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细语---律动在生命中的惊喜

萧子吟 · 发表于 2022-9-4 22:34

本帖最后由萧子吟于 2022-9-4 22:35 编辑

　　薇薇戴着小皇冠，十指来回交错着放在腿上，右脸红肿青淤鼓鼓囊囊的，眼睛眨巴着面对镜头一本正经的给我朗读她新编的古诗：《下雨》——小雨淅沥沥，路上行人忙。大家快回家，到家躲躲雨；《书本》——小小本子知识多，大家快来看看它。看了你我都知道，爸爸妈妈把我夸。
　　
　　临近暑期末，及至最近二年级开学以来的一段日子，近来她读诗背诗的热情空前高涨，时常在家里找人炫耀她新学会的诗词，在一边摇头晃脑旁若无人的背诵，搜肠刮肚般非要把肚子里面的存货都一股脑儿循环一遍方肯罢休。晚上自己边洗澡还要找我和妻炫技似的诗词接龙，如果谁接不上她便开心的大笑起来；如果能顺利接上，甚至滚瓜烂熟地从头到尾再背诵一遍的话，她时常会发出惊讶感叹的声音来，惊呼这么难的诗你都会背呀！
　　
　　孩子带给大人的惊和喜往往是在瞬间展现开来的，当初襁褓里小小的一团，抱在怀里温热着蠕动生命神奇般的律动，那些真实的景象一幕幕浮现开来，恍如光影剪辑般一帧帧跳动在我的眼前：摇篮里乱蹬的脚丫，夜晚尿不湿厚重的温热，眼角红红的蚊子包，鼻翼上密密麻麻的痱子，咿呀学步摔倒留下的肿块和血痕，针尖穿进额头血管时沁出的嫣红，歪歪扭扭粘贴在墙壁上那些涂抹姓名的各色纸张，校门口眼泪鼻涕横流不肯进校园的小小身影......太多一幕一幕呵，令人心悸亦令人宽慰，又不得不感慨于造物主的神奇手笔。
　　
　　世间多数的团聚都是为了迸发情感的升华，短暂的别离也只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唯有父母之于子女，是更多泾渭分明且指向清晰的分离。恰如适之先生所言：我只是碰巧成为了你的父亲，你只是碰巧成为了我的女儿和儿子。我不是你的前传，你也不是我的续篇。你是独立的个体，是与我不同的灵魂。你并不因我而来，你是因对生命的渴望而来。你是自由的，我是爱你的。但我绝不会“以爱之名”，去掌控你的人生。
　　
　　是的，此刻客夜异乡，当你鼻青脸肿的一幕幕浮现在我眼前时，我仍旧会些许唏嘘。我仍旧记得你尚未满周岁时的那个4月，彼时春风微漾，步履蹒跚的你追逐着一只蝴蝶撞在门框上摔倒，额头肿得跟寿星一般，脸上血痕斑斑，裤子都磨破了，一道道浅浅的红色印子在膝盖关节处遍布都是，你奶奶急的眼泪都快出来，晚上还不停追悔着没有看好你，等你周岁时外公外婆过来看到此般景象肯定会怪罪下来......
　　
　　然后是去年冬天的场景，下班后带你去商场吃牛排套餐，吃饭间隙你手舞足蹈的奔来跑去，然后哐当一声结结实实的撞在透明的落地玻璃上，顿时嘴巴鼻子里血水直涌，妻听到哭声后跑过去，见此情形手足无措的愣在原地。你俩去卫生间清洗的当口，我终于压抑不住窜动的情绪，歇斯底里地朝着服务员怒吼，大声质疑玻璃移门为什么什么标识图案都不贴，餐厅里这么多小朋友，空荡荡的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小姑娘唯唯诺诺的不停道歉，复又急忙去拿冰袋过来让小朋友敷一下肿胀的额头。那天的你撅着嘴巴，牵着爸爸妈妈的手踱步在商场里，借口要这要那，稍不称心便扬言说不想回家去了。
　　
　　稍前的几天，妻转发来黄老师的信息，说薇薇下午在学校里摔了一跤，脸颊有些红肿，已经带去医务室拿冰袋敷过了。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薇薇懒散地躺在竹椅上，侧着身挡住我的视线，一只手遮掩着，而后突然又笑嘻嘻地坐起，声称是在下课后看墙上的课程表，不小心被同学撞倒了，当时有好多同学，也不知道具体是被谁撞到的。问她脸还疼不疼，她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嘟囔着说好疼呀，晚上可以不刷牙吗？看着她右边脸颊红肿以至眯缝着的眼睛，一条浅红的印子仿佛在鼓鼓的皮球上涂抹了一道似的神情，真令人啼笑皆非。母亲旋又说起下午放学后的逸事：邻居逗趣她最近又长胖了，她非常生气地辩解到根本没有，是因为自己摔了一跤脸变肿了，然后就是因为身上穿的小裙子显胖，事实上根本就不是的。回家后她囔囔着立刻要换掉身上的裙子，以后也再也不要穿了。
　　
　　几日后的晚间，薇薇已然睡下，开学后的她每天很快便进入梦乡，妻悻悻地说开学后上课还是很累的，不像暑假里，虽然兴趣班也很多，但是没有太大的心理压力。而后说起晚上她们娘俩间的趣事，薇薇抚着依旧肿胀的右侧脸颊，一本正经地问妈妈自己以后不会毁容吧，毁容了就嫁不出去了，妻逗趣她嫁不出去了就跟妈妈一直住在一起好了。薇薇听后兴奋地在沙发上蹦跳起来，旋即又失落起来，说妈妈以后你不会嫌我烦吧，妻答之以怎么会呢，然后她便又肆无忌惮地开心起来。
　　
　　小朋友们的开心和失落是如此的真实，他们的开心与失落同时也时刻牵绊着为人父母的心。《薇薇细语》这一系列文章，我相信身为一个父亲，会同样以真实、质朴，不加雕琢和某种文学意义上的修饰，去只是进行简单真实的记述，去同步薇薇成长中的某些零星片段，就像照进光阴罅隙里的那缕缕阳光一般扬起些许尘埃，愿你的成长同样如此纯粹且真实，不因外界的各种纷扰交杂而蜕变了成长途中特定轨迹的那段色彩。爸爸寄期望于自己颟顸的零星文字，能够带给你别样特殊的纪念意义，在你开启真正成长前的那些时光里，这些稀疏寥落的文字，届时汇编成册，甚至我如题般已将书名都拟好了——《律动在生命中的惊喜》，希望它会是你成年后收到的第一份迥别于传统意义上的礼物！

　　

　　 2022年09月04日晚于高邮旅舍

高骏森 · 发表于 2022-9-7 14:34

这暖意融融的文字，每一个字都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浓烈的爱，女儿一天天在长大，父亲的记述也一天天在增厚，爱也就一天比一天浓烈，等到有一天，女儿成熟了，父亲老了，把这本爱移交给女儿，她打开，一页页翻阅，都是年轻的父亲和天真无邪小女儿在春天里牵着手蹦蹦跳跳的微笑。

李子四 · 发表于 2022-9-7 10:21

父女情怀，因我亦如是，很有同感。问候楼主秋安。

文珺 · 发表于 2022-9-6 17:22

洋溢着满满父爱的文字，陪伴孩子成长，有一种温暖的美好。问好。

木门长子 · 发表于 2022-9-5 17:43

满满的父女情，浓浓的亲子感觉，一字一句都在述说一个父亲的感知，是对爱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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