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人：长篇小说《曙光》第四十二章

念人

      这天傍晚，莫晓兵、王学瑞这对共患难几十年战友、同事，他们像往日巡视工作一样，又漫步在琼岛招待所小道上。

　　这次，茂源市发生的五一事件，在这对共患难的战友心中引起极大震撼。从五一事件中，他们更加认识到，人们要求走社会主义道路的追求，比自己心中预料更加强烈，更加迫切。五一事件，对加快全省铺开走社会主义共同富裕道路战役，起到了一种意料不到的推波助澜效果，从而更加坚定了他们在广南省全面铺开走社会主义集体共同富裕道路的决心与信心。想到此，他们的心情与往日有所不同，倒觉得自己的心里比巡视时更加兴奋、豪情满怀，眼前的一切焕然一新。他们一边走一边交谈，情绪甚高，此刻，他们听到院子外的大街小巷，处处都是欢声笑语，院子内小道旁，一盏盏路灯，在槟榔树下时隐时亮；茉莉花、百合花、菊花、夜来香、杜鹃花争妍吐艳，仿佛像一位美丽的少女在小道旁，露出甜甜的微笑……

　　“共同富裕”第一战役，己在广南进入尾声。莫晓兵考虑到，目前，全省人民对走社会主义集体化道路己形成共识，大家对走共同富裕道路情绪甚高，他暗暗下决心，乘这一股东风，开展走社会主义集体共同富裕道路第二战役，即是开展国营企业、大专院校整改。他想到，第二战役与第一战役，其整改内容完全不同，但是，指导思想是一致的，就是办社会主义国营企业，办社会主义学校。作为这场整改运动的总指挥，他对开展第二战役，心中早有其数，即国营企业整改方面，取消股份制企业、合资企业，回归国营全民所有制、集体所有制企业，没收走税漏税企业非法所得，取缔非法经营、走私企业；省拨出专款，扶持国营企业、集体企业，全面安排下岗、失业人员重新上岗，实行住房、医疗、退休供给制；教育方面，对大学毕业生工作问题，坚持社会主义计划分配政策，改自谋出路为国家统一分配，发挥之所长；改变教育产业化的办学路线，将大学办成社会主义大学，为社会主义建设培养人才，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想到这里，他对下一步工作设想是，从参加第一战役工作队人员中抽调五百多人，作为第二战役工作队，进行短期培训后，进驻二百多间省一级企业，以及三十多间重点大专院校，争取冬去春归之时，完成国营企业、大专院校整改工作。他相信，有了第一战役作战经验，对完成第二战役工作任务，完全充满胜利的信心。

　　说干就干，莫晓兵第二天就召开了省委常委会议，一致通过开展国营企业、大专院校走社会主义整改教育运动建议；同时，制定了《关于我省省级国营企业走社会主义公有制道路的决定》、《我省大中专院校毕业生纳入国家统一分配规定》等，并成立了省委整改教育运动办公室，省委常委、省委书记莫晓兵任总指挥，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王学瑞任副总指挥，由王学瑞率领工作队，十一月初，全面进驻全省重点国营企业、重点大专院校。

　　这天一早，丁战提早二十分钟到达办公室，今早的思想情绪，不像往常那样的稳定，老是在办公室来回走动着。昨晚，他接到朱大光的电话，要求他想方设法阻止莫晓兵实施的省委第二战役方案。前天，省委决定实施第二战役方案，急坏了丁战，他心里也在暗暗想着北关市那十多家私人煤矿问题，如果扭转走私有化道路，将其划归入社会主义公有制范畴，不仅自己与朱大光的那二十多万股‘行政股’没有了，更可怕的是，自己受贿的一亿多元问题，肯定暴露无遗。想到此，他决定与莫晓兵一搏，先下手为强，炸掉私营煤矿，不留后患。这次行动计划，他吸取上次教训，不通过自己的夫人来散播谣言，而是决定通过自己在北关市委亲信曾红秘书长执行。于是，他顺手关住办公室门，转身回到办公桌坐下来，他不用办公室电话，而是拿自己的内线手机，立即向曾红去电话。

　　“曾红，我是丁战，告诉你一个对我们来说都不利的消息，前天，省委决定实施第二战役，将那些私营煤矿收归集体，这样，你和我以及朱副书记所有的股份都变成泡影。为了不使事情暴露，你想办法支使煤老板将煤矿炸掉，阻止莫晓兵第二个战役方案实施。”

　　曾红收到丁战的内线手机电话后，他考虑到，煤矿利益牵涉到煤老板个人利益，自己炸掉自己的煤矿是不可能的。想来想去，为了保存自己，他决定拿出一笔钱，雇用黑社会人员，装扮成煤矿采矿工渗入进去，用炸药引爆就是了。

　　于是，曾红拿出一百万元交给了市公安局同伙潘大泰，然后，由潘大泰找到当地黑社会老大邓汉，将一百万元交给邓汉，由邓汉负责来实施爆破计划。

　　这天夜晚十一点钟，突然，矿区传来“轰轰”的爆炸声。原来，邓汉实施的爆炸事件开始了。可是，北关市十多个私营煤矿中，仅有一个爆炸成功，其他爆破都失败了。

　　原来，邓汉领了潘大泰一百万元后，以每个人两万元报酬，指使手下十五名打手，化装成农民采矿工，夜晚十点半钟偷偷渗入矿井，分别在同一天同一时间，对十五个私营煤矿进行爆炸。但是，这个爆炸行动，在邓汉布置实施时，被公安机关安插在其身边的特工人员获得，北关市公安局派出一百多名公安人员，秘密化装成矿区巡逻队人员，与矿井巡逻队一起巡逻，分别对十五个矿井进行监控。当这十五位爆破手偷偷摸摸进入矿井时，他们个个都被束手就擒。但是，有一个名叫陈子太矿井，由于巡逻队是潘大泰指挥，他有意引导巡逻队走出矿井巡逻，故意放纵爆破手，造成陈子太矿井引爆成功，炸毁了陈子太煤矿，现场被炸死的还有十一位矿井修理工。

　　北关市私营煤矿爆炸事件，市委书记钟卫国及时向省委书记莫晓兵汇报，莫晓兵听汇报后，心里不禁吃了一惊，料到这又是‘暗流’在背后指挥干的事情，其目的就是千方百计破坏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共同富裕方案的实施。他悔过自责怨自己对第二战役太过于自信，没有考虑到‘暗流’这一因素，从而放松了防范措施，致使人民财产与生命受到损失。想到这里，他右手握紧拳头重重打了办公桌一下，然后，他交代周秘书，马上备车前往北关市。

　　莫晓兵与王学瑞一起坐在车后面座位上。两人的心情显得沉重，为不做好这方面的防范工作感到痛心。

　　“这次爆炸事件，我看是‘暗流走资派’在作怪？”王学瑞说。

　　“对，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样认为。”莫晓兵转头对着王学瑞说。

　　“本来，我心里总是这样想着，根据第一战役分析，第二次战役‘暗流走资派’肯定会有破坏，但是，我认为不会有这样大的动作。现在看来，‘暗流走资派’的动作不但出我的意料，而且还走在我们的前面。”王学瑞分析地说。

　　“我们忽视了两个阶级、两条路线斗争的严重性，放松了对敌斗争的警惕性。这件事情，对我们今后工作敲响了警钟。”莫晓兵说。

　　“阶级敌人心不死，不甘心失去的天堂。如今，贪污受贿分子与阶级分子、修正主义分子勾搭成奸，成为人民共同敌人，破坏走社会主义共同富裕道路，破坏社会主义经济建设。今后，与他们斗争更为曲折复杂艰巨。”王学瑞进一步地分析说。

　　“是的，贪污受贿腐败分子与阶级分子、修正主义走资派勾搭成奸，破坏社会主义建设，变成了人民的敌人，这是新时期阶级斗争新特点、新动向。我们要时刻牢记毛主席教导：在拿枪的敌人被消灭以后，不拿枪的敌人依然存在，他们必然地要和我们作拼死的斗争，我们决不可以轻视这些敌人。主席的话，还是那样放之四海而皆准啊！”莫晓兵说。

　　他们交谈交谈着，无话不说，忘了疲惫，临近中午，他们到达了北关市。市委书记钟卫国早已在办公室门口迎接。莫晓兵、王学瑞、周秘书与钟卫国握手后，随着钟卫国走上二楼市委书记办公室，钟卫国秘书为他们冲茶，莫晓兵、王学瑞一边喝茶，一边听钟卫国汇报。

　　大约十一点左右，莫晓兵听完汇报，他看了看表后说：“我们先到现场看看吧！”说着，他起身往门口走出去。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地处三十多公里远的陈子太煤矿区，他们下车后走步来到矿井门口，只见矿井门口倒闭，整个煤矿己陷下去，把煤矿通道阻塞了，几百人救援人员和群众，来来往往，正在埋头紧张地清理着门口障碍物；煤矿区到处都散落着乌黑的煤块，门口前不远处，用竹竿架起来的帐篷，己经倒塌在地，采煤工具乱丢掉在地上，四周显得乱七八糟，一片狼狈不堪。看着这情景，莫晓兵、王学瑞以及随身人员，也赶忙投入救援工作中去，与群众一起搬石头、木板。这时，莫晓兵尽管知道人都救出来了，可是，他仍然不放心的问一名群众说：“人都救出来了吗？”这位群众很快回答说：“昨夜已经救出来了。”莫晓兵接着问：“矿井里没有人了？”这位群众回答说：“没有人了！”莫晓兵听到矿井里没有人就放心地说：“没有人，就好！”这时，莫晓兵、王学瑞想到己死去的十一位农民采煤工，他们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面对这狼狈不堪的场面，莫晓兵的心从悲哀转为愤慨，当场对钟卫国作出几点指示：“一、成立专案组及时破案，将破案情况向省委汇报；二、由公安、特警派出人员到十五个私营煤矿做好保卫工作，决不能让敌人再次破坏；三、做好善后处理工作，安置好死者家属生活问题；四、利用这一案件对干部群众开展一次思想教育，引导广大干部群众充分认识走社会主义共同富裕道路重大意义。”说完后，他们坐车返回县城。

　　下午两点钟，莫晓兵、王学瑞不顾路途疲劳，返回省委，加紧布置第二战役工作。

　　八点多钟，刚回到省委一号大院，当莫晓兵跨入办公室时，办公桌上电话响起来，他赶忙走过去接电话。

　　“我是北江市委符江。现向您汇报一件事情，傍晚七点左右，一位厂里清洁工人，在打扫厂区卫生时，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走入厂房，这位清洁工马上把这情况告诉给工厂巡逻队，工人巡逻队立即进入厂房检查，发现有人在电房安装炸药，马上将其抓住。经审查，这位偷偷进入厂房的人供认，他是一个无业人员。今晚是安装爆炸药，准备炸掉工厂。当在追问谁派来时，这位爆炸人员还供认，今天下午三时，他接到一个电话后，不久，市里派来的人交给两万元和二包炸药，叫他配合全市行动，在今晚十二点钟，统一炸掉全市十二间重点国营企业……”北江市委书记符江刚说到这里，莫晓兵心里十分焦急，忍不住插嘴说：“赶快安排人员对所属国营企业进行排查！”符江立即回答说：“已经通知公安局组织人员排查了。”莫晓兵听到符江说已经安排人员排查了，便紧接着说：“好！”可是，莫晓兵放心不下，于是，他接着说：“我连夜赶往北江市。”说完，他放下电话，立刻转身叫：“小周，准备车马上往北江市。通知学瑞同志一起去。”

　　十时左右，莫晓兵、王学瑞、周秘书来到了北江市委，这时，市委书记符江正在办公室等待。他们互相握手后，马上投入紧张工作。

　　“老符，先说说组织排查人员情况。”莫晓兵问。

　　“我们接到内部报告后，我马上传来市纪委宋书记、市公安局陈局长，讨论研究组织人员排查问题。八点钟前，已经从特警抽调一百二十人，人人带排查器、探测器等有关工具，组成十二个排查组，每组十人，由陈局长亲自带队，分别深入到全市十二个重点国营企业开展排查。刚刚接到公安局陈局长来电说，已经排查了十个工厂，发现十个工厂都安装炸药，收缴炸药二十包，抓捕到嫌疑人两人。到目前为止，还有二个工厂没有排查到……”老符刚说到这里，电话响了，他转身接电话。原来是陈局长来电报告，又排查到一个工厂，收缴炸药两包。莫晓兵听到这一报告，紧缩的心里又放松了一下，可是，他看了看手表，这时，己是十一点五十分了，他的心又紧缩起来，不安的在办公室中来回走动。此刻，办公室里的人都停止了说话，心情都显得不安的等待最后一个工厂排查报告。

　　十分钟、八分钟、五分钟、三分钟过去了，尚没有收到陈局长的报告。这时，莫晓兵心急如火，他叫符江给陈局长打电话过问。陈局长在电话里答复说，他已经调集所有排查人员到最后这个工厂排查。可是，全厂所有厂房内内外外，连办公室、公共卫生间都查遍了，仍然没有查到。这时，莫晓兵看到仅剩下五分钟了，他接过老符的电话对陈局长说：“我是莫晓兵，你们的排查工作成败，关系到人民生命安全问题，也是关系到国家财产损失的大问都，你们一定要下决心把最后这一堡垒攻下来。我等待你们好消息。”说完，放下电话。

　　办公室的人，每个人都忍耐着性子，像在发射场等待发射卫星那一刻，关注着时针零点。可是，零点过去了十分钟，不见陈局长电话，也没用听到‘轰轰’的爆炸声。这时，符江的电话响了，莫晓兵急速走过去，代符江接电话。

　　“我是莫晓兵，请说！”

　　“莫书记，按照您的指示，我们组织全部排查队人员对工厂开展第二次排查。全厂所有角落都不放过，可是，仍然没法找到炸药。现在，离爆炸时间已过去二十分钟，也没有看到爆炸，您看情况如何？”

　　莫晓兵考虑到，这个厂没有爆炸，说明敌人来不及安放炸药。于是，下令收兵。

　　陈局长按照莫书记指示，撤回排查队后，他带着二名助手开车来到市委符书记办公室，连夜审讯被现场抓住的两位嫌疑人。他用指东击西办法对付嫌疑人，把两位嫌疑人分开审讯。

　　“你叫什么名字？”陈局长问。

　　“潘小宝，广西人！”嫌疑人说。

　　“什么职业？年龄？”陈局长问。

　　“无业人员，今年二十四岁。”“嫌疑人说。

　　“谁叫你来爆炸工厂？”陈局长单刀直入地问。

　　“没有人。”嫌疑人不宵地说。

　　“没有人叫，是自己来的！”陈局长追问。

　　“是的！”嫌疑人想蒙混过关说。

　　“你知道搞爆炸是死罪一条。”陈局长看到嫌疑人幼稚可笑，便吓唬地说。

　　“知道！”嫌疑人装出不动于衷的神态说。

　　“知道，那是明知故犯。拉出去枪毙！”陈局长大声刚说完，那两位助手立即奔赴上来，将嫌疑人拉出去。

　　“我说…我说…”嫌疑人怕得要命大声喊叫。

　　嫌疑人大声喊叫，陈局长两位助手又重新拖回来。陈局长说：“你说，免你一死。”

　　嫌疑人坦白说：“我本名不叫潘小宝，叫潘小二，是黑衣党成员。昨天下午，我收到老三电话，要我到工厂执行任务。于是，老三给我送来二万元和两包炸药，叫我在傍晚乘工人下班，偷偷溜进厂房内安装炸药，在夜晚十二时，统一行动炸掉工厂。”

　　陈局长问：“为什么要炸掉工厂？”

　　潘小二坦白回答说：“据老三说：这是上头布置的任务，不能多问。不过，老三与别人交谈时，我隐约听到，爆炸的目的是破坏第二战役。”

　　陈局长追问：“老三住在哪里？”

　　潘小二说：“我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不过，我有他的电话。”说着，他说出了老三的电话。

　　紧接着，陈局长问：“你们计划爆炸多少间工厂？”

　　潘小二说：“原计划炸毁十二间工厂，后来，因为没有炸药够用，就只决定爆炸十一个工厂。”

　　陈局长看到审讯目的达到，便叫助手押下去。

　　为赶及上午八点参加会议，莫晓兵、王学瑞、周秘书凌晨五点钟，连夜赶回省委。

　　第二天上午十点，根据潘小二提供老三好色的特点，叫一位女干警以‘拉妹’的口气给老三打电话，将其约到一间发廊抓捕。当老三按约定时间，大摇大摆出现在发廊时，早就埋伏在发廊周围的五名干警，一跃而上，把老三撩倒，然后，按在地上，双手挂上手铐。

　　经过审讯，老三供出，这次破坏工厂的行动计划是市公安局治安科宋科长指挥的。下午三点，陈局长以开会的名义，通知宋科长参加会议，宋科长一跨入会议室门口，发现会议室里仅坐着陈局长一人，知道事情不妙，心里一惊，便转身就往回走。这时，两位干警从旁边房间走出来，阻止了宋科长后退路，把他推入会议室。

　　陈局长对宋科长说：“经局党组讨论研究，决定对你违法违纪行为进行审查。”

　　宋科长装出没事的样子反问：“我有什么违法违纪？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陈局长严肃地说“错了，过后你就明白了。”

　　经过三个回合交锋，宋科长供认出，此次爆炸计划是省委秘书长丁战布置下来的。

　　陈局长获悉这一情况，在审讯宋科长完后，马上拿起电话向市委书记符江汇报。符江听后大吃一惊，他感到事情紧急复杂，应及时向省委汇报。于是，他一放下外线电话，随即提起内线电话，向省委书记莫晓兵汇报。

　　莫晓兵听符江汇报后，心里没有惊慌，反而十分镇定。他在电话里，用毛主席那句名言对符江说：“天黑要下雨，娘大要嫁人。”

碣石清风

念人 发表于 2019-10-15 16:03
公开的敌人被打倒后，暗藏的阶级敌人还在暗中搞破坏，我们千万要提高警惕啊！

是啊，这股势力不可小觑，其危害性更大

念人

公开的敌人被打倒后，暗藏的阶级敌人还在暗中搞破坏，我们千万要提高警惕啊！

念人

在党内走资派丁战指挥下，妄图破坏炸毁煤矿。这是黎明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