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文乎？对人乎？

淡淡不如风

　　牡丹江小有名气的老作家董先生，年过古稀写了一部长篇小说，央求朋友在网上帮着转发拉人气票。也有周边县市文友纷纷留言支持，对作品给予了过高的评价。有文友问我读过董先生的小说吗？——说来也巧，去年帮着本县文学期刊校对了两期，其中一部中篇小说就是董先生写的。文友便让我也写两句。我想了想，对于一个老先生还是应该本着尊重、诚实的态度吧。于是，我很慎重地留了言：有些老作家写作几十年仍然笔耕不辍的执着令人赞叹，但从作品本身来言，他们若是停笔不写了，读者会更加受益。
　　
　　后来听说董先生不高兴了，说我人品低劣。这让我很伤心，我很尊重他的作品，并且也确实读了，能把小说写得既不像散文又不像杂文的，这种境界我就达不到。千万别说他在写小说，小说是不能掺杂大量作者本人的议论和评价的，至少不能列自然段用议论的方式总结上文、表达观点。这把年纪了，坚持写作是好事，让别人看就是坏事了，还要上网去参与投票，这就连起码的文人底线都不要了！——可是，人家是老前辈，我能直指人家的人品道德吗？不能！我自小读圣贤书，接受传统教育，多年来一直秉承尊长爱幼的美德。面对年长者，我只能在客观的角度上，对人不对文！
　　
　　可是，俏媚眼往往是做给瞎子看的！我这边彬彬有礼，人家那边却咄咄逼人！尤其某些年长者，常常把白胡子当成了耍臭无赖的法宝，把倚老卖老当成了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所以我评价的是董先生的作品，也许是一家之言，但是对文不对人。但董先生直指我的人品——在他不了解我的基础上，无中生有地诋毁我人品有瑕！——这对于一般人也许一笑而过，可对于一个几十年来注重修身养性的谦谦君子来说，我心如刀绞！（写到这，我掬了一把热泪。）
　　
　　痛定思痛，想来自己并没有做错。朋友安慰我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时候有；但人之将死，其言也恶也不乏其人。所以才有了“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老前辈们风光已过，时间真的不多了，更多的时候他们需要吹捧，越是假大虚空，越是没边没沿他们越高兴。也许年轻的时候他们也曾正义，对这些拍马屁的奉承话他们也会嗤之以鼻，但老了老了，他们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巴不得马屁越多越好。
　　
　　我想朋友说得不无道理，但终抱幻想：这样的不知是非好歹的、浅薄虚荣的老人，毕竟是少数。多数老先生还是有风度的，虽做不到拾得禅师回答寒山的妙语——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但起码的尊重还是应该有。比如人家说你的文不好，你可以一笑置之——作品本身功能之一就是由读者来指摘的。也可以慷慨驳斥之——有些读者阅读水平不高，没有欣赏到位也未可知。但你至少不应该仗着多活了几十年就大放厥词——直接下手奔人家的人品去了，奔人家的生理器官去了！这成何体统？
　　
　　岁数大了就可以不要脸吗？
　　
　　我相信这种不要脸的只是极少数。像以前论坛的老言头，我说他写的文字看不懂是什么玩意儿，他就说我误人子弟。我说的是文，他上手就是我的职业道德。我说的文是眼前摆着的，他说的我的职业道理纯属凭空捏造。
　　
　　当时惊诧之余，以为老言头这种现象不过是偶然。但是上周发生的一点小插曲，再综合董老先生的态度，我才猛然意识到，这未必是偶然，也许是一个时代的老人的缩影——
　　
　　我在小说版看到一篇帖子时提出了质疑，先扬后抑，先是夸作者文笔不错，接着讲写作不应该闭门造车，不可胡编乱造。生活中有可能发生的巧合叫“离奇”；生活中极难发生的“巧合”叫“离谱”！而一个小说作者写出离谱的事，纯属是对读者的不尊重，只靠自己想当然的意淫来营造垃圾文字。这就是俗称的“强奸眼球”！——偏偏，这种比屎还臭的垃圾总有苍蝇包围着，嗡嗡声全当作了赞美，绿豆蝇粑粑全当作了动力，于是，充满激情的下一篇垃圾很快就能发酵出臭气来！
　　
　　闲话碎语不要表，表一表生活小细账。生活中见到得绝症的去上坟吗？见过，跟先人诉苦呗！那见过在坟头晒诊断书的吗？没见过，或者精神病会晒！但精神病往往找错了坟头，在河北省哭了三天三夜才想起来，老爹坟头埋在内蒙古了。
　　
　　生活中见过老伴凭着血型就能配型换器官的吗？以骨髓移植为例，医学数据是：亲兄弟姐妹之间的相合概率是25%，堂、表兄弟姐妹之间的配型相合概率很低的，异基因配型的相合的概率在3万分之一到一百万分之一之间。玩呢？读者都是弱智？近亲结婚都配不上吧！作者不是医生，可起码的常识总要知道一点吧。
　　
　　生活中有大夫打电话说，换器官只要三五万的吗？有吧，换狗肾。好好打听打听，在城市里给一条宠物狗割双眼皮花多少钱。现在的患者也不是傻子，天价药费一下子降到三五万，连一声质疑都没有？我的天啊！
　　
　　生活中换完器官的手术室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像电视剧一样，对面床上还能躺着一个女人？交叉感染怎么办？
　　
　　我不是大夫，我没有换器官的经历，我只是用普通的思维在琢磨，这是什么智商的人在写。一个不经过大脑的写作者，他对读者不尊重，读者对他的作品提出起码的质疑或批评，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闭门造车、胡编乱造，这些词，难道用错了吗？可是，又有哪一句话，是冲着人来着？
　　
　　我说你大蛤蟆肚子小细腿了吗？我说你死鱼眼睛大歪嘴了吗？我说你满脸大褶子连熨斗都烫不平了吗？我说你长得跟驴粪蛋子被雪浇了吗？我说你黄土都埋到上眼皮了吗？……我是个知书达礼的人，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只说文字不好。那你凭什么说我是秃子？凭什么说我脸皮厚？凭什么说我没风骨？你知道我听了这些，有多少伤心吗？你知道我在暗夜里哭泣吗？你知道我默默流泪到天明吗？
　　
　　就凭你岁数大？然后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一篇文字的探讨，你撒泼打滚，对给出中肯意见的人进行人身攻击，又拉帮结派组织人员进行恶意谩骂。别人说你文字写得不好你就说别人是二痞，那些骂脏话的人你又奉为瑰宝，末了还要架桥拨火拉上版主来施压，一见没人上当就以退版相威胁……
　　
　　如果不是隔着电脑屏幕，我一定好奇地看一看，你撒泼的时候脱裤子没有。
　　
　　在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老言头，这老先生说不玩就不玩了，看不顺眼就不看。而有些人，说不玩了就接着玩，没人给台阶自己搬梯子。
　　
　　当然，作为年纪还不算太老的我，对这种人和这种事，唯有敬而远之。所以，最多不看他的帖，不回他的帖，而且对他的几次“秃子”攻击视而不见。他老了，他可以为所欲为，但咱还年轻，尊老爱幼的心不能因为一件小事而发生改变呀！
　　
　　无法改变别人，但起码能做到保持初心。我想，当我老时，即便还能写字，但肯定也会被时代淘汰。到时候自然会有批评我文字好坏的人出现，那时我一定会热情而虚心地接受批评，即使有异议也会对文不对人，绝不会转而对人家进行人身攻击的。我相信自己能有这一天，也坚信自己能做到这一点！——此心光明，夫复何求呢！
　　
　　
　　

草舍煮字

“有些老作家写作几十年仍然笔耕不辍的执着令人赞叹，但从作品本身来言，他们若是停笔不写了，读者会更加受益。”
一楠说读者未必会去读，所以为老作家考虑，不妨这样说：
“有些老作家写作几十年仍然笔耕不辍的执着令人赞叹。但从作品本身来言，写得实在辛苦，还是应该以健康为要。”

淡淡不如风

一楠 发表于 2019-5-24 11:41
没看下文，先看到这一句：“有些老作家写作几十年仍然笔耕不辍的执着令人赞叹，但从作品本身来言，他们若是 ...

这么长的篇幅，一直在找时间认真回复。
只说突发梗塞，这种概率应该有两面性。
如果夸他，他一激动，连夜写作，终年七十。
如果实话实说，他不写了，去跳广场舞，终年一百七。
那实言相告岂不是功德。

淡淡不如风

水如空 发表于 2019-5-24 10:35
有些作者，鼓励他真就是害他。就如五音不全者鼓励他学音乐，不是害他是什么？
但我个人的原则是：只对年 ...

极端了是吧，老人老了就可以胡为吗？
胡乱碰瓷是不是该惩治？
胡写有碍观瞻是不是另一种犯罪。

王传刚

槐安. 发表于 2019-5-23 22:32
有些事，纯浪费时间还给自己找麻烦。

       :victory:

王传刚

淡淡文友有胆有识！

一楠

没看下文，先看到这一句：“有些老作家写作几十年仍然笔耕不辍的执着令人赞叹，但从作品本身来言，他们若是停笔不写了，读者会更加受益。”
对文乎？这评语客观中肯。
对人呼？这评语确实有点绝情，让一位老作家突发梗塞也有可能……
”他们若是停笔不写了，读者会更加受益。“主要一点是写与不写，与读者受益不受益，没有直接的关系。在这里强行把”你停笔不写“与”读者会更加受益“紧密关联起来，这如同说是一个强盗如果你不入室抢劫，那么别人就不会受损失一样。而事实这是两码事。
首先说写作是个体自愿型的，读者的阅读也是个体自愿型的。写得再不好、再烂。但读者又选择阅读的权利，你大可弃之不顾，完全自愿，所读者的受益与受益完全在于读者自身掌控中。
如果说这之间有些强加成分的话，就是你们一大把年纪了，还能称得上老作家，出于人情（或者说同情），勉强读一读，这也是人之常情。但也不必把话说地这么绝。
所以，对人乎？还要看那个级别的，那个层次的人乎！
老人不是年轻人，年轻的作者有再造的空间，说点讽刺刻薄的话有警示警醒的作用。老年人了，你还想让他”再造“？
再说了，你让他停笔不写，可能吗？
人类活动出了体力劳动就是脑力劳动。
这位老人既然能成为老作家，看来他写作是他毕生的挚爱，尽管他劳动创造的价值不容乐观，但从个人本身是有益身体健康的，是老有所依，老有所乐的，你若宣布他停止劳动，无疑是宣布他的”死亡“。
所以，对老人的这种脑力劳动，应该多多包容一下，甚至可以容忍一下！
你包容了，是你的大度，也是你的受益。这与读与不读没有直接关系！
你在路上看到垃圾，可以无视，可以绕道走，但你最好仁慈一点，可以捡起垃圾扔到垃圾箱里，对他人对自己都有好处，这是一种美德！

水如空

庄子曰：以天下为沉浊，不可与庄语，以卮言为曼衍，以重言为真，以寓言为广。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敖倪于万物，不谴是非，以与世俗处。
孔子曰：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则远怨矣！
老子曰：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

水如空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19-5-23 16:45
这家伙还说，有的勤奋作者，鼓励他就是害他。
我们老板说，有一种员工不能要，就是勤快但不聪明。他辛辛 ...

有些作者，鼓励他真就是害他。就如五音不全者鼓励他学音乐，不是害他是什么？
但我个人的原则是：只对年轻人说意见，而且说了一次不听后再不会说。至于老人，都那么大岁数了，爱干吗干吗吧！学跳伞玩蹦极都无所谓。
比如家父爱喝酒，年纪虽然大了，但我从不劝他。毕竟就这点儿爱好，难道还要剥夺吗？什么对身体好对身体坏，那是对年轻人说的。能做自己爱做的事，快乐度过余生，老人的愿望应该尊重。

断肠崖居士

生活中有可能发生的巧合叫“离奇”；生活中极难发生的“巧合”叫“离谱”！——总结的真好！点赞！

断肠崖居士

有些老作家写作几十年仍然笔耕不辍的执着令人赞叹，但从作品本身来言，他们若是停笔不写了，读者会更加受益。——天呀，如风先生耿直得太可爱啦！

槐安.

有些事，纯浪费时间还给自己找麻烦。

草舍煮字

an安 发表于 2019-5-23 16:15
有些人笔耕不辍的执着令人赞叹，但从作品本身来言，他若是停笔不写了，读者会更加受益。

这家伙还说，有的勤奋作者，鼓励他就是害他。
我们老板说，有一种员工不能要，就是勤快但不聪明。他辛辛苦苦地坏你的事，然后还满心欢喜地等着你表扬他。

an安

有些人笔耕不辍的执着令人赞叹，但从作品本身来言，他若是停笔不写了，读者会更加受益。

淡淡不如风

混混 发表于 2019-5-23 11:28
对事不对人，是太高的要求，世上极少极少极少有人能做到，何况我等。

这次我似乎做到了，所以你可以仰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