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风微风轻 于 2017-9-27 13:20 编辑
秋风和我开了个玩笑
风微风轻
昨天下午晒在门口的黑枸杞被邻居泼了好多水。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天太黑，枸杞太黑。今天早上，我看到那些洗了澡的枸杞，心想：捡枸杞不容易，晒枸杞也不容易；假如带一块布，把刚捡的枸杞全部晒在沙漠里，岂不是更省事？枸杞晒在毒太阳下，水分蒸发快，邻居的水也泼不到，不用我来回操心，两全其美。
这个主意应该不错。
用一只布袋，把这个月捡来的枸杞统统装进去，拎在手里，就满怀信心地进了沙漠。我选择了一块地势较高、较平坦的空地。空地前面有个小坡，小坡前面有个大土堆，土堆前面又是一片空地，大约几百个平方，好像一个小盆地。因为天下雨时，四周的水流都将流淌进去，所以这里的植物较多，有红柳、黑枸杞、沙蓬草……好多叫不出名字，但绝对是沙生植物。
我把带来的那块布拉展铺好，又在附近找来七八个酒瓶压住布的四角和边缘。然后把布袋里的枸杞倒出来，均匀摊开。太阳微笑着，发射出红彤彤的光芒，好像在有意帮助我。
树上还有残存的枸杞，我要继续捡拾那些黑得发亮的“宝贝”。 走进枸杞丛中，捡上一会，我就抬起头，看看那个小盆地，看看我晾在布上的黑枸杞。看到它们安安静静地睡在阳光下，我就放心。这是我的劳动成果，我不能让风吹了，鸟啄了，也不能让沙子混进来。
忽然，我感觉今天好像缺少了什么，就抬起头，向对面的石山上瞭望，寻找那对只会自己聒噪自己的黑乌鸦。以往，我每天过来，都能看到它们，在石山上盘旋、飞舞，哇哇地叫喊着。今天，不知怎么，它们悄无声息，看不见它们的影子，听不到它们的声音，好像消失了一样。它们究竟怎么了？搬家？生病？饿了？渴了？是出去觅食，还是……一连串的问号涌在心头，我思索着，找不到答案。
捡了好一会，枸杞的队伍逐渐壮大，看着就心满意足。我蹲下来翻翻枸杞，无意间看到坡上有条小沟，似乎是雨水冲刷的。心想：要是刮一阵风，把枸杞卷进沟里，可能没办法检出来。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我否定：这么好的天气，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哪里会来大风？！
休息了一会，我拿起袋子，开始捡枸杞。这里的枸杞不是很多，但个头比较大，好捡。因为枸杞树个子小，枝条又不太多，我可以侧着身子，把枝条一个个分开，再把枸杞一个个掐下来。这样既不容易弄破枸杞，也防止长在枝条的小刺扎我手指。一棵树捡完再找另一棵树，有一种丰收的喜悦，像当年种地时秋收的感觉。一个上午，我似乎完全沉浸在回忆中，享受曾经的喜悦。
不知不觉已近中午，什么时候起风了，我浑然不觉。直到捡完一棵树，我直起腰，忽然一股大风，歹徒一样冲过来，抓起我手中的袋子就扔到了空中。随即，我看到，那个袋子马上底朝天，我辛辛苦苦捡来的小半袋枸杞，全部倒在了地上。我心疼着，感觉到不妙，马上想起那些晾晒在盆地里的枸杞，会不会被讨厌的大风全部吹走？我拼命地捡着倒在地上的枸杞，心里像针扎一般。然后，我飞奔过去，那块布已经被风吹得堆在一起，庆幸的是，多数枸杞还粘在布上，惊恐万状的样子。我迅速将布折起，拿起酒瓶狠狠压在上面。地上已经散落好多，我小心地捧起来，刚要吹土，呼呼呼，又一阵风，把我手中的几十粒枸杞夺走了。我只好背过身，用身体挡住风，再捧起一捧，腾出一只手努力牵扯撂在不远处的背包——我想快速把散在地上的枸杞装进包里。背包拉过来，扯出一只塑料袋，刚要往塑料袋里放，没防住，风又来了，呼呼两声，又把那只塑料袋卷走了；转眼之间，就飞到了高空，飞向了远方……我的眼里，就是一只放飞的红蜻蜓，在高空中翩翩舞蹈……
我一边用身体护着枸杞，一边一点一点捧回包里。风像是在跟我故意做对，忽大忽小，在我周围闹腾。这些枸杞，被风吹起又落下、落下又吹起，仿佛无数个黑色的顽皮的小精灵，精神抖擞地飞着舞着，随着风的节奏唱起了欢快的歌……这是我用辛苦换来的劳动成果，如果被风无理抢了，真让人没法接受。还好，风可恶是可恶，还不至于丧尽天良，我的劳动成果，大部分保住了。
两只黑乌鸦不知从哪儿飞过来，哇哇地乱叫，似嘲笑，似庆幸，又似呼朋引伴。此刻我看着头顶盘旋的黑乌鸦，又看着眼前欢腾的黑精灵，心中五味杂陈，难以形容。
风不知从哪儿刮来，也不知吹向何方。结束舞蹈的精灵们，个个像玩累的乖宝宝，安安静静的熟睡在山坡上。它们挨挨挤挤，黑压压的一片；阳光照耀下，闪烁着莹莹光彩。我轻轻蹲下来，伸出手，将它们一个个轻轻地唤醒……
后来，回头看见了那条小水沟，里面黑乎乎的，几乎被枸杞填平。我找来一根小木棍，小心地挑着，把这些失散的孩子领回“家”……
捡完已快两点。默默地往回走，心里回想着刚刚发生的情景，只是觉得，一切不过是秋风跟我开了个玩笑；这玩笑，让我体验了收获的喜悦，也领教了大自然中随时袭来的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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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9-26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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