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勒巴河谷的岩画

柯英

　　　　　　　　　大勒巴河谷的岩画

　　大勒巴河是祁连山中的一条很不起眼的小山沟，这样的小山沟在人迹罕至的祁连山腹中到处都是，有些有名字，有些连名字也没有，即便是有名字，也是当地牧民给起的，就像一个人小时的乳名。所以，大勒巴河谷这个地方，除了居住在山中的杜曼一家和周边的牧民，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山沟的名字。

　　杜曼有个哑巴儿子叫扎西，先天性失语，长到能搂住一根牧羊鞭时，杜曼把一群羊交给了他。因为不会说话，也听不懂别人的话，这孩子看上去就显得不太灵光，但并不耽搁放羊，反正就在一条山沟里放牧，羊跑得再远也跑不出山沟。扎西每天要做的事就是一早把羊群吆出圈，黄昏收拢回来，其余的时间他就是漫山遍野闲逛。
初夏一天早上，他刚把羊送到一个山凹里，往回走的时候，远远看到一座帐房样的东西，突突突跑进山沟里来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小汽车，他把小车当成“会动的帐房”了。

　　扎西望着“会动的帐房”竟比他们家的那头黑牦牛还跑得快，惊奇地张大了嘴巴。他正想着中午回家如何跟姐姐和阿娜“说说”这个稀奇怪事，没想到比黑牦还跑得快的“帐房”却在满河横卧的石头前无法前进了。这时，从“帐房”里钻出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连蹦带跳地冲向石头，东摸摸，西瞧瞧，一惊一乍，左右端详，好像没见过石头似的。

　　扎西远远望着这两个突然而至的陌生人，感觉他们是从天而降似的，很想走近去瞧瞧他们的模样，特别是那个系着一条红纱巾的姑娘，像传说中的仙女一样。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陌生人走进他们这个小山沟。他一直把这条山沟当作是他们的世界，他走得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就是河谷那边的高山，登上高山，看到远处仍旧是一眼望不尽的山。

　　这两个人就是田园和她的男朋友大陆。闯进这条山沟是大陆的的主意。他是一个喜欢探险的车手，开一辆越野车，在神奇的祁连山中走到过许多常人无法到达的奇绝之境，像七一冰川、八一冰川、素珠链峰、二只哈拉大坂、热大坂，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山沟。他把田园带进这条山沟，也纯粹是盲目乱逛。探幽猎奇是他们探险者最大的爱好。

　　田园望着满河谷奇形怪状的石头，顿时欣喜起来，举起手中的掌中宝，拍了又拍。一块小牛犊一样的乌黑的怪石进入镜头，她跑过去摸了摸，温润光滑，孩童一样的肌肤。

　　“大陆，你们过来看看这块是不是祁连墨玉？”

　　大陆跑过去看了几眼，说：“含玉的石头一般从表面看不透，只有切开才能看出来。”

　　田园嘻嘻说：“要有这么大一块墨玉，我们可发大财了。”

　　“你别作梦了吧，就算是一块真玉，你也拿不出来。你知道这块石头有多重吗？至少有十吨，十吨啊！”大陆夸张地张开两臂掂了掂。

　　她爬在上面，哧溜一下滑了下来。复坐好，叫：“大陆，帮我拍一张照，我先把它号下。”

　　大陆给她拍了照。两个人又在河滩里找石头，拍照，看风景。
田园举着摄像机专心地拍着远远近近的风光。她是市电视台的记者，打算回去整一个原生态的风光片，让身在闹市的人们领略一下祁连山内在的秀美。从山下看祁连，这座山只有雄浑粗犷的骨胳，除了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看不到一点温馨的色彩，而走进山腹中，却是野趣横生，潺潺流淌的冰雪融水。深不可测的原始森林。一丛丛的低矮灌木锦鸡儿、金露梅、银露梅、高山杜鹃。满河滩乱滚的奇石怪石。她只需原地不动，身体转360度都可以拍出一个挺不错的短片来。

　　她正对端着镜头拍摄，突然，一块帐篷大的石头后面冒出一个穿羊皮袄的孩子，扑进她的镜头。她惊讶地叫了一声。

　　埋头找玉石的大陆听到惊叫，转过头看她，她指着那个孩子，一脸惊慌。蓦然看到石头堆里钻出来一个奇怪的孩子，大陆也反应不过来是咋回事，愣愣地看着。

　　扎西也傻傻地望着他们，闹不清这两个有说有笑的人咋就突然没了声息。那个男的向他说着什么，慢慢向他靠近，他握紧了牧羊鞭。
就在大陆与他相距十来步时，他一转头，向山凹里跑去，在山石间蹦跳着，羚羊一样灵巧。

　　“不会是野人吧？”田园惊甫未定，犹豫地问。

　　大陆否定了她的疑虑。

　　田园很想跟过去看看这个孩子究竟是啥来头。大陆只好陪着她。
他们跟着孩子的背影。

　　扎西走一段，停一段，看到他们手中拿着乌黑乌黑的东西对着他一闪一闪地照，既好奇又害怕。他飞快地跑起来，羚羊般，很快就隐没在了山凹中。

　　他们跟得气喘吁吁，最终还是没有赶上那个孩子。

　　进了山凹，两边红砂岩石壁峭立，山谷曲折蜿蜒，一洼一洼的紫色马莲花开得正旺，山坡上狼毒花、野菊花一片绚丽，丛生的野草，洁白的羊群，纷飞的蝴蝶，不知名的飞鸟，在寂静的山谷中呈现出一派安逸祥和的气象。田园一看到好景致，又开始拍起来。她已经乐观地看到，这肯定是一个可以引起轰动的风景片了。她也太需要做几个拿手的片子为自己撑面子了。在电视台当记者，平常都是应景式的跟着领导转，新闻这个“时间的易碎品”在电视上真是恰如其分，不管你做多少期报道，之后都是过眼烟云。她渴望有能经得住时间考验的作品。

　　“田园，快过来看。”大陆站在石壁前兴奋地喊道。

　　田园过去一看，也惊讶地叫起来：“岩画！”

　　“看，这儿有，这儿也有……这一片都是，我的乖乖，这么神奇！”大陆沿着石壁跑着指着感叹着。

　　一个不为人知的山沟沟里隐藏着如此奇特的秘密，这绝对是个惊人的发现。田园作为记者的新闻敏锐马上调动了起来，她突然改变拍风景片的主意，想把这个惊世发现告诉外界的人们。

　　一次意外的野游，让田园一夜成名。她成了最初发现大勒巴河谷岩画的人。

　　随后，各路媒体蜂涌而至。在这个缺少神话的时代，神话般奇特的新闻源,向来是新闻媒体最关注最兴奋的事，报纸、电视、网络，连篇累牍的渲染报道，把大勒巴河谷的岩画越传越神奇。宣传的冲击力，马上把一批批考古的、旅游的、猎奇的人们带进大勒巴河来了。随着游人不断地涌来，才发现有岩画的地方不止这一个山凹，附近的山谷中、山洞中、河谷的石头到处都有岩画，整个大勒巴河谷就像一个天然岩画博物馆。

　　田园更没想到的是，大勒巴河谷的岩画，竟然隐含着整个祁连山游牧民族的历史。

　　省里的、市里的专家们纷纷前来考证。看到的岩画，简直可以用“辉煌灿烂”来形容。祁连山的森林、草原、河流、飞禽、走兽、一草一木、一石一树，以及放牧、捕猎、生活等都在这些岩画中表现得淋漓尽致，还有许多画面简单的符号，就连阅历丰富的专家们也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为了弄清大勒巴河谷岩画的来头，请来了省文物研究所的文先生。头发花白的文先生在一大群官员、学者的陪同下，仔细考察了大勒巴河的岩画，最后的定论：这些岩画基本可以断定是祁连山原始部落留下的痕迹，距今至少有5000年历史，有很高的科学考察和历史研究价值。

　　祁连山，汉语的意思是“天山”，历史上一直是西北游牧民族的栖居地，春秋战国之前，羌、戎、吐蕃等民族轮流作庄，春秋战国时期，月氏、乌孙、匈奴、回讫等民族先后在这片草原上留下了游牧文化的辉光，而西北远离汉文化中心，历史的记述十分苍白，能解读游牧民族文化的只能是这些千百年来刻在石壁上的岩画了。
文先生是当今国内考古界的权威，他一言既出，大勒巴河顿时辉光四射。

　　田园一次次随专家考证，一次次不遗余力地用镜头把大勒巴河岩画揭密的重大发现告诉世人，推向更广更远的地方。
她几乎成了大勒巴河岩画的代言人。那些外地的同行、国内外考古的专家，要到大勒巴河去，第一个要联系的人就是她。一段时间，她的内心时时充满着饱满的成就感，走在路上自己也感神采飞扬，像飞起来似的。大勒巴河，已成为她走向成功的处女作，更将成为她倾注心血的精品力作！

　　报纸、电视上铺天盖地的宣传，让大勒巴河谷很快成为旅游的热点。很快，一条沙石路通进了大勒巴河谷，打破了千百年来固有的宁静，一辆辆轿车、一批批游客络驿不绝地涌进河谷，寂寞的河谷立马热闹起来。

　　从来没出过山、没见过外人的哑孩扎西，看到了更多 “会移的房子”，那些各式各样的“房子”停下来，从里面吐出一大群花花绿绿的人，他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他怎么也想不通，那“房子”怎么会奔跑，那些住在“房子”里的人怎么一个个都神仙似的漂亮。没有人告诉他，他也无法听懂人语。这些新奇的事物让空荡荡的河谷生动了起来，他原本单调的日子也突然有了丰富的内容。每天把羊群赶到草场后的空闲时光，就不远不近地看那些衣着鲜亮的人们和各式各样会移动的“房子”。令他百思不解的是，那些人出了移动的“房子”，不看遍野的花、满山的树，总是喜欢围着山石看，他一个人在心里嘀咕，石头有啥好看的，又没长出花来。为了弄个究竟，有一次，他小心翼翼地走近了一批游人，看到他们饶有兴趣地对着石壁上的图画指指点点，脸上全是惊叹的神情，他才明白，原来这些人喜欢看的是这些东西。他茫然地叹口气，到山坡上睡觉去了……

　　这样的好奇和热闹没持续多久，扎西渐渐对“会奔跑的房子”和山外的人没了兴趣，甚至对他们满怀仇恨。他隐隐觉得，正是这些外面的人，正在一点点改变着他们的生活，一家人原来安安静静的日子一天天变得烦躁不安起来，最让他心痛的是，他的羊群正在一天天变小。

　　刚开始，这些外面的人的确给他们带来了新奇。这些山外来的人，看了山山水水，还满怀好奇地走进他们的帐房看一看。他们总喜欢举着像转经筒或纸烟盒一样的东西，迷着眼睛照着他们帐房的里里外外，客人说这是摄影，也叫照相。许多客人还喜欢拉上他们和他们的孩子照相，照完后，客人把那个小盒子给他们看，他们看了那个神奇的小盒子，就惊叹这个东西咋就把人啊、山啊、花花草草啊都装进去。原先，他们按部就班地起床、干活、吃饭、睡觉，三百六十天，除了阴晴圆缺，每一天都一样，一家人在一起也没多少话要说，而现在，一天到晚，他们时时都有说不完的新鲜事。扎西不会说话，只要看着阿扎、阿娜和姐姐塔拉有说有笑，他也高兴，有时也情不自禁地比比划划，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们。阿扎、阿娜和姐姐塔拉都能看懂他的比划，每当他要比划时，他们都笑吟吟地看着他。就这样，他们单调的生活马上有了声音，有了色彩，有了滋味。

　　每来一批客人，杜曼和他的女人总是殷情地端上奶茶、酥油，这是裕固人的最起码的待客之道。客人们品尝后，常常会竖起拇指夸赞他们的奶茶地道，出门时，多多少少还给他们留下一点钱，杜曼和女人虽说对客人们的行为不理解，但心里还是蛮欢畅的。杜曼最欢畅的是，游客有时提出买他的羊，价格随他要，然后很爽快地掏了钱，就让杜曼现宰现杀现煮，羊肉煮好，客人实际吃不了多少，剩下的他们也不带走，全留给了杜曼一家。杜曼和家人天天就有了吃不完的羊肉。

　　看着自己的羊只一天天被宰杀，扎西心里像刀割一样疼。但一切都是他的阿扎说了算，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只有发誓从此再不吃羊肉。肥美的羊肉摆在面前，任凭阿娜怎么哄他，他闭着眼睛望都不望一眼，仿佛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些熟悉的羊儿在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在他心里，那些羊就是他的兄弟姐妹，相依相靠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啊，它们都把自己的命运无条件地交给了他，而他却庇护不了它们。

　　大勒巴河谷的热闹，也让商人看到了生意。餐饮当然是旅游最能赚钱的生意，那些生意人很会迎合旅游者的兴趣，只在山谷中随便搭一顶帐蓬，既有了天然野趣，又让游人吃上了民族风味的手抓羊肉。短短一个月，河谷中已经有了四家民族风情餐饮点，还有一家养了几匹马，满足着游人驰骋草原的心愿。杜曼一家的生意便冷了下来，而他家的羊价高多了，一只羊卖到餐饮点上要比卖给游人高出近一倍的价格，他甚至后悔当初给游人卖羊太过于慷慨了。随着游客的源源不断涌来，杜曼家的羊群越来越小。

　　有一天，阿扎要一头黑眼圈的小羯羊卖给景点，这头羊是今年春天出生的，才四个多月，他哭着喊着，死活不答应。阿扎抓住了羊，硬要拉走，他一头砸在阿扎的怀里，阿扎没留神，跌了个趔趄，羊跑了。阿扎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怒不可遏地抓住他就打，边打边骂：“小兔崽子！你懂个屁，我养它们不卖钱看风景啊！不卖它你靠啥有吃有穿！”他听不懂阿扎的话，但阿扎气得变了形的脸，让他心里格外害怕。阿扎踢了他几脚，放在地上任他去哭，最后还是抓住那只黑眼圈的小羯羊，扛在肩上走了。小羊咩咩的叫声，久久在山谷里回荡。

　　那一刻，他恨不得把所有的羊都藏到一个阿扎找不到的地方，让它们安然无恙。但哪里能找到这样的地方啊！

　　想来想去，他把羊只的宰杀全都归罪到山外来的游人，心里便有点痛恨这些山外来的人们了。他已经厌倦了看那些移动的“房子”和外界的人，这些都与他毫不搭边，他们来了或去了，与他没有一点关系，却让他风风雨雨里放养大的羊只遽速减少，他心里很不痛快。他想，要保护自己的羊群，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那些外面的人别再进来。
夏日雨季来临，断断续续一连下了七、八天雨，山洪冲毁了道路，外面的游人无法进来，山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杜曼整天心神不宁，阿娜和姐姐塔拉神不守舍，而扎西却开心起来。雨一停，他就跑得无影无踪。

　　半个月后，旅行社把一批客人带进大勒巴河谷，下车后，导游举着小红旗引领大队人马直奔岩画。到了岩壁下，当人们满怀梦想地欣赏岩画时，看到的情景却令他们大吃一惊：石壁上的岩画早被人敲得面目全非。

　　这还了得，这是破坏文物啊！地方的头头脑脑立马向市里反映，市里向省里反映，一级级官员学者纷纷前来拯救文物。

　　自然也少不了媒体。媒体里就有最先报道了大勒巴河谷岩画的市台记者田园和她的男友大陆。田园一进河谷，看到那几个蒙古包的餐饮点时，顿时兴味索然，这简直像是一桌美餐上爬了几只苍蝇，要多可恶有多可恶。还有那震天响的流行音乐，让他们大倒味口。
他们避开那些热闹，向深山中走去。

　　他们又在红砂岩石壁上发现了新的岩画。这一片岩画像是新画上去的，不是专家们评说的什么原始美，而是很现代的东西，各样的小汽车、各样的游人。大陆在第一幅画面前惊讶地说：“田园，看看这个--”

　　田园一看也呆了。

　　那幅画就画着一辆小车，一男一女在河谷里拍照，几乎就是一个月前他们走进大勒巴河的写照。

　　“乖乖，该不是外星人的杰作吧？”大陆惊讶的合不拢嘴。

　　“孩子，那个孩子--”田园突然大惊失色地四处张望。她强烈地感觉到，那个孩子一定就在附近什么地方偷窥着他们。

　　田园有点激动地说：“我敢断定，这事与这个孩子肯定有关系。”

　　“你是说那个孩子……画的？”对于田园的揣测，大陆显然不相信。

　　田园说：“如果不是这个孩子，难道是外星人不成？”

　　大陆说：“可是，专家都定论了的事，你还能推翻不成？”

　　田园答非所问：“如果是这个孩子画的，他绝对是一个天才。”
他们都四处张望，想找到那个孩子，但空寂的山谷中，看不到一个人影。

　　田园和大陆找到了扎西家。

　　杜曼刚给景点上送羊回来，见家里来了客人，欢喜地招呼人们坐定。

　　“我们这有正宗的裕固人的奶茶、酥油、酸奶子，你们想喝啥？”杜曼也学会了做生意，他的奶茶、酥油、酸奶子不再是送客人们白喝的了。他们刚一进帐房，就看到壁上贴着一张纸，明码标着“奶茶3元/碗、酥油2元/碗、酸奶3元/个”。

　　田园开门见山地说：“我们想跟你找听一个孩子。”

　　“什么孩子？”杜曼问。

　　“那个放羊的孩子。”

　　“你们说的是扎西吧？那是我的孩子。不会说话，但羊放得好。”杜曼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表述着他对扎西的喜爱。
田园急切地问：“扎西呢？”

　　“送到塔尔寺当喇嘛去了。”杜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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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柯英 于 2009-12-29 17:14 编辑 ]

程相崧

好文笔，欣赏大作。

秋之风

很美的文章，很灵动的人物，拜读了。问好何老师~~~

笨小暖

许久没有读小说了，不，许久没有读到精彩的小说了。这一篇以极深的功底和叙述的厚度、力度直抵心灵！都说大气的思想取决于大气的心胸，大气的构思成就大气的篇章。此刻，真的深有感触了！这篇文章，给暖上了优益的一课，记在心灵！

邱天

也顶一下。

西夏楼兰

柯版的这个坑挖得不错。一气读下来，觉得故事人物和氛围有着特别的美感。立意深远，构思妙。欣赏学习了。

柯英

原帖由 立青 于 2009-12-28 20:54 发表
拜读柯英老师的作品！问好。

问好立青！
看了你的好几个作品，我怎么想不起来你是哪位朋友？悄悄告诉一下，呵呵

柯英

好久没来交流了，发一个新作试试水。请各位多指教！

杨友泉

原帖由 天下为公 于 2009-12-29 10:15 发表


立意深刻，
语言朴实，
人物鲜活。

精华支持

支持精华！

邱天

原帖由 天下为公 于 2009-12-29 10:15 发表


立意深刻，
语言朴实，
人物鲜活。

精华支持

支持精华！

天下为公

原帖由 邱天 于 2009-12-28 22:47 发表
这篇小说很美，柯版主的文笔了得。

立意深刻，
语言朴实，
人物鲜活。

精华支持

燎原

学习欣赏！！

刘满园

功夫很扎实，欣赏。

曾棠

学习柯英老师大作，问好！

邱天

这篇小说很美，柯版主的文笔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