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出塞曲

冯俊杰

　　请为我唱一首出塞曲，用那遗忘了的古老言语，请用那美丽的颤音轻轻呼唤，我心中的大好河山，那只有长城外才有的清香，谁说出塞歌的调子。如果你不爱听，那是歌中没有你的渴望，而我们总是要一唱再唱……  

      第一次，据说写文章的人最在乎第一次的感觉。就好象爱情之于初恋。第一次，出塞曲，我仿佛惊醒在沉睡中，听到一种呼喊。我用一转身离开的历史河流，翻滚起许多的面孔。那个王朝的短命，那个王朝的暴略，那个王朝的强大，幅员辽阔。

　　这歌中有的慷慨，谁都不会说出来。出塞曲的调子的确太悲凉。无论哪个诗人写的时候如何激情，但是歌词就是这样。雄壮的结尾之后是什么呢，还是蒙古的千年前的雄风今天湮灭。再美丽的东西，最后都会湮灭。但是湮灭不是结束。因为在那沙哑的声音背后还有记忆，还有一个民族的历史在口头和书面一脉相传。

　　唐朝边塞诗人所歌颂的，有多少是真正的昂扬情绪？那明朗图画背后是后悔啊，悔教夫婿觅封候。出塞曲是席慕容写成的诗。少年时代读她的文字，被骗的感伤了许多时候。我这样说不是嘲讽，而是一种遗憾。因为已经不再能够轻易感动了。在李南华谱成曲后，蔡琴用她最美丽的女中音演唱。听着磁带时没有多大，但是那种骨子里的乡愁，仿佛可以在水里面结出冰。

　　就在这个歌曲的开场时，我听见风沙吹过，听见惨伤的历史和悲切的当年，风流总是被雨打风吹去。只有想象中的故乡，想象中的大漠才能够感受到一代天骄的铁骑越过风沙千年，所造就的巨大疆域与版图的豪情。只是诗人忽略了，那马上民族豪情背后的辛酸，那造就的白骨。

　　诗人说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莫非血脉中的蒙古族的血液早就不仅仅是血液了。诗人要找回的，所迷恋的，其实是一种根的情怀。所有的人都需要给自己一个本源。我从那里来？是的，从大草原，从江南的小桥，从南方的雨季，从北方的风沙……尽管自己的来处是不同的，但是再落魄的地方再冷僻的家园都是家园。你的烙印就打在你的灵魂上。上面写着，谁，是什么地方人。  

     所以，多年后我理解了席慕容。理解了那个，是一个诗人的人还一位画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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