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中篇连载之二）

陆臻

　3.
　　
　　柳惠林扛着特制的铁锹，说特制的一点都不假。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棍溜光锃亮，短柄的铁锹就绑在木棍上，角度恰好合适，就像一柄撅头，这是种苞米用来刨坑的。铁锹上一尘不染，铁锹头很锋利，被泥土打磨成白色，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光泽，就像是一面镜子。这是由于前一阵子刨苞米茬子留下的痕迹。出工的人们，每人手里一件工具，大筐小篓，没拿工具的穿着一双不合时宜的棉胶鞋，这是踩格子用的。所谓的踩格子，就是将有种子的土坑培上土，然后踩实用以保商。
　　
　　柳惠林来到前街的时候，正好看见月儿在前面慢条斯理向前走，柳惠林知道月儿在等他，他就紧走几步，和月儿肩并肩。
　　
　　月儿上身穿着一件粉色有碎花的小褂子，应该是几年前的旧衣服，洗得有些发白，袖头磨坏了，缝补上蓝布条，好像是特意为了装饰，肩头和肘部也缀上几块补丁，颜色虽然近似，新旧不搭配，一眼就能看出来。毛蓝裤子稍稍有点短，这是两年前的旧裤子，还是在学校体操队时候买的。月儿的这一身打扮有些显眼，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柳惠林和月儿肩并肩，不自觉地多打量一眼月儿，看得月儿心里有点不舒服，又有几分痒痒。“怎么，不认识啊？”
　　
　　“有点特别。”
　　
　　月儿低着头走路，也低声说：“不喜欢？”
　　
　　尽管月儿的声音很低，柳惠林还是听得很清楚，然而，这话柳惠林还是很难回答。从柳惠林的心里来讲，月儿的这样打扮他特别喜欢。他也了解干妈的心里。他这个人干妈喜欢，他这样的家庭，干妈肯定不喜欢，更不会将闺女月儿嫁给他。柳惠林心事重重，并没有回答月儿的问话，柳惠林心里也清楚，赵月儿也明白他心里想什么。
　　
　　月儿知道柳惠林心里的实际想法，她这样问话，就是想亲耳听到柳惠林嘴里说出“喜欢”两个字，见柳惠林不回答，赵月儿来了小脾气，说道：“你不喜欢，我回去换一件你喜欢的。”
　　
　　面对月儿如此的表白，柳惠林心里无限的感激，一想到干妈，柳惠林心里凉了半截，眼前，月儿泪眼朦胧，楚楚可怜，柳惠林愁肠百转，心里的那个结越结越大，丝毫都没有松动的意思，起码在柳惠林眼里是这样。看见月儿作势要走，柳惠林赶紧说道：“别，我喜欢。”
　　
　　这是赵月儿小小的诡计，就是想让柳惠林说出她想听的话，如赵月儿心中所愿，柳惠林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这是赵月儿用心感觉到的，然而，赵月儿心里并不轻松。赵妈妈在家，不仅仅是霸权主义，而是绝对的霸权主义，赵妈妈要是定下来的事情，就是赵爸爸也无回天之力，一想到这一切，月儿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而且越来越沉重，那种令人喘不上气来的感觉，几乎使月儿窒息。
　　
　　“惠林哥，为啥不去我家提亲？”
　　
　　柳惠林长长叹息一声，说道：“月儿，有用吗？赵妈妈的个性，我家的条件，都是明摆着的，只怕……”接下来的话，柳惠林并没有说，然而，两个人心里谁都很清楚。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默默地跟在其他社员身后，走向辽阔的田野。乡下虽然封建，大姑娘和大小伙子经常走在一起，就会谣言四起，当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赵月儿和柳惠林走在一起，在村里人的眼里，好像是天经地义，都认为他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4.
　　
　　时光一出溜就已经到了老秋，庄稼地里只剩下一些秸秆之类的烧柴，正按部就班地分给社员。赵月儿终于说通母亲，下半年就没有去学校，正式走进了庄稼地。赵月儿皮肤白皙，脸上的几个雀巴巴相当的明显，经过半年多的风吹日晒，白皙的皮肤变得黑里通红，雀斑也就不明显了，在三队的女社员里，赵月儿就是拔统筹的佼佼者，赵妈妈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庄稼上了场院，妇女们也都集中到了场院，没有脱粒机，玉米只能靠游荡榔头来解决问题。乡下的孩子，没吃过肥猪肉也见过肥猪走，这点事难不住赵月儿，活计虽然不轻巧，农村长大的孩子，那个不泼辣？赵月儿也是如此。半年的锻炼，赵月儿的身体更加的丰满，紧绷绷的衣服更加勾勒出优美的曲线，就是一般的女人见了，也埋怨自己的胸脯不够高崇，尤其是那些“太平”公主，更是眼热。
　　
　　妇女打苞米都是各自为政，多少斤一个公分，赵月儿和母亲在一起。村里人都知道赵妈妈是厉害角色，赵妈妈在跟前，谁都闭紧了鸟嘴，赵妈妈一离开，这些家伙就还阳了。
　　
　　二妮比赵月儿大两岁，两年前就嫁到了山弯，她的男人大号叫王殿友，外号大眼睛。二妮虽然年纪不大，却是村里的“飚王”，说话不加考虑，有点二虎吧唧的意思，为此，惹过不少口舌，被大眼睛胖揍过几回，还是恶习难改。她家和赵家住东西院，中间只有一道矮矮的土墙，两个人虽然不是闺蜜，平常关系就不错，开个玩笑稀松平常。
　　
　　妇女打苞米都在场院的四周，二妮和赵月儿是界比，二妮有些惧怕赵妈妈，赵妈妈在跟前，二妮一句话都没有，闷头干活，赵妈妈一走，二妮就来了兴致，她看见赵月儿在闷头干活，就高声说道：“月儿，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叫你二哥睡了，啥时候叫惠林把你睡了，你妈也就没话说了。”
　　
　　赵月儿还是黄花大闺女，虽然懂得男女之事，毕竟还没有做成，大姑娘脸皮薄，这样的话一般人都受不了，更何况赵月儿。二妮的话，声音很高，旁边不少人都听见了，谁都没有吱声，都睁着眼睛，想看看赵月儿怎么回答。
　　
　　听到这样的话，赵月儿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她知道二妮嘴不让人，接下来指不定还有什么难听的话要秃噜出来，那个时候更被动、更难堪，只要一下子把二妮治老实了，才会闭上鸟嘴。
　　
　　赵月儿没有吱声，不紧不慢地甩着游荡榔头，可是，赵月儿并没有坚持在原地，而是慢慢地向二妮靠近，游荡榔头在空中飞舞着，已经越过她和二妮的边界，向二妮身边步步逼近，二妮“妈呀”一声，丢掉手里的游荡榔头，躲了出去，赵月儿并没有善罢甘休，还在步步逼近。此时，场院里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手头的活计，像看耍猴一样，看着二妮的狼狈相。妇女们都躲到了一边，二妮也躲进人群，结果被众多妇女推了出来，整个场地都让给了他们两个人。赵月儿也不看二妮，也不把游荡榔头打在二妮的身上，只是一个劲追赶二妮，使得二妮狼狈而逃。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赵月儿不可能将游荡榔头招呼道二妮的身上，那样会出人命的。
　　
　　场院里不但女人停止了手里的活计，就是男人也站在一旁看热闹，其中就有二妮的男人大眼睛。有人提醒大眼睛，大眼睛嘴角一列，说道：“操，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家那逼娘们就该收拾收拾，没事，月儿手里有准。”
　　
　　二妮被逼得紧，友没有人肯帮她，看见站在场院中间的大眼睛，很无助地向大眼睛靠近，大眼睛吼道：“滚犊子，别他妈的给我丢人现眼。”
　　
　　求援不成，二妮心里有些打怵，一不小心，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赵月儿距离她已经不远了，二妮六神无主，赶紧闭上眼睛，只能听天由命了。谁知，游荡榔头声停止了，赵月儿一下子丢下手里的工具，扭头向场院外跑去。
　　
　　“竟他妈丢人现眼，傻逼了吧，还不赶紧去哄哄月儿。”
　　
　　二妮惊魂未定，站起身，也向场院外跑去，身后是一连串的笑声。
　　
　　

枫叶飘飘

二妮那个角色哪里都有

枫叶飘飘

在你那里？

枫叶飘飘

月儿有生活原型吗？

枫叶飘飘

交流一下。

枫叶飘飘

交流一下。

枫叶飘飘

知道你早起

枫叶飘飘

呵呵，出来说话

枫叶飘飘

都可以吧？

枫叶飘飘

都可以吧？

枫叶飘飘

还是铁观音？

枫叶飘飘

普洱茶

枫叶飘飘

来，向你敬茶

枫叶飘飘

写好中篇不容易

枫叶飘飘

人物拿捏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