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纪事》之—渡（4） 一 “只有在夜深，我和你才能，敞开灵魂，去释放天真……”莫妮卡俯身趴在按摩床跟前，抚摸着她想象中因车祸而亡的陆念非的脸，泪眼模糊地唱道，“把温柔的吻，在夜半时分，化成歌声，依偎你心门……”她跟着歌曲长长地换了一口气，同时眨一眨眼，眨落了成串的泪珠，落在幻境中的陆念非的俊脸、现实中的QZJ的瘦刀条脸上。她继续长啸长吟，“我祈求星辰、月儿来作证，用尽一生，也愿意去等，总会有一天，把心愿完成，带着你飞奔找永恒……”莫妮卡一边恸哭恸唱，一边情不自禁将自己泪流满面的脸贴到她所认为的陆念非的脸上去。温热而急促的呼吸，泪水儒湿的瘦脸肌肤，这一切突然之间，就将沉浸在幻境中的莫妮卡拉回了现实。强行被拉回现实的莫妮卡就像带电行走人间的玩偶突然没电了，所有的彻骨悲痛和满腹心酸突然都冻在那一刻，上不能升天，下不能入地。 她想结束现在的曲目，回家去。但她还没有结账。她想，可能现在还不到两个小时吧。 QZI已经一边用手抹着脸，一边一骨碌从按摩床上坐了起来。他像牵木偶一般又将莫妮卡带到了沙发边。莫妮卡默默地疲惫地坐下。QZJ又倒了一杯水给她，而自己点着了一支烟。莫妮卡将水杯放在茶几上，幽幽地对QZJ说，可以也给我一支烟吗？QZJ忙不迭热情万分地给她点了一支烟。 你真是演戏的天才，我已经很少能被故事和人打动了。QZJ叹息地说。 唯有真实的伤痛才具备如此打动人心的能量——哎，你也是个苦命女人哪……QZJ继续感慨地说。 不过，他因为车祸失去了生命，也因为车祸获得了你不变的爱与怀念，这也是一种美丽的永恒啊……QZJ继续感慨地说。 莫妮卡将最后一口尼古丁含量最厉害的烟深深地吸进去，又无奈地吐出来，她既陌生又熟稔地将烟头掐灭在烟缸里，然后抬起眼皮对QZJ说，我想，他并没有发生车祸，他应该在这人间千里之外的某处，好好地活着，就像你的安莲一样。 QZJ的感慨戛然而止。他夹着烟，张大嘴巴瞪着莫妮卡看了好久。一截烟灰自嘲地从他手指间跌落。 原来她和他是一样的人。为爱受伤，为爱诅咒，欲罢不能。 二 莫妮卡一回到现实，就只惦记这次业务的收费问题了。这次是她看了下时间，然后对QZJ说，不早了，我们继续吧。她站起来，主动伸出手去，拉着这个瘦高个朝里间走去。该到位的还是要到位，毕竟自己就是个卖货。 但现在QZJ反而踟蹰了，他有点尴尬地对她说，可能前两场戏太嗨，呃……这一场我还没准备好。 啊，这个快的，不需要太多准备。莫妮卡一边说，一边已经伸手去探到他腰间了。但他把她的手推了出去，马上捂住了自己。 别，别这样……你们那边许老师没和你说过吗，我有特殊要求的。QZJ嗫嚅地说。 莫妮卡白了他一眼，心里想，写字的人真是神经病！双臂抱胸，嘴里不咸不淡地半笑半问，你有什么特殊要求？ 唔……QZJ支吾了下，有点脸红，就露出了猥琐之相。他把手握成半个圈儿，凑在嘴边，附在莫妮卡耳朵边嘀咕了两下。 莫妮卡脸僵了一下，只一刹那，变放下胳膊，催着说，就依你，快开始！ QZJ坐在了沙发上，把一双看上去瘦而白净的脚搁在茶几上，莫妮卡按照QZJ要求的蹲下身去。大概就一分钟的样子吧，QZJ大喊一声，停，便不由分说从莫妮卡怀里抽出双脚。他很快站起身来，十分明朗地对莫妮卡说，我今天感觉不好，没法继续。莫妮卡蹙着眉目光凶狠地看着他。但我付钱，我一分不少付你三小时三千块钱。QZJ继续说。莫妮卡松了一口气。 来来，你跟我来。QZJ趿拉着鞋往外间走去，一边招呼莫妮卡。莫妮卡跟了出去。 QZJ在电脑桌上取了一个牛皮信封，嘴里喃喃自语，今天正好去取了寂寞流沙付给我的稿费。他从那信封里抽了三张搁在电脑桌上，然后把信封递给莫妮卡，你点一下吧，应该是三千块不会错。 他写稿赚了三千三百块，留下三百块吃饭开销，然后用三千块做了一次不成功嫖娼的嫖资。 这下莫妮卡踟蹰了，呃，那个，你看，也没有弄成，是吧……呃，那个要不打点折吧？ 哎别呀，你前两场戏演得可精彩了，打什么折呀，快拿去吧，这是你应得的！就跟寂寞流沙应该付给我稿费一样！拿着吧！QZJ直接把信封塞在了莫妮卡手里。 那你也没那啥，我……我这钱收的有点不踏实。莫妮卡说。 那又不是你不干，是我弄不成啊！拿钱走你的吧，十点半就到了，另外打车的钱我也不给你客气，就不给你了。放心走你的吧，我一会肯定能自己解决，我有感觉…… 莫妮卡揣着钱，晕晕乎乎、懵懵懂懂地从26楼坐电梯下来了。她的脸干干的，木木的，但心里湿漉漉的。 三 第二天，下午六点多钟的样子，莫妮卡又来到了这幢陈旧的大楼前。她乘坐陈旧的电梯上到26楼，敲响了QZJ的门。QZJ在里面又像触电的兔子一样恼怒地大声问道，谁啊？莫妮卡拿捏着腔调说，送外卖的！门开了，晕头癫脑的QZJ大声问，我叫了外卖吗？我怎么不知道……莫妮卡已经喧宾夺主一头撞了进来。 莫妮卡一把把QZJ扯进里间，很快扯开了他裤腰间的皮带。QZJ起先挣扎着说，你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我不是这个套路的……后面就没再发出什么意外的声音。 一切比莫妮卡心里预想得要结束得早多了。一结束，她就翻身起来，冲进他家的卫生间去了。 莫妮卡从卫生间出来时，QZJ已经坐在沙发上抽烟了，他的脸又臭又长。 你这是干什么？我今天可没约你，这也不是我要的状态……我今天没有钱付给你！说到最后一句，QZJ气呼呼起来。 莫妮卡穿戴整齐准备离开，她对QZJ说，我今天也没打算收你的钱，我只是来对我昨天的业务进行一个收尾工作。她一边说一边打开门，最后转过头来，有点妩媚地对QZJ说，对了，流沙寂寞先生，其实我也可以模仿寂寞流沙的文风呢，你不会小瞧我吧，改天试下给你看哈！ 莫妮卡走了出去。又一个都市的夜的霾将这世界的凄哀悉数覆盖。 啼妃 2018.9.21
（注：虽然发稿不参与加精与计酬谢谢；没有一一回复的习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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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21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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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22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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