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的味道[原创]

王学亮

　　单位组织出来旅游已经十来天了，明天即将踏上归程。同事们都在选购给家人的礼物。点卡目不知道该选购些什么礼物送给结婚8年的妻子夏雨，送衣服吧，夏雨并不缺；送土特产吧，又有点俗气……他百无聊赖地在这家商场里逛来逛去。
　　
　　逛商场很容易让人想起和商场有关的往事。点卡目是非常高兴地陪妻子逛商场的男人之一，每次，妻子都会小鸟依人般地双手拽住点卡目的胳膊在商场里逛来逛去，一点都不觉得累，还满脸的幸福。点卡目觉得夏雨满脸的幸福不仅仅是因为她找了一个心甘情愿陪她逛商场的男人，更重要的是8年情感的滋润。渐渐地，点卡目发现夏雨每次逛商场都会在摆着琳琅满目的香水的柜台前流连忘返。夏雨很喜欢香水的味道，每次她都会让营业员拿出不同的香水，然后放到自己的鼻子前深深地闻，很陶醉的样子。再然后，她都会让营业员再放会原处，从来都不买。后来，夏雨对每个牌子香水的味道都很熟悉，一种香水闻一下就能说出这种香水是什么牌子的。不光如此，她还对和香水有关的学问颇有研究，比如什么场合该用什么牌子的香水，比如香水撒在什么地方不让人觉得浓烈而又持久等等。好几次，点卡目都觉得应该给夏雨买一瓶香水，可夏雨总是教训他，我们要攒钱买房子，没必要把钱花在不值得花的地方。点卡目总觉得欠妻子很多，妻子那么喜欢香水，而自己却从来包括买了房子之后都没有给她买过一瓶哪怕最廉价的香水……
　　
　　来到盛产香水的城市旅游，点卡目觉得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不给夏雨带一瓶回去。点卡目询问营业员，什么牌子的香水味道是淡淡的而又是最持久的？营业员热情地推荐，这种，刚推出的新产品，淡淡的味道像风干的玫瑰，很持久的。不信？你试试。营业员打开一瓶，朝点卡目的衬衣上洒了一点，点卡目闻了闻，觉得还可以，很像夏雨最喜欢的那种。价钱很贵，50ml要1680元钱。点卡目咬咬牙跟同事们借了不少钱还是把这种牌子为“恋恋情人”的香水买了下来。
　　
　　三天后的下午，点卡目回到了家，收拾完旅行包里的东西，夏雨还没有下班。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点耐特打电话来请他去喝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点卡目不知不觉就醉了，很晚才回来。至于是点耐特送回来的还是自己打的回来的点卡目一点都不记得了。夏雨还在等他，点卡目有一点感动。他醉眼朦胧地对妻子说，我给你带回来了一个神秘的礼物……时间像空间一样产生美。妻子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很柔情地拥他入怀，开始亲吻。可旋即又把点卡目推开了，这就是你带给我的神秘礼物？这香水的味道是从哪里来的？是你的情人留给你的吧，这是只有最亲密的人见面时才用的“恋恋情人”，你说你说……夏雨开始嘤嘤地抽泣。霎时，点卡目酒醒了一半，但还是有点语无伦次，这香水的味道是几天前我给你买香水试的时候留下的。谎话，绝对是谎话！夏雨抹了一把眼泪说，怎么可能！这种牌子的香水是持久，但是也就一天多的样子。再说，你哪有这么多的钱买这么贵重的香水？你走的时候我只给了你1000元钱……点卡目急着说，这是这种牌子的最新产品，香水的味道当然持久，至于说钱，我是借同事的，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我的同事……夏雨哽咽着说，我不问，这种事情说出去说出去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再说你的同事当然和你站在一起，你回来了他们又不知道你有什么单独行动。你给我买的礼物呢？拿出来给我呀。点卡目打开旅行包，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恋恋情人”竟然没有了！怎么会不翼而飞了呢？到家时还见到它呀。点卡目还能说什么，最好的物证不见了，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夏雨更来劲了，旅游回来了，不在家等我，肯定去会你的情人了！你这个没良心的……点卡目的脾气也不是很好，听到这里急了，我是去见点耐特了，多年不见，一起喝点酒有什么错？你一直说我去会情人了，你给点耐特打个电话不什么都清楚了……夏雨生气地说，我不打，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你最铁的哥们儿呀，什么都别说了，离婚，坚决离婚！说完，夏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咣地一声关了门，声音很大，点卡目的心颤了一下。
　　
　　第二天，夏雨收拾了行李回娘家去住了。点卡目在房子里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恋恋情人”。夏雨来了，拍给了他一张离婚协议书，点卡目泪雨婆娑地求夏雨，我们之间8年的感情了，难道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吗？夏雨声色俱厉，你还知道8年的感情呀，你珍重了吗……点卡目想继续求夏雨，可这不符合他的性格。他觉得有些东西不是求来的，比如爱情与婚姻求是没用的，那是互相感觉的。既然她没了这种感觉，还有什么可苛求的呢？点卡目见夏雨决绝的样子，自己又没有找到那瓶“恋恋情人”，于是什么都没有再说。在离婚协议上加上一条“房子归女方所有”，然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两个人最终还是分开了，没有多久，夏雨找到了自己的所爱。
　　
　　点卡目反思了很久，也没有找到自己的错误所在，他突然想起来，这是不是夏雨给自己设的陷阱呢？是的，肯定是的。她等不及了，她要和她的情人结婚。还有，那天回到家，自己明明还看到了那瓶该死的“恋恋情人”，就她一个人在家，又没有人来过，肯定是她给扔了……种种迹象让点卡目坚信自己的判断。
　　
　　夏雨最终没有要他多年的心血换来的房子，她觉得即使分开了，也不能剥夺曾经爱的男人的所有的东西……他觉得夏雨最终没有要他房子的原因是她的情人有别墅，而不是其他！

　　几年后，仍旧单身的点卡目因为事业的发展要离开这个城市。他要卖掉房子里所有的东西以及这座房子。收旧家具的在搬动夏雨的梳妆台的时候，掉出了一个造型别致的瓶子。收旧家具的说，老板，这个瓶子……点卡目看到了那个造型别致的瓶子，那瓶“恋恋情人”！点卡目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自己误会夏雨了，这不是她设的陷阱，要不，她怎么还把它留在这个房间里呢？老板，这个瓶子看着怪好看的，卖吗？点卡目的声音很大，不卖，什么都不卖，滚！
　　
　　点卡目打电话给夏雨，夏雨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来了。点卡目什么都没说，只是递给了她那个造型别致的瓶子，说，这是我当年要送给你的神秘礼物，现在我把它找到了。夏雨接过那个造型别致的瓶子只看了一眼就扭过身去了，肩膀抖动了几下。然后转过身来，双手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收住了自己的双手。点卡目什么都没有看见，他只是听到那个造型别致的瓶子滑落在地的声音，一下子碎了，一个房间都是“恋恋情人”的味道……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苇风

这个故事让我们重视一样东西：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