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

冰璇

同学会

    美兰开始减肥了。


    有时，美兰索性就不吃晚饭了，只在一旁喀喀地吃起了黄瓜。婆婆李大妈很不理解媳妇的做法。她搬着手指头仔细数了数，心想，美兰今年也该四十岁了。岁数小的时候都从不想着减肥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饭量大着呢。现在却要委屈自己，又是节食，又是吃黄瓜的，还真让人想不明白。李大妈只有轻轻地叹口气，小声嘟嚷着，这又何苦呢，俗话说，好男一身毛，好女一身膘。女人胖乎乎的才有女人味，就像电视里的那些全身除了皮就是骨头的瘦模特，我可看不出哪好看。她们往那一站，就像一根根细锥子杵在那儿。那些好衣服穿在她们身上都遭遢了。


    这天晚上，青山望着贴满一脸黄瓜片的美兰，正在大口大口地喝着凉开水。他忍不住说，我说媳妇，别折磨自己了，不就是一个同学会吗？值得这样吗？老妈总是问我，你为什么减肥，害得我都没法对她说。


    美兰咽下一大口水，瞪了丈夫一眼说，你个老爷们懂个啥？想当年我可是班里最苗条的女生，每年运动会都是我为班级举牌呢。可现在却胖成了水桶。咳！再过几个月都不知怎样去见这帮老同学。你知道吗，我最要好的同学史慧珍，现在在省城工作呢。她本身就是美人胚子，加上多年的城里生活，能猜得到她现在该是多风光啊！在她面前，我也不能太寒酸，我要体体面面地参加同学会。连书上都说，女人间的攀比是永恒的。


    听完妻子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话，面容憨厚的青山就站了起来，他亲切地拍拍妻子的肩膀说，何必伤脑筋与别人去比呢。每个人的能力不同，活法也就不同。只要平安幸福就是好日子。我认为，幸福就是每天没有意外的平常日子。你不也常说，咱们家目前的生活就是幸福的吗。你何必因为一个同学会就把自己平静的生活打乱，主动自寻烦恼呢。


    美兰对着镜子把脸上的黄瓜片小心地拿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又叹口气说，咳！你们男人根本就不懂我们女人的心。


    美兰又把一小碟粘糊糊的鸡蛋清，很小心地往脸上涂抹着。青山小声嘟嚷一句，女人活得真累！然后，躺在了床上。他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笔记本，仔细地看起来。突然他又坐起来兴奋地说，老婆，等到秋粮卖完，我们就把西院老张家的一间半房买下。我可要好好装修一下，草图都画好了。就把这一间半房改成大客厅，就照着楼房的客厅一样装修。这样，逢年过节来亲戚时，我们家就不拥挤了。还要买一套折叠沙发，晚上还可当床用。


    美兰抬起被鸡蛋清糊得紧绷绷的脸，也兴致勃勃地说，要不我们别等到秋卖粮食时交钱了，老张要是变卦了怎么办。还是先把存的钱取出来，把房款交了把握。


    我都和老张说好了，不会出岔头的。把钱取出来，利息就白瞎了。青山满有把握地说。


    我粗略估计了一下，今年还能再存两千元钱。青山一边在日记本上写着什么，一边高兴地对美兰说。


    老公，参加同学我要买一套新衣服，还要买出门背的兜子。美兰一边轻轻按摩着脸部，一边用商量的口吻说。


    昨天我刚把工资领回来，你就先花吧。青山头爽快地说道。


    过了半个月，等美兰把去城里买回的新衣服呈现在青山眼前，青山着实地吃了一惊。这是一套水蓝色套裙，时尚得很。他们学校里有很多女教师穿过这样的衣服。他心里暗想，这衣服的价格一定很贵。以前美兰可从不舍得买这么贵的衣服，看来妻子这回对自己下手确实有点狠。


    我们在九月份举行同学会，那时正好穿这样的套裙。你瞧，好看吧！这是县城商场打特价的商品，是返季消售。夏天买秋天的衣服最合算。美兰看上去兴高彩烈的。


    那你就穿上给我看看。青山也很兴奋。他倒真想看看妻子穿上这么时尚的服装是什么样子。


    可是美兰却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等再过一个月吧。现在我太胖，穿上还系不上扣，也穿不出好效果。


    青山一听就急了，很生气地说，为了这么一套衣裙，你还要折腾自己？为什么不买大一号的？


    美兰慌忙把衣服放进衣柜，难为情地说，这类裙装哪有更大号的，这件因为太肥才没卖出去。要不是我赶得巧，还买不着这么便宜的时尚衣服呢。美兰太虚荣了。直到今天青山才发现妻子这个缺点。他暗暗感叹，一个人的弱点竟然隐藏了10多年。


    经过两个多月艰苦卓绝的减肥斗争，美兰终于勉强穿上那套时尚的衣服了。为了效果更好一些，她还偷偷地买了一套收腹内衣和一双高跟鞋。


    日子在美兰兴奋不安的心情中过得飞快，转眼间，美兰的同学会在县城里如期举行了。衣着亮丽的美兰，手拎着小皮包，神情紧张地站在县城车水马龙的街头。她看上去仿佛有些迷茫，还有一丝拘谨。望着街上穿梭着各种各样的车辆，一个接一个的十字路口，还有红绿灯在不停地交替着闪烁。美兰感到自己迷失了方向。


    在卖茶蛋老大娘的指点下，美兰用了近半小时才走到目的地。当时老大娘盯着她脚上的高跟鞋，建议她打车去最好了。可为了节省五元钱，美兰还是选择步行了。


    快到指定饭店时，美兰感到两条腿又酸又累，脚也火燎燎地疼。她估计是脚指头已麿出血泡了，高跟鞋真是好看不中用。这些年自己早已习惯穿平底鞋了，这双向往自由的脚早就不适合再穿起高跟鞋了。此时，她很心疼这双脚，觉得自己真是委屈了它。美兰有些沮丧地找到附近一个僻静的地方，靠在墙角边，歇了歇。等自己慢慢平静了，才昂起头，走进了饭店。


    美兰怀着即惊喜又慌乱的心情，见到了所有的高中同学。老同学们穿着各式服装，形态各异，看上去也是贫富不均。但大家很快就认出了对方，互相叫着名字。整个大厅一片混乱，笑声、感叹声中还夹杂着男同学们啪啪的互拍肩膀的声音。分别二十一年的老同学们终于见面了，大家感慨万千。曾经不懂事的莽撞少年，如今都已是成熟的中年人了。


     当年的小胖子肖一峰，现在却瘦得可怜。他那两只从衣袖里伸出的胳膊，细得象麻杆。他解释说一年前做了一个大手术，现在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在外省上过大学的宋力男，目前在县城里开了一家电脑公司，如今已变成一个风度翩翩的大老板了。瞧，他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腋下夹着一只精致的黑色皮包。看上去神气十足，就是个子仿佛也比从前高了许多。此时他正和围在他身边的几个男同学胡侃呢，还不时传来肆无忌惮的笑声。但大多数同学看上去平平淡淡，衣着也是一般，属于大众商场里最普通的那类。有的同学两鬓已出现白发，有的同学的额头和眼角边深深的皱纹，已暗示着往日生活的艰辛和日子的琐碎。他们班里，有出息的同学仅是几个人。这很正常，因为他们班是普通高中里的普通班级啊。这时，美兰感到轻松一些了。


    当美兰和史慧珍亲热地拥抱在一起时，两人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史慧珍穿着一套米色休闲装，脚穿一双米色运动鞋。随意的妆束，再加上高雅的气质，看上去随便又大方。美兰感到自己这精心准备的衣着，有些俗了。再加上呆板得像一坨方便面似的满头卷发，更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美兰那颗本来已稍微放松的心，又猛地收紧了。此时被禁锢在高跟鞋里的一双肥脚，又开始咝拉拉地疼起来。美兰的额头马上就渗出一层细汗，手心也开始潮乎乎的了。


    等大家都坐好后，接下来是两个男同学热情洋溢的祝酒词。美兰心里乱糟糟的，眼睛虽然盯着主持人，但根本没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当她发现史慧珍抬起她那双白嫩润泽的手，激动地拍起来时，她也相跟着举起粗糙的双手，机械地拍了两下。美兰心酸地感到，自己这双长满老茧的双手，与这身职业装实在是不配套。


    当大家随意地在餐桌前坐好准备就餐时，动听温馨的时尚音乐也在大厅上空响了起来。史慧珍拉着美兰的手，走到一个稍偏的餐桌边坐了下来。美兰撒目一瞧，坐着的都是当年同住一个寝室的女同学。她会意地和史慧珍对望一眼，然后很轻松地坐了下来，亲热地和同学们唠了起来。


    活泼开朗的李秀秀把长发高高地盘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只是额头皱纹太深，显得有些苍老。她还是好说好笑，很顽皮地告诉老同学们，她现在是待业中年妇女，真诚希望老同学们帮她联系一个工作。说完还爽朗地大声笑起来。当年长得最小最瘦的徐秀妮，如今却胖得像根小木桩。她笑着举起肉滚滚的胳膊，很自豪地说生完女儿后，就胖成这个样子了。她还告诉女同学们，现在和爱人在乡里开了一个小摩托车修理部，每天除了记记帐，还能干一些杂活儿。她又笑着说，每天能吃能干，活得还很充实。过了一会儿，又遗憾地叹口气，有些伤感地说，就是把上学所学的知识都就着饭吃了，自己也一天比一天粗俗了。


    突然，一个很时髦的中年妇女，拎着一只凳子贸然来到美兰这张餐桌前，挨着史慧珍就挤着坐了下来。她很傲谩地环视了一下四周说，你们好。这女人说完又快速地收起笑容，很矜持地对着史慧珍说，我看你是宋力男班里最漂亮的女生。我是宋力男的妻子贾云。史慧珍友好地说，欢迎欢迎！说完还亲热地拉了拉贾云的手。美兰和其他的女同学都友好地冲贾云笑笑。贾云却像没看见似的，只盯着史慧珍看。弄得史慧珍很吃惊。大家也不能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唠下去了，和谐愉快的气氛被打断了。这时，主持人王树森急急地跑过来，示意史慧珍出来一下。几分钟后，史慧珍满脸带笑回到自己的座位，还给贾云倒了一杯茶水。


    马上就开席了，大厅很快就又乱成了一锅粥，劝酒声此起彼伏。美兰觉得宋力男的妻子怪怪的，不但笑得生硬，而且看上去还心事重重的。史慧珍谈笑风声，还不住地劝酒。不停地给这个夹菜，给那个递餐巾纸，忙得不亦乐乎。可贾云根本就不吃什么，只是用秀气的双手拄着脸，有些发呆，仿佛在思考着一件重大的事情。


    这时，当年的学习委员费清华端着酒杯走过来。这可是他们班最帅的小伙子，如今更是英姿不减当年。一身笔挺的西服，更显得英武帅气。只见他冲着贾云很绅士地微微一笑说，嫂子，我可不是来给你敬酒的。说完却很深情地对史慧珍说，美女，咱俩干一杯。为了过去美好的一切！史慧珍竟然有些羞涩地站起来，也满含柔情地望着费清华，接过酒杯和费清华轻轻撞了一下酒杯，昂起头一饮而进。费清华又轻声对贾云说，嫂子，你可得替我看着这位美女同学，别让她喝高了。说完还亲热地拍了拍史慧珍的肩膀。


    大家都诧异地看着史慧珍。美兰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俩怎么突然这么亲密呢？而且还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贾云却突然变得轻松了，紧绷着的脸已露出了笑容。美兰暗想，贾云的笑容很美，也很阳光。又见贾云开始夹菜有说有笑了，她还友好地给史慧珍夹了一大块鸡肉。


    这时，贾云的手机呤呤地响起来。她很温柔地对着手机说，别急，宝贝。妈妈马上就回去，马上就回。然后啪地挂了手机，站起来很着急地说，我得回家给女儿找画笔了。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走了。大家一脸狐疑地望着宋力男妻子的背影。徐秀妮用胖手捂着嘴笑了。


    史慧珍对在座的同学们解释说，刚才王树森告诉我，宋力男妻子精神不好，总怀疑宋力男有外遇。所以经常偷偷地跟踪宋力男。只要看见丈夫和有一些姿色的女性在一起，就要没完没了地耍。今天就直奔我来的。多亏费清华反应快，前来解围。让贾云认为我和费清华相好，与他丈夫无关。这样她才能平静下来，也没闹事。贾云最听女儿的话，每当遇到这样难堪的场合，宋力男就给女儿打电话，让女儿命令妈妈回家。看来，这一着还真是管用。说完，史慧珍深深地叹口气。


    大家这才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马上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李秀秀说，我早就看出宋力男妻子有些不正常，只是没好意思说出来。美兰也说，宋力男真可怜。史慧珍心情沉重地说，我看见宋力男痛苦地垂着头站在一边，好像都掉眼泪了。此时，大家都不再说什么了。美兰难过地抬起头，朝男生们那儿张望着。只见宋力男已就座，正很平静地和同学们喝酒说话呢。


    史慧珍端起酒杯，先打破了沉默，她又开始热情地劝大家吃菜喝酒了。美兰和在座所有的同学也都端起了酒杯，她们这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欢笑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后，这些衣着各异的同学们，在酒精的作用下，多数都变成红脸关公了。大家都兴奋地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述说着自己过去的生活。有的男生还端着酒杯，四处敬酒。但他们的步态，已乱了方寸。


    在史慧珍的掩护下，美兰躲过了好几杯酒。但最后，美兰还是晕晕乎乎的了。史慧珍也喝得粉面桃花，醉眼迷濛了。有几个男生竟然趴在餐桌上不动了，还有几个男同学互相掺扶着，用含糊不清的话还在真诚地表白心声呢。此刻，美兰的心情完全放松了。她很坦然地告诉前来敬酒的大个子肖鑫，自己除了在工厂上班外，在业余时间还要卖绿豆芽增加收入。当年的体育委员肖鑫，马上对美兰承诺说，以后你不用东跑西颠去卖豆芽了，我亲自开车去你家收购。然后解释说，他开的小饭馆正需要大量的这样笨生绿豆芽。何况他每天去城里买菜，还要路过她们的小镇呢。美兰马上爽快地答应肖鑫，一定会保质保量供应给老同学最好的笨生绿豆芽。她还主动把自己家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告诉了肖鑫。由于高兴，她又多喝了两杯酒。


    临近傍晚时，这群老同学们都带着浓浓的醉意，依依不舍地分别了。美兰拉着史慧珍那双绵软的手，迈着轻飘的步子下楼了。她感觉是有些醉了，但头脑清晰，只是觉得两条腿有些发软。此时，美兰内心是平和的，快乐的。在走下最后一级楼梯时，美兰的脚猛地崴了一下。多亏有史慧珍拉着，要不然她就会整个人跌倒的。美兰打了一个激灵。等重新站好后，感到脚真的好疼。她知道一定是扭伤了。看来这双不合脚的高跟鞋再一次让她吃了苦头。美兰痛苦地皱了皱眉头。


    几分钟后，美兰的脚关节有些肿了，走起路来有些疼。美兰沮丧地呆在饭店旁边的旅店里，打电话让青山来接她回家。史慧珍执意要陪美兰，也要顺便认识一下青山。美兰只好随她好了。又平静地对史慧珍说，我爱人是小镇中学的体育老师，人长得又黑又矮。一会儿可别把你吓着了。史慧珍也笑着说，丑男人更有男人味。随后，两人一阵开心地大笑。史慧珍亲热地对美兰说，你这么高的个子，以后要少穿高跟鞋。特别是出门，还是穿运动鞋舒服。听完史慧珍的忠告，美兰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不住地苦笑。她难过地想，看来得在家休息半个月养脚伤了。当初答应青山等同学会后，去地里干活儿的承诺实现不了了。


    二个小时候后，青山满头大汗地赶来了。他还带来一双平底鞋，进屋后就小心翼翼地为美兰穿好。史慧珍趴在美兰耳边小声说，你老公好温柔好体贴啊，让人真是妒忌啊。美兰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


    等青山出去打出租车的空隙，史慧珍握着美兰的手说，看得出来，青山是个知道疼爱自己妻子的好男人。你可要知足啊，这是女人最大的一笔财富。我那位虽然有钱有地位，长得也帅气。但他从来不知道关心我，还非常自私。一次我生病了，穿着外衣在床上睡了一宿，他竟然都没问一下，是不是生病了？就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说完，两滴清泪顺着史慧珍雪白的面颊，迅速地滑了下来。但史慧珍马上就用手擦掉，又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说，以后有时间我可要去你家串门，要看看你那个胖儿子长得像你还是像青山。美兰紧紧握住史慧珍的手，颤着声说，我婆婆做的肉块烧茄条可好吃了，等你去了，她一定会精心地做给你吃的。


    美兰两口子把史慧珍送上回省城的客车后，青山就扶着妻子钻进了出租车，一路向家奔去。


    在车里，美兰小声对丈夫说，要是告诉妈做顿肉块烧茄条就好了。青山开心地一笑说，我来时，妈都准备好了。肉块早就切好了，连茄条都过完油了。她猜到你在饭店会吃不饱的，最想回家吃她做的肉烧茄条了。妈还跟我说，儿媳妇可是近三个月没敢吃肉啊。啧啧！一定是馋坏了。我想过不了几天，你的体重就得返弹回去。只可惜这身衣服，马上就要被压在箱底了。青山说完还愉快地吹了一声口哨。美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轻轻捏了一下丈夫的胳膊。


    美兰轻轻地抬起脚，望着宽松柔软的平底鞋，很动情地对丈夫说，穿着平底鞋，走起路来即踏实又稳当，对我来说，还是平底鞋最好！

（字数：6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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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冰璇 于 2010-5-9 05:04 编辑 ]

青青河边草

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好小说.

风云起

喜欢这样的小说。

大雪飞扬

很有意味的一篇小说，人物形象的塑造很成功，特别是对美兰虚荣心的表现挖掘的很深，学习了

冰璇

原帖由 暴雨迎风 于 2010-5-5 22:23 发表
自然，平缓，如涓涓细流，幸福生活就在这种淡定里彰显了。

谢谢暴雨迎风的点评，问好！

刘满园

原帖由 暴雨迎风 于 2010-5-5 22:23 发表
自然，平缓，如涓涓细流，幸福生活就在这种淡定里彰显了。

暴雨迎风朋友，今天把你的《动机》贴上来，就能进入下一期了。

暴雨迎风

自然，平缓，如涓涓细流，幸福生活就在这种淡定里彰显了。

冰璇

原帖由 曾经沧海 于 2010-5-4 21:20 发表
希望朋友多交流，问好。

向元老学习，希望多提意见。问好！

曾经沧海

希望朋友多交流，问好。

刘满园

原帖由 冰璇 于 2010-5-4 18:29 发表
谢谢刘版主的提醒！我会多读别人的作品的，向大家学习才能进步得更快。

就这样，不错的。

冰璇

原帖由 刘满园 于 2010-5-4 18:20 发表

你点帖子下面的“引用”，就可以回复了。要多多参与回帖，形成互动，多读别人的作品，互相学习。

谢谢刘版主的提醒！我会多读别人的作品的，向大家学习才能进步得更快。

刘满园

原帖由 冰璇 于 2010-5-4 17:58 发表
谢谢刘版主点评！问好！我会继续努力的。

你点帖子下面的“引用”，就可以回复了。要多多参与回帖，形成互动，多读别人的作品，互相学习。

冰璇

谢谢燕子来读，问好！正在学习中，希望多提意见。

冰璇

谢谢邱版主的鼓励！问好！

冰璇

谢谢刘版主点评！问好！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