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豌豆村(外一首)
文/木豫
一个沦陷于豌豆花的村庄
怎样说出它内在的隐秘?
甜香无边无垠。我爱过的胖脚丫
早已粗糙枯瘦
田埂被细雨密密地斜织着,那些久违的亲人
声音,牛羊
纷纷跟随着庄稼钻了出来
它的浅紫,它蝴蝶形的翅膀
在土地上,在春风里舞蹈
我想告诉你的秘密
也不过是一棵植物与另一棵植物
相互交换的语言
以及彼此的爱与哀伤
而在那些美好的背后
悠远的村庄传来的咳嗽
西北风里
有凄厉的唢呐声,来自东南方
直到隐身其中
我的紫色的小花啊,我肥美的豆荚
我饱满的籽粒
在谁翻动的簸箕中,汇集成无数满月
在豌豆村里新陈代谢
而在这个过程中
我不停老去,又不停鲜美如初
余生幻成一枚嫩芽
拥有无尽的可能
雨霖铃
天未黑。我们在木头亭子里
嬉笑打闹
我们的裙子飘成一片晴空
雨声潺潺
悬挂成水晶帘
……蝉声持续鸣啭
隔着千年时空
柳永先生
作为大宋最孤独的寒蝉
还在古籍里踟蹰不已
你身上的冷风
同样吹彻了我的暮晚
在相似的亭子内
那只蝉高一声低一声
吟咏着诗句
哦,原来他也是落第书生
被风雨逼进秋天
曾把栏杆拍遍
时隔多年
黄叶飘在怀里,是寄不出的信笺
收信人山长水阔
笑声稀疏
朱颜零落
依然有一抹月色藏在柳梢
执意不走
它散落在我的裙褶里
接受萤火虫的宿命
与我同进退,共荣衰
现在,你听到的蝉声
早已被古今乡愁
翻阅得枯皱卷叶
额上沟壑纵横啊
化成无边细雨;在某一段路上
四围漆黑
与蝉声似曾相识的
是我们彼此跳动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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