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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3:04 编辑 <br /><br /> 城市 边陲 乡村
城市
站在红绿灯路口,眼睛直望着那红色人影,期望着他赶紧换上绿色服装。3、2、1，绿灯闪烁，迈开脚步紧走起来。步子快一些，再快一些，一定得挤上那一趟末班车。推搡着人群，尽量使身体住后门方向移动。一股粘糊糊的热流带着咸腥的味道，直喷向额头。抬起头，两双陌生而空洞的眼睛对望着。他那因打哈欠而张大的嘴，在慢慢地合拢，紧接着把那有些发紫而厚实的嘴唇紧紧地闭上，困倦的眼睛从我脸上移开去。他似乎并不想说一句任何关于抱歉的话语。看着他，感觉困意向眉眼袭来，竟忍不住打起哈欠来。用手袖遮挡着嘴，不想让因哈欠呼出的热流喷在其它人身上。很想闭上眼睛打一会瞌，又当心误了站点，除了播报员所报站台外，竟不知道所居位置，更不知东西南北的方向。细心凝听，维恐错过所要抵达的站点。
这一切，只为了今晚的一个聚会。人们从不同的方向着这间屋子走拢。看着一张张新面孔，似感相识却是陌生。烟雾从女人秀丽的指缝中飘出，弥漫了小屋的空间。盈盈泪光在明眸中闪动，又被女人低头深吸的那一瞬间平息。在杯盏交替中，女人的脸色渐渐地由白昕变得桃红，笑容由甜蜜渐渐变得酸楚，继而是努力地勉强，笑容里却无处不散发出忧伤。
忧伤来自于欲望，面对情感明知不能拥有，却又不愿分享。明知那是斑斓的毒液，却又挡不住它绚丽色彩的诱惑。望着盘旋在滇池上空的海鸥，使人明白，也让人宽慰，它纵然美丽，也只是一群候鸟，春季过后，它总要回到属于它的故乡。
举杯为了庆贺，沉醉为了麻痹心中的痛楚。看着琉璃杯盏中透明的液体，仿佛是城市女人那一颗颗碎落而无法串联的心的碎片。
在昆明的短暂旅程中，一路追逐着春城的美丽，海鸥、女人、飘雪、樱花。海鸥给予我真真实实的感觉外，其它的，如一场梦幻。三月的樱花，一团团、一树树，严实地包裹了整个的枝条。但，总觉它开得过于纷繁、过于奢侈,似乎只有这样糜烂疯狂地怒放，才足以表达对春天的眷恋。
融入在茫茫人流里,寻不到太阳从什么地方升起,更不知道它又将落幕于那个方向？顿感困惑、迷茫，还有那难以驱散的紧张和空虚，尤如无边的黑暗向四周袭来。
边陲
在黑暗中沉沉睡去,依稀看到边陲小城的身影,枕着青葱的山脉,环抱悠悠河流。在有月光的夜晚,它如悬挂在天与地之间的一面镜子(有一个外地的朋友曾这样描绘它),玲珑剔透,明朗清逸，没有任何一点娇气。除了它的子民，几乎没一人认识它，更不会有人叫出它的乳名。
有朋友说，人总是要往高处走的，能在北京就不在武汉，能在武汉就不在昆明。依这样的逻辑,是不是也该离开小城，挤身于更大的城市。可几次遇上这样的机遇，却没有去抓住机遇的意识。然而，对这样的愚钝，丝毫没感到后悔。
潺潺的山泉，滋润着小城里的女人，使得她们有几许纯朴几许俏丽。 她们不认知徐志摩，甚至以为李白是楼下的兄弟，却能将他们的诗背得滚瓜烂熟。这都得感谢缅甸“字花”老板的传教，三十六种动物牢记心间。若不小心她在梦中见到了你，第二天一早她就会追问你的属相，于是你就成了某种动动物的化身。然后叽叽喳喳，五人一群，三人一伙，讲述着昨晚梦中情景。再将这些梦加以综合，毫不迟疑地从钱夹中掏出并不宽裕的抄票，出高价把你买入，当然是买你的属相。乐得缅甸“字花”老板眯缝起双眼，不停地赞美，小城的女人，真是可爱！
当然，她们也关心她们的男人，疼爱她们的孩子，自己吃一碗素菜，也要把最香美的食物留给她们爱着的人们。拥着男人，伴着他均匀鼾声入眠，却从不去猜测男人的心里想什么。
在小城里，千万别泄露自己的浪漫，她们用实用价值仗量着美与丑的距离。相夫教子，筑一个安乐的小巢，这是她们生命的全部。当然，也从不会忘记怎样打扮才能最漂亮，因为她们深深懂得，美丽与幸福就如左右手一样亲切。
如果，在某天晚上，有人在某一个茶室遇到你和一个异性朋友在喝茶，第二天肯定会有好友善意提醒你：别那样，不值得。但这并不等于她们就没有异性知己，只是她们不用这样张扬的方式，而是在你遇到困难或伤心的时候，默默地为你做着一些事情。
小城里的女人也困惑，也常会被外面精彩的世界所吸引，偶尔也会遇到感情搁浅。每每这个时候，她们特有的价值观又一次起作用，在沉思片刻后，她又紧紧扣住男人的肩膀，和你擦肩而过时，给你回眸一笑，笑得神秘、笑得蒙胧、笑得有几许势利。但在内心深处，她仍会给你留一个小小的角落，也许你会有感应，也许你一辈子也不会察觉。
她们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平谈地生活着，淌过小城淙淙的山泉伴着她们开朗的笑声，在小城上空荡漾出一种别样的韵律。
乡村
这天天气有些热,烦杂的事务使人感觉精疲力竭。我们低着头各自忙碌着,谁也不愿意发出一点声响,似乎那样会更增加心情的烦燥。“咚咚咚”一阵轻轻地敲门声响起，抬起头，一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站立在门边。一身深蓝色的衣服穿在身上，目光有些拘泥，一只手掌紧贴着木门，虽然停止了敲击，但却不愿放下。另一只手却紧贴着他的裤腿，双脚整齐地拼拢着，站成笔直样。他块实高大，上身略微向前倾斜，以表示他的礼貌。不用问，这肯定是居住在山里的老乡，因为只有山村的人们才会拥有这份朴实。经询问才知道他是来收购旧报纸的。
在向他点头示意的瞬间，他已疾步走到了我的身旁。一阵灰尘呛味直扑鼻而来，两滴汗珠从腮边漫漫地滑下，手上有灰尘的痕迹，显然他已到别处收购过。我有些失望，在这之前，我想我会闻到乡村那芳香的泥土气息，或者是带有原始森林气息的汗味，还有原始粗制草烟的芳香。尽管如此，我还是有些高兴，他可以帮我把堆积在桌上的那一堆旧报纸处理掉，它占据了书桌的一大半位置，让人感觉压抑。
他翻来复去的翻弄着叠放在旧报纸的那几本旧画册,似乎在惦良着它们的价值。“这些旧画册送给你，这些报纸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单位有规定必须作收入处理，你看值多少？不用称了，你估计一下吧。”我站起来把那堆旧报纸连同旧画册一起推近他。他迟疑了一下，说道：“哦，当然，这合适吗？”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好意思，真是谢谢！”
顺手给他泡上一杯绿茶，他坐在对面的藤椅上，边喝着茶边和我们聊起来。其实他是一个十分幽默风趣的人，一杯茶下去，刚进来时的拘泥已不复存在，我们也被它的幽默逗得一阵阵狂笑，真轻松，好久没这么笑过了。末了，却抛出一句：“我这是不穿裤子穷欢乐！来城里拾破烂一年多了，那些城里人从来不正眼看我们，难得你们还愿意和我吹牛，今天是遇到和气人了。”同事说：“快乐就好，管它做什么，老鹰飞三山也只是找个吃，癞蛤蟆蹿三蹿也是找个吃。”这也是我心里想说的话，许多人有财富和地位，但他们并不快乐，或许他们为了所喟的尊严而舍去能够给予他们快乐的东西。
对于山里人来说，贫穷并不是不快乐的缘由，城里人那冷若冰霜的眼光是他不快乐的真正根源。我想，既然城里有压力，为何不远离城里人势利的目光，在那世外桃园般的田园生活呢，它本来就是我们的家园呀。在山村里种一亩田，养一池鱼，种一坡树，伴着暮归老牛，和乡亲们亲切的交谈，那该是多么惬意的生活啊。他似乎猜出了我的心思，说道：“田地里的那点庄稼收入还不够两个孩子的学费，就更别提他们平时的生活开销了。如果不是为了在外读书的两个孩子，在这城里，我一天也不会多呆下去，哪怕能挣到再多的钱．．．．．．他越说越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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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22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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