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五相子话茬继续评说

蝉衣cy

                                                   接五相子话茬继续评说
      
       接五相子老师的话茬，所以是“继续评说”。希望不被人贬为“放屁”，至少五相子先生的朋友不要这样说。但是可以根据五相子先生的文章，说我在画蛇添足。
      
       艺术创新的思维方法，根本上就是追求异化后的巨大不同。也就是放弃别人已经走的路子，跳跃着踏入陌生的境地。拿中财小说版的部分作品参照，《人肉超级大卖场》就是这样，在宏观上给了小说写作一个新的关系域。所谓“新的关系域”，就是不在原有的关系域。这里的“关系域”是指小说作者与写作的对象。原有的关系域，比较早的是人与人的，而且被过去的小说理论框定过。相当于恋爱只能发生在异性之间，是已经约定俗成了铁律一样的社会伦理，不能有也不准有同性之间的恋爱。
      
       不“追求异化后的巨大不同”，采取发散、转弯变向、向极致推进等思维方式来创新的也有很多。但是，一般不是宏观形式的。比如写梅花的诗词，林和靖是一种，陆放翁又是一种，毛泽东则在陆游的“独乐乐”基础上走向“众乐乐”。这种只在内部引爆的创新方法，只是千年女妖《人肉超级大卖场》的特点之一。这里好像在拉虎皮做大旗。
      
       考察小说作者与写作对象的关系域，可以发现，弗朗茨·卡夫卡笔下的动物形象还是“属人”的，不是“属物”的。姜戎的《狼图腾》也是这样。而千年女妖的《人肉超级大卖场》则更多的是“属物”的特点，与弗朗茨·卡夫卡比，她跑远了。这种写法，不在早期已有的小说理论范畴之内。激进派可以说：闯一下总是好的。保守派可以说：这是“胡来”。这段话属于桑姐姐说的：用飞机大炮坦克这些重型武器来加以“捍卫”。
      
       从这个角度说，百年前的弗朗茨·卡夫卡当时的做法就是“胡来”，相当于公开挑战“约定俗成了铁律一样的社会伦理”的同性恋方式，所以不被一时接受，并被围攻着批评。他死后，其作品开始引起强烈反响，别开生面的创新领域，被普遍认可，以致成为上世纪多种写作流派的先驱。有了弗朗茨·卡夫卡——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跟风的就更大胆了，小说的“主人公”，不再只局限于“人”，而是人所面对的万物：各种动物、植物、非生物界甚至地球之外的、想象的，都走进了这个关系域。类同于黄巢《不第后赋菊》里菊花（植物）是主角、李白笔下敬亭山（非生物）看李白时的“表情包”等。
      
       今天的小说理论，论及小说的时候，不管是论述某个时代的，还是分为中方西方的，经常使用“文学”一词来代指。比如：八十年代的文学特点、夏目漱石的《文学论》、清华大学出版的《文学理论前沿》、张荣翼李松主编的《文学史哲学》等，内容指向的都是小说。这种现象与小说写作的关系域发生变化、涵盖面广不无关系。这样的“试论”是不严谨的，可以批评。
      
       提及这个话题，中财论坛的彼岸丛林等朋友，应该想起法国的二十世纪新派小说，小说理论也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小说写作的关系域就此拓展到了人所能想到的一切。西方小说定义里的“想象力”要素，开始被高度重视。“想象力”要素被彻底激活后，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方式，就更丰富了。比如小说叙事对象里的“主人公”——塑造“典型人物”，在欧美开始大量出现没有“典型人物”的各种极富解构特点的小说，以此对应现代社会里每个个体都自我命名为主体的特点，彰显了后工业文明时期人类当下生活的空间碎片化特征。就像音乐响起后的广场舞，难说谁的舞姿最美也难说谁是主角。（当然的，“空间碎片化”写作是存在问题的，可以参阅格非在清华园的演讲稿《重返时间的河流》。）
      
       有意思的是，千年女妖的文学视野只局限于中财论坛，她并不知道这些，近于我这样的井底之蛙。她也不懂这种写法是审丑的，不明白《人肉超级大卖场》所使用的艺术形式属于荒诞性的。她只是阅读学习了《变形记》后，就在散文版发了类小说的《丑儿流浪记》《风中的袋子》等，写作视角逐渐远离着“人”，并以此审视着人。可以说没有之前的这种铺垫（学习和练笔），她不可能写出寓言式的《人肉超级大卖场》。不过，她在写作方面有着极力“钻营”于创新的意识，倒是真的。比如她怀念已故父母的散文：《妈妈的旗袍爸爸的眼镜》，文字里欢声笑语，却让人读后流泪——泪水只能哽咽在喉咙里——那种别人劝不好、自己又不能纾解的复杂情绪。这里有捧杀的嫌疑。
      
       人类太自曼于自己的存在了，在科技发展的支撑下，主宰地球的“奴隶主”意识越来越强，而《人肉超级大卖场》却把人类的存在推到了异在的境地，使得科技文明下人类支配其他生物的“想当然”，变成了飘悬的舞台剧一样，浮化起来。这种对人类自我欺骗的揭露——对人们已经习惯的思维方式，使用审丑与审智具在的批判笔法，一年前的千年女妖是写不出来的，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思想认知水平。事实上她的思考能力是稚嫩的，我这等于极力“捧臭脚”。
      
       把文学传统、历史、政治和人本质等重大素材转变成幻想、黑色幽默或启示录式的寓言等，是近百年来小说创新的主要套路，好在《人肉超级大卖场》不是夸夸其谈的个人抒怀，而是超越于个体经验的对集体存在的盲区进行大胆抒写的那种。如果千年女妖懂得高寒风格的陌生化效果呈现技法、掌握更多的小说写作技巧，《人肉超级大卖场》就不是现在的样态。比如双关语系统（人类与动物界）里，如何在技巧上加强存在与异在的悖论；支撑小说意义结构时，怎样把读者的视点推到更高远的所在；同构性方面，强化悖逆时怎么样让读者对作品里的思想言行感到更惊异、是那种猝不及防的；等等都需要更长时间的努力。这个段落属于显示自己的高深，故意绕圈子，很空很空，大家可以忽略。
      
       以上是对五相子老师评论《人肉超级大卖场》写作角度的肤浅解读，属于狗尾续貂吧。看到五相子老师在《人肉超级大卖场》文后跟帖里有“语汇惊人”，以此称颂千年女妖的语言。对于她的语汇，简单说一句：根本上是因为逼迫她不使用成语造成的。其中的道理以及其它的语言输出要求，不说了，容易显得卖弄风骚，何况建议本身就存在着偏颇。包括解析作品的荒诞、荒诞外衣下之审丑与审智的构成和效果，以及作品的意义，也一并省略，因为玄虚词汇已经够多了。
      
       煞有介事地写的以上几行文字，只是想让千年女妖明白自己的作品只是在中财论坛有点新意和争议，离开中财论坛后，放在小说的海洋中，一松手就湮没了。其他文友们不必在意我这样书生气息地纸上谈兵，希望千年女妖不会厌烦如此滔滔不绝地坐议立谈。毕竟是在吹捧她。说她一年来进步较快，大约是客观的。有五相子等文友的认可，我还来捧，好像放屁脱裤子一样——多此一举。这篇所谓的文学评论，重心还是没有落在具体评论的作品上来，我对自己都失望，也就更欢迎批评了。
      
       声明：此文抄袭了桑姐姐不少妙语，主要是想写好这类文字，也是因为非常认可桑姐姐之前的批评意见。希望此文是稍有进步的，以后会继续努力。赘述地声明，是在诚恳地致谢桑姐姐！因为得点赞易，知不足难，知后的自省也难，能改之更难。通过此文可知：蝉衣刚上路。敬请多多提携！

五相子先生的评论：侃庐山 ——兼评女妖小说《人肉超级大卖场》 http://bbs.zhongcai.com/thread-1411047-1-1.html
千年女妖原作《人肉超级大卖场》：http://bbs.zhongcai.com/thread-1409610-1-2.html

千年女妖

在一本书里看到的，摘录于此与大家共享。文学批评家李敬泽言：我想我们正在发展一种破坏性的文化逻辑，好像表现我们的“真诚”的唯一途径就是去毁坏、骂你是真诚的，夸你肯定是不真诚的，这种逻辑是不是有问题？伟大的批评家总是有力地求证、阐发和肯定了一些东西，在他的周围站起一批巨人，可是我们现在对批评家的想象是，最好他的的周围尸横遍野。
文学批评的真正职责：批评家应该看出我们这个时代想象和写作中的才华和创造，阐扬和保存那些扩展了我们的精神空间和表达空间的珍贵因素，简单地说，就是帮助真正的好东西被充分地意识到，帮助它们保留下去。所以，批评家可能需要谦卑一点——不是对作家谦卑，而是对才华和创造采取谦卑的态度。
——这段话转送给老杨同志，你做得很好！当赞！我做不了巨人，但至少，能让自己不断提升。请继续对我的改造，致谢！

五相子

阅读完，聊上几点。女妖的这篇作品，借用动物类型，来表达观念思想，让小说有了强大的生命力和吸引力；主要是因为这个题材的小说，容易刺破人类文化的外壳；人类踏入了文明社会，还存在着种种虚伪的表象，可以毫无遮掩地直接表现丑陋与美丽融于一体的原生态生命。这是文学理论的死角，涉及很少。这篇小说的特点，就不展开了，先交流到这儿，远握！

文璘

陈寅恪为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作序，提到了解之同情，我以为这是一个批评者在格物，格文本时必要的伦理前提。

五相子

蝉衣cy 发表于 2018-5-16 16:05
这里出现的《对形式创新的执迷源于思想的枯竭》，与先生评论妖作品比，明显存在一份误解：形式与内 ...

是的，看了那篇，草舍先生做了细腻解读。形式创新和内容创新，是不能分离的，存在着统一性。如将形式与内容相割裂，小说就会消失生命力。这样的内涵，没有可靠的例子做为论据，来做支持，很难完成更深层次的文论。

蝉衣cy

彼岸丛林 发表于 2018-5-15 00:35
刘亮程的《凿空》看过吗，认为如何？那可是一部深受卡夫卡影响的小说

没有看。不知道此作如何。

蝉衣cy

五相子 发表于 2018-5-14 23:57
是的，猫腻现实生活中存在的，反映在文学作品的评奖上，达到公平公正因素太多，困难重重。

   这里出现的《对形式创新的执迷源于思想的枯竭》，与先生评论妖作品比，明显存在一份误解：形式与内容的统一性。形式本身就是对内容的内涵进行解意，这才是小说应有的形式。艺术性文学性的小说，自身具有生命体的先天特点，小说形式是有小说生命活力也是让小说生命具有了生命意义的形式，小说内容是此生命之生命力的内涵。《对形式创新的执迷源于思想的枯竭》不谈二者相融一体的特点，在认知上把形式与内容割裂，这也使得作者无法完成这样的文论。就像岸雪先生指出的那样：他当下还没有这个能力。从草舍兄跟帖的最后一段看，那楼主说的等于是：象形文字不具有表意特点，而事实不是这样。

五相子

蝉衣cy 发表于 2018-5-14 23:48
我是欣赏刘亮程敢于在简短的发言里揭露该奖项过去的那些在背后的猫腻。

是的，猫腻现实生活中存在的，反映在文学作品的评奖上，达到公平公正因素太多，困难重重。

蝉衣cy

彼岸丛林 发表于 2018-5-14 23:15
我很赞成这话，不看一个人写了多厚一本书，就看重那本书是否创新突破了

是的。作为读者的我们，有权利欣赏更优秀、有历史贡献、在文学史上更有价值的作品。

蝉衣cy

五相子 发表于 2018-5-14 23:35
哈，讨论很有意思。只有这样的讨论和交流，是有宜的。

我是欣赏刘亮程敢于在简短的发言里揭露该奖项过去的那些在背后的猫腻。虽然是暗含的。

五相子

蝉衣cy 发表于 2018-5-14 22:36
比如散文奖，太多的获奖者的作品，在散文的发展史上，价值堪忧。还有诗歌奖里的荒唐和小说奖里的口水。也 ...

哈，讨论很有意思。只有这样的讨论和交流，是有宜的。

蝉衣cy

慕容彬 发表于 2018-5-14 14:27
不愧点评大师，欣赏学习，果断收藏，为老师点赞！

先生谬赞了。也许别人对原作在微观上存在的一些瑕疵所给予的批评更理性。

蝉衣cy

彼岸丛林 发表于 2018-5-14 22:24
鲁迅奖未必太公正，但至少也不算差书啊，只能说有可能更好的没得奖吧

比如散文奖，太多的获奖者的作品，在散文的发展史上，价值堪忧。还有诗歌奖里的荒唐和小说奖里的口水。也因此认可和同情刘亮程获奖时的那部分“不屑”：“还有前几届的作家，齐邦媛也好，我都认为，是我需要向他们致敬的散文家，因为一个人用一生的精力去完成一部作品，你不敬仰他们是不可能的。但他们对散文文体的贡献有多少呢？他们对文学精神的贡献有多少呢？他创造了人类新的情感吗？没有。没有这样的东西。他们只是贡献了一个大体量的作品。所以，还是要考虑散文性，还是要考虑文学性。假如我们不保留散文性和文学性，仅仅是一种现在看起来很有价值的批判精神，过了几年，我们看都不想看这样的东西，那么，在场主义的‘场’在哪儿？我们是不是已经在错‘场’？”（刘亮程第四届在场主义散文奖发言）

蝉衣cy

彼岸丛林 发表于 2018-5-14 22:06
也是鲁迅奖作品，而且便宜，怕是要读的

因为是李敬泽先生的，倒是值得一读。如果因为是鲁迅奖作品，那倒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