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家园的灵魂

霍名夏

没有家园的灵魂

　　老城县看守所，坐落在公安局后面的一条街上。许多年前，人们就知道这个地方，俗称“西大院”。四周高墙大院，自是森然。几十年来这里边不知关押过多少青头愣子、地痞流氓、刑事罪犯和一些曾制造过不小动静的亡命之徒。不过，眼下石小原可排在第一号。

　　薄暮降临，寒气袭人，虽然天空仍是一片深蓝色，但高于周围的大墙上的阴影渐渐拉长了。看守所里最多的就是时间。关在这里边的都是鲨鱼，没有其他鱼。任何一个新进来的人都必须遵守规矩，熬过他必须付出的时间。不过，这一切对于石小原来说似乎意义不大了，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不会在“西大院”呆很久了。

　　尽管石小原是事实确凿的杀人屠夫，为报复泄愤而犯下十恶不赦之滔天大罪，然而，公正透明的法庭调查和最终目的，除了要依法惩治罪恶之外，其法律与人性的光辉也必然要在整个审判中得到充分体现。

　　谁将为石小原辩护？

　　这个问题，他本人并不关注。

　　这一点，早在初次接受有关人员审讯向其明确告之时，他就有表示。如果他是一名大学教授，或许，他可能要在庄严肃穆的法庭上有条不紊地引法据律为自己的命运辩护，然而，他只是一名初中水平的乡下农民，走进审判庭可能是他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机会见到的最辉煌的大场面。作为被告人出现在法庭上，面对法官、检察官，还有数百名旁听者，他或许对“犯意”、“动机”和“主观方面”、“客观方面”等法律词汇的涵义的理解就像普通人听爱因斯坦讲相对论一样似懂非懂。

　　专业人士可以替他承担。

　　总之，他有权在法庭上公开地合法地用自己的声音说话，这是法律赋予一个被告人的权利。

　　但他“不愿多费唾沫”。

　　这也许并不是一切。关键在于，石小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因此两个多月来他平静地等待着最后时刻早日到来，放弃一切“抵抗”，放弃求生的可能，对于他头脑中的整个思想，只两个字便可说明一切：

　　速死！

　　所以，他不请律师为自己辩护。

　　石小原自己也不作任何辩护。他明白自己不冤枉，辩护也无用。但是，大家关注，社会关注，接手办他案子的司法部门和人员更关注。当这一问题提到议程上来时，法院工作人员准备为石小原安排辩护律师，但被石小原拒绝。办案人员想征求他妻子的意见，但他妻子已搬离原住址，无法联系。工作人员向他询问其妻子的联络方式，石小原再次言明自己不需要辩护。

　　许多人大略知道案由，中间涉及那些被害者家属，多表以深切同情之心。从许多角度入手探讨，何等细致周密！虽暂无分晓，精神首先可嘉。讲许多内行话之后，有人才分析：说不定是案情关键。按规定，即使石小原被判死刑成立，也不会立即执行。石小原有１０天的上诉期限，１０天之内他如果未提起上诉，此案将报送省高级人民法院进行死刑核准。市中级人民法院只有审判权，没有死刑的核准权。而恰在当年对死刑的审判程序又有新的规定，即便核准了，也要经过二次开庭审理，须由二审判决后方可执行。

　　虽说如此，案件实质并无变化。

　　受害者家属等待着给他们一个明白。

　　时间不知不觉进入了东北地区寒冷的十一月，法院传出讯息：石小原要被公审了！

　　鉴于此次审理意义重大，“石小原杀人案”的审理人员级别较高，在梅通本地历史上实属少见。案件主审官是梅通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副院长，公诉人是梅通市检察院的副院长。

　　那天，天空阴沉，飘洒着小雪。

　　清晨，大街行人不多，空旷寂寥。

　　堪称老城县城标志性建筑的人民法院，庄严气派，梅通、老城两地出动的武警、公安、法警近２００人已经进入各自位置，维持现场秩序。法院工作人员已经开始进行准备工作，一切都悄然无声，法警们手里还拿着人工绘制的老城法院空间位置图和审理程序表，所有听审人员的位置均有固定编号，按号入座。

　　这时候，法院门前早已是被人围得水泄不通。虽然石小原没有要求，但法院仍然指定了法律援助中心的律师为其免费辩护。

　　一些受害者家属和石小原的老母亲、妻子目睹了审判。在此之前，他们从未见过审判场面，那天早晨当他们走进法庭时，里边的布置使他们感到意外：他们曾猜想布置一定比较吓人，不会像眼前这般，屋里灯光明亮炫目，四周站立着法警。但法庭本身已足够庄严了。

　　审判大堂，气派宏敞。座位之上，场面浩阔。国徽高悬，令人不敢抬头正视。近二百个座位的旁听席上座无虚席，来自各个媒体的新闻记者和梅通、老城两地的警察、检察院、政法部门和机关干部静观被押进大厅的石小原。囚衣囚服的石小原嘴角不时露出几丝笑意，并不住好奇地打量着不断按着快门的记者。而他的亲属——老母亲和妻子等人只剩下了双眼惨然。被他杀害的数十名被害者家属均分别坐在其中，焚心如火，泪流满面，痛不欲生。

　　儿子纵然犯下滔天罪行也是儿子，老母亲想看他最后一眼。

　　妻子也是如此。

　　而原告席上，许多家庭的受害者家属则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他的皮，还他们的亲人命来。同时，他们更关心最后的判决结果：刑事之外，包括死亡赔偿、丧葬费、生活费、医疗费等民事赔偿数额部分。这些痛失亲人的受害者家属和伤者急切地需要这部分钱治病呢。

　　“石小原！”

　　“在。”

　　当检察机关对其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宣读指控时，石小原的表情始终很平静，对所有指控都供认不讳，每一次当法官询问他对公诉书有没有异议，他都是以摇头作答，随后是简洁的声音：“没有”。

　　最后法官再行审读中院判词，不能不中肯评价其合法严正，无懈可击。以故意杀人罪、抢劫罪对被告人石小原数罪并罚， 一审判处其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同时，对受害者民事赔偿数额也做出了当庭判定，确定了６名受害者及其家属的民事赔偿数额，包括死亡赔偿、丧葬费、生活费、医疗费等费用共计８３万多元。

　　石小原一口咬定“没钱！”

　　这是必死之人唯一紧张的时候，语言十分激动，讲得恶毒，声称他没有钱，更无办法偿还。审判长打断其话语表示，只要其回答是否愿意赔偿，石小原坚定的回答，不愿意赔偿。众人死得冤枉，他却顽固不化，法庭上产生反响，死到临头也不愿意赔偿，受害者家属心如刀割，焉能不引起愤怒。在那一刻，听者如遭雷击，脑海一片空白，眼前就倏然闪现了那个失去亲人的可怕血夜。几番几次，令他们恨之入骨。石小原执意不肯赔偿，妻子和老母亲两人表情十分痛苦，面对受害者家属一脸木然，不知如何是好。

　　室外寒冷，室内也寒冷。

　　寒冷在人心。

　　即使几个月后听来，石小原所犯下罪行仍然令人发指。当庭讲述一回当时情景，与县里审案记录毫无出入。听到这里，石小原的老母亲哭泣了。在整个审判中，她静坐在听者的中间，手里撕扯着一块皱褶的手帕。她尽可能不时瞅一眼背对着她的儿子，向他点头，强颜平静。虽然一看就知道这是装出来的，但却表明了一个苍老之人的心。不过，很快地她们（儿媳）与受害者家属已无法克制自己，开始抽泣了。有些旁听者朝这些人张望，然后移开目光，似乎感到很窘迫；石小原在继续讲述，其他旁听者对他的这种低劣的挽歌不以为然。石小原落网后称，早在５月就已经开始预谋杀人，并确定了一份１２人的杀人名单。而逃亡过程中，最后杀死的５人并不在名单之内。叫听者不由得不吸口冷气！

　　依据律条几章几款，法官取那案卷念过。指证石小原穷凶极恶，好勇斗狠，报复杀人，秉性顽劣，作恶多端。石小原也不分辩，只是冷笑。笑到半截，被法官喝止，不可以藐视法庭！石小原表情才重新肃然。

　　法官问：“为何要杀无辜之人？”

　　石小原侃侃回答：“怕报警！”

　　原告席上有人愤怒难耐，拿起桌牌向他狠狠掷去。

　　法警遂上前，将其驱逐出庭。身负十余桩惊天血案的石小原，却似乎非常在意媒体上对自己的判断。比如，在说到自己的罪行时，石小原自我辩解说：“我并不像外边所说的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狂、杀人魔，我从前没有过杀人前科，这是初犯，是被逼急的，要不是他们逼我， 我也不会杀人。”说话时，石小原脸上带着不屑和笑意，在审判员的提醒不可以藐视法庭后，石小原才恢复严肃表情。

　　不说了。

　　任你人心似铁，怎抵国法难容！

　　按照程序，审判长宣布被告人石小原进行最后一次陈述时，石小原沉默了一会，似乎清醒了，他那怪异的目光注视着周围严肃的人，突然转脸打量着后面投下阴影的亲人和受害者家属。再低头瞧瞧上了手铐的双手。看看手指上沾着的墨水和印泥，终于谢罪自悔，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既然杀了人，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就是请求法院快速判决。我今年杀的人，就请法院在今年判决我，枪毙我，不要拖得太长时间。”

　　法官当庭宣判：以故意杀人罪、抢劫罪对被告人石小原数罪并罚，一审判处被告人石小原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赔偿受害人及其家属精神损失、医疗、丧葬费用８３万之巨。中午时分，庭审结束。

　　一个细节，不容忽视。

　　从踏进法庭一直到审判结束，平静如常的石小原果真不太在意判决结果。但当“死刑”二字尚未落地之际，有人发现石小原似乎清醒了……自信心消失了，胆怯使他带铐的双手无意识地合拢一处，搁置在木条上。

　　这个细微的肢体语言发现，似乎对石小原性格的双重性：既无视生命又恐惧死亡的本性揭示得淋漓尽致。这是一个人性扭曲太久的灵魂。

　　警车送石小原重回看守所羁押，等待下文。

　　亲人随后打车赶去看望。为了今天上县看儿子，老母亲已经几乎一天一夜未曾合眼。不，自从儿子突然闹下大乱子，匆匆逃亡又被逮住押解县城，连告辞都未来得及，使她的心情沮丧了好几天，缓不过来。这些天，家事往事一起袭击她，使她再也难以控制自己，情绪完全扰乱，非发作一通心脏病便不得排遣心头凄凉！

　　她挺着，实现了这一目的。

　　当极度痛苦的情绪平息之后，老母亲感到对不起人家。这个事不是她的过错。但她总觉得人们在看着她，在思考。是啊，不管怎样，她是有责任的。也许她教养石小原的方法不当，不过她不知道错在哪里。她想寻找原因，找得头都发疼了。她们是普通人，乡下人，和别人一样生活着。她家也有过快乐的时刻，她教小宝唱《大海航行靠舵手》，嗨！唱得可好听了，一崩一跳的。天啊……

　　这简直是一场梦！

　　短短的一点时间，警察在旁边站着，泪水只流，不知让那千言万语从何说起。石小原还是平静，内里想必已是心力交瘁，人生之悲痛者也，不过如此。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大风卷海，波澜纵横：

　　“我的儿呀！”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真是老泪漫揾！

　　这似乎不是一场关于被告人生死的诀别，却像是一场要求苛刻的亲情考试，七旬老母接过媳妇手中小包，没打开，递过去，手在抖，说：

　　“穿上走吧！”

　　石小原慢慢转过身来，眼圈发红，紧抿着的嘴唇向下压弯，显然极力在抑制内心的酸楚……

　　“还有啥心事未了？”

　　石小原双手把包接过，“儿子……”

　　“你放心。白纸黑字，上诉不？”

　　摇头。望着姐姐和妻子。红眼圈对着红眼圈。

　　儿子是石小原一生的希望，也是他被抓后最大的牵挂。

　　“不管怎么样，你要让他好好读书，将来能够成器。”

　　大部分情况下，特别是在外人面前，石小原很少发脾气，受欺负时，尽管心里恼火，却一般不会外露。只有一次例外，那次，一位本村人因为肉摊子的事，跟他吵起来，结果石小原火药味浓了，想动手打人家，但后来他没有爆发，放弃了。

　　一审判决后，石小原没有提出上诉。人们十分关心案况进展，十天半月，一月两月，来县听信儿。年关将至，省高院复核回执行死刑令。

　　那天晚上，石小原在老城县看守所里度过了人生最后一夜。情绪由此跌入谷底。他晚上经常一个人闷头抽烟，一坐就是一通宵。整个夜晚，他没睡多少觉。夜里时有梦魇，喉咙被鬼扼了似的。有时半夜突然惊醒，一头冷汗。每有死囚上路，看守所必须加大警力和监管力度。白天，石小原的精神状态相对平稳，没有过多异常举动。晚饭时，石小原没吃几口东西。一位警察劝他把胡子刮刮，结果让他很高兴。躺下后，他显得不太安静，不停地翻身。在执行前，梅通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安排石小原与家属见了最后一面，当日，包括石小原妻子和姐姐在内的亲人，在老城县看守所与石小原做了最后一次告别，面对生死离别，石小原的姐姐和其他亲人一直是没有说话，只是痛哭流涕，石小原本人却显得镇定，劝说家人不要哭泣。

　　此时，守在屋中的四名警察早已将石小原围住，他们并不确认此人就不会出问题，直到她们出门，喊了声“爸爸”，才迅速将其拉住。之后，人们听到全家人的哭喊声。

　　翌日一早，警力密布，全城戒备。

　　杀一人，成了全国與论中心关注热点！

　　中院奉命接人执行的法警已经到来。此时此刻，距离县法院一公里之外的“西大院”内，石小原正在吃他人生的最后一顿饭：水饺。热气腾腾，这是看守所厨师特意为其准备的。每年，这里都有人上路，从人性出发，公安局及看守所领导都会让这些人体会到一些温暖。罪行是罪行，人道是人道，充分展示了警方的人性关怀。

　　之后，法官向石小原宣读了死刑核准令。

　　石小原面色平静。

　　警笛响了！

　　验明正身，押赴刑场。一溜拉响警报的车辆鱼贯驶出大门，群众早已是站立在街道两旁，探头张望。石小原一身黑衣黑裤，脚上穿的是一天前亲人诀别时送来的新鞋，大牢内关押数月，如今出来恍如隔世。

　　却已是赴黄泉路上。

　　这个刑场在县城东边的一处高低适宜的山坡上，距火车站不远。天地雪白，一片萧瑟。空气凛冽中却是看山山熟，望水水亲，不知石小原此时此刻做何感想，心里是否也像常人样一片凄迷与不舍，面子上却是一丝不露。车队登上东山。俯瞰下去，站前房屋尽收眼底。周边九里十八步一座城池，正是老城县城，一条宽阔大路穿梭其中。刑场上有武警列队巡行。不远处火葬场青堂瓦舍，青烟枭枭，古树成荫。被押之人已无暇细细观赏一切，被两名武警左右抓着，直奔一蓬乱石草丛间。

　　听人劝，吃饱饭，怪只怪一时冲动，铸成大错，悔之无及。

　　满山是人，百姓围观。

　　片刻，小旗落下。

　　上有天，下有地。

　　一声枪响。

　　人间送瘟神。地狱接新鬼。

　　啪的一声，完了。石小原是不会有感觉的，如果有感觉，那是不人道的。在死刑面前，石小原闭上了眼睛；直到他听到那一声宣告结束其生命的砰——啪声才睁开眼睛，但为时已晚。到死，石小原也没有亲自体验出死刑是什么滋味。也没有尿裤子。当然，也许尿了，那是自然现象，肌肉彻底松驰后的生理反射。围观者和大多数人一样，确信死刑有助于减少恶性犯罪，谁犯下死罪，应以眼前这种方式处置。

　　但是，也有人摇头质疑。

　　他们认为杀人屠夫不自量力，愚蠢低贱。而石小原虽然是个真正的凶手，但唤起人们另一种感觉，因为他有一种性格，一种离群动物的气味，一只受了伤到处噬咬的动物。这种气味搅乱了社会，感染了本以十分脆弱的人性，可是，这种怪异的气味究竟从哪里来的呢？人们凝视着消逝的警车，终于喘出一口大气，一切都落下了帷幕……

　　未发生的故事，仍然还是会发生。

　　元旦的气氛越来越浓了。一路上，回去的人们看到山沟里农家购买年货的欢乐场景。心急的，从大集上一买回鞭炮便燃放起来，砰砰啪啪，尖啸刺耳。警车在风雪中驶过，车窗外常常闪过一片红彤彤的喜庆色彩。这种气氛，不但没有给车里的侦查员们带来任何轻松，一个个反倒更加感到一份沉甸甸的份量。

　　一场风暴，一些人的生命过早地殒落了。

　　石小原也被挡在了新年门外。


　　　　　　　　　　　　　　　　　　　　　　　09-6-25于歌谣苑


[copyright]版权[/copyright]

[ 本帖最后由 霍名夏 于 2009-7-9 14:35 编辑 ]

霍名夏

原帖由 芳香碧丝草 于 2009-7-16 14:45 发表

————————————————————————-
霍老你羞死学生了，谢字应该我们来说。谢霍老一直的指导！

　　呵呵，没有。真心实意的，真诚鼓励不分彼此，问好！:handshake

霍名夏

原帖由 言者 于 2009-7-15 19:33 发表
学习霍斑竹大作，提读！

　　再问好了！

霍名夏

原帖由 雪后 于 2009-7-13 22:35 发表
提读，问好。

　　再问好了。

霍名夏

原帖由 sunfuxin 于 2009-7-13 18:37 发表
震撼心灵的一篇小说,杀伤力很强,中国当代的卡夫卡.
学习!

　　感谢你的点评鼓励！过奖了，问好！

霍名夏

原帖由 言者 于 2009-7-13 18:16 发表
学习，问好！

　　握手

霍名夏

原帖由 一了 于 2009-7-13 14:11 发表
全文透出一种飞流直下的气势。作者用明快的语言为我们营造了一个生动鲜活的事件环境，让人如临其境，感同身受。

　　感谢你的点评鼓励。

霍名夏

原帖由 杨友泉 于 2009-7-13 12:11 发表
佳作提读！

　　再问好！

霍名夏

原帖由 摇曳风铃 于 2009-7-13 11:25 发表
令人震撼的小说,支持精华!

　　感谢风铃点评鼓励！

芳香碧丝草

原帖由 霍名夏 于 2009-7-14 22:53 发表


　　感谢芳香精彩点评鼓励！

————————————————————————-
霍老你羞死学生了，谢字应该我们来说。谢霍老一直的指导！

言者

学习霍斑竹大作，提读！

霍名夏

原帖由 尚庆海 于 2009-7-12 23:12 发表
深刻学习！支持精华！！！！！！！

　　感谢关注鼓励！

霍名夏

原帖由 天下为公 于 2009-7-12 21:56 发表
再学习。

　　再问好。

霍名夏

原帖由 洪水河畔 于 2009-7-11 10:18 发表
小说对扭曲人性作了探讨。文笔稳健，用词干净，布局简洁得当，可以看出名夏在故事性强、情节紧张的基础上，又有新的突破！可喜！
借用，杨老师点评精当！

回邱版： 现在执行死刑，北方还是用枪，带子弹的。

　　看到了你对前面的回复。是这样，这是中国的基本特点，死刑之外，需要震慑。

霍名夏

原帖由 沃野云空 于 2009-7-10 22:26 发表
又一篇力作，学习并问好。

　　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