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

燎原

《报应》

    那年，全国严打的节骨眼上，他犯了个错误。


    那天晚上，他去找二狗，有件事请二狗帮忙。二狗在村头办了一个小工厂，工厂的院子内，一张麻将桌旁，坐着三个人，三缺一，二狗说：“前几天大孬输了几万，输孬了，你陪着玩一会吧。”


    他说：“我不会。”


    二狗说：“不会，咱玩小的。学会无艺不压身嘛。”


    他求二狗办事，碍于面子就坐下了。他不会，却赢了。到十二点的时候，他赢了二百多块。二狗他们正吵闹着谁输谁赢，院子里出现几个人影。人影来到跟前，他们看清了，是派出所干警。派出所干警一个个把他们铐起来。当干警要铐他的时候，一个干警说，跑不了他。干警就不铐他了。又铐二狗的时候，那个干警又说，别铐他，他年岁大了。其他人都铐了，唯独没有铐他和二狗。


    没有铐他和二狗有原因。自古“人熟多吃四量豆腐”。那个干警原来是他的部下，经常来他家，认识二狗，后来调到派出所了。


    到了派出所，他们一个个被单独审问，所长对他说：“念你是初犯，死罪免了，活罪难逃，上边有罚款指标，两千元罚款不能少。”

    他说：“我们是一个村的，能不能网开一面，下不为例，只罚款，不拘留？”

所长说：“看在你是我部下同事的面子，能保你一个人，就已经违犯纪律了。”


    他想想也是。他罚了两千元，没有拘留。到这里故事该结束了。可是，发生了节外生枝。


    二狗们被派出所罚款，又被拘留后。派出所来村里调查，把经常赌博的人都挨个罚款两千元。当然，其中跑不了大孬。


    开始的时候，二狗们的家属说，大孬输急了，就暗地报告派出所报复。要不，那天大孬咋没去打麻将呢？人们自然相信，赌徒有几个是好东西？


    后来，村里又传出谣传，说是他告的密，抓走的人都被拘留，唯独咋把他放了。


    说他告密，是大孬说的。他不知道，他在县城上班，是厂领导，整天忙工作，不知道村子里谣传。


    星期天，他到村中小卖铺买酱油，小卖铺围了很多人，围着打纸牌，打纸牌压有赌注。大孬头上不长毛，一块白一块白，白渗渗的，六十岁了，还是个光棍。大孬爱往人群里钻，此时，自然大孬也在。


    他不会打牌，只站在一边看。大孬一边发牌，一边指桑骂槐：“他妈的逼，咱打纸牌，看还会不会罚款，咱在派出所又没有熟人！”


    “有熟人，能把咱的蛋咬掉！”一些赌徒跟着起哄。


    他联想村里风言风语，知道大孬是骂自己。他有心辩驳，一句话咋能说清楚。如果辩驳，反而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何况，他又知道大孬是村里有名的无赖，好多人都怕他。虽然，二狗与被拘留的人知情，他还曾为他们讲请过情，绝对不相信是他告密。

    他不解，心想，与大孬无怨无仇，为啥栽赃陷害他。二狗说了实话，大孬是啥东西。你不知道，大多数人不相信。可是，人言可畏，他不得不忍气吞声，忍受不知内情人投来鄙视的目光。使他似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逃避人群，窝囊地冤枉背着这无法解释的黑锅。


    几年来，他休假日回家，为了这个黑锅，他不是到田野帮助妻子劳动，就是把自己装进家的笼子，从不到处走动，买个油盐酱醋，也是让孩子去。


    这天，他下班路过村头，几个人躲在路边的草棚里打麻将。为避免是非，他绕道过去，想避开这些无知之徒。结果身后还是传出大孬的骂声：“他妈那逼，派出所有熟人，还不去告密呀！”


    这是大孬的见面礼，尤其是在人多的场合，指桑骂槐，使他很狼狈地无法存身。


他真想停下来，与他们理论。可是，他还是忍着，不予追究，他信奉上帝，好人平安，恶人遭报应！


    没有多久，村里一个小伙子结婚，这是大孬最爱去凑热闹时候。大孬可以趁凑热闹闹洞房，偷偷摸新娘的乳房。村里人恨透大孬，又不敢得罪大孬。


    这时，一颗爆竹躺在地上没响，爆竹很大，大家都害怕，大家都躲开了。大孬胆大，大孬不怕。大孬上前拿起爆竹，爆竹响了。大孬手指断了三支，双眼成了两个黑窟窿。


    村里热闹起来，比看小伙子结婚还热闹。看热闹的人们，捂住嘴开心地偷笑。（152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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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燎原 于 2009-12-26 20:08 编辑 ]

杨友泉

前面很好。语言简洁，节奏明快，结尾没有掘进。

刘满园

欣赏了，值得细读的作品，人物塑造很成功。

燎原

原帖由 山野农夫 于 2009-12-27 09:20 发表
故事贴近生活，人物形象立了起来。
但作为小小说，蕴意似乎浅了一点。个见。 问好！

谢谢山野农夫老师阅评！致谢问好！

燎原

原帖由 邱天 于 2009-12-26 22:31 发表
写的都是赌博的事。警察抓人，惟独把“他”放了，有些不合常理。

个见，不一定对。

捡哑炮那事，同意沧海先生的意见。

谢谢阅读！

山野农夫

故事贴近生活，人物形象立了起来。
但作为小小说，蕴意似乎浅了一点。个见。 问好！

邱天

写的都是赌博的事。警察抓人，惟独把“他”放了，有些不合常理。

个见，不一定对。

捡哑炮那事，同意沧海先生的意见。

燎原

原帖由 曾经沧海 于 2009-12-26 21:03 发表
小说简洁，语言流畅，可读性强。大孬遭报应被炮竹炸断指和炸瞎眼，好像有点人为的报应，大孬去捡哑炮，显得不合情理。个见，供您参考。问好。

呵呵，生活中崩伤孩子，往往是哑炮，哑炮挤压短捻，燃烧得慢。这是真是故事。呵呵老师意见很好，稍作解释，见笑了啊。
致谢曾经沧海 老师点评！问好！

曾经沧海

小说简洁，语言流畅，可读性强。大孬遭报应被炮竹炸断指和炸瞎眼，好像有点人为的报应，大孬去捡哑炮，显得不合情理。个见，供您参考。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