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后

山淼

别 后

山淼

　　一

　　别后，这间屋子里便没有了歌声和唠叨声，一下子安静了，我竟然不很习惯。傍晚下班回来，门上着锁，往日总是竹音先我到家的。

　　打开门，屋里冷冷清清，茶几上放着早晨吃完没收的碗，一截干硬的面条耷拉在碗沿儿，一支筷子滚到烟灰缸旁边，另一支孤零零地搁在碗上。想起以前，从来都不会凑合吃泡面的。记得和竹音刚同居时，我吃不惯她炒的菜，便在旁边指挥她，她就扔掉铲子躺到床上去，任由锅里的油吱吱冒烟……

　　然而现在我必须得自己动手了。

　　其实我是爱竹音的，不知她为什么要走？

　　二

　　竹音已经离开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我除了上班就是坐在沙发上，望着门，仿佛她突然就会推开门走进来。我给她打电话，总是关机。既然走的这么决绝，她就是不希望再和我有任何联系了吧！

　　她是不会回来的了。

　　我的工作很清闲，也记不清这是我的第几份工作了。每天到了公司，所有人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浑浑噩噩也不知怎么就过了一天。都在凑活，我也是凑活吧，再说不定哪一天公司就倒闭了。竹音不知道现在去哪里打工了，去过几次她原来在的超市，听说她早已经辞了工作。我原来对她知道的太少了。

　　当初，竹音是多么纯洁的一个小姑娘。她只是我众多女朋友中的一个，但却最终成了唯一和我同居的那个。她的家不在这里，和我一样，于是我们都感觉很自由。我租了一间一室一厅的小屋，她来了，来了就不走了，很简单。当那晚我锁好门回过身来时，她低垂了头，一头秀发泻下来，看不清她的表情，那模样的确让人心动。

　　可竹音不满足这些，她把自己的铺盖家什从女子公寓搬了来，合二为一，我们正式住在一起。

　　想来，我们只在一起生活了不到三个月。

　　不到三个月，她便走了。

　　三

　　竹音和我同居后，以前的女朋友渐渐和我疏远了。我知道她们看中我的是什么，但是我没有钱，于是真正愿意嫁给我的女孩儿是没有的。本来以为竹音是，原来也不过是我一厢情愿。

　　现在竹音走了，她们也都不来了。我头一次生活在安静中，感到了寂寞。躺在床上，面对着对面的阳台，一盆君子兰孤独地立在那里，才想起好久没有给它浇水了，它的叶子早已经泛黄，蔫蔫的没有了丝毫生气。

　　这花是竹音买来的，她走了，却没有把花带走，留给我这个累赘。我无心去照料它，任由它死活吧。

　　可是，竹音究竟在哪儿呢？再见到我，她又会是怎样一种表情呢？

　　四

　　看来竹音是不会回来了。

　　我忽然想听歌，这或许是我和竹音共同的爱好吧。打开电脑，却又兴味索然。以前一下班回来，就会听到动听的歌声从屋里传出老远。可现在不会有了。

　　竹音走的那一天，屋里没有音乐声。我推开门，她正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出神，头发好像泼妇一样乱蓬蓬的，没有一点光彩。我过去推她，问她怎么不做饭，她一扬手，拨开了我的胳膊。她平时也爱耍小孩子脾气，我便不理她。

　　然而待她说话时，我无比吃惊。

　　她说：我想我该走了。

　　我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却接着说：我们分开吧！永远。

　　然后她开始收拾东西。我走过去，扳过她的双肩，直视她暗淡的双眸，问她为什么，她不回答，只叹了口气。

　　沉默久了，我发火了，夺过她摊在床上的衣服一件件往她身上扔，边扔边骂她神经病、轻浮、浪荡……她坐下来突然哭了，眼泪滴滴答答落在手背上。好久，她才说：我已经二十五岁了，我想找个归宿。

　　我愣了很长时间，待到醒转过来，竹音已经走了。

　　五

　　我自信这三个月和竹音是相敬如宾的，不管我以前多么风流，但自从认识了竹音就把心都交给了她。然而她还是走了。

　　其实我早该看出她的反常情绪的，她常对着那盆花发呆，谈到未来就黯然不再说话。她或许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作依靠，一切都不会对我讲。

　　竹音走后一个月，我终于还是换了份工作。再一个月，我的屋里又有了女孩子的声音。她只有十九岁，天天往来跑，我却不会轻易让她住在这里。

　　女孩儿很勤快，总是帮我收拾家。有一天给我洗床单，在床垫下发现一张薄薄的纸片。当我从她手里接过纸片时，她竟然脸色发白，然后冲出门跑了。

　　这是竹音写给我的，简简单单的十多行字，是她留给我的唯一的纪念。她选择了最古老的诉说方式，让我仔细读，翻来覆去看，从每个字里抠出她的不舍和矛盾。

　　我知道她需要什么，可我一直没能够给她。

　　六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我依旧一个人。我的工作也一直不称心，但是我不想再换了，换来换去还不是一样？仿佛永远没个尽头。

　　然而有一天我见到了竹音。

　　那天我正买了一份快餐匆匆往单位赶，猛然间就像被蜜蜂蜇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转向不远处全市最豪华的酒店。我一眼便看到了竹音，她穿着洁白的拖地婚纱，乌黑的长发盘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款款依偎着身边的新郎。新郎看上去四十多岁，很洒脱，举手投足都有一股大家风范。

　　竹音结婚了！

　　我呆呆地看着，隔着宽阔的马路，一辆辆汽车疾驰而过，对面的新郎新娘慢慢的变成纷乱的碎片。我转过身，走了。

　　七

　　回到小屋，门上着锁。

　　我突然想起，竹音还拿着一把钥匙。不过，她是永远不会回来了，她已经有了更好的养花的地方，也有了侍弄花草的时间。

　　我只想睡觉。

　　今天将要过去，明天还得为生计奔波。但躺下来却又想起我以前那些女朋友，不知道她们有没有竹音那样的好命运。

山淼

袁达清 发表于 2016-12-13 09:54
加油哟

会的，以后请老师多加指点

袁达清

山淼 发表于 2016-12-13 09:50
老师过奖了，学习中

加油哟

山淼

袁达清 发表于 2016-12-13 09:34
咱小说板块人才辈出呀，欣赏！！！

老师过奖了，学习中

袁达清

咱小说板块人才辈出呀，欣赏！！！

轻尘逐香

山淼 发表于 2016-12-12 22:49
晚上好

:handshake

山淼

轻尘逐香 发表于 2016-12-12 14:28

晚上好

轻尘逐香

山淼 发表于 2016-12-12 10:42
互相学习

山淼

轻尘逐香 发表于 2016-12-12 01:33
不是前辈！是学生！

互相学习

轻尘逐香

不是前辈！是学生！

山淼

轻尘逐香 发表于 2016-12-11 07:24
学习佳作！

欢迎前辈来访

轻尘逐香

学习佳作！

童心是

山淼 发表于 2016-12-10 18:48
晚上好

好梦

童心是

山淼 发表于 2016-12-10 18:48
晚上好

晚安

童心是

山淼 发表于 2016-12-10 22:05
谢谢啊前辈

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