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四月飞雪

清雪恋

                                             四月飞雪                                                                                                        文/四川  何云清
     
    小镇来了个疯女人。
   
    疯女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是怎样来到小镇的，没人知道。
   
    一天清早，张包子像往常一样打开店铺卖包子，卖着卖着，张包子便发觉有些不对劲。他感觉买包子的人，有的老远就捂着口鼻，神情还带着厌恶；有的甚至还没来得及买就赶紧离开。张包子好奇的顺着人们目光望去，于是，他就看见离他包子铺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浑身散发着酸腐气味、衣衫褴褛、全身脏兮兮，神情呆滞傻笑的疯女人。她双眼绿莹莹的，正紧紧盯着他蒸笼里香味扑鼻的包子，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口水。
   
    张包子觉得有些晦气，他冲着疯女人嚷道：“你想吃包子，是不是？！”
   
    疯女人看着有些发怒的张包子，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嗫嚅着：“我饿，吃包子……”
   
   “好，我让你吃包子！”张包子话刚落下，便拿起夹包子的筷子，夹起一个包子，往疯女人面前不远的空地上“啪”地甩了出去。疯女人还没来得及捡，只听见张包子大吆喝一声：“黑虎，上！”张包子脚边立即“嗖”的蹿出一条黑毛土狗，箭一样冲上去，叼起包子。或许是包子太烫了，黑虎叼起又赶紧放下，龇牙咧嘴，冲着疯女人“汪汪”直叫，吓得她浑身直哆嗦，惊惶地尖叫不已。黑虎叫了一会儿，再叼起包子，一溜烟跑了。   
   
    疯女人眼睁睁地看着包子被黑虎叼走，急得哇哇直叫。她转过头，满脸渴望，可怜巴巴地望着张包子。
   
    张包子“啪”地一声甩掉手上的筷子，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疯女人凶神恶煞道：“你还不快滚？！一清早的遇到你这瘟神，影响我做生意！”疯女人看了看张包子，又看了看蒸笼里的包子，满脸不舍，一步一回头地慢慢离开。
   
    垃圾堆成了疯女人寻找食物的根据地。遇到运气好的时候，她会捡到一两块有些发霉的面包；也会捡到有些腐烂的水果；偶尔还会捡到人们刚吃完扔掉的卤菜汁和少许的卤肉，这些食物足以让她高兴得手舞足蹈，喉咙里发出莫名的、快乐的声音。
   
    这天，疯女人在垃圾堆找吃的。有个胖女人提着一袋垃圾，站在离疯女人很远的地方，皱了皱眉头，“啪”的一声，只见半空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那袋垃圾被胖女人准确无误地“摔”在疯女人脚边。把正在寻找食物的疯女人吓一大跳，她看着胖女人，嘴里愤怒哇哇了几声，随即被摔开的垃圾袋里一张红色的纸吸引住。疯女人两眼一下圆鼓鼓的，直发亮！她很快地看了看四周，一把抓起那张红色的纸，紧紧地攥在手里，捂在胸前，嘴里不停地发出奇怪的嗬嗬声。良久，她又才小心翼翼地松开手，把揉成团的纸，一点一点抹平，似哭非笑地看着那张红色的纸。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急忙朝胖女人离去的方向追去，边追边害怕似的大声喊：“呃，呃”。
   
    疯女人好不容易追上胖女人，她气喘吁吁地站在胖女人身后，扯着胖女人的衣襟，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钱！钱！你的。”
   
    胖女人莫名其妙的望着疯女人。大街上，被一个疯女人拉扯住，她很是恼火。
   
    疯女人把攥在手里的那张红色的纸小心地递给胖女人。胖女人看了一眼，气得浑身发抖，“啪，啪”狠狠地甩了疯女人两耳光。“死疯子，你他妈的要咒我死啊，拿着一张冥钞，追着我满大街地跑。”疯女人被打愣住了，她像一个做了错事，又不知错在哪里的孩子，不知所措，怯怯地望着胖女人。
   
    胖女人抢过疯女人手中的冥钞，“唰唰”几下，撕了个粉碎。疯女人吓得睁大双眼，惊恐地大叫：“不要，不要啊！钱！钱！”她想上前抢钱，阻止胖女人。胖女人把撕碎的冥钞，全摔在疯女人脸上、身上。
   
    疯女人痛心疾首，撕心裂肺：“钱，钱……”
   
    疯女人把散落在地上的碎纸，一点一点捡起来，用塑料袋包裹好。
   
    疯女人死了，死在阳光明媚的四月，死在垃圾堆里。她什么时候死的，是怎么死的，没人知道。
   
    小镇的人们并没有因为一个疯女人的死，生活出现一丝涟漪。她的出现，本来就与这小镇格格不入。她死了，小镇又恢复了四月天的美丽干净，人与人之间更和谐文明了！
   
    后来，我听人说，疯女人是因为没钱给患病的儿子治病，儿子死了，她就疯了。还听人说，疯女人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那装有碎纸冥钞的塑料袋！   
       
    那年，小镇出了件怪事，四月飞雪。
   
    一团团，一簇簇的雪飞落下来，像无数撕碎了的纸屑从天而将。   

清雪恋

认真想了想，觉得《四月飞雪》这个题目比原《疯女人》更贴切些，因而改了过来。

清雪恋

莹莹子期 发表于 2017-3-23 17:05
疯女人没疯，是人性太冷漠了，为之垂泪，问好

感谢莹莹子期老师阅读点评！
问好，春安！

清雪恋

逐鹿江南 发表于 2017-3-23 15:25
弱势人的悲剧，折射炎凉的社会现实。疯女人值得同情，缺乏基本良知的人更应该受到谴责。文笔生动，语言流畅 ...

太感谢逐鹿江南老师了！
您的修改建议非常好，确实这些地方有点问题，需要打磨的。
我已经修改了，真心希望江南老师能多指点我的拙文！
再次感谢江南老师！
清雪问好，祝春祺！

莹莹子期

疯女人没疯，是人性太冷漠了，为之垂泪，问好

逐鹿江南

弱势人的悲剧，折射炎凉的社会现实。疯女人值得同情，缺乏基本良知的人更应该受到谴责。文笔生动，语言流畅。点个赞！
一些地方需要再打磨，如“或许是包子太烫了，黑虎叼起又赶紧放下，龇牙咧嘴，冲着疯女人“汪汪”直叫，吓得她浑身直哆嗦、尖叫不已，然后再叼起包子，一溜烟跑了”，如果改为“或许是包子太烫了，黑虎叼起又赶紧放下，龇牙咧嘴，冲着疯女人“汪汪”直叫，吓得她浑身直哆嗦，惊惶地尖叫不已。黑虎叫了一会儿，再叼起包子，一溜烟跑了。”这样就没有主语不清的毛病。又如“小镇的人们认为死一个疯女人，是正常不过的”，这句过于直白，可以改为“小镇的人们并没有因为一个疯女人的死，生活出现一丝涟漪。”
个见，问好！

清雪恋

冰峰雪鹰 发表于 2017-3-22 15:26
悲情而沉痛又揪心的文文，一直是鹅不褪的纠结

谢谢冰峰雪鹰老师阅读点评鼓励！
午好！春安！

清雪恋

碣石清风 发表于 2017-3-22 15:11
加精理由：这是一篇以疯女人为题呼唤同情呼唤关注呼唤良知的好小说。疯女人是弱势群体的一个代表，她为没钱 ...

谢谢清风老师的厚爱和鼓励！
问清风老师好！祝春祺！

清雪恋

潭边老桑 发表于 2017-3-21 16:18
欢迎清雪老师！祝您在太虚开心愉快！

潭边老桑老师，叫我清雪就好。我不是什么老师，是学生，是来中财向老师和文友们学习写小说的。
嗯，清雪很喜欢太虚，很开心愉快！
午好，潭边老桑老师！

清雪恋

夏冰 发表于 2017-3-21 15:53
来欣赏学习。问候。

在执手就看过夏冰老师的小说。
没想到在中财也能看到老师的小说，清雪深感荣幸！
问夏冰老师好，祝您创作丰收！

清雪恋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17-3-21 14:56
难得你注意到那些点评，这是好习惯，的确是很有帮助的。
关于写小说入门，这一篇比较浅，推荐你读读—— ...

非常谢谢草舍煮字老师推荐《我想说说写小说》。
认真仔细地看了，让清雪学了不少东西，受益匪浅！
祝老师春日安暖！

冰峰雪鹰

悲情而沉痛又揪心的文文，一直是鹅不褪的纠结

碣石清风

加精理由：这是一篇以疯女人为题呼唤同情呼唤关注呼唤良知的好小说。疯女人是弱势群体的一个代表，她为没钱治疗儿子而疯，她为儿死而死，死时尚紧紧攥着冥币，可怜悲哀至极。反讽世态冷漠无情。以四月飞雪的意象表达了作者悲悯的情怀。好小说。

潭边老桑

清雪恋 发表于 2017-3-21 14:32
感谢潭边老桑老师来读！
问好，春安！

欢迎清雪老师！祝您在太虚开心愉快！

夏冰

来欣赏学习。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