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嫂缘（短篇小说）

潼南雙江人

                                                                                      （一）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危祸福，一次无情的灾难，夺走了他父亲与哥哥的生命，悲痛中，他的母亲不久也辞别人世。
     失去亲人的伤痛让人无法接受，于是，便与刚过门不久的嫂子相依为命……                    
     他叫诗雨，那年，他才十四岁，刚读初二，他们的日子过得虽然清贫，但是，就凭嫂子这双勤劳的双手，也勉强过得去。这期间，有好多人来给她说媒，却被嫂子拒之门外。
     嫂子美丽贤惠，可是就不想改嫁，她的家人气得鼓起眼睛直跺脚。从那以后，就再没有来往了。
     嫂子再一保洁公司上班，工作虽然辛苦，但很快乐，她的工资不高，但她也乐意去干，在家里又当嫂子又当母亲，含辛茹苦也毫无怨言，虽然家庭异常贫困，为了让诗雨好好读书，嫂子马不停蹄夜不眠，白天上班，晚上去摆地摊，小挣几个钱，忙来忙去，为的就是诗雨。
     
     中考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诗雨瞒着嫂子去报考的中专，心想:“这样可以早点工作，好为嫂子减轻负担。”当嫂子知道这个消息后，脸色突地一沉，诗雨呆了，他望著嫂子的脸，两脚颤抖起来，随即仔细观察嫂子的眼睛，只见嫂子气的说不出话来，见她两手叉腰，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看着嫂子发狠的眼神，他不敢说话，嫂子对他说：“不行！你必须得把志愿改过来！”诗雨没法，只得照办，诗雨也很争气，顺利地考上县里的重点高中。嫂子得知消息后，高兴地为他庆贺。嫂子亲切地对他说：“诗雨，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好好读书，一定要考个重点大学让他们看看。”

     诗雨听了嫂子的话，默默地答道：“好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大。嫂子吼道：“大声一点，要有大男人的风度!””是！“诗雨回道：”感谢嫂子，我一定不负重望，我会努力的。”看着我傻傻的样子，嫂子笑了，我也笑了，嫂子笑的是那么勉强，可想而知，嫂子为了我，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他知道，嫂子为了自己读书，肯定又去娘家借钱，被娘家赶了出来，受了娘家的委屈。他对嫂子说：“嫂子，我不读书了……”话未说完，只听见“啪啪”两声两记重重的耳刮子落在了他的脸上，诗雨捂着火辣辣的脸，心里痛苦极了。历史以来，他嫂子还是第一次打他。

     嫂子的心里很难过，她强忍心中的悲痛，两手叉腰怒目圆睁地向他吼道：“你这个不真气的东西！你读也得读！不读也得读！你不读书！我不同意……”此时的他强忍心中的痛，可嫂子有史以来也是第一次朝他发这么大的火。
    本来他嫂子一直很和蔼，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姣姣者，可这次，她真的发火了，而且发的还那么大。自那以后，嫂子总是起早贪黑，早出晚归，看着嫂子疲惫不堪样子，诗雨的眼泪夺眶而出……

                                     （二）
   又一个晚上，嫂子很晚才回家，一脸疲惫，可脸上绽开收获的喜悦。
   诗雨背对着嫂子，没有说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他不想让嫂子看到自己盈满的眼泪。那天晚上，嫂子突然晕倒在厨房里，他赶紧扑过去，背起嫂子就往医院里跑。
   他边跑边哭道：“嫂子，坚持住啊！一会儿就到医院了，坚持住啊！我亲爱的嫂子！一定要坚持住！”他背着她没命地往医院跑去，到了医院，诗雨给嫂子挂了急诊，总算捡了一条命，医生安慰诗雨说：“年轻人，别着急，你嫂子只是因为营养不良引起的贫血，再加之劳累过度导致晕厥，做几天院就可以了。”诗雨回答说“谢谢医生”然后对嫂子说：“嫂子，一直以来感谢你对我的照顾，现在就让我来照顾一下你，可以吗？”嫂子回答说：“不行，你要回去复习你的功课，眼看就要高考了，嫂子怎么忍心让你来照顾我，要报答嫂子的恩情，就认真读书，给我考一个像模像样的大学，只有这样，才不会辜负嫂子对你的付出，回去吧，好好复习功课，嫂子很快就会好的。”
    听完嫂子的话，诗雨心里一阵酸楚，泛滥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噗嗤嗤地打湿自己的衣襟。他拔腿向家里跑去，蒙着头，大哭起来：“嫂子，我该怎样来报答你的大恩大德……”诗雨泪眼婆娑，暗下决心，一定要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报答嫂子。
    嫂子很快就回家了；她拖着病体，继续上班，每天依旧早出晚归，加班加点的工作，为的就是诗雨。

    一天，诗雨对她说：“嫂子，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你先休息一下，这样你会坚持不住的。”嫂子微笑着说：“我不累。”说毕，又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就这样，嫂子夜以继日，白天上班，晚上加班挣一点钱，来支助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有时钱不够的时候，就去卖血充筹。

    每当我从学校回家，嫂子对我问寒问暖，一桌可口的饭菜让我吃的开心，当我回学校的一瞬间，每次看着我客车走远，嫂子才放下挥动的手，此时此刻诗雨心疼地望着嫂子的背影，眼泪悄悄地掉了下来，每当回家，看着嫂子忙里忙外，诗雨心里一阵酸楚，又发现嫂子比上次苍老了许多。
   
    当放假完毕后回到学校之时，嫂子亲自把我送到学校，在宿舍忙里忙外，同学们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对我说：“诗雨同学，你妈妈对你真好!”诗雨心里一阵酸楚：“那不是我的妈妈，是我嫂子。”然后回忆起他痛苦的往事……“

     就这样，悲痛中便于嫂子相依为命。”听完自己的叙述，同学们也为我洒下了同情的泪水……

看着嫂子额头上逐渐增多的皱纹，和那青丝中的几根银丝，他的心就像几把尖刀在狠命刺着自己，他转过身，眼泪像潮水一般汹涌澎湃……                                                

                                      （三）                                       
    他跑进里屋，任凭自己的泪水流干，也挽回不了嫂子的青春：“我该怎么办，拿什么来报答你，嫂子！”于是翻开书本，拼命看书，他告诫自己，即使不为自己，也要为嫂子好好读书……
    高中三年很快就完了，高考这天，他满怀激情，顺利地考完一科又一科，最后以优异的成绩，以全市文科状元夺冠，被北大录取了，此时此刻弟嫂二人抱头痛哭，在得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嫂子买了好大好大的一卷鞭炮，长长的铺在地面，像条红色的火尤，嫂子亲自点燃一柱香，向天祈祷，然后把香递给弟弟，对他说:“诗雨，与嫂子默默许给愿吧。”接过嫂子点燃的香，象接过嫂子所有的期盼与祝福。诗雨道:“谢谢嫂子”然后双双地站在一起，许了个心愿，诗雨高兴地点燃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引来了四乡八邻的人们，都纷纷赶过来看这位以全市夺冠的文科状元，这天，嫂子的父母，还有她的弟弟都赶过来了，站在人群中，嫂子看见了他们，扑在母亲肩上，失声痛哭起来。
    当晚嫂子的父母，兄弟一家五口有桌上吃饭，嫂子的弟弟羡慕地对诗雨说:“小雨，对不起，让你与你嫂子受苦了，不过，这也是对你们的鼓励，以后你们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我们会支持你的。”然后对诗雨的嫂子说:“姐，对不起，以前是我们的错，望谅解。”诗雨的馊子微微一笑:“傻弟弟，我怎会怪你们，没有你们的鼓励，怎会有今天的幸福，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嫂子的父母听后，一股后悔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的母亲一把抱着女儿，哽咽地对她说:“孩子，这些年你幸若了，妈妈对不起你，请原谅妈妈，好吗？”嫂子回道:“妈妈，我没有怪你们，只怪自己的命，这下好了，诗雨有前途了，他的哥哥，父母在九泉之下也该安息了，爸爸，妈妈，弟弟，我爱你们。”然后扑在父母，弟弟肩上放声大哭起来，好象要把以前一切一切的不快尽情发泄出来，这一夜的晚餐就在哭声中度过……
    诗雨此时的心情非常沉重，他举起酒杯，向嫂子的父母一一进了酒，并对她的父母说:“叔叔，孃嚷，感谢你们给了我这么贤淑的嫂子，是她给了我的幸福，让我有了读书的机会，让我感觉到了母亲的温暖，没有嫂子这位母亲的关爱，也没有我的今天。”
    然后敬了嫂子的酒，对她说:“嫂子，感谢你……”随即流下感恩的泪水。

                                     （四）  

    很快就到入学的时间了，诗雨背着行礼，怀着沉痛的心，与嫂子撒泪而别，嫂子跟往常一样，远远地望着自己远去背影的，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他一步三回头地望着嫂子，心里充满无限的感慨，他多想扑在嫂子的怀里，放声大哭一场……
    嘟”汽笛长呜，他的心随着汽笛声离开了家乡，离开了自己相依为命的嫂子，他觉得自己好孤独，好空荡，想着想着，留下一串串相思的泪水……
    诗雨回到学校，大学的深涯美丽而浪漫，可是他对嫂子的思念越来越浓，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满是嫂子的身影，他暗暗地说:“嫂子，我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盼，我会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将来好报答你对我的养育之恩，嫂子，我爱你，就象爱自己的父母一样爱你。”
     他嫂子也一样，自从诗雨走后，她的心好象失去了什么？总是空荡荡的:“难道，难道我……”想到此，她的脸,火辣辣。“不会吧，不会我真爱上他了吧，不会，不会，肯定不会！”可是她一直想看到诗雨的信，或接到他的电话。
    大学里，诗雨一直很用心，每次都以优异的成绩名列前矛，赢得学校奖学金，在也不向嫂子拿钱了，有时还要向嫂子寄一点钱回去，嫂子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回信中对诗雨说:“诗雨，有出息了，嫂子不需要你的钱，你还年轻，把身体养好，只有这样，才是我对你最大的心原，保重吧，诗雨……”
    看了嫂子的信，诗雨感动万分，心潮翻滚，于是每次回信中，他都把大学里的生活点点滴滴都与嫂子共同分享，嫂子感激不尽。
    由于诗雨成绩前矛，在大学第三年里就被某行政部门优先录去，但对嫂子的爱永远没有改变，他很爱他的嫂子，想毕业后与嫂子共同生活，共患难；生儿育女，让嫂子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报答嫂子对自己的培育之恩，他把自己的喜讯第一个告诉自己的嫂子，接到消息后，他嫂子万分激动，哽咽地在电话里说道:“这下好了，嫂子也不为你操心了。”诗雨回道:”嫂子，在我生命中，最感谢的人是你，没有你的培养，就没有我的今天，嫂子，等我大学毕业了，我要娶你，让我来好好报答你，感恩你。”说话很坚决，嫂子听后，心里象吃了蜜一样，甜在心头，喜上眉梢，于是回道:“好吧，嫂子等着你，那你要好好用心，把身体保护好，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嫂子还喜欢。”诗雨回道:“好吧，我一定珍惜这断感情，让嫂子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我要用我的一生来爱你，嫂子，保重。”
    听了诗雨的话，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胡乱地答应了诗雨的要求，说实在的，在嫂子的心里，她确实很爱诗雨；可以说，诗雨也很喜欢自己的嫂子，他多么想把自己交给嫂子，听了嫂子的话，心里乐滋滋的。

                                     （五）
     大学毕业了，诗雨兴高采烈地踏上返乡的路，此时此刻，诗雨恨不能长出两条翅膀，立马飞回家，看望朝思暮想的嫂子，想把她接回北京，准备与嫂子筹备结婚礼品与嫂子成亲，接到消息后，嫂子准备了一大桌诗雨爱吃的可口饭菜，只等诗雨回家……
     回家后，诗雨见一位比嫂子大十六七的男人坐在饭桌前，这男人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一对眼晴很黯然，鼻子不大，一张嘴看上去与五管很不皮配，诗雨心里“咯噔”一声，心想:“难道嫂子与他……”
     嫂子好象看出了诗雨的心，便对他说:“诗雨，快叫张大哥，嫂子以后就和他过了。”

嫂子脸上勉强挂上一丝笑容，看得出，嫂子心里很痛，很痛，诗雨听了嫂子的介绍，心里难过极了，内心象打翻了的五味瓶……
     嫂子很爱诗雨，但诗雨对嫂子的爱，可以说天地可证。那男人站起身，与诗雨握了不到两秒钟的手，就向自己的房间跑去，捂着头，呜呜大哭起来，嫂子那晚也喝了不少酒，左思右想，其实嫂子对诗雨的爱又多深，也只有她自己晓得，到底要不要嫁给他，得三思而行，她独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那天晚上，诗雨设有吃饭，躲在床上哭了好久，他的心碎了:“他不想结婚，他要照顾嫂子。”他哭了，他哭的很伤心，哭得很凄凉，他哭着对自己说:“我亲爱的嫂子，为什么不要我给你照顾的机会，为什么呀！你是答应过我的，要嫁给我，要我来照顾你，可今天你怎么啦，嫂子……”瞬间，诗雨整过人都崩溃了。
    那天晚上，嫂子彻夜未眠，可诗雨也难以如睡……

                          

潼南雙江人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6-4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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