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雨贵如油的日子里

喻芷楚

　　在春雨贵如油的日子里

                         文/喻芷楚

        雨，自元宵后就一直下个不停。张远易由明达总公司S城开车五个小时，终于抵达在G市m镇工业园新建的明达子公司。
　　时间刚好是下午五点半，公司吃晚饭时间。张远易下车，直接上宿舍楼六楼公寓，拿碗下楼吃饭。
　　
　　公司饭堂在宿舍楼一楼。一楼挑高层，整个一楼四分之一之处用于员工吃饭，员工吃饭桌凳都是不锈钢的，桌凳八米长，约有十几二十排。
　　
　　张远易打好饭菜，抬眼四下瞅瞅，找了一处人少的座位坐下，吃饭。只是他还没吃一口就有电话打进来。他看电话号码，原来是以前一个同事，前几年出来单干搞公司，生意做的不错，一年有个几千万。
　　
　　张远易不由笑，接通电话，喂声：“苏总，有什么关照？”
　　
　　对方笑：“张总，听说你做封疆大吏去了，是真？是假？”
　　
　　张远易笑：“苏总看的起，说到封疆大吏，我想你才是裂土封侯的公侯，我最多，算是苏东坡，出来就是为公司干点实事。”
　　
　　苏总大笑：“哈哈！好境界。”
　　
　　张远易和苏总开过几句玩笑，苏总说：“有空去你那里考察供应商，到时要好好招待哦。”
　　
　　张远易回：“苏总肯来这偏远地域，支持明达，不甚荣幸之至。请吃饭自不必说。”苏总笑：“明达变压器、成套开关在行业里口碑还是数一数二的，不得不说张总功不可没。”张远易一时哈哈笑回道：“这顶高帽子很受用。可我也不敢戴啊，怕脖子受不住。压折脖子。”说完两个曾经的老同事不由在电话里清朗的笑。
　　
　　他们再聊了几句，关了电话，张远易继续吃饭。不过，没几分钟又来了七八个电话，有朋友的，有妻子的，有车间主任的，有供应科经理的，最后一个是公司老总的。那时他饭吃的差不多都要起身站起来，接到老总电话又坐下。
　　
　　老总电话那头说：“张总到公司了吧，一路辛苦了。”
　　
　　张远易不加思索地回：“老总信任，给我学习发挥的机会，这点辛苦不算什么。也值得。”
　　
　　老总嗯声后，就直接与张远易谈起工作。
　　
　　张远易是明达G市子公司副总经理。专职管理生产、技术、人才引进。之所以会派他到G市，完全因为他在这里读的大学，对G市较为熟悉。
　　
　　老总就目前无论是技术人员，还是技工，以及一线工人都缺乏的情况下，指示无论如何都要按质按量完成当下任务。
　　
　　张远易拍胸脯让老总放心说：“您选择了我，就知道我不会让您失望。”
　　
　　老总哈哈笑出声来，稍作闲聊，收线，关机。
　　
　　张远易洗碗上楼。公寓门打开，室内光线暗淡，天已经完全黑了，时间九点多，外面的雨声依然大，雨点击打在玻璃上像打击乐似的响亮清脆。无数的大珠小珠不断地裂变。
　　
　　张远易顺手按门边电灯开关，室内骤然明亮，室外便一点也看不见。
　　
　　室内陈设简单，一张灰色沙发，沙发两侧方形灰色角几，沙发前是张带功夫茶具的灰色长茶几。他在沙发上坐下，沙发垫在他屁股下沉落下去。他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是明显的寒冷之气，吸进肺，肺都是冰凉。气温此时零°。
　　
　　其实在南方呆了三十多年的他，现在，说实在的再让他体验过去的天气温度，还不太适应，身上不仅穿了保暖内衣，还穿了羽绒服。他觉得自己真是老了，读大学那会一身运动服，一件毛衣，一身旧式军外套即可过一个冬。那时气温何止零°？零下8°10°是常事，雪花纷飞也是家常便饭。
　　
　　想着，他不免遗憾，从大年初九，明达子公司剪彩开工仪式来有一个多星期了，还没看过下雪，这刻唯是春雨，时而大时而小。
　　
　　下雨也好，毕竟春雨贵如油。春雨富有生命力，又富有诱惑力。他这样想着，从沙发里缓缓站起来，沙发窝下去的部分，缓缓回复原先的样子。
　　
　　他缓步走到窗前，两扇窗向上掀开30多度的口，这是最大的收缩弧度。
　　
　　他很努力的低头看向外面，但在侧面不动的立体玻璃面上看到的自己更多。玻璃面上他的影子修长，面目清朗，年轮在脸上滑过的五十多个年头的痕迹清晰可辨。
　　
　　他看着玻璃面上的自己笑了一个，腹语：“兄弟你还不错嘛，没让生活搞得太难堪，依稀，然有从前的模样。”
　　
　　玻璃面上的他也跟着他笑，似乎也在腹语：“兄弟你好，我就好，咱们要做生活的有心人。”
　　
　　他长嗯了声，雨声依旧，却打不进屋里来。清冽的空气弥漫整个空间。
　　
　　张远易似乎很想看看外面，便将灯关了。外面轮廓有了，室内再次暗淡。工业园的的夜色果然只有寂静孤冷。远处几盏星灯后山脉起伏，而山脉下一条蜿蜒宽阔的江却隐没在夜色中。
　　
　　他努力望向远方，努力聆听夜雨霖霖，裤带里的手机响起。他接听，对面声音：“张总，方便吗？不打扰吧？”
　　
　　他听声音听出是某公司老总，回说：“方便，不打扰，您有事吗？”
　　
　　对方说：“我知道张总人脉，是行业翘楚，想问下关于高压这方面人才，有好推荐吗？”
　　
　　张远易一听就知道，对方肯定是要招总工类型人才，最起码也是科室科长级的技术人才。
　　
　　对方这样问，他还真想起两个，年前都有小聚，聊起跳槽一事，让他好歹用心打听哪里需要他们这样的人。于是他推介了他们，将电话号码给了对方。
　　
　　放下手机，一时又拿起，拨通母校校长的电话。校长接到他的电话立刻责备，声音比他高了几十分贝道：“你还会打电话给我？我以为你高升把老同学忘了呢？来G市这么长时间，一个电话，一个问候都没有。”
　　
　　他忙陪笑：“我高升什么，你都一校之长了，我高攀不起才对，哪敢造次打电话骚扰你？”
　　
　　对方电话里哈哈大笑：“还是那个张远易。”说着停了下说，“我是听那个那个谁说的，你们公司在这边m镇工业园开了分公司，你来这边做副总。我听后，马上乐了，就知道我们可以再续前缘，你准会来找我上篮球场玩上一把。”
　　
　　他也是笑了，回：“做校长了还青春依旧。”
　　
　　“那是自然，主席都说了，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我始终是青春不改的小愣青。要不我怎么会选择留校做老师？”
　　
　　“得，你还老师，都是教授和校长了。我没法跟你比，就别羞臊我。”张远易从心底里佩服说，“我是大学读书不如你，现在混社会更不如你。”
　　
　　对方马上驳回，一时两个老同学在电话里一番大展年少情怀，末了张远易才截住天马行空的话题，说起他到学院找毕业生问题，说完说：“天也晚了，周末找你吃饭，年少我们最向往的地方——锦上天，别约别人。有，也给我推掉。”
　　
　　“邀邀几个一起总可以吧？”校长诡笑。
　　
　　“可以助我完成工作吗？”
　　
　　“那是绝对的没问题，你不就是寻找人才吗？我有人，你有平台，咱们双赢。”校长又是诡异笑，“周末不见不散。”
　　
　　双方收线，挂了电话。张远易在绝对的寂静中，在清泠的雨声中极目远眺。
　　
　　夜与雾。
　　
　　明天，天气，是雨，是晴？谁知道呢？
　　
　　张远易重新开了灯。一边烧开水一边浏览新闻。
　　
       忽然，手机又响起，响声与开水翻滚的咕嘟咕嘟声和成一片。

喻芷楚

王排 发表于 2023-2-15 12:59
那个排版是不是？是手机操作吧，我在外也不能帮你重排一下

对，是手机操作，我也是在外一个多星期了。

喻芷楚

王排 发表于 2023-2-15 12:58
欣赏才女佳 作，遥祝春好。

谢谢王版，遥祝春安！

喻芷楚

王排 发表于 2023-2-15 12:57
人生要双赢是非常难得的，一要有胸襟，二要有情怀。二者都具备还得碰上好时代。

早上好，王版！对啊，条件要充足。

王排

那个排版是不是？是手机操作吧，我在外也不能帮你重排一下

王排

欣赏才女佳 作，遥祝春好。

王排

人生要双赢是非常难得的，一要有胸襟，二要有情怀。二者都具备还得碰上好时代。

喻芷楚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3-2-14 17:37
     加精理由：   在农民眼里“春雨贵如油”，在企业职场上“人才贵似金”。在咱的小说 ...

谢谢小平老师鼓励，晚上好！

小平_gMTT8

        加精理由：   在农民眼里“春雨贵如油”，在企业职场上“人才贵似金”。在咱的小说《春雨贵如油的日子里》把人才比作“春雨”很有新意。

喻芷楚

草央 发表于 2023-2-13 14:16
呵呵，现在的日子，油有点多。

现在是禁油禁盐，只要清水萝卜。

草央

呵呵，现在的日子，油有点多。

喻芷楚

草央 发表于 2023-2-12 15:01
小说好难写，佩服楚楚老师！

谢谢央央支持，我们各有侧重。

草央

小说好难写，佩服楚楚老师！

喻芷楚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3-2-11 09:06
春风得意，左右逢源
进退有节，俯仰皆宽

八字下得准。
男人行事拿捏有度，风仪儒雅。

草舍煮字

春风得意，左右逢源
进退有节，俯仰皆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