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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白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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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2-26 11: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白华是我的同居者。他是男的,身高1.80m左右。我也是男的,身高1.76m 左右。我们没有同性恋行为。

  白华喜欢弹吉他。有一天他把手举起来,他说他的手指修长、洁白、干燥、灵活,是弹钢琴的手。他弹的是吉他。他弹吉他的时候,喜欢把眼睛眯起来,这时候看过去他的眼睛很细,可能在平时他的眼睛也不大,只是眼角很大罢了,像一捺的巨大的拖笔,泛着油光,藏着阴影。除了眼睛,他可能是个什么都大的男人,比如他渊博的知识和辽阔的心胸等。

  白华没有女孩,这叫我难以理解,一个1.80m的音乐人在南方应该是很畅销的。我老是在替他寻找原因:白华的脸是苍白的,眉头搭在一起,他走路的时候喜欢低着头,看他的枣红色高帮皮鞋,它们像两匹马,驮着他走过冬走过夏;有时他也仰望苍穹,他在看什么东西呢?他看见了什么?为何他的眼神里流露出如此强烈的厌倦和冷漠。在这个人人需要放松的年代,会不会是这点吓退了女生们呢,何况女生们还有像处女膜一样保护着她们的矜持呢。

  像白华这样的青年应该都喜欢写点诗。白华果然也写诗,下面是白华写的诗:

   陌生人

一个身影
卤莽地闯进我的视线
我不知道他是谁
他的体重和
他口腔内是否有蛀牙
他就在我视网膜上投下一幅招贴画
他习惯地理了理头发
让我看见他的局促不安的骨骼
他什么也不干
他在我还没来得及眨眼之前
就谦虚地消失
害得我不停地揉眼啊揉眼
这种异样的颗粒。

  看过白华的诗后,我想看他写的小说。但这个写诗的年轻人不写小说,甚至闭口不谈小说。只在某个夜晚,或许是气氛的促使,或许是灵感的催产,他对我谈起了一个故事,我听着很像一篇小说的构思,我决心把他记录下来。那晚,我们谈得很迟,我们谈了各自的世界观和人生观,还有对周围人的看法,我们一致认为房东张阿姨是个面慈心毒的老妇人,她的大女儿泼辣,小女儿文静,他们的家庭生活是一场叽叽喳喳的舞台剧。白华说他的胸腔像冰冷的炉膛,爱和欲燃烧成生活的灰烬。他评价周围人有时简洁明了的只用一个字:俗。他过早地看透了生活的真相。到了深夜的时候,我们谈到了女人:撇开灵魂,涉及肉体。房间里回荡着我们时而爽朗、时而下流的笑声。白华原来也是个诚实的男人。

  第二天,白华起得很迟,他背着吉他出去的时候,大概在上午九点钟左右,阳光正在变得毒辣起来。他跨出院门的时候,张阿姨的小女儿正走进来。她捧着两个西瓜,稀疏的刘海下有亮晶晶的细密的汗珠。这年头很少有女孩还梳刘海了。白华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他对她捧着的两个西瓜产生了一点联想:外面两个,里面两个……白华意识到自己的笑容可能看上去含义丰富,急忙低下,斜着身钻出门去,在跟她“没有擦肩却而过”(屋脊语)的一瞬,他闻到她身上蒸发出来的香气。白华刚转入屋后的巷子,就听见她急切地叫她姐姐:“xx,下来,你下来,老叫我去买东西……”她的声音听上去如此委屈。白华想象她捧着瓜站在天井里,仰着头直着嗓子叫,热烘烘的阳光照着她通红的脸,姐姐一定会惊诧于她满眼的泪水。可女孩的心事又有谁能搞得清呢。

  白华在上吉他课的时候,变得心不在焉,他像小时候一样,听见窗外的风吹,地上的虫爬,他看见绿叶下招摇的桑葚和草丛里快要被拧掉翅膀的蚱蜢,他几乎要笑出声来,而老师的教鞭及时地狠狠地敲下来。他的心痒痒的,他感觉她慢慢地钻出来,钻出来了,见风生长,迎风招展,长成一株跟她一样新鲜的植物。她柔软的根须钻到他的脉络中来。“下课。”他说。他背起吉他匆匆地走了,跟他一样年轻的学生好奇地目送着他的背影。老师去捉童年的蝴蝶了。

  风在吹着,可是天气仍旧是热,白华的头蒸得昏沉沉的,行人的脸在雾气中飘浮,他们也生活在这世界上么,他们的家在哪里,他们的家人呢,他们有怎样的故事……

  有个人在前面走着,手里拿着一根红白相间的盲杖,朝身前左右毫无自信地晃荡着,不时地磕到路面磕到墙壁,哒哒作响,他的脚步微微有些踉跄,像半醉的迷途旅人。他的眼长在手上,白华想。

  白华有时是个有哲思的诗人和青年吉他手。

  白华跟在他后面,默默地观察了一会儿,后来他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盲杖,走到他前面去,在超过他的时候,白华看了他一眼,看见他一只眼紧闭着,另一只眼睛的眼珠斜斜地飞起来,卡在大眼角上,露出大块的眼白。白华觉得恶心,但又生起了怜悯之意。

  “哎,我想不通了,你明明在讲一个爱情故事,怎么突然插进一个盲人,他跟故事有关系吗,或者他不会暗示着什么吧?”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

  白华的思路被我打断了(最终吃亏的还是我自己),他可能有些不高兴,但他没有明白地表露出来,有时候我蛮不喜欢他这样客气的。“没有,只不过有一天我真的看到过一个盲人,我看到过就忘了,但在我构思这个故事时,他又突然跳到我脑子里,小心翼翼地走起路来,我不忍心把他生生的抹去,我希望有人能记住他曾经走过的轨迹。”白华皱着眉,轻声但激动地说道,接着,他又继续他的故事。

  院子里静悄悄的,他孤独地穿过院门,空气里一股干燥的气息,她在哪里呢,他屏息倾听,或许她在楼上呢,他倾斜着身体,弯着头,他真像一尊可爱的雕像,汗水从他凝固的皮肤上流下来。然而他突然跳起来,跑进屋里,他听到她下来了吗,是他的幻觉,还是他仅仅担心她会知道他在偷听她?无法知道,白华的心阵阵狂跳,汗水像瀑布一样淌下来,可是究竟没有什么事发生,空气里只有夏日中午特有的嗡嗡声。白华绷得跟吉他一样直,弦在微微颤动。白华终于垮了,瘫倒在床上。他蜷缩到床角,突然觉得无比的心酸,呵,一切真像是幻象。  

  白华昏沉沉地起来擦脸,清凉的水泼到脸上,使他的头脑有些清醒。在哗哗的水声中,白华听到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向他说话,他抬起头,看到一个长发垂肩的身影,可是他看不清啊,他眯着眼走过去,原来是她。白华一阵狂喜又连忙想避开,可她竟伸过一只手,轻轻地拉住白华,她的手像自来水一般柔滑……白华的手上一直留存着这种感觉,一直到他被院门的开启声惊醒,是她回来了吗。白华连忙爬到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果然是她回来了,穿着一身米色的连衣裙一闪而过,她的脚步声如此轻盈,白华听着她一步步走上楼去,她一定不知有人在如此热切地看着她的。

  白华不再去上课了,在以后的日子里。白华等待着所有她出现的机会,他听着她早上出去上学,听着她傍晚回来,有时她忘带了钥匙,就在门外叫她的妈妈或姐姐,白华希望她能多忘记几次,这样就可以多听几次她清脆的声音,以及那声音里带着的那丝娇嗔劲。白华是要鼓足勇气才敢躲在窗后看她的呀,他有一种犯罪感。他还有更多的时候是等来她姐姐急促的脚步声,和她妈妈自言自语的咕哝和沉重的如母象一般的脚步。白华听过她说的两句话。“饭都焦了……”、“下雨了,姐姐快帮我收衣服!”白华觉得如闻天籁,他躺在床上,细细琢磨她的这两句话。饭都焦了,这是应该对她妈妈说的吧,她一定有些不高兴,或许她皱着眉,会把嘴巴嘟起来。还有更多的是她和她姐姐在楼上打闹,可是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只听到一阵阵突然响起来的像下班铃声一样动听的笑声。

  白华有过三次跟她最亲密的接触。一次是梦里她来拉他的手。一次是他吃饭回来,刚好碰到她出来到信箱里拿报纸,她甚至对他打了个招呼,微微笑了一下,白华已经无法在像以前一样微笑着点头了,虽然他同样闻到她身上同样的香味,虽然他同样偷偷瞄了一眼她同样丰盈的水果,他低着头,像一个傻瓜一样匆匆走过。还有一次,他走过院子的时候,有一样东西掉到头顶,他抹下来一看,是只白色的袜子。“对不起。”她抿着嘴说,她站在楼上,半个身子探出来,手臂上湿漉漉的,阳光真刺眼啊,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没……”白华说,阳光把他的脸烤的通红,他慌慌张张地把袜子放在窗台上,逃到院门外……这是白华三个经常回忆的场景,他不工作,他甚至也很少吃饭,他靠回忆它们活下去。

  “你为什么会爱她这么深,从你讲得看来,好象只是她两只乳房吸引了你!?”我问。

  白华的眉头搭得更紧了,但他苍白的脸上还是有一丝笑容闪过,他好象有些不能原谅自己,他的脸立刻绷得像一块白铁皮。“不是,是……是那种感觉,感觉,你知道吗……无法释怀的……我觉得她纯洁……高贵!我情愿为她死,知道吗,为她死!”他的脸渐渐露出了醉酒的神情,他的眼神很亢奋。我有些害怕,请他继续说下去。

  天气正在逐渐转凉,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白华抚摩着指尖上的老茧,他曾经疯狂地爱恋过吉他,他也爱同样一样年轻同样有着梦想的学生,现在他们都被他抛弃在灰尘里。他把它捧在怀里,轻轻地抚过每一根弦,每一根都发出讨好的呻吟,跟她的一样清脆……把她捧在怀里……

  白华感到要写诗了,他最热烈的情感化作最热烈的诗行,他甚至是一边写一边流泪,这样的爱情真让人感动啊。当他终于鼓足勇气把一叠诗交到她姐姐手里的时候,我不禁从心底渴望他能成功。

  姐姐用比诗行还要热辣辣的眼光盯着他,盯得他很不好意思。

  “那你的吉他是弹给我妹妹听喽,搞得我们半夜都睡不好觉……我妹妹说她想把你的吉他砸了。”她的嘴唇似笑非笑。

  白华一下子觉得做人真不太有意思。“我自己把它砸了好了……”

  可姐姐笑了,她像兄弟一样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以后,白华遇到妹妹的时候,他感到她也在有意避开他,但又在偷偷地观察他。

  有一个晚上,白华听到一阵敲门声。白华有些不相信,四周一片寂静,敲门声响得有些刺耳。一个念头闪过白华的心头,他不敢相信,他有一种梦魇的感觉。他的呼吸沉重起来,他拉开门——看见她——

  妈妈张阿姨的笑脸。“弹什么歌呢?很好听。”

  白华是个文雅而强健的人,但在那时他疲倦得直想打人。

  “我过来是想跟你商量,这房子已经到期了。”张阿姨说。

  白华愣了一下。“才三个月,不是说好是租半年的吗?”

  “我把剩下三个月的租金退给你。”张阿姨一边掏口袋一边说,“我把钱也带来了,还有合同。”

  “为什麽,我还不想退……我还没去找别的房子呢!”白华说,他隐约感到某中危机。

  “她要来阻扰你们的爱情了!?……她在其中起了一个‘角色元’的作用。”我说。
 
  “是啊。”白华说,“可是当爱情发令的时候,还有什么能比它更有力呢!我跟张阿姨争吵起来,我不敢大声,但她和她姐姐在楼上还是听到了吧,她们都下来了,这时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大声把我心里的爱喊出来,就像山洪爆发一样,爱倾泻出来,足以把世界淹没,我越喊越响越喊越响,我整个人都化作了爱的语言,它在用它的生命呼喊,我觉得我的所有都倾倒出来,我快虚脱了,我从来以为我十分自我,在那时我才发现,原来不是我对生活冷漠,而是我太热爱。张阿姨被我吓倒了,她愣在哪里,等她清醒过来,气得脸发青,她是个绝了月经绝了爱情的老女人。姐姐被我感染了,她热烈地大叫一声,而她一声不吭,只是兴奋而深情地看着我。张阿姨看到了她的神情,非常生气地打了她一耳光,我想这是她第一次挨她妈妈打吧。她疼得尖叫一声,捂着脸,十分不相信十分委屈地看着她妈妈,她的眼里满是泪水,她甩开姐姐伸过去安慰她的手,飞快地跑出去。我连忙追出去,我听见背后姐姐正在尖声跟他妈妈争吵。我跟在她后面跑,不敢拉她,她起先没察觉到,后来就回过来狠狠的踢我,嘶叫着别跟着她别跟着她,她是真踢我,一脚脚踢在胫骨上,痛得我叱牙裂嘴,可我蹩着腿仍死跟着她,她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到城外,跑到一道石阶的时候,她终于跑累了,趴在上面哭,我坐在她旁边,她哭了一会儿,不哭了,坐起来吸鼻子,‘真冷啊。’后来她说。‘你靠近我一点。’我说。‘你就不能靠近一点吗。’她说。我把她圈在怀里,我紧张得要命,我想这会不会得罪她,谁知她温顺得像只羊,而且她抽抽嗒嗒又要开始哭。我不知怎么安慰她,因为当时我觉得很幸福。这个时候,张阿姨和姐姐出现了。我连忙放开她,可她偏偏紧紧拉着我的手臂。‘妈妈知道你会跑到这里,爸爸在的时候常带你到这里来玩,妈妈说她知道你会跑到这里,想爸爸,向爸爸诉苦,说妈妈打你了……”姐姐说。她哭了,跑到姐姐怀里,和姐姐一起哭,张阿姨搂着她们,三个女人在地上哭做一团,这是有关她们女人以及地下一个男人的事,哭把我排斥在外,我感到惊恐,她们地下的那个男人会从什么地方爬出来,责问我为什麽想把他的地位抢走了,而我恐怕又是根本无法胜任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张阿姨对我说,‘你先回去把走廊上的灯打开。’我感到这句话背后的邀请,这使我把背挺得更直些,使自己的身高达到1.80米以上,以迎接前方黑暗中可能会有的突如其来的挑战。”

  “大团圆结局吗?”我问道,这样的结局虽然可能令大部分女士欣喜,却不能令我满意。“一个爱情故事如果连一个人都不死怎么能真正打动人呢?”

  “我也喜欢悲剧,但我的‘悲’不让人绝望,是为了让人看到原来世上还有如此美好的东西,譬如爱情,它发芽,生长,开花,呵,如此美丽,纵然它将陨落,但人们怀着美好的感情赞美它,向往它,人们在这样的‘悲’中提升,世界在这样的‘悲’中美化。”白华说。
  “好,这样吧,我们安排她死,她为了你,为了妈妈,为了姐姐,或者为了其他什么美好的东西,让她死,必须让她死。”我说。

  “不,让她死,不如让我死!”白华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坚定。我知道他已经不在和我探讨悲剧艺术了,他又沉浸到他的故事里去,他在用感情说话。

  “对,好主意,如果让你死在她手上,那岂不更悲?不过我还有更好的主意,不如让我死在她手上,这样你不仅失去了爱情,连兄弟都死去了,壮烈的悲啊,同时又揭露我等的丑恶的灵魂,深刻地剖析人性。”我说。

  我替白华安排了这样的结局:有一天我回家无意间瞥见妹妹正在洗澡,我在门缝里看到令白华浮想联翩的妹妹的西瓜,我其实一直喜欢跟水果一样新鲜的女孩,所以我兽性大发,不顾兄弟情谊,冲进去企图猥亵妹妹,结果妹妹身手敏捷,我还没占到一丝便宜,她就把一枚发夹深深地插入我的咽喉……

  白华对我的死不屑一顾,背上吉他走了,留下空荡荡的床和他的幻想,他又到月光下去弹吉他了吧,眯着小小的像梦一样迷蒙的眼睛,在雾一般的忧愁中,他或许会看到有白衣女孩像鬼一样轻盈的飘过来;或者像盲人一样,在幽深的巷子里游荡于时间的边缘。我从血泊中爬起来,记载白华的奇思,它们像流星雨一样滑过我的心空,有多少熄灭了呀,在我的懈怠中。怀着无限惋惜的心情,我匆匆地把还能回忆起来的都记下来,再掺杂上一些喧宾夺主的想象,打算今晚完成这篇文章,然后明天带上它,和白华一起去监狱看他的妹妹。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发表于 2003-2-26 11:19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原创] 白华的故事

请按照置顶的陈管理员的方法使您的文章每段前空两格,方便各位看官
发表于 2003-2-26 12:49 | 显示全部楼层
^_^
 楼主| 发表于 2003-2-26 15:11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好意思,我错了,我改了
发表于 2003-2-26 17:14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不好意思,我错了,我改了

小孙我一直是关注的,文笔是不错的。但酒香也怕巷子深,现在你打掉几块砖,巷子浅了,按照我们cherry斑竹的话说,可谓形式与内容皆善。
 楼主| 发表于 2003-2-27 09:14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党、政府和威风的关怀下成长
发表于 2003-3-25 17:42 | 显示全部楼层
呀比我的写的好多了,鄙人从此在小说版快消失
发表于 2003-3-26 09:28 | 显示全部楼层
daisy008,怎么能逃呢,如果人家这也比你强,那也比你强,那你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做了?如果在文学泰斗面前自叹弗如的作家都纷纷弃文,那我们的文坛将会是什么样子呢?:)
对自己要有信心哦,梦游太虚需要您的加入,我们需要新鲜血液,呵呵~~~
发表于 2003-3-26 11:03 | 显示全部楼层

daisy008

那!这么可爱的漫画小姑娘都来挽留您啦,不发几篇愧对美人恩哦
发表于 2003-3-26 18:27 | 显示全部楼层

小说的构思很好啊,从头到尾波动性可见,环境融入的不错,佩服、佩服啊。我等自叹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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