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农耕文化 秦小猫（上）第58章 刨药

湛社琴

湛之晴长篇小说——

秦小猫（上）

　第58章 刨药

　　秦岭是一座伟大的山脉，它那饱经历史沧桑的褶皱里蕴含着中华民族最深邃的文化基因,培育、滋润、丰富了中华文明的DNA宝库。作为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农耕文化也在秦岭脚下发展、表现得淋漓尽致，而古老的传统药业、农耕技艺成为中华农耕文明的璀璨奇葩。
　　
　　唔萨附中的新生，到了秦嫘这一届出奇得多。这都源于九年制高中毕业生和七年制初中毕业生，一个个走进学堂，在乡村当民办老师，拿工资，吸引了村民们的眼球。为此，沙村娃娃伙上初高中的人数忽然就多了起来，交学费、买本子、穿新衣，家里花费也增大了。
　　
　　为了奔一个好前程，父母和娃娃伙就得想办法赚钱，交学费和支付日常开支。刨药，是大家的首选。“靠山吃山、靠山养山”这样的标语，当时在生产队的墙上随处可见。沙村的几条河的河滩里，都有像柴胡、牛旁、秦艽和银莲花等中药材，可是这些药材晾干后，值不了几分钱，到是远山的芍药、细辛和猪苓是很多家庭的期待。他们愿意去很远的山里，冒着被野兽伤害的危险，去大山里刨药。沙村人把挖药、采药，统统称为刨药。

      到秦岭的森林深处，挖高档药，刨中档药，就成了大部分学生娃娃伙和家长的挣钱手段之一，当然还有剁把章、打松果果，这些是男生的活儿，女生干不了。于是乎，星期天或者假期就有不少家长带着女娃娃去深山老林里刨药，但也有娃娃伙跟着别家大人进山刨药的。刨药，在当时几乎成了一阵风，或者一种时尚。就是山外的一些学生也因为好奇，寄宿在沙村的亲戚家，来采药、刨药，搞副业了。
　　
　　秦岭深山里，到处是宝贝，只是需要识货才好，否则，即便是宝，你也不认识。虚心学习是非常必要的功课之一，其次是弄个刨药用要工具，和一双结实的鞋子。准备好这些后，就可以上山了。
　　
　　秦嫘和姜瓷经常提着小竹篮跟着大人们进山采药，秦岭山里药材种类很多，他们跟着懂的大人，刨了几次后，就认识了不少药材。那些高的、开着拳头大的红花或白花的是芍药，像仙客来叶子一样的是细辛，如果碰上下雨天，有经验的村民还会挖出一大窝猪苓，俗称猪灵芝。

       他们问哪位挖到猪苓的人：“哪里有猪苓？”


        那人就告诉他们，“大雨过后，看见大树下面冒烟，你们跑过去，就能够找到猪苓。一窝猪苓少说也有三四十斤，挖到这种中等级别的药材，就像现在中了大奖一样，所有上学的费用一次性就解决了。司马彪注《庄子》云∶豕橐一名苓，其根似猪矢，是也。”

　　秦嫘见那几个挖了两大麻袋猪苓，她和姜瓷羡慕得很。为此，大雨过后，他们看见冒烟的大树，跌跌绊绊地爬上山，寻着冒烟的地方，找了好几个来回，都一无所获。有一回还碰见一个大坑，一看就是猪苓被人挖走后，留下来的坑坑。至此，他俩就老老实实地上山，一点点地采些中低档的药材，就像金银花、猫儿盖等，一点点地攒钱。可是眼见开学日期到了，还是差学费。于是他们决定去挖一些能够卖好价钱的药材。几经打听，终于知道队里采药行家的行动了。他们决定跟着去，碰碰运气。
　　
　　鸡叫三遍的时候，秦嫘起床，匆匆咬几口馒头，就和姜瓷匆匆赶到集合点。很快，人到齐了。几十个人前呼后应着，向深山老林走去。有时候还唱着歌就像《大海航行靠脱手》《东方红》《我是祖国的花朵》《洪湖赤卫队》等红歌。
　　
　　 一群人走完大路，进入小路，到半山腰的时候，路就越来越窄了，最后就连窄窄的路也没有了，只能凭着感觉走。
　　
　　  大队人马是在一个熟悉山林的领队王成带领下，抄小路向密林深处走去的。值钱的药材都在较远的地方，附近的柴胡、秦艽等不怎么值钱的药材，即便挖很多，晾干后，也才能卖几分钱。
　　
　　一行人在王成带领下，向秦岭深处走去，他们要到秦岭山顶的一个大草坪去，那里有天然的中高档药材，如党参、黄芪、当归、川贝等，路很远。
　　
　　王成无儿无女，人称老森林，他就住在深山老林里，很少和山下的人来往。但听到学生娃娃们在筹备学费时，自愿下山，为村民服务，带队前行。

      常言说，物以稀为贵，采挖困难，也自然抬高了这些药的身价。在他们的额苦苦请求下，王成答应第二天带领他们五个女初中生去娃猪苓。
　　
　　次日，窗外还是灰蒙蒙的时候，秦嫘就起床了，吃罢早饭，她和姜瓷带上干粮、水和镢头，向秦岭深山进发。由于是首次上山挖猪苓，又加上一路上王成对猪苓生长环境的解释，所以秦嫘、姜瓷，他们一行六人走得很快，三小时后，如愿以偿地赶到了目的地。
　　
　　王成观了观山势，说，这里地势开阔，林木茂密，土壤肥沃，无疑是猪苓生长的极好环境。他告诉娃娃伙：“咱们一字儿排开，一镢头一镢头的挖，每个状如猪苓的块状物都不要轻易放过，那可能就是猪苓引子。”
　　
　　秦嫘有些不解，问：“啥叫猪苓引子？”

      王成神秘的一笑，说：“这猪苓引子嘛，就是裸露在地表的某一块猪苓，只要找到这块猪苓引子，然后循着引子所指的方向朝前寻找，这就好像在漆黑的夜晚见到北斗星，有了引子就不愁挖不到猪苓了。”
　　
　　听着王成的话，五个女生手中的镢头却始终没有停下来，一下、两下、十下……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转眼就太阳西斜了。往身后一看，他们几乎把一面坡挖了个底朝天。遗憾的是，这天一无所获，别说找到猪苓引子，就连猪苓影子也未找到。第一天挖药，以失败而告终。
　　
　　第二天，很早就起来了。秦嫘和姜瓷都有些泄气的样子，王成连连给“打气”：“不就是跑了一天空路吗，有啥了不起的，人家唐僧取经还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呢！再说了，这挖猪苓也是碰运气的，也可能十次上山九次空，只有一次能成功。说不定今天咱就碰上好运，挖他个满载而归。”
　　
　　听了王成的话，秦嫘没再说什么，跟着王成再次上山。数小时后，他们再次到达目的地，王成再次观山势，再次给娃娃伙讲挖猪苓的要领和 猪苓生长的环境。他们再次一字儿排开，再次一镢头一镢头的挖、再次不放过任何细枝末节。也许是猪苓故意跟他们做对，到太阳落山时，依然两手空空。以后的第三天、第四天……
　　
　　就在第六次无功而返的时候，下山时由于走得急，秦嫘脚下一滑，一骨碌给溜下去好远，要不是被一根藤条阻拦，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大的危险呢。就在王成赶下来准备扶她的时候，冷不丁发出一声惊叫：“快看看！快看看！小猫，你把啥给踩出来了，把猪苓引子给踩出来了，你这一跤摔得值，值呀！”
　　
　　说着，王成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猪苓在秦嫘眼前晃了晃。这意外的惊喜，让秦嫘立刻忘记了疼痛，和大家一起沿引子所辐射的方向，一镢头一镢头的寻找。很快，他们就寻到了猪苓，一块、两块、三块……他们喜出望外，这一天终于真正地满载而归。
　　
　　王成说，“挖猪苓和干任何事是一样的，都得起早，即便十次上山九次空，只有一次能成功，也要坚持！一伸手就能得到的东西不值钱。不论人生路上遇到多少艰难险阻，只要能勇敢地克服，就一定会获取成功的喜悦。娃娃伙上学，也同样是需要不懈努力的。”

     提着一篮子猪苓回家后，放下转着猪苓的篮子，秦嫘才感到手腕子很疼。看看手腕肿得很大，圆滚滚的，她呲牙咧嘴地回学校了，两个星期后肿才消。 秦嫘走后，王花在家里，每天都要把晒下的玄参的根、猪苓都要翻一翻，以防发霉，还有细辛的叶子，都是要小心晾晒的。挖到这窝猪苓，学费就解决了。几个女娃娃高兴。

     沙村代销店收购的所有药材都是干的，就是玄参科植物玄参的干燥根，刨回来的玄参根，是要晒干的。秋冬季茎叶枯萎时采挖，除去根茎、幼芽、须根及泥沙，晒或烘至半干，堆放几天，反复数次至干燥。其他的药一样要干干的。而细心是最不占称的，拔许多细心叶子回来，晒干后看起来一大堆，其实只有几两，上一公斤的都很少。

湛社琴

碣石清风 发表于 2019-9-16 15:22
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挖到了中档药材猪苓学费就解决了。

　说着，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猪苓在秦嫘眼前晃了晃。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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碣石清风

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挖到了中档药材猪苓学费就解决了。

　说着，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猪苓在秦嫘眼前晃了晃。这意外的惊喜，让秦嫘立刻忘记了疼痛，和大家一起沿引子所辐射的方向，一镢头一镢头的寻找。很快，他们就寻到了猪苓，一块、两块、三块……他们喜出望外，这一天终于真正地满载而归。
　　
　　王成说，“挖猪苓和干任何事是一样的，都得起早、十次上山九次空，只有一次能成功、一伸手就能得到的东西不值钱”时常回荡在我的耳边，让我觉得，不论人生路上遇到多少艰难险阻，只要能勇敢地克服，就一定会获取成功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