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系列短篇小说《安于命运》之一——无法拒绝

娴情逸致

　　女儿小晋大部分的课程都已结束，我和她在春节前夕，从她英国留学的学校A大学取道北京中转回到龙城，我是因一次公差机会可以去英国做短暂的停留而顺道去看她的。

　　小晋回国的生活是忙乱的，一天不着家，不是与旧时的同学相聚，就是结了要好的女同学去了海南，享受那里的沙滩、日光。而老公也是忙忙碌碌的不着家边。要不怎么说，中年的女人是常与寂寞相伴的，把深沉的情感埋于心中。

　　春节期节，我除了做家务，就是企盼着能和同住在一个城市，却难有几次谋面的大伯家的姐妹们相见。果不其然，大伯家的二女儿萍打电话通知我，初六在龙城一家最上档次的“越美火锅店”见面。

　　初六的上午，我就开始打扮自己，不知为何，越是上了年龄，越感觉自己应该注意自己的穿着。不知不觉，自己已是四十多的人了，女儿小晋也已二十出头。想当年大伯的妻子大妈在我这年龄的时候，我已感觉她很老，而我还是时常怀有一颗年青的心，喜欢穿漂亮的衣服。

　　临近中午12点，我开着前两年买的自动档宝莱车，来到了相聚的“越美火锅店”，看到停车场已是停的满满当当，我好不容易在后边找了一个空档，把车停了进去。

　　坐上电梯上了四楼玫瑰厅，较大的包间里已聚集了好多张相熟而亲切的脸。我看到有大伯家的五个女儿，以及姑姑的女儿红，好像还有一位远方的女亲戚，是谁？我一时想不起来。

　　萍看见我，扯着她那清亮的嗓子，“翠，就等你了，你怎么才来？”

　　“我找不到停车的位子。”我忙回答。

　　“现在开上车也真是有点不方便，不论到哪儿，停车就是个问题。”大伯家的二女儿艾接上话说。

　　那位远方的女亲戚牵动着一张可能是表皮毛细血管过于丰富，而显得通红的脸，宏亮的嗓音冲着我响起来：“这是不是当年大哥过继给二哥家的翠丫头？多少年不见了，还是这么年青啊，有四十多了吧？”

　　我听着她的话，边嗯着，一下子想起了这位女亲戚是随她在发电厂工作的丈夫，去了龙城附近的县城介山居住的远方亲戚家的女儿，论起来，我也是叫她姐姐的，年龄估计也有60多了吧。

　　我其实是大伯和大妈生的女儿，当年因为大伯的弟弟和弟媳，也就是我的父亲、母亲，不知何原因没能生育，所以由大伯和奶奶做主，把我从小过继给了父亲。在我生女儿小晋时，大妈实在不忍隐瞒事实，而悄悄告诉了我。为此，大伯和奶奶还怪罪了大妈。现在大伯和大妈，以及我的父亲都已过逝，我自然和大伯家的女儿们是亲情的姐妹。

　　“你女婿和闺女怎么不来？”那女亲戚边问我，边第一个拿起筷子，冲着大家说：“人到齐了吧，都开吃吧”。我们只好回应着，拿起了筷子，端起了酒杯。

　　每年的春节期节我们姐妹们喜欢都不带老公和孩子，只是自己相聚一下，体会那种又回到过去岁月时光的无拘无束，想起儿时的种种趣事，相互对应、唱合，有时流着泪，不知是笑得，还是在笑中生悲，毕竟过去的岁月浸渍着过多的不易和坚辛。

　　我和萍挨着坐，萍悄悄对我说：“她给我打电话，非要来我家坐坐。我说今天有事，她非要问有什么事？她找我托情给他儿子办事，听说他儿子在单位上出了点事。”萍在龙城市公安局工作，那女亲戚自是和她联系地紧密些。

　　饭桌上多了爱说的远方女亲戚，姐妹们之间的话说起来就少了许多的自然，空气也显得有些凝滞，聚餐的时间也比往年快了许多。

　　大家还没说什么，那位女亲戚又亮着大嗓门说：“要不我们去二丫头艾家去坐坐？”二姐艾的身体不太好，前几年又做过一次大手术，我们都不忍心打扰她，可是艾不好意思拒绝那女亲戚，便爽快地邀请大家去她家坐坐，晚饭在她家吃。

　　幸好“越美火锅店”离艾姐家并不远，我把车放在火锅店停车场，随大伙一干子人步行去了艾家。在艾家，大家边吃着水果，边说笑着。我看着那位女亲戚想起了前几年的一件事情。

　　那是有一次我去大妈家给大伯送药，当时大伯的病情已十分严重。临近中午，就是这位女亲戚带着她的一儿一女两个孩子来到大妈家。当时月堂妹和英堂妹还没有结婚，下班后是要回家吃饭的。

　　看着那位亲戚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大妈只好客气了一句：“就留在家里吃饭吧。”那位女亲戚连忙说：“好啊，好啊，要不你们家会剩下饭的，正好我和孩子们替你们消灭掉。”我听着这话感觉十分好笑。

　　在女亲戚他们吃饭的时候，街办主任又来到大妈的家里说：“老孙啊，你退休在家也没什么事情，就当4号楼的楼长吧。”4号楼是大妈家住的楼，大妈听了虽面有些难色，但还是没好意思拒绝，就说：“好吧，只是他爸还有病，我得照顾呢。”街办主任说：“你可以忙完了老头子的事情，兼顾着楼里的公益事情，大家认为，你认真、实诚，所以都愿意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大妈只好说：“好吧，谢谢你们的信任。”我在旁边听着，暗想：什么事啊，谁都不愿意管那些杂七杂八、乱七八糟的事情，让我大妈当呢。

　　大妈就是这样，从来好像没有自己的主张，年青时听老公的，年纪大了听子女的。从来没有对外边人的说法和提意拒绝什么，仿佛她的命运就是掌握在别人的手里，无法拒绝一切有违自己愿意的事情。

　　结果那位女亲戚和她的孩子把大妈做的饭全部吃掉，我等堂妹月和英回来后，一起才到街上的小饭馆一人吃了一碗面条。

　　姐妹们聚在艾家的客厅里，边看电视边聊着天。那位女亲戚提意说：“不如我们打麻将吧！要不干坐着也没意思。”

　　堂妹月，堂姐莲，还有红表妹，再加上那位女亲戚，凑成了四人开了一桌麻将，艾姐在厨房又开始了准备晚餐。我从来对麻将不感什么兴趣，和萍堂妹聊了一会儿女情长的话题，就到厨房帮助艾姐准备晚饭。
已是晚上8点，麻将桌变成了餐桌。艾姐拖着有病的身子，准备了四个热菜和四个凉菜，还有馒头和稀饭。

　　正吃饭的当中，我的手机响了，是小晋提前从海南回来，让我开车到飞机场去接她。我起身穿上大衣，拿上包准备走。那位女亲戚立刻放下碗筷，冲着我说：“翠，你怎么走了呢？我还想搭你的车呢。”
我无奈对她说：“好吧，那我先送你，随后去接小晋。”

　　我去“越美火锅店”开上车，载上刚从艾家下来的女亲戚，边走边给小晋打电话，让她在机场多等一会，随后去接她。

　　天空飘起了零星的小雪，我望着旁边还要喋喋不休的那位女亲戚，心想着已经过逝的大妈，唉了一声， 一路无话。

　　（2010年4月13日写于枫叶阁）

　　





[ 本帖最后由 娴情逸致 于 2010-4-16 09:32 编辑 ]

娴情逸致

原帖由 摇曳风铃 于 2010-4-18 21:51 发表
来这里看到娴生活味道十足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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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风铃的关注！问好风铃！

娴情逸致

原帖由 董万军 于 2010-4-17 16:34 发表
问候闲情逸致版主！
前来学习.送上问候与祝福！ :handshake

问好朋友！:handshake

娴情逸致

原帖由 芳香碧丝草 于 2010-4-16 17:37 发表
姐好！刚刚读完，在外地的同学就来了电话，一直聊到现在。现在跟帖。
读完姐的文字，一句话：好羡慕的一家人！
其实人活着，何必去追求太多，这样安于现状，不就是知足吗？俗话说知足者常乐。有人说，人人都知足了 ...

感谢草妹悉心地评点的热情的鼓励！

摇曳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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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万军

问候闲情逸致版主！
前来学习.送上问候与祝福！ :handshake

芳香碧丝草

姐好！刚刚读完，在外地的同学就来了电话，一直聊到现在。现在跟帖。
读完姐的文字，一句话：好羡慕的一家人！
其实人活着，何必去追求太多，这样安于现状，不就是知足吗？俗话说知足者常乐。有人说，人人都知足了，社会就没了进步。可惜，社会是个大林子，啥鸟也有，不可能一片安静，总有不安于现状的出来鸣叫。也许有人会说我们没有向上的精神，随人说去，过得从容就行，快乐就行。是吧？姐。
姐的文字虽说有点散文化，但读着，暖意融融，细品，全是生活味道。
问好姐！周末愉快！

娴情逸致

原帖由 天下为公 于 2010-4-16 14:36 发表


嗯，小说味还没有出来。
打磨一下吧。
问好您。

恩，感谢天下为公版主的阅评！我会在下篇注意。问好！

娴情逸致

原帖由 柯英 于 2010-4-16 10:42 发表
生活味挺浓，积累厚实。但小说情节没有流动起来，描写也有些琐碎了，突出什么和简略什么，作者要明确啊。

喜欢这样的意见，下篇写的时候，我会注意的。感谢朋友！

娴情逸致

原帖由 曾经沧海 于 2010-4-16 10:15 发表
安于命运，有时也是一种生活技巧，小说语言流畅，耐读。欣赏。

十分感谢朋友的关注和鼓励！还望多提意见。问好！

娴情逸致

原帖由 笨小暖 于 2010-4-16 10:05 发表
平凡人生，安于命运——这个主旨真好，而安于命运也是一种恒持的谨守态度，谨守生活，从容无扰，这样也挺好的。妮妮姐悄悄跑到这里来玩，笨笨背妮妮姐下线咱们一起去逛街哈。 :hug:

笨笨，姐姐想今后多练习着写点小说。你得多给提点意见。你背俺下线逛街？那感情好，我激动死了。抱住笨笨妹啃啃！:hug:

娴情逸致

原帖由 邱天 于 2010-4-16 10:04 发表
我这个人爱说话，就说说意见吧，您这样写，像散文了。

“安于命运”的主题隐约可见，小说情节偏淡了，小说人物也多，会冲淡故事的。

个见。大家读读。

我就喜欢听别人说实话。对于小说的语言，我确实是还掌握的不太好，也是今后需要努力的地方。问好邱版！

娴情逸致

原帖由 一楠 于 2010-4-16 09:53 发表
一种亲情写作，充满温馨。虽然这欢乐的气氛中多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女亲戚，但字里行间还是透着为人处事的豁达！这也许就是纷繁的都市生活中，亲情与亲情之间的那种割舍不断但又安于现状、安于现实的生活方式，一种 ...

十分感谢一楠版主的关注和阅评。还望多提指导性意见！远握问好！

天下为公

原帖由 柯英 于 2010-4-16 10:42 发表
生活味挺浓，积累厚实。但小说情节没有流动起来，描写也有些琐碎了，突出什么和简略什么，作者要明确啊。

嗯，小说味还没有出来。
打磨一下吧。
问好您。

柯英

生活味挺浓，积累厚实。但小说情节没有流动起来，描写也有些琐碎了，突出什么和简略什么，作者要明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