。         过完春节，人们陆续上班了。酒店里的生意又开始忙碌起来。这天中午，王景华端着一摞撤下的盘子走进洗碗间。“客人走了吗？”女工小毛迎着问她。          “走了。”不等王景华把东西放进洗碗池，女工小毛把手放在围裙上擦了一下，跑出去。        “咱酒店里的人不是下岗职工，就是农村出来打工的。个个家里穷，日子紧巴。你在里面算是好的呢。”上了年纪的洗碗工张姨，一边往池子里放水，一边瞅着王景华那张风雨过后的俏脸叨叨。        “是吗？”王景华迈回脚来，笑着说:“听说小毛家在农村住的房子，盖的好大呢，她对象在工地上干电工不少挣钱。”         “你看她房子大，好，她却看你在城里有房子不用租房子呢。再说你老公是大学生，有文化，将来有本事会更好呢！”张姨不亏是有名的甜嘴巴。几句话说的王景华，那颗一直不爽的心逐渐舒朗。         小毛一边品着桌子上的残羹剩菜，一边对进来的王景华说:“我听说你要离婚？真的吗？”         “你听谁说的？”王景华被她戳中心思，愣了一下，瞪着眼问她。“那天你抱着孩子来请假，有人看见你红肿着脸问怎么回事。我们都说不知道，后来你对象来，他长的那个样都看见了。都说这样的男人喝酒再好也别跟！”        不等小毛说完，主管发现进来说:“你洗碗的跑这里来干嘛？”吓得小毛扔下手里准备带走的佳肴溜走。         张姨看到小毛灰溜溜地回到洗碗间，眉头一皱说:“怎么了？”        “被主管碰着了。”        “你呀！真是的，小王说好给咱留着。你非要去看看！”         “不是怕她忘了嘛！”她们正说着，王景华端着盘子，拎着小毛拉下的东西进来。“谢谢！主管没有问我找你干什么吧。”小毛接过打好的包，担心地向她询问。          “没有，看看就走了。”王景华一边回答一边低着头去洗手。她的脸色十分难看，好像要哭的样子。“怎么了？刚才过来看你挺高兴的。”张姨奇怪地问她。         “张姨你说，我对象那天来，你看见来吗？”王景华说着，脸上掉下泪来。         “怎么？看见怎么着。我们不能见吗！”张姨一边着急地拉着她，一边去瞅小毛，意思是你刚才和她说啥来。吓得小毛赶紧关上洗碗间的门说:“我没有说啥啊，只是说她那老公喝了酒不是个好东西。       “你老公喝酒是个好东西，哪个男的喝酒是个好东西？”张姨责怪小毛一番，拉着王景华坐到凳子上。说:“别说男人都爱喝酒，其实咱女人也都爱喝。只是女人比较过日子，舍不得喝。”         “男人爱喝酒我知道，但是不能天天喝，不能有事没事的就喝啊！这样的喝法，再有的家底也都喝没了。何况我们刚结婚不几年，家里什么也没有。”         “你看看你对象是天天喝酒的人吗？”张姨经验丰富，她一边拿酒店里的纸巾替王景华擦眼泪，一边开导着说:“你对象不是那样的人，我看得出来。听说他那天是在家没事喝着玩。”       “我也听说来，那天你不搭理他不要紧。往后注意点，看他喝酒别理他。”小毛知道自己刚才多说话 ，赶紧见机行事地围上来，继续说:“我对象也爱喝，有时没人陪，我就陪着。”          “男人爱喝酒，你就看着他在家里喝点。要不他出去喝更麻烦。我住的楼上，一个邻居嫌她对象爱喝酒，闻见酒味就和他打架，闹得她对象不敢在家里喝。有一次偷着喝多了，掉公厕里差点淹死，前几天喝酒从桥上摔下来折腿，住院呢。你呀！别为这个和他打，等到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打架没有用，也没有意思。还是爱惜自己照顾好孩子吧！”         张姨看她执迷不悟的表情，最后说:“人都是年轻爱打架，等到老了就不打了，没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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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五)徘徊不前

           春天来了，酒店里一片花事胜景。王宇和几个同事好友借机聚在一起，不停地举杯同欢。:“下个月，咱副总的儿子结婚，咱们得早点去。”其中一个岁数较大的，叼着烟卷叮嘱大家说。

           “当然，谁也不能掉下。”王宇吞下一口到嘴的菜，吧唧嘴看着大家附和道。

           “行！”一个和王宇差不多的男人答应着端起那盘子对虾来说:“你们都不吃，我收起来。”

           看见大家点头不语，他赶紧倒进准备好的方便袋里。他一开头，很快就有几个盘子被人挑走。从来不往家顺手的老赵一看再不下手啥也没有了，赶紧端起眼前的一份干炸黄花鱼，对王宇说:“你要吧？不要我拿回家喂猫了。”

            不等王宇点头附和。旁边有人明知故地说:“赵哥！你家啥时候养只猫啊？”

             “才养的，我见过。一只黄花的，好可爱。”王宇说着赶紧帮着老赵装袋子。

             临走时，拿对虾的偷偷问旁边的人说:“老赵怎么这次也往家敛菜，是不是没吃饱。拿回家再吃？”

            “也有可能吧。你说王宇这小子，怎么从来不往家顺？”那人看着跟着老赵身后，两手空空的王宇说。

           “不知道，可能他老婆在酒店里上班不稀罕吧。”

           “哼！听说咱厂办公室里数他家里穷。结婚连个冰箱洗衣机买不起，一台破电视还是丈人家的。”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马路上没有了行驶的车辆，路边的民居早已熄灯找周公聊天去。路灯下，只有王景华骑着自行车的影子在晃动。啊，王景华打了个哈欠，抖起精神，飞快地冲进小马路。

              马路上有个老人背着一个孩子。昏暗的灯光把他们身子的投射到路的尽头。王景华看到后，眼睛立刻湿润。她使劲骑车迎上去，说:“爸爸，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她不睡，非要我领着出来接你。”外公说着把妮妮放在地上。趴在外公背上害困的王小妮看到妈妈来了，立刻来了精神，好像猴子爬杆子一下子滑下来，张开双手，使劲儿跑着扑过去。

           不等过完正月，外公赶紧从儿子家来给闺女照看孩子。王景华的工作时间长，孩子一天到晚见不着哪能行？看到一老一少常常站在路边的灯光下，忍着瞌睡虫，朝着自己来的方向不停地张望。

          王景华决定辞退酒店的工作，找个朝九晚五的，能够有时间陪伴孩子的。

            她忖思良久对王宇说:“我想换个工作，你认识人多，帮我打听一下吧。”

             王宇一听，瞪眼厉声说:“换吗？干的好好的。”

              一听王宇这样说话，不等王景华解释。外公生气了，他忍耐着小心地说:“那孩子天天晚上等她回来，你不可怜她下班晚，可怜可怜那孩子！”

             “怎么？下班回来晚怎么了。我厂里上夜班的比她回家还晚呢。有的下了班连家都不会。”王宇的这番话，让外公一时半会儿无语。

             再说王宇说完，拽过孩子来，一边往床上抱，一边说:“以后早点睡觉，不要等你妈妈家来。要不她不上班了没钱赖你！”

              弄得王小妮木愣愣看着满屋子人的各种表情不知道咋办。“起来，用着你给她脱衣服了。”王景华生气地推开已经给孩子脱下鞋的王宇，一边给孩子脱裤子，一边说:“我就不干了 ，不上班了。怎么着？明天就开始不去了。”

              眼看着两口子半夜里要吵架，外公赶紧劝自个儿闺女说:“你先干着点，等找到合适的再说。”

             “合适的？不想上班哪个也不合适！”王宇看了外公一眼，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把外公气得赶紧闭口躲进小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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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举步维艰

         月上中天，院子里一片明亮。

        里面屋里的王景华累得倒下 ，不一会儿揽着孩子睡着。睡在外屋的外公躺在小床上翻来覆去地烙开饼。

        王景华高中毕业不久被服装厂招去做学徒工。刚进城的王景华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在农村里算是冒尖的好姑娘。媒人给介绍个邻村的小伙不错，也在市里上班。唯一不足的是弟兄们多，于是外公自作主张的谢绝。

        后来有人给介绍一个志愿兵，两个人按照当地风俗见面定亲两年了，刚要商议结婚，不料那人出差遇到车祸丢了命。

       等到王景华从悲伤中缓过劲儿来再找对象，却一直遇不到合适的。眼看着年龄将近三十，单位也开始不行，马上倒闭关门。就在这时，碰到毛巾厂的王宇，当时媒人说他家在外地，是厂里分来的大学生，人不错 ，就是家里太穷。

      外公听了媒人的介绍，对外婆说:“说是人不错，因为家里穷不好找对象。为啥在闺女窝里找不上对象来？我看不可能只是因为穷。”外婆却叹口气说:“咱孩子大了，不能拖了。让他们见见面说吧。”

        就这样王景华嫁给了王宇。结婚两人租的房子，不久王景华下岗怀孕在家待产。生下孩子来，为了省钱，王景华抱着孩子回娘家居住，王宇则退房子回到集体宿舍。这不，直到王景华出来干服务员，孩子上幼儿园，一家人才有了房子住在一起。

       外公知道闺女看上王宇是因为他是大学生，有水平文化高。但是没想到他的基本素养太差了。

      想到王宇刚才对闺女商量换工作的态度，他更是忧心忡忡，彻夜难眠。

        第二天上午，外公坐在马路牙子上看妮妮和月月玩跳房子，看见王宇推着车子从大杂院出来走远，赶紧拽着王小妮回来对干家务的闺女说:“两口子过日子都是好说好商量。我看王宇这人不行，实在指望不上。昨晚我睡不着觉想要不给你哥哥打电话，让他帮你找份好工作。你呢，先糊弄着在酒店里干，等找到合适的就辞职 。”

        王景华一边揉搓衣服，一边安慰外公说:“爸爸，不用了。你别生气着急，我已经想好了，明天去了就交辞职报告。不能等着找到好活，那样一辈子都找不到。”

         “噢，这样也行。实在找不到就在家好好看孩子。把孩子照顾好再说。孬好咱家里还有二亩地，打下粮食来够你们娘儿俩吃的，饿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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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迈出一步


        这天，张姨听说王景华辞职要走，依着洗碗间的门口拦着她问:“小王找到好工作了，要走？”

         “哪里，这年头咱这没有文凭技术的人去哪里行？”王景华反问了一句，慢慢走近洗碗间的门口。

        “吆，看你说的，没文凭没技术，可是年轻漂亮又聪明啊！”张姨嗔怪地瞪着她说。“再漂亮哪有张姨又白又漂亮，你看看白白净净的脸蛋，大眼睛双眼皮。”恭维一下张姨，看到有人围过来，她一步跨进洗碗间，拿杯子接水喝。

       “再漂亮不如你年轻啊，我老了。”张姨说着不甘心地跟进去追问，“我听说你都交上辞职报告了。”


         “我是因为照顾孩子不干了的。”王景华喝了点水，回头发现大家堵在门口用各种各样的眼光看她，只好实话实说。张姨知道她辞职的原因后，拉着她的手说:“照顾好孩子要紧。再说你爸爸年龄大了，一个男爷们儿一天到晚给你看孩子也不容易，不是个办法。实在不行等到孩子上学再回来干。”

        “嗯。”王景华答应着揉揉发酸的眼睛。小毛过来搂着她说:“王姐，你有空带着孩子来玩呀，我想你。”

        “哈哈，你想人家啥，想人家收拾盘子给你留的东西吧！”旁边有人听见打趣地说道。

         酒店里上班虽然不是朝九晚五，时间漫长辛苦些，但是管吃管住，对一般家庭来说收入比较实惠。想到真的离开这个工作两年的地方，王景华的眼睛有些湿润起来。

       王宇下班和同事老赵一起去菜市场，看见碧绿的尖椒，心想好久没有吃辣椒炒鸡蛋了。歪头笑着问老赵说：“这辣椒真好！你买吧？”
同事老赵和他是多年的哥们，两人无话不谈。只见老赵瞟了一眼菜摊的辣椒说:“恐怕太辣了，孩子不能吃。”


        王宇买了自己爱吃的辣椒豆腐，走到小卖部拿了一瓶白酒。他拎着一瓶白酒和蔬菜走近家门口，和往常一样先瞅瞅家里，发现一家人都在，偷偷把酒藏好才走进去。

       他走进厨房看到饭桌上已经摆好饭菜，只见有一盘炸花生米，一盘西红柿炒蛋，一碟萝卜咸菜，几个馒头和分开盛在碗里的米粥
。外公斜倚在床头上，正和女儿，外孙女看电视说闲话，见他走进来，扔下手里的烟蒂起身说:“妮妮，你爸爸来了，叫他吃饭吧。”王小妮听见回头看了一下，没有做声。

        “咦，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王宇看到王小妮坐在王景华的腿上高兴地看电视不理他，奇怪地说。“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辞职不干了。”王景华扭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回答。

        王宇咧嘴笑了一声，脱下外衣来，坐下伸手拿筷子就开吃，那样子好像是饿狼转生。“她真的辞职不干了。”外公在旁边看到他的反应，认为他不相信，笑着补上一句。

        “不干就不干吧。”王宇说着夹了口西红柿炒蛋添进狼嘴里。

          真是个怂人！外公心里话走出去洗把手。“姥爷，他又快吃没了。”王小妮挣脱王景华的怀抱跑过去伸手去夺王宇的筷子。她一边抢夺一边嗷嗷地大声哭起来。

          王景华没有想到眼前会发生这么一幕，她以为王宇知道她真的辞职不干了，首先要骂她呢！

         “你呀！怎么没大没小的，我爸爸还没有坐下你就先动筷子吃上了。”王景华楞了一下，生气地说完抱起妮妮来哄。

         外公洗完手回来，瞅了一下桌子上的剩菜说“你什么时候知道有东西让着孩子吃。”看到王宇毫不在意，仍然拿筷子大口地吃饭。外公尴尬地拿起桌子上的香烟，摇了摇头走出去。

         王景华抱着孩子跟出来说:“爸爸，不行我去买西红柿重新做。”


         “我吃不吃不要紧，关键是孩子。我知道妮妮爱吃西红柿炒鸡蛋，特意领着她去买的。”外公说完这话，侧耳倾听一下屋里说:“前几天我给妮妮买两个凤爪，他家来拿起来就吃。孩子看电视回头看见了，也是这样急得直哭。唉～”外公说到这里长叹一口气，想到厨房有别的菜，便劝王景华说:“不行，你看着孩子我去炒个豆腐，我看他刚才回来买的有。”

          “妮妮，你吃豆腐吧？”王景华走进去看见桌子上的辣椒和豆腐，问哭得抽泣的王小妮。“嗯，嗯。”看到孩子点头答应，王景华把她放到地下说:“你搬凳子去外面和你姥爷等着，我做肉末豆腐给你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