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路直路弯》——行走的人生

杨秀芸

　　爱荷华到威斯康辛州，350英里，这是一个年近八旬的老人独自走过的路。

　　大卫•林奇在《路直路弯》中讲述了这样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中这位名叫斯崔特的老人，为了看望久别十多年的生命垂危的哥哥，走了一段常人无法想象的路。一路弥漫的是温暖，是质朴，是一个老人一生的感悟。

　　那片广阔原野的绿缓缓沉淀下去，镜头切换，时空挪移，老人开着66年的老除草机上路了，为了心中未了的心愿。

　　我喜欢林奇用的长镜头，整个世界在大自然中显得那么恬静。天空，田野，公路，星空，还有摇摇晃晃的除草机，象一副连续铺陈开的美妙画面，层层叠叠。大多数时候你是沉默的，随着老人一起沉默，伴着淡淡的忧伤音乐，行走在路上。

　　一个走路需要两根拐杖，身体机能已经严重受损的老人独自走过那样漫长的道路被周围人叹为“可怜！”可当你静静的看着老人的眼神，默默的听着老人的话语，你会发现原来可怜的不是这样一个走过人生漫漫长路，历经了战争，饱经风霜的老人，而是还在路上的人们。人们困扰着带着无尽的负担上路，仇恨，自私，还有虚荣，而老人却是宽容的，充满智慧与勇敢的，他坦然面对人世间一切病痛，包括身体和心灵的。那是一种大度，一种善良，一种诚恳，一种乐观向上。

　　电影是一种语言，更是一种精神支撑。它创造了一种形式之外的内在意识，诸如：人性的善良与邪恶，坚强与懦弱，然后透过人性的描述折射一种社会价值观。而这部影片正是用不紧不慢的节奏，朴实自然的语言从容的彰显了人性的善良。

　　我喜欢老人关于家庭亲情的领悟。当他遇到那位怀孕的未婚少女时讲了一个折棍子游戏的故事。当你把棍子折断，很容易，但要用绳子再接起来却很困难。怨恨容易，但要想冰释怨恨，使之象没有一丝裂痕却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而生命是有限的，不可重复的，当你越过了亲情的界限，在你生命的终点你将会如何的悔恨。老人慈祥而平静的讲述着，生命和亲情，看夜空中的点点繁星，仿佛人被包容在宇宙中，借了宇宙的光，没有了懦弱。

　　路，也是草长的地方。那里有风，有雨，有阳光，还有生命的蓬勃与律动。一群骑自行车的年轻人飞驰而过，老人停下除草机，向他们挥手。看得出是一群傲慢而不屑的年轻人，时光凝滞了，在那一刻，只有自行车上的年轻人在跳跃着。老人沉默。这样的沉默常常让我猜想老人的内心，是否有羡慕？或是悲伤？还是感叹？但宁远的眼神与微笑始终掩饰不住那颗包容的心。没有羡慕，没有苦涩，只有宁静与平和。他是在看他曾走过的路，和这群骑自行车的青年一样，都曾经和正在演绎着一段激情肆意的梦想或现实。

　　在你还未到达那样的年龄，或许会对未来的你产生某种冀望，你会很难想象这漫长而短暂的人生，到底学到了什么。这是一个骑车人的问题，也是很多年轻人的问题，老人思索了几秒钟，回答：“我知道了怎么把麦粒和麦壳分开，让麦粒落到一边。”于是，笑声洋溢，老人又踏上了路途。可能等到我们变老的一天，我们还能有幽默，还能有年轻的心，或许才能体会到老人的思索。

　　老人顽强的开着除草机到了哥哥家，两位老人老泪纵横，十多年的怨恨被泪水冲刷得一干二净。已近残年，了却了一桩心愿。是喜从悲来。

　　如果厌倦了都市生活的喧嚣，看看这部影片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缓慢但绝不拖沓，反倒是一种宁静致远的闲适，是心灵的一次洗礼。

　　充斥了太多的繁杂，丑陋，邪恶的社会，是否有人慢慢将这份沉淀消化吸收，然后享受这份美好。

　　这个时代，我们不缺少电影语言，我们太需要电影语言带来的精神力量与支撑。

敬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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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度

呵呵。大卫·林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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