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我看着小芳为我垂泪

shengye03

　　我至今仍不知道异性之间的友谊是由哪些成分构成，但我至今仍不忘记几年前一个女子为我暗淡的前途所流的两行清泪。

　　泪前的一年，我“因为工作需要”被某几位当权者从机关里的一个部门派调到另一个部门。当然，前一个部门是重要，后一个部门次之。虽然，我人在机关理应看重仕途（吾友说屁股决定头脑，但我屁股不合时宜，不决定头脑），我却无意“进步”（人在机关，体现价值可多表现在仕途的升降上）。变异促进反思，当权者这一用心的派出让我明了我是不适合作机关人的。反思生痛苦，于是我周身不舒服感与日俱增。机关是一锅温吞水，我是一只锅中伸脚的青蛙，水温的日渐上长并没有让我感觉到彻底的绝望而生“背水一战”的跳跃。但内心的焦躁却是时有发作表现的。与此心理相配对，我外表上却显出些无信仰的症状，言行中多少带些看破红尘无所用心于世间诸事的玩世潇洒秀。日子就这样没油没盐得过、工资就这样不多不少得拿、工作就这样轻描淡写得做。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小芳对我垂泪时（笔者注：那女子并不叫小芳，但考虑到我这几行文字虽不属绝对隐私文学范畴，直呼那女子其名终归不妥。称其名为小芳，一来指代上方便，二来听起来也亲切。）


　　其实，我和小芳交往并不很多。既没有两个人一起去看海，又没有结伙去泡吧。称朋友当然是可以的，一年半载之中双方都会记着打个电话或者碰上一面谈些国家大事地方大事什么的，可能都是异乡人吧，交谈也能生动有趣得进行。

　　小芳泪流是在一个午后。她因事到我们单位也就“顺便”到了我的办公室，我的办公室两个人，恰巧一个人外出，于是我和小芳单独相对。她坐在我同事的办公桌前和我对话。我边给她泡茶，边花言巧语地欢迎（有人说我一贯如此，略显夸张）：“又长漂亮了啦！”“你这件衣服穿得可真够大胆的啦！”具体是不是如此，我记不真切，反正是赞美加上异性间应有而常有的些许吸引力的张扬（这法子挺有效，女孩子挺喜欢。你不妨试试）。谁知，小芳不太吃这一套，反而将话题转向：“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我现出很高兴的样子，说：“我过得挺好的，你看，这不很好吗？”陈旧的办公桌加上斜置的沙发似乎使我的气壮的回答少了些份量，再加上我的油腔滑调。当时我的确没把过得好不好当作严肃的问题我想这不过是普通的问问天气一类的问题而已。小芳却严肃地说：“你以为你过得挺好的，你看你，还这样，你知道别人是怎样说你的吗！”她这一开头，形势就发生了逆转，她说起别人的议论（当然是说我的不好以及如何不好的）以及我高学历毕业几年还这样平民，甚至还诘问我将来怎么办。说着说着，她竟然流起泪来了。当然，我当时没敢太正视她（两人坐得太正对了些，又近，我如果用力去看，就显得非礼了。我是知道贼心和贼胆之间的度的），所以当她眼中有泪开始在眼眶中形成内流河时，我并没有注意到，等到她语音有些变调，眼泪穿过眼眶奔向陆地并在脸上已垂行一段距离时，我这才猛然明白：我何德何能竟“惹”得小芳如此用心地专注我关心我？小芳的泪流下，除了让我知道芳心外，还给我带来二点尴尬，一是上班时间，相邻办公室有人在，突发事件搞得我不知如何是好：是将我这间办公室的门关上还是敞开好呢？关上吧，别人一定会认为有好戏的；敞开吧，如果有第三人走进，又是一个难以说清的局面。二是当时我口袋中的手帕纸刚刚用完，当她示意我有无手帕纸时，我愧未准备(上班又不是上影院看煽情片，非得带上手帕之类的物资)。搞得她只得用手背来揩泪（从此以来，我口袋中时刻都装有手帕纸时刻准备着为女子揩泪做物资贮备）。过了一会儿，又说了一些话，又过了一会儿，小芳走了。

　　小芳走了，我的心开始重新沉重地为自已的前途考虑了。又过了些时光，加上其它因素，我下了一个大决心（对我自已而言方敢称大）并为这个决心付出了实实在在的努力。有时我在想，糊糊涂涂在温吞水里生活，不说别的，小芳的那两行泪我就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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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弯刀

多好的女子啊，这般用心在乎你。结果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