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倡读经典】三个女人

月牙

【倡读经典】三个女人

文/月牙

　　生于1860年，卒于1904年，契诃夫度过了短暂的一生。从他留下的700多篇小说中选取几十篇来读，不禁叹道，契诃夫度过了有趣的一生。

　　本文撷取其中三个短篇，《歌女》《跳来跳去的女人》《脖子上的安娜》，谈谈契诃夫小说中的三个女人，窥一斑而知全豹，契诃夫写人好像真有其人，人物丰富的人性可不断深挖。与其用有限的篇幅蜻蜓点水，不如择其一二关键词记下杂感，尽力靠近小说、小说家以及塑造的这个人物的真实。

　　《跳来跳去的女人》：定力

　　看到一段材料，说的是这篇小说的来路。契诃夫曾疯狂赞美初恋情人，后来初恋选择与契诃夫的好友、大画家列维坦恋爱，契诃夫心海涟漪阵阵，因此写了《跳来跳去的女人》。

　　情节梗概：一对平凡的夫妻，他们手头拮据，生活丰富。22岁的妻子伊凡诺夫娜，文艺素养爆表，追求艺术，结交名流和伟人，热衷每周三举行家庭晚会；出席聚会的是演员、演唱家、画家、文学家等等，文艺气息很浓的话剧演员形容伊凡诺夫娜，“很像春日缀满柔和白花的一棵亭亭玉立的樱桃树”；伊凡诺夫娜很忙，学绘画，学弹琴，画彩色画，做泥塑，参加业余演出……让文艺细胞一直满格在线。31岁的丈夫德莫夫是个医生，在两所医院做事，年收入才五百卢布；家庭聚会，瞎扯到半夜，德莫夫会安排一顿看起来不寒酸的夜宵款待艺术家们。之后女主伊凡诺夫娜与画家里亚鲍夫斯基发生了婚外情，爱得疯狂，后又被厌弃。德莫夫在医院染上了白喉，死去了，伊凡诺夫娜回想起与德莫夫共度的全部生活，才明白，这确确实实是个不平凡的难得的人，而且和她所认识的那些人相比，还是一个伟大的人。

　　耐读的作品，会穿越久远的时光，用朴实的话语和故事，说出意味深长的哲理。这是经典的魅力所在。我痴迷于这种朴实中蕴含深刻的表达，并将之归结于一个作家难能可贵的定力。人性的深海，永远有潜泳探索的意义。

　　据说这篇小说原名《蚱蜢》，在《契诃夫手记》里写到小说中的原型，他身边的人充实着他小说创作不竭的素材库。伊凡诺夫娜的原型，生活中的确经常开party，契诃夫还是其中的常客，谁能想到，坐在角落里那个戴眼镜的帅哥，偷窥着他们的生活，用文字八卦着他们的故事。德莫夫的原型，是个军医。画家里亚鲍夫斯基的原型就是列维坦，一帮女人的中心，她们簇拥着他，为他痴迷，用迷妹般的目光追随他，而他无比矫情又不无炫耀地说，我累了。列维坦与伊凡诺夫娜原型的出轨，人人皆知。

　　一个小说家，多少有些八卦心。据说这篇《跳来跳去的女人》出来之后，军医暴怒，列维坦要和契诃夫决斗……神奇的是，最终竟和好如初，不知中间有怎样的曲径流水。如果没有和平化解，契诃夫可能连44岁都活不到——小说家是个危险的职业。还有，和小说家做朋友，或者只是走得近，也是危险的，你都不知道，在未经你允许的情况下，自己已被写进小说，还可能因此被人指指点点甚至遗臭万年，虽然那个人物身上只有一小半属于你的真实，其余均来自虚构，可全世界都看穿你似的，你像笼子里的猴子一样供人参观品评，不给你几朵口水，还是得益于众人的仁慈与文明。

　　我对于这篇小说的结尾，抱有热切的心理期待，伊凡诺夫娜终于醒悟，有一种柳暗花明的阅读快感，好像奔着一个方向去，没有跑岔，对的道路，对的人，连心之所想都默契有加。但，好像有一丢丢的失落，一个圆圈画得太圆，就会怀疑它的真实性，也许至死不悟的悲剧，才更具震撼人心的力量。

　　契诃夫对于人性的弱点，有清醒的认知。伊凡诺夫娜一直活在别人的眼光里，为着别人“跳来跳去”，类似于表演型人格，戴着面具生活，远离人生的真谛。虚荣的人，乐于空谈的人，没有定力的人，终将失去人生宝贵的事物，忏悔已晚。还有，身为女子，对待诱惑的态度，让人想到《包法利夫人》，为欲所役，很多时候有些女子视“欲”为“爱”的同义词，如蚊虫落入蛛网，挣脱不得，悲剧告终。

　　对伊凡诺夫娜，我再无话可说，契诃夫当年写这篇的时候，想必从虚实交织的叙说里得到了情感的宣泄，“跳来跳去的女人”成为一个文学典型倒成了其次的了。

　　伊凡诺夫娜没有死，目力所及，你还会在现实里看到伊凡诺夫娜一样的人。


　　《歌女》：善良

　　某男风流，被老婆戳穿，就这样俗不可耐的故事。契诃夫的妙笔换一个视角切入，呈现出别样丰饶。科尔巴科夫来与歌女帕莎幽会，他太太一个贵妇不期闯入，男子吓得躲起来，听到了太太与歌女的对话，帕莎从最初的心虚，到被逼交出某男送的两件不值钱的首饰，直到最后将所有首饰交出以证清白，结局更是奇峰突起。

　　小说中四次写到帕莎的“哭”。关乎尊严，关乎贵贱，我只想说说善良。

　　面对贵妇，帕莎“不由得为自己胖胖的红脸蛋、鼻上的雀斑和额上一络怎么也梳不上去的刘海而感到害臊”，她“恐慌”“羞愧”。贵妇说某男盗用公款事已败露，还骂她“荡妇”“下贱的女人”。帕莎除了惊吓和呆望，一直不明对方来意，“我，太太，什么也不知道！”帕莎说完是“突然哭起来”的。此为“一哭”。

　　试着分析一下这眼泪的成分。一个低等妓女，面对突然闯入的盛气凌人的美丽贵妇，心底里是自卑和胆怯的。某男是老相好，盗用公款可能逮捕，初听这消息，帕莎有焦急和担心。接待客人是帕莎的职业，善良的她从来不强迫任何人，面对训斥，帕莎还有委屈和害怕。这些杂糅在一起，喷涌出来的外在显现，便是“突然哭起来”。契诃夫的神来之笔，一个词“突然”，无异于递给读者一把铲子，由着你自己去挖，要坚信，地下一定有什么，果然。

　　贵妇说“一旦他判了罪，被送去流放，那我和我的孩子们就要活活饿死”，还说900卢布能救他。贵妇步步紧逼，帕莎穷于应对，竟然还说，“请相信我的良心”，假如不是出自善良，面对贵妇的羞辱，帕莎不会这样解释。“一个空心的金镯子和一只成色不足的宝石小戒指”，帕莎将某男给的都交给了贵妇。贵妇的反应是，觉得受了侮辱——东西太不值钱，作势表演捂脸哭，“帕莎一想到几个小孩子站在大街上，饿得哇哇哭，她自己也大声痛哭起来。”这是“二哭”。

　　注意修饰的两个词，“大声”和“痛哭”。太太反客为主，一下威胁，一下示弱，牢牢占据着主动权，主人帕莎反倒像是一个闯入者。小说没有写帕莎有没有孩子，她的家庭，她的过去，这些冰山下的东西，但在太太说到“孩子”时她的反应，读者可以从中想到一些什么，属于过去的痛苦的经历，在此刻被悄悄唤醒，帕莎内心受到的巨大冲击，用“大声痛哭”宣泄出来。

　　面对贵妇的咄咄逼人，帕莎步步退让，她还称科尔巴科夫“是一位有教养、有礼貌的先生”，太太假装要下跪，善良的帕莎拿出了所有，“什么也不剩了”，贵妇洗劫一空，扬长而去。结尾，那个缩头乌龟亮相了，科尔巴科夫赞太太“高贵、骄傲、纯洁”，咒骂帕莎“娼妇”“贱货”，推开她，然后穿好衣服，“厌恶地躲着帕莎”，夺门而出。“帕莎躺下后开始放声大哭。”这是“三哭”。

　　因为什么走到做妓女这一步，痛苦如何点点滴滴积累在那里，人的尊严如何一点一点被剥夺，在那一刻被点穴，一种巨大的屈辱感充溢着帕莎的心胸。刚才还在说有教养的那个人，啪啪打脸，不仅不反省自身，不怪罪太太，而且将善良的帕莎当成了出气筒，这种心理的巨大落差，一个底层穷苦的女子，再无宣泄的路径，唯有放声大哭。“躺下后开始放声大哭”，是比“二哭”更深的悲伤。

　　“四哭”在结尾， “她回忆起三年前有个商人无缘无故就把自己打了一顿，想到这里，她哭得更伤心了。”与开头第一句，巧妙照应，“当年，她比现在更为年轻漂亮，歌喉也更为动听。”还未老，还不是残花败柳，尚且如此，老了之后命运更不堪。科尔巴科夫的“一推”，促发帕莎的回忆，虽然已经过去三年，那种羞辱感一直没有磨灭，不动声色的“无缘无故”四字，可以想见着一路走来，帕莎的心酸和苦痛，将来更是迷茫，现在又将首饰这赖以活下去的资本弄光了，将来怎么过？现在与过去交织在一起，被侮辱被抛弃的女子，浮萍一样的命运，不知何去何从的未来，化作了“更伤心”的哭泣。

　　还有很多东西，藏在“善良”的深处。每一个读者都能从中读出一些什么。


　　《脖子上的安娜》：堕落

　　有十万存款的五十二岁文官莫杰斯特·阿列克谢伊奇，娶了穷人家的女儿、刚满十八岁的安娜。不般配的婚姻，安娜的自我牺牲，没有换来富有和幸福，安娜成了丈夫获得地位和勋章的筹码，一步步走向堕落。

　　从起初的难过，到心疼，放下书深思反刍，竟心如刀绞，仿佛安娜是我的女儿，眼见着她步步荆棘走向深渊。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安娜只是小说中的一个人物，一个俄罗斯女子，倘若现实中真有其人，也早已灰飞烟灭，至于吗？

　　试着剥“堕落”这个洋葱。

　　第一层，安娜的堕落是个渐变的过程。

　　假如是某个突发事件深深刺激了安娜，导致安娜走向堕落，读者心中会稍稍好受些，起码于我就是如此。然而，不是。

　　起初安娜怕丈夫，看到他就战战兢兢。安娜为了钱嫁给粗俗无趣又吝啬的莫杰斯特·阿列克谢伊奇，结果现状没有改观，安娜依旧身无分文。堕落后的安娜“已经不怕莫杰斯特·阿列克谢伊奇了，她花他的钱就像花自己的钱一样”。

　　莫杰斯特·阿列克谢伊奇对安娜的态度也有变化，为了得到官位和勋章，他可以不择手段。在第一段中写莫杰斯特·阿列克谢伊奇“在婚姻问题上，他是把宗教和道德放在首位的。”在权贵面前奴颜婢膝，牺牲妻子的色相，获取官位和勋章，不以为耻，还自鸣得意，完全丧失人格尊严，和开头标榜的“道德”形成鲜明的讽刺。

　　在权贵阶层游刃有余，安娜不再是原先那个纯朴胆小的安娜。小市民的庸俗势利，官僚的昏庸腐败，当时社会的种种丑态，在安娜的渐变中的暴露无遗，周边的这些人，这个环境，改变了安娜，与曾经的纯朴渐行渐远。

　　第二层，堕落是安娜主动而非被迫的选择。

　　不是天性如此，挣脱不了这绝望的婚姻，安娜由着自己胡来，玩世不恭，今朝有酒今朝醉。安娜与人调情，出卖色相，以报复吝啬又粗俗的丈夫。无耻的丈夫极力促成，为勋章为升官等虚荣，这就是某人丑恶的嘴脸。

　　这对新婚夫妇去修道院朝圣，在火车上，莫杰斯特·阿列克谢伊奇有一段意味深长的话，“五年前，科索罗托夫得了一枚二级圣安娜勋章，到大人府上感谢的时候，大人是这样说的：‘这么说，您现在有三个安娜了：一个在扣眼里，两个在脖子上。’这里得说明一下，当时科索罗托夫的妻子安娜，一个爱吵嘴的轻佻女人，刚刚回到他的身边。我希望，当我拿到二级安娜勋章的时候，大人找不到任何借口对我说这种话。”

　　听听莫杰斯特·阿列克谢伊奇的话，看看他赤裸裸丑恶的内心。“上了年纪又毫无趣味”阿列克谢伊奇一本正经地告诉安娜，“我求你跟大人的夫人结识！看在上帝的份上！通过她我就能弄到主任奏事官的职位了！”

　　看看安娜的表现，也听听她说什么。宴会上，安娜像花蝴蝶一样飞来飞去，用她的美貌和裸露的脖颈挑逗着舞伴。义卖市场，安娜招徕生意，她漂亮，她笑容满面，她收钱，她快乐……上司来了，色迷迷的大人来了，他们得到了他们想得到的，面对一副讨好巴结、毕恭毕敬奴才相的丈夫，她又高兴、又气愤、又轻蔑地咬清每个字说：“滚出去，蠢货！”

　　堕落的安娜和无耻的莫杰斯特·阿列克谢伊奇，变得多么般配，唉。

　　第三层，曾经的安娜与堕落的安娜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看安娜对家人的态度转变。

　　曾经的安娜多么纯朴。别人用哀伤的目光看她，安娜感到难堪。身无分文的她想到父亲和弟弟在家中挨饿，无比悲伤。起初她还回自己的家去，坐下来，跟父亲和弟弟一道喝菜汤和粥，吃那种有蜡烛味的羊油煎的土豆。

　　后来，安娜坐着三套马车兜风，出去打猎，演独幕戏，在外面晚餐，并且很少回家看望父亲和弟弟了。

　　看安娜对丈夫莫杰斯特·阿列克谢伊奇的态度变化，他们的生活变化。

　　从害怕到轻蔑。安娜很忙，她有时参加野餐，有时参加郊游，有时参加演出，半夜归家，花丛下睡觉……复活节那天，莫杰斯特·阿列克谢伊奇得了一枚二级安娜勋章，现在有三个安娜了，”他说，一面查看着自己的白手和粉指甲，“一个在扣眼里，两个在脖子上。”

　　安娜心底里是瞧不起莫杰斯特·阿列克谢伊奇的，但婚姻将他们绑在一起，像一个陀螺，在那个龌龊的环境里疯狂地旋转，他们各取所需，漠视脸面，丢掉尊严，将无耻进行到底。曾经纯朴的安娜呀。一个纯朴的姑娘出卖色相不要人格，沦为有钱有地位的人的玩物。要出人头地，安娜只有堕落一条路。这不只是安娜个人的悲剧，是社会的堕落，是那个时代的羞耻。

　　按住疼痛的心跳，看着安娜走进深渊，被黑夜吞没。

　　我写下契诃夫笔下的“三个女人”的阅读札记，我写下的不仅仅是三个女人。

　　契诃夫说过：“我所写的一切，过五至十年就会被遗忘。但是，我铺就的道路，将会完整地保留下去，不受损毁，这是我唯一的功劳。”读了契诃夫的一些小说，我不敢说自己已经走在那条道路上，但可以庆幸，我看见了那条道路，它在我的眼中闪亮着，蜿蜒着伸向远方。

　　2020．06．03-05

云之飞扬

安娜一文的层层削落，堕落，下坠，直至沉沦。
社会的大染缸，多么可怕。
月牙姐的剖析与深读，是蜻蜓点水我们的永恒地标！

草舍煮字

还好还好，我写之前读了这篇，没有我要写的《新娘》。否则走了我的路，我就无路可走了。
对三篇小说的认识深刻，议论随意又条理清晰。比如第一篇《跳来跳去的女人》，笔端也在伊凡诺夫娜和契科夫之间跳来跳去，但读来却不失顺畅，或者说畅读。
与其说写得好，不如读的功夫值得学习。这是个领会能力问题，非一日之功。

阳光笑靥

阅读得仔细，剖析得深刻，解读得全面。用心的一篇

小米

三个女人，各有自己的特征，人物形象丰满，给人留下鲜明深刻的影响，这就得力于月儿的生花妙笔。

一师

枕石问天 发表于 2020-6-11 09:59
要打富豪，分豆豆。鸟儿13万多，咱俩合伙把鸟儿绑架到上海外滩，他不把豆豆献出来，就把他丢下去沉江。

叮呤呤呤呤，天亮喽，夜猫子起创喽……

艾林的冬天

月牙 发表于 2020-6-10 21:01
艾林客气。啥时候来支持我们倡读啊？
俄国文学，可是艾林的强项，等你参加哦

不敢不敢，其实我不太会写命题作文，不过我确实打算写一篇里尔克诗的诗论，里面涉及到布罗茨基，也和俄罗斯沾点边吧。

一师

枕石问天 发表于 2020-6-11 10:20
苏轼版我还写了篇你和鸟儿，被置顶了呢？

真的？我去看看。一天到晚把我当素材，要交费的。

枕石问天

一师 发表于 2020-6-11 10:09
豆豆豆豆，雀雀雀雀，你的两大话题。

谁敢欺负鴳雀，军法处置！

苏轼版我还写了篇你和鸟儿，被置顶了呢？

一师

枕石问天 发表于 2020-6-11 09:59
要打富豪，分豆豆。鸟儿13万多，咱俩合伙把鸟儿绑架到上海外滩，他不把豆豆献出来，就把他丢下去沉江。

豆豆豆豆，雀雀雀雀，你的两大话题。

谁敢欺负鴳雀，军法处置！

枕石问天

一师 发表于 2020-6-11 09:57
你先写一个契诃夫我看看？

我一写准成契伙夫。      

枕石问天

一师 发表于 2020-6-11 09:55
你豆多是你的，我不忌妒。

7万豆豆，就是70块人民币，14块澳币。恭喜你，发财了。

要打富豪，分豆豆。鸟儿13万多，咱俩合伙把鸟儿绑架到上海外滩，他不把豆豆献出来，就把他丢下去沉江。

一师

枕石问天 发表于 2020-6-11 09:39
首长的文字灵动，只要坚持一月三五帖，准成玉器。

你先写一个契诃夫我看看？

一师

枕石问天 发表于 2020-6-11 09:37
师首长，人无横财不富，我一念叨，就收到二万豆豆，感觉还有3000来啊。你睁大眼睛看看我的豆豆啊。

你豆多是你的，我不忌妒。

7万豆豆，就是70块人民币，14块澳币。恭喜你，发财了。

枕石问天

一师 发表于 2020-6-11 09:36
能混在文人中间和文人搭上话，已属荣幸，我有自知之明的。

首长的文字灵动，只要坚持一月三五帖，准成玉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