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寅封面】迷离眼神扫描平凡

stbeijun

　　老白盯着六十厘米直径大锅里满满的白粥片刻，迷离的眼神便望向灶台橱窗外细雨蒙蒙的街道。都八点钟了！平时这个钟点第一锅白粥已经卖出八成，第二锅也早已尾随沸腾了。但今天，正牌五一节了，正是出游的黄金时间，怎么往常节日里早早就餐后外出的人，反倒一个个变得懒猪似的？

　　北纬廿三度的城市群，是目前我国最幸运的劳动者聚集地——除了平凡地干活，还能平凡地消费空闲时间，尤其是法定假日，比如劳动节。但老白对此没有概念。作为平凡劳动者中的平凡一员，他只重视飘向自己白粥店的人气，但今天本应顾客鱼贯而入的店铺前门可罗雀了，眼神当然迷离。

　　下雨的劳动节假日早晨，休假的劳动者可以改扮成懒猪，放弃其他城市人望眼欲穿的自由出游、改为梦游“榻榻米”、让节日的街道上“路上行人欲断魂”，但大白们不行。尽管是节假日、是“阴天有阵雨”，她们仍在人行道上撑起了标识帐篷，然后打开录音扩音器，在老白的店对面练摊。

　　大白的练摊不为赚钱，但照样有广告词：未打第一针和加强针的居民，可凭身份证前来接种疫苗，接种成功有礼物赠送。大白们应该不全是医护人员，估计也有社区干部，但大都是亭亭玉立的美女，都放弃节假日休息、用行动过一个名副其实的劳动节。当然，口罩上的美眸和老白一样迷离。

　　这种迷离，和老白因白粥滞销带来的迷离不同。因为帐篷里的疫苗跟销售无关，而且还有赠品。美眸迷离，一是因原本接种之前都有一系列预备程序，如今不但靠前推广接种了，相关的规定却靠后了甚至取消了——这种变化是否有后遗症；二是这种变化会让原来的措施在居民眼里更迷离吗？

　　尽管眼神迷离，尽管扩音机会继续催眠沿街建筑物上装睡的懒猪，但大白们劳动节里的平凡身影，仍是大街上最耀眼的颜色。那颜色和眼神，只有黄马甲的小哥才能媲美。雨天的黄马甲要比白长褂邋遢得多，但“小黄”的眼神和大白一样迷离，尤其是看手机信息时，特别是迷离着斜睨我时。

　　小黄们的眼神迷离，跟“风箱里老鼠”的囧境有关：除了疫情带来的猜疑，还有到付件被拒收。我就一直拒收到付件，现在更辅以抗疫和反诈的名义，同时理解小黄两头受气的压抑。所以我和区域小黄的关系不错：都在混饭，何必彼此为难？日子久了眼神变密码：他一迷离，我就知无快件。

　　无快件但仍在门房蹭工夫茶时，小黄们还会来一句“说好的番批没到”的补刀。他们知道我的快件都是证书和画册，还弄清楚后续的程序便是接收“番批”——银子加短信。这种程序晋升戏言，说明针对书画行业劳动者被拖欠银两的故事已经能结集出版，并像香烟茶叶一样成为段子的噱头。

　　三甲医院一红马甲保安穿过马路，在左隔壁的烟店买完烟后走进老白粥店，点了一份“照旧”喝起来。老白调侃：你还买烟，陪护们送你的都抽不完。红马甲脸红：我这也算有同情心，一病人一陪护证咋够？让家属进去了老板生气，“查码”不让进了家属生气，所以还得酌情放人一“码”！

　　脸红什么？精神焕发。《智取威虎山》的暗号说久了，就变成人间烟火。红马甲精神焕发地回去放人一“码”，粥店右隔壁的“二元店”也拉起闸门，睡眼迷离的老板听见对面呼唤打针，便撤下“四月最后一天”老呼号，换上“劳动节假期最后三天”新呼号，然后开始“全场二元”的循环。

　　因为推广打针的录音机音量没有二元店的大，所以大白们从冷清的帐篷走过来，浏览一遍二元商品毫无兴趣之后，遂来到隔壁白粥店早餐：老板，来一碟红肉米、针菜、卤猪肠，还有……。大白迷离的眼神突然聚焦老白挽起的胳膊：老板你打疫苗了吗？若未，去对面打，打完送你瓶植物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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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观点！！

木门长子

早晚有一天，疫情会成为这个时代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