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山上杜鹃开

何足道哉

　　杜鹃山上杜鹃开


　　五一这天，天气出奇得好。一扫连日来的阴沉寒冷，阳光明媚温暖宜人。


　　早早出了城，往宁城方向的藏龙谷而去。


　　大约三个多小时，到达了藏龙谷外面。可是，诺大一个停车场空空荡荡，无一人一车。奇怪，总不能只有我们一家到这里来吧？停好车，到售票处。有工作人员从屋子里出来，告诉我们，由于疫情影响，景区并没有开放。乘兴而来，难道要失望而归吗？


　　热心的工作人员向我们推荐了附近约一个小时路程的“杜鹃山”景点。“杜鹃山”？看我们有些疑惑，就耐心介绍说，“杜鹃山”上的杜鹃花现在正是盛开时节，“五一”过后，花就谢了。想看，就得等待来年了。我们心思活了，这不是一个意外惊喜吗？


　　于是，调转车头，向杜鹃山而去。


　　10:30分左右，到达杜鹃山下。果然，山下的停车场已经是车满为患了。在停车场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车位，把车停好。看着满山谷的阳光，感觉有些疲惫，就到树荫下休息，补充能量，准备爬山。


　　站在山脚下看过去，松树从山下一直蔓延到山顶，消失到视野之外。一棵棵树干笔直挺拔，很年轻的样子。树叶刚刚生出来，新鲜，嫩绿，直逼你的眼。浓浓的松香从林中散发出来，感觉整个人都被香气包裹了。人笼在树荫松树的香气里，顿时神清气爽。与其他松树相比，落叶松的妙处在于新叶初绽的惊艳。当然，这种惊艳绝非花朵带给人的冲击，是一种新鲜的，质朴的，具有生命活力的冲击。一簇簇刚刚从去年老枝上生出来的针叶，是一种别样的绿，一种别样的柔美。嫩嫩的松针沿着老枝一簇一簇蓬松开来，不长，也不粗壮。像是一蓬蓬散开的蒲公英，在枝条上面颤；像是一把把撑开的绿伞，在一条条老枝上生了根；远远看过去，松树热了，把那小小的折扇打开，摇来摇去。用手去触摸，感觉那么柔软可爱，那么富有弹性。刚一接触，那一簇簇针叶，随即弹开。而你，分明感觉到了一种生命的活力。


　　地面是去年落下的干枯的松针，还有一层厚厚的枯草。偶有那么一朵两朵不甘寂寞的小花，从枯枝衰叶中间钻出来。黄的，蓝的。花朵卑微，星星点点，却格外引人注目。


　　往山谷里面看去，还有很多树木没有发芽，长叶。仍然一付萧索的样子。这里，会有杜鹃花盛开吗？


　　从山上下来的人却说，花开着呢，很多。


　　上山的路很陡，爬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了。看看路两旁，有很多杂树。有的刚刚冒出新芽，有的根本没有一点春的消息，就那样光秃秃的，懒洋洋，站立着。有人抱怨起来，有人干脆坐在路边，不肯再往上爬了。虽然如此，人们还是有些不甘心。来都来了，不看一眼杜鹃花，就半途而废，岂不是白受累了吗？


　　快到山顶，有人喊，看见花了。


　　泄气的人，立刻有了精神，向山顶爬去。


　　杜鹃山，真得很奇特。


　　山上的小路沿着山脊蜿蜒曲折而行。左手边，是满山坡的落叶松，遮天蔽日，莽莽苍苍。站在山脊看过去，是密不透风的树林，像是一堵墙，一片海。头顶上，是一片苍翠的绿，没有一丝一缕的阳光透过来，树林幽深而阴冷；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的树干，根本看不到谷底。远处，传来一声两声“啊，啊”的叫声，有人说那是乌鸦在鸣叫。多么大的乌鸦啊，隔着这么密集的树林，能将声音传过来，直入人的耳中。听见有流水的声音，却看不见水光闪烁。一阵风来，山呼海啸，半山坡都飘摇起来，人也有些战战兢兢了。而右手边，却是满眼杜鹃花，正热烈地开着，顺着山脊渐渐远去。阳光照射过来，温暖而明亮，一片春光明媚。


　　来到山顶的人，立刻隐入杜鹃花丛中，不见了踪影。


　　一树一树的花开，像是一团团烈焰，把半个山坡都燃烧了。抬眼望过去，顺着山的走势，山的形态，盛开的杜鹃花迤逦而来又悄然而去。一个山坡抬起来，另一个山坡沉下去，那些杜鹃花就时隐时现起起落落，像是天边灿烂的云霞，又像是夕阳下面大海的波涛，在翻滚，在涌动，在奔腾，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半山坡的杜鹃花，无拘无束地开放了。是那样的倾情，那样恣肆，那样不顾一切。似乎把一个冬天的压抑，一个冬天的忍耐，一下子释放出来、宣泄出来。是啊，这一段日子里，无论是花还是人，都压抑得太久了。


　　乍看上去，杜鹃花与我们庭院里的桃花、杏花差不多少。一样的淡粉、深红。但是，杜鹃花的花朵更大一些，花瓣更宽而厚实。特别是它的花蕊，那么夸张地放射出来，极富张力。你很难想象它们是从那样小小的花朵里面弹射出来的。这半山坡的杜鹃，不知生长了多少年，有的很高大、粗壮，人站在花树下面，踮脚伸手，也不及花的枝条；有的则散乱在脚下，一丛一丛，无数枝条串起无数朵深的浅的小花朵，心无旁骛地盛开、摇曳。在这深山里面，它们不去在意是不是有人欣赏，是不是花开美丽。它们只知道去做该做的事。该开花就开花，该飘零就飘零，该放叶时就放叶。至于见落花而神伤，惜飘零而流泪，那是骚人墨客的事情，与花何干。


　　沿着山脊行走，曲曲折折起起伏伏，一会儿阳光照彻，一会儿幽深骨寒，恍若进入了一个虚幻世界。左手松香，右手杜鹃，以山脊为界，既不相扰，又相守相望；既幽深又明媚。这是一种怎样的安排呢？是自然天成，还是人工为之？我想，人的能力还是有限，想在这高山深谷里做一篇这样的文章，还是有难度的。


　　松树的世界里，见不到一棵开花的树。而杜鹃花丛中，也看不见一棵挺拔的松。偶见一棵两棵杂树，也绝不是松树。浓浓的松香扑鼻而来，满眼的花开绵延不断。一座山峰，两个世界，不是身在其中，谁会相信？


　　这就是大自然的神奇，这就是大自然的魅力。


　　下山的时候，走的是另外一条路，落叶松少了，杜鹃花也稀疏起来。


　　山谷里面长满了杂树。开花的，长叶的，没有长叶，也还没有发芽的树木，在水泥路两旁，或者密密麻麻，或者稀疏零落。阳光强烈，塞满了整个山谷。我们躲着阳光，在树荫下往山下走。从树的枝叶间看见密林里有一座院落掩映其中，青砖灰瓦，寂静冷清。不知是道观还是寺庙。看看周围并没有行人，也无从打听。便只好远远看着，叹息着出家人那份绝尘孤寂的心性。我的眼前是一棵高大，开满白色花朵的树，那样繁密，那样蓬蓬勃勃。不知道是一棵什么树，在一片尚未发芽的枯枝秃树之间，那样醒目。下山的人，不由在它面前驻足，观赏。或许，它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特别之处，也从来没有想到过先于其他的树木著花，自成一帧风景。但是，无意苦争春，却占了先机。


　　景区管理人员告诉我，这里的树木与山那面的树木不大一样。山谷里生长着大都是白桦树，柞树，枫树，山楂树，山杏树，果树，梨树......漫山遍野是一些开花挂果的树种。秋天里，满山谷的浅黄深绿瓜果飘香。


　　杜鹃山，不仅仅是杜鹃花开啊。


　　

何足道哉

木门长子 发表于 2022-5-30 11:36
无意争春，却成春之大美，比如某人某事，慢慢沉淀自会下自成蹊。疫情之下的访花记，老师心情大好噢。

问好木门，谢谢来读，

何足道哉

李晓萍 发表于 2022-5-30 10:03
何老师的文章，拜读学习。

谢谢晓萍，谢谢来读。

何足道哉

李子四 发表于 2022-5-30 10:02
喜欢看漫山遍野的杜鹃。欣赏了好文笔。

你的文字也很不错，喜欢。

何足道哉

何叶叶 发表于 2022-5-29 06:50
又一篇实力佳作，文章书写细腻描写生动。佳作学习，问好老师。

谢谢叶叶版，问好。

何足道哉

云馨 发表于 2022-5-28 18:54
何老师此篇对杜娟花进行了细致的描写，读来仿佛同行一般，令人赏心悦目。

谢谢云馨来读，问好。

木门长子

无意争春，却成春之大美，比如某人某事，慢慢沉淀自会下自成蹊。疫情之下的访花记，老师心情大好噢。

李晓萍

何老师的文章，拜读学习。

李子四

喜欢看漫山遍野的杜鹃。欣赏了好文笔。

何叶叶

又一篇实力佳作，文章书写细腻描写生动。佳作学习，问好老师。

云馨

何老师此篇对杜娟花进行了细致的描写，读来仿佛同行一般，令人赏心悦目。

何足道哉

匡建华 发表于 2022-5-27 15:15
植物的生长有选择性，据说杜鹃花生长的地方含铁元素比较高。欣赏老师美文，点赞！下午好！

谢谢老师来读，问好。

何足道哉

xam720 发表于 2022-5-27 15:13
文中主要描写疫情期间赏杜娟花的过经历。文章对杜娟花进行了细致的描写，笔触洒脱，充满活力，让读者心中充 ...

问好老师，注意休息。
敬茶。

匡建华

植物的生长有选择性，据说杜鹃花生长的地方含铁元素比较高。欣赏老师美文，点赞！下午好！

xam720

文中主要描写疫情期间赏杜娟花的过经历。文章对杜娟花进行了细致的描写，笔触洒脱，充满活力，让读者心中充满了向上的精神，文章结尾更是寓意深刻，令人遐思。学习老师的佳作，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