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青春梦一场（改后）

丁钉

　　张彻死了。这个名字对现在的年轻人来说已经太陌生了。但是在香港的武侠电影史上，这位老导演曾经就像一位国王君临天下。国王的最大贡献不完全在于他曾经做过多少大事，而在于他打下了一片稳固的江山。江山代有才人出，徐克、吴宇森、胡金铨、袁和平、程小东这些张氏的门徒和后人将这片江山打造得更是如此多娇。还有姜大卫、王羽、狄龙、傅声、陈观泰、李修贤、尔东升、郑佩佩…..当这些个已经渐被后人遗忘的名字光采闪耀时，成龙、洪金宝之流的还在为他们当替身和跑龙套呢。

　　张彻和他的门人带给我们的武侠电影就象一场青春梦，这梦想太单纯、太冲动、太美妙直到令人有些怦然心疼。但梦想总会结束，梦醒会你会觉得有些可笑，可有时也会有长久的感动。于是有些人沉迷于梦，有些人悔悟于梦，更有人颠覆了梦，就像王家卫，他用一部＜东邪西毒＞嘲笑了武侠王国里所有的造梦者，也仍然嘲笑着已经做古了的张彻。

　　张彻死了。但武侠王国却没有死，只是这个王国的春天似乎已经不会再来。这也正如金庸的封笔，这两种事情重合在一起，在某种程度上也葬送了我们的武侠梦。另一个颠覆者李安也趁机跑了出来，他拿出了一部后现代的所谓武侠片＜卧虎藏龙＞，在一片令人恶心的吹捧声中，我看到了张氏武侠电影和金氐武侠小说的双重没落，这部电影里没有了阳刚的武侠精神，它只是一部没有武也没有侠光剩下矫情的文艺片垃圾。

　　武侠梦究竟是一场什么样的梦？这里有的是更多的刀光剑影还是更多寸寸柔肠？

　　最近看到了吴思一篇文章，称金庸的小说是满足了人们心中的皇帝梦，如果按这个逻辑，武侠梦竟是一场皇帝梦吗？皇帝！这个词用的多么到位。皇帝象征着什么？是无上的权利和绝对的自由。但即使是皇帝，有了无上的权利也未必有绝对的自由。所以武侠梦比皇帝梦还要厉害，他是一场绝对自由的梦。这个梦想在生活中永远不能实现，但却可以让人常常想起。

　　 侠客们追求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境界，无非是这种无上权利的反映。这种无上权利的载体就是暴力，所有的武侠文学都是暴力的文学，暴力的作用被无限的夸大、放大，直至神化。在电影＜精武门＞里，李小龙千方百计的查询师父的死因，一旦真相大白后解决的方法只有一个：将仇人都杀光。他最后被法律制裁，但在临死前踢向行刑队的凌空一脚却成为武侠电影史上最经典的镜头，被反复引用，称颂。以暴制暴，抗击一切，李小龙是暴力神话的活标本。

　　生活中的暴力令人厌恶和恐惧，但是电影中的暴力却令我们泪眼淋漓惊羡不已。我常想可能是因为这种暴力语境中的绝对自由是太令人神往的。这正如在金庸所有的小说中，主人公拥有了至高的武功（权利）后都会选择退隐的路。换句话说，当一个人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时，他才会有绝对的自由，这似乎是武侠小说中永恒不变的悖论。令狐冲、风清扬、杨过、张无忌等是如此，连不是武侠英雄的韦小宝也如此。只不过，对韦小宝来说，金钱与面子才是无上权利，金庸用这个人物走出了暴力语境的桎梏，这是他的聪明与高明之处。其实，不管用什么形式，退隐与绝对自由总是连在一起的事，这都成了中国文人梦呓一般的理想境界中的传统公式了。
张彻前期的电影里，以暴制暴的主人公最后都以死告终，但他的电影却因此越来越受欢迎，一直延续下来。这种情景可能也反映了人们对青春梦的要求，躯体可以消亡老化，但梦想不可以死。一个人若连梦都没有，还不如行尸走肉，所以因为追求和向往绝对的精神自由，武侠梦才会成为一场漫漫无涯的梦，传宗接代，至于无穷。生于暴力，死于梦幻，这是武侠乌托邦里英雄的最后出路，但对生长在现实世界的我们来说，终其一生可能也不会有这样的出路，也只能梦想归于梦想。只是当青春不再的梦醒时分，我们又会做着什么样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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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丁

其实，不管用什么形式，退隐与绝对自由总是连在一起的事，这都成了中国文人梦呓一般的理想境界中的传统公式了。

这种情景可能也反映了人们对青春梦的要求，躯体可以消亡老化，但梦想不可以死。一个人若连梦都没有，还不如行尸走肉，所以因为追求和向往绝对的精神自由，武侠梦才会成为一场漫漫无涯的梦，传宗接代，至于无穷。生于暴力，死于梦幻，这是武侠乌托邦里英雄的最后出路，但对生长在现实世界的我们来说，终其一生可能也不会有这样的出路，也只能梦想归于梦想。只是当青春不再的梦醒时分，我们又会做着什么样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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