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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单头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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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6 15:0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溪云初见 于 2019-3-26 15:15 编辑

单头厦子
溪云初见

       一

      “不搬,我们坚决不搬。你这丫头事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悄悄地就报上去了,谁同意啦?你告诉我,谁同意啦?”怀仁德坐在堂屋大桌子北边,排桌打板,对着三女儿云吼着,“从你太爷那辈起,我们怀家就住在这里了,现在你说搬走就搬走啊?搬到哪里去,我们家前前后后二三亩地,新搬的地方有这么大吗?能养这么多鸡鸭鹅吗?能栽那么多果树吗?能种那么多蔬菜吗?……”怀仁德越说越气,话越说越多。

       怀仁德的三女儿云嫁在本村本组,是村里的干事,同时是他们组的组长。这次国家复垦政策出台后,村里要求各组把符合条件的村庄农户一一报上来。云在逐一调查之后,进行了如实上报。一来她娘家就在政策范围之内,二来这本来就是天大的好事。她想年迈的父母亲一定会很高兴,终于有机会走出厦子,住进新房子,享受新生活了。听说今天上面安排人员到现场进行了实地测量、调查。下班后就直奔娘家,没想到父亲知道这件事后,非常生气,正在家里等着云回来训斥她呢。

       云解释说:“这是国家政策,凡是单户宅基地平均面积超过规定数的、人口极少的村庄,都要拆迁搬走,进行土地复垦。这次全村上报有十大几户人家呢,又不是我们一家。况且我们家是高度超标,全村甚至全镇排名第一,必须复垦的。”

       “人家是人家,我不问,我也不问什么第一不第一,我就是不走。你不要当个什么芝麻绿豆官,就公事公办、六亲不认了,我是谁,是你老子哎!”怀仁德越说越激动。

       “爸,你让我怎么做,报人家,不报自己家,再说这本来就是一件好事啊。住在这个单头厦子,冷冷清清的,有什么好。”云有些委屈,嘀咕着。

      “好事,好哪里啊?我在这生活了一辈子,一切都习惯了,你让我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搬到一个屁股大的地方,吃一棵青菜都要拿钱买,我和你妈怎么生活,喝西北风啊?”

      “是的,我们搬走,到哪里去啊?以后日子怎么过啊?”一直没有说话的怀仁德妻子巧英眼里噙着泪忍不住问。

      “我说过了,不搬,你明天去,把我们家的名单拿掉,不准报,否则我跟你这个女儿一刀两断。”

     “已经报上去了,不好拿掉,再说人家都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你们听我说……”

     “说什么说,是你报的,就请你拿掉。你走吧,我们睡觉了。” 怀仁德毫不客气地打断女儿,下了逐客令。单头厦子生活了一辈子的老怀夫妻俩,闲时,天一黑就上床了。

       没办法,见父亲水都泼不进,云只好先回家去了。



       这是一个厦子,一个单头厦子,连个名字都没有,附近的人习惯称之为“南面厦子”,因为它在庄子的南边。厦子直线距离后面的庄子约有一百五十米,一条拐着几道弯的田埂,是连接厦子与庄子的唯一通道。

       远看厦子,就是几棵树;其实厦子是个高墩子,东南两面是农田,西北两面是小河。河边长满大树,水杉、桑树、柳树、芦苇、,还有一片竹林。屋前两棵高大的野枣树见证着厦子曾经历的沧桑,树下是由废弃的猪圈改建的鸡舍鸭舍和一个小山似的柴火堆。屋子西边是一个小小的果树林,三四棵梨树,七八棵桃树,还有一棵枇杷树。鸡儿们在树下闲庭信步地溜达,鸡窝里不时有老母鸡“咯咯哒,咯咯哒”声传出,鸭子则在小河里悠闲自在地觅食嬉戏。屋子东边是一大块菜地,足有半亩。它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舞台,各色应季蔬菜青菜、萝卜、韭菜、大蒜,各色农作物红豆绿豆、黑豆黄豆、花生芝麻等等你方唱罢我登场,一年四季热热闹闹。大门前常常躺着一只大花猫,懒洋洋地沐浴着阳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时而睁,时而闭,时而眯缝成一条线。

       厦子上大大小小有八间房,主人怀仁德、妻子巧英,住北面的三间主屋。这三间房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砌成的,青砖青瓦,里面板壁墙,旺砖顶。南面三间房明显不如后面的的,外墙还是那种空心的斗子墙,原先住着仁德父母和两个女儿。女儿出嫁,父母也相继走了,基本就没有住过,成了杂物间,主要存放着一大家子的口粮稻(除了他们自己,住在城里的孙子一家的口粮也是这里提供)以及各种农具。主屋西边两间小屋是厨房,大锅灶,黑烟囱,唯一能体现一点现代气息的是一个半新不旧的煤气灶。煤气灶是上海的女儿搬新家时淘汰的,在这里也只是做做样子,撑撑门面,平时老怀夫妇根本舍不得用,都是女儿回来时自己用。


     
      怀仁德夫妇在厦子上生活了一辈子,这里一切都是他们说了算,他国王,巧英就是皇后。每天早上仁德都要沿着河边要把他的领地巡视一遍,柳树发嫩芽了、桃树吐蕊了、竹子冒新笋了……

      仁德是个多面手,除了种庄稼是一把好手外,他会烧大麦酒、蒸馒头,会编织篮子、篓子。以往逢年过节,冷清的单头厦子就会热闹起来,庄上的人都来他家烧酒、蒸馒头,他从来都是义务劳动,还经常要倒贴上自家的柴火。好在厦子上柴火有的是,每年冬天,仁德修树枝,割芦苇,倒卢竹……如今老怀自己也不种大麦了,都记不清自己哪一年烧酒的了,只是馒头他还继续蒸着,和面、发酵、兑碱……巧英烧火,他捏面上蒸笼,早饭一碗稀饭,两个馒头。他说街上卖的馒头不好吃,没有劲道。其实,生活在单头厦子上的仁德去镇上一趟也不容易,出去一趟至少要两小时,他没有这么多闲时。

       厦子上的竹林一年四季郁郁葱葱,闲暇时,仁德忙编织,家里挑秧用的秧篓子、装猪草的大竹篮、洗菜的小篮子、淘米的小箩子,大的小的,都出自他手。庄上的人,有求必应,起早带晚,忙里偷闲给人家做。来厦子虽说不太方便,但是人们喜爱在下地时,绕道厦子上来,或歇一脚,或拉会家常,或做个篮子,或尝个鲜桃。庄上的李婶拿着做好的篮子,左看右看,夸赞仁德:“仁德,你的手艺真好,比街上卖的紧实漂亮!”说着要给钱,仁德说什么也不收:“竹子是厦上长的,我就花了点闲工夫,收什么钱啊?大家乡里乡亲的,用坏了,说一声,我再给做。”李婶劝他:“谢谢你啦,仁德!你这么好的手艺,家里又有现成的竹子,做些上街去卖,肯定抢手。”一旁的巧英笑着说:“不卖,我们不是做生意的。承蒙你们看得起,欢迎你们常来厦子。”仁德说:“你看我编篮子,就是编的个闲时,有空就编两个,没空我倒不编了。再说家里就这么点竹子,家里要用,亲朋好友要送,庄上人要送,还不够呢!”怀仁德的妹妹家、巧英的娘家,大大小小篮子都是怀仁德亲手做的。

      怀仁德的小时玩友扣子,有些挑剔,那天仁德帮他编了一只小竹篮,小巧可爱。扣子心里有些不服,拿起篮子对仁德说:“仁德,大家都说你篮子做得好,我看不出来,你看这拉得不紧,把子好像还有点歪。”

     “拉倒吧,扣子,不好你丢下,我不强求你。我不收你一分钱一分钞的,还鸡蛋里挑骨头,嫌丑。”从此扣子要篮子,仁德再不理他,除非他老婆来要。
  


        巧英与仁德同岁,今年都七十,她瘦瘦高高,沧桑的岁月不仅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条条印迹,沟沟坎坎的,更是在她的头上留下深深的印迹,满头白发。但她的背不驼,腰不胯。

       她是家里的老巴子,在大庄上长大的,小时候还上过几年学。母亲去世的早,巧英20岁就嫁到怀家来到了这个单头厦子上。那年她二哥娶亲,家里拿不出聘礼,她父亲出去借钱,钱没有借到,就把她许给了怀家,用怀家的聘礼做了二哥的聘礼。婚礼与二哥同一天进行的,一个进一个出。为了给自己办一身漂亮的嫁衣,剪掉了两条心爱的过臀大长辫,后来再也没有留过,至今她都在怀念那两条大长辫。开始巧英一点都不习惯,白天还好,晚上天一黑,厦子就成了一个独立的世界了,几乎与世隔绝。谁愿意晚上黑灯瞎火,还冒着踩上虫蛇的危险来厦子上串门。天一黑就只好上床,开始睡不着觉,于是白天巧英就拼命地干活,晚上倒头就睡。慢慢地,巧英已经养成习惯了,即便是现在,有了电视,她也是。

       这些年巧英除了和老伴伺候家里的农田以及农田周边的拾边地外,就是精心伺弄家前屋后的一片地。她种东西喜欢多,河边芦竹边一路向南全是豇豆(厦子南边的田,就是自家的),屋后水边几十棵香瓜。夏天,香瓜熟了,她将圆圆绿绿的香瓜摘下,一篮子一篮子的背上庄,这家两个,那家三个的。

       刘嫂说:“谢谢啦!”

       巧英回答:“谢啥,都是自家长的。”

       王奶奶说:“巧英妹子,总吃你的香瓜,怎么过意啊?谢谢你!”

       “有什么不过意的啊,都是厦上结的,又不花钱。你们喜欢吃,就是看得起我。过两天我再给你送。” 巧英笑得比香瓜还甜,她回头关照刘嫂 ,“河边豇豆多呢,一串一串,扭扭挂挂的,你自己去摘,给王奶奶带一些,顺便去我厦上坐坐。”

       这几年庄上年轻人都出去了,剩下老人多,大多还要在家看孩子,来厦上走动少了。厦子比起以前更冷清了。

       去年中秋,厦子又给庄上人多发了一份福利——老菱。屋旁的小河,没有人承包养鱼,巧英想着资源不能浪费啊。春天,巧英撒下菱种,秋天菱盘挨挨挤挤,又大又嫩的菱角小孩捉迷藏似的躲在下面,巧英划着小船,哼着小曲:蓝蓝的天来,轻盈盈的水……一手翻菱盘,一手摘菱角。中秋节前一天,巧英摘了一天,累得腰酸背痛,手指都染黑了。云回来埋怨她:“爸爸不在家,厦子上就你一个人,你掉到河里怎么办?别说有人来救你了,连个帮忙喊救命的人都没有。摘这么多菱,自己一个吃不动,何苦呢?”望着尖尖的菱角,她天真地像个小孩:“我会游泳,怕什么?大家有的吃,我就开心。”云无语,她知道,母亲闲着也无聊。老菱足足有两百多斤,第二天除了自家吃的,全部送了人,大庄上一户不孬。那天,集市上的价格是5元一斤,还没有巧英家的菱角大呢!



       怀仁德与巧英养了三个女儿,确切地说是四个女儿。 怀仁德的父亲是弟兄一个,仁德也是弟兄一个,姐姐妹妹到有几个呢。老怀家传宗接代的艰巨任务就落在了怀仁德肩上。怀仁德婚后,妻子巧英一连生了三个丫头,那是计划生育才提倡,村干部上门做仁德夫妻的工作。怀仁德答应了,可是老人不答应。为了不让父母失望,不让老怀家断了香火,让刚刚怀上老四的巧英偷偷去了上海,巧英在上海生了,结果又是一个丫头。巧英考虑再三,自作主张托人把孩子送了人,并做了绝育手术。回来仁德表面上责怪巧英自作主张,暗地里夸巧英做得好。

        怀仁德父母无奈只好认命。从此仁德与妻子巧英辛辛苦苦拉扯着三个女儿,照顾着年迈的父母,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他们给大女儿霞招了上门女婿,将二女儿花远嫁上海。嫁三女儿云时,她存了点私心,找了个庄上的,将来与大女儿霞一起好有个照应。

       霞婚后不久生了个胖小子,怀家总于有了后,全家那个开心啊,仁德的父亲亲自给重孙子起名——闻乐,意思是听到就乐。

       闻乐出生后,一直由仁德和巧英在家带,霞夫妻俩在外打工。女婿不上路子,在外面有了俩钱,就不学好,无奈之下,两人离了婚。霞回家了,在镇上一家企业上班,一天回家的路上遭遇了车祸。

      “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怜的孙子闻乐还在上大学,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杳无音讯,剩下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仁德和巧英一下子傻了。悲痛欲绝的巧英一夜之间头发白了,看着同样悲愤的老伴,她说:“仁德,为了闻乐,我们必须坚强,不能倒下啊!”

      老两口化悲愤为力量,除了自家的几亩地,庄上有人家不愿种的地,他们收过来种。人家舍不得他们俩,不肯收他们的租金,他们硬是要付。就这样供孙子闻乐上完了大学。闻乐工作后,老两口用霞的赔偿款,给孙子在城里买房付了首付,七拼八凑地又为孙子娶了媳妇成了家。

       如今,老两口守着厦子,还种着十来亩地,除了补贴家用,每年还能存上一点,尽管孙子不肯再要他们的钱,但他们始终不肯乱花,想着法子为孙子多攒点。平时,家里的大米、鸡鸭鹅、鸡蛋鸭蛋、各种应时蔬菜,土特产品,都及时供应给孙子。

       如今让老两口搬离厦子,他们能舍得吗?


       云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娘家。

       傍晚,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穿过竹林,与正在归栏的鸡鸭匆匆道别。

      仁德忙着调食喂鸡喂鸭,巧英收着鸡窝里的鸡蛋。

     “爸妈!我们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仁德头也没抬,刚要发火,就听耳朵里就钻进,   “舅舅,舅妈!”  “叔叔阿姨,你们好!”

      云和丈夫大明带着表姐美兰和村主任老李来了。美兰是仁德最喜欢的外甥女,她走到仁德面前:“舅舅,我给您带了你爱喝的酒。晚上我陪您喝两杯。”

       “怀叔,我也陪你喝点。”

        巧英忙说:“快进屋做,我去给你们做饭。”   

       “妈,我刚从镇上买了熟菜,你把它们装到盘里。大明做酸菜鱼,我煮饭,然后去菜地割一把韭菜炒蛋,再拔几棵青菜做个汤,就行了。你跟他们一块先吃吧。”

        饭桌上,李村长端起酒杯对仁德说:“怀叔,我敬您!借你外甥女的酒,先跟您打个招呼,我们事先工作没有做到位,我们应该事先通知您的,还请您原谅。大家都知道,怀叔您是最讲理的人。”

       李村长给仁德夹了一块盐水鹅大腿肉,接着说:“叔,您吃菜,听我说两句。复垦是国家政策,是好事!您有什么想法,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们一定向上反映,争取最大限度的满足您。您家的情况我们都了解,您二老的为人我们也都清楚,那是没得说的。您一定不会为难我们小辈的,是吧!”

      “放心吧,李村长,我舅什么时候为难过村里。当初你爸做村长,抓计划生育,我舅为难了吗?村里禁养生猪,我舅第一个响应了。舅舅,这几天我和云在镇上给您和舅妈挑了一座房子。三间平房,五架梁的,两间小屋子,有厨房卫生间,还有个小院子,虽不是太大,但您和舅妈足够住了。院子里面,有个小小的菜地,跟现在的是没法比,但可以弄个小韭菜墩,种几个葱蒜,院墙上牵个丝瓜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关键方便,旁边有超市、小吃店、菜场,屋后是马路,车子可以一直开到后门口。不像这里……”

      去年夏天,美兰开车来看望二老,赶巧路上下了阵暴雨,美兰把车停在庄上,拎着牛奶穿着高跟鞋走在田埂上。尖尖的鞋跟一脚陷下去,拔不上来了,美兰只好赤脚走到舅舅家。

       提起这事,仁德有些不过意。巧英说:“是的,厦子什么都好,就是路不通,我那个重孙子都说太爷家全是坏路,不肯来。”

      “韭菜炒蛋来了。就是啊,你们要是住镇上毛毛(仁德重孙子)要多回来多少次呢。”

       “舅舅,舅妈,你们岁数都不小了,该享享清福了,田里差不多的事情直接交给云夫妻俩,隔断时间把毛毛带回来,跟他玩玩,多好。”

        提到毛毛,仁德对镇上的房子有点心动了。

       “怀叔,你搬走的话,刚开始,组里农田重分之前,这里的地暂时还归您种,这一点您放心。”

       “汤好了,等吃饭再盛!爸妈,我们家的田刚好全被人家开鱼塘了,你们种的田,下一季,人家的归还人家,剩下的南圩的四亩我们来种,门口的一亩加上复垦的,你们想种就种的玩玩,不想种,还是我和大明来,放心,我们种,最后你们收,你们就踏踏实实地做地主。我们就一个要求,提供我们一家三口的口粮,不多,哈哈,一年估计三百斤米足够了。”

       “当着大家的面表个态,我完全没有意见。大家尝尝我做的酸菜鱼。”大明端着满满一大盆酸菜鱼,放在桌子中间。早上大明就去集市买了一条野生大黑鱼。大明坐下给仁德和巧英碗里夹了鱼片。

       “大明的话,我信。”大明平时话不多,做事没得话说,他是仁德看着长大的,也是仁德亲自挑选的女婿,“快来坐下一起吃。”

       “还有,爸妈,昨天我跟二姐商量过了,以后你们住到镇上,我和二姐每个月都打一千块钱生活费给你们,就打到你们拿那个养老金的农商行卡上。

       “本来,你二姐平时就没少给钱。”

       “二姐说了零钱归零钱,两码事。卡,我们必须按时打给你们。”

        “噢,对了,舅舅舅妈,那个农商行离我们看的房子不远哎,向西也就小几百米左右吧。”
      
       “晓得呢,集镇就那么点的大,还怕我们……”

      “算我一个,小姑,我以后也按月给爷爷奶奶打一千块钱生活费。”仁德的话还没有说完,闻乐的声音已经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太爷,太太!太爷太太要住新家了,不走烂泥路喽!”三岁半的毛毛叽哩咕嘟个不停,逗得满屋子都是笑声。

      “你不是说今天加班,没空回来的吗?”云问闻乐。

       “本来是加班的,闻乐微信告诉加班不回家吃晚饭,顺便告诉我复垦的事,我让他请假回来的。”闻乐的爱人丽丽说。

       “爷爷奶奶,我和丽丽商量好了,以后不要再给我们送这送那的,需要什么,我们周末带着毛毛回来拿。小姑说啦,给你们看的新家,方便的很,公交车站台就在家门口。告诉你们好消息,单位给我涨工资啦,丽丽爸妈帮着带毛毛,丽丽现在也上班了,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你们自己保重好身体,就是给孙子我最大的幸福啦!”

       “怀叔,怀婶,你们老两口就等着复垦拆迁吧,好日子在向你们招手呢。”

       “舅舅,到时还说不搬吗?”

        “搬,搬,听你们的。”

       “这就对了,搬到镇上,我一年要往你家多跑好几趟呢?到时你和舅妈别烦我噢!菜不考究,只要有大明做的酸菜鱼就行!”

       “我也要大明做的端(酸)菜鱼!”毛毛跟着美兰学。

       “哈哈哈!来为了毛毛的端菜鱼,干杯!”酸菜鱼的香味伴随着干杯声幸福地冲出房屋,随着一阵清风飘出了单头厦子,在柔和的月光下越飘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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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11:40 | 只看该作者
问好朋友。发文后,最好抽时间交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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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3-28 14:14 | 只看该作者
请老师们批评指正,谢谢!
4#
 楼主| 发表于 2019-3-28 14:16 | 只看该作者
谢谢林小白老师给分,辛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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