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王怡云 于 2023-3-27 09:57 编辑
我爱牵牛花
每年的七八月份,乡下的角角落落,沟沟坎坎,甚至人家的树梢,墙头,哪儿都有牵牛花的影子,粉的白的紫的蓝的,一朵朵,一片片,开得绚丽烂漫。
它们就像一群初入世的小姑娘,一路走来,遇着谁,谁就是亲人,她们就亲昵地缠着谁,快乐地盛开着自己的一朵朵彩色小喇叭,捧着自己的美,一路走,一路播撒。
她们爬上窗台,给每夜的清梦润一些色彩;跳上疏篱,给来往的宾客几朵笑靥;荡上树梢,给调皮的孩子几份欣喜。
她们把花开在乡路边,为上工的人们鼓鼓劲;开在河岸上,为下工的人们解解乏。即使缠绕在那坚硬的岩石上开花,她们也能绽放出一片柔美来;即使缠绕在那枯木上开花,她们也能孕育出一片生机来;即使缠绕在那满目狼藉,丑陋不堪的柴垛与碎砖烂瓦上开花,她们也能酝酿出一些唯美的诗意来。甚至缠绕在那面目恐怖的坟头,她们也能为孩子们装饰出一个可爱又美丽的游乐天堂。
年少时的我,常常和小伙伴们掐下一朵朵牵牛花插在发间;我还把牵牛花带到学校,夹在课本里当书签用;把她们一朵一朵地画在本子上,当夏季收藏。
我让牵牛花在学校的黑板报上开成花边。我觉得,若故乡的夏季,是满含着诗情画意的板报,没有牵牛花在边上托着,它就会意境尽失。
我作文里美好的词句,都被老师用红笔在下面一圈一拉地作了标记。
这一圈一拉的线,真像田野里牵牛花的藤蔓,我用彩笔在这线上画叶,添花,一朵朵的牵牛花在我的本子上绽放。
循着本子上的一朵朵牵牛花,我就能欣赏到我文章的精彩来;循着原野里的一朵朵牵牛花,我就能欣赏到夏季的美。
牵牛花息了的时候,果实就来了。那果实,小小的,硬硬的,无规则,呈黑色和黄白色。
明代昊宽有诗:本草载药品,草部见牵牛。牵牛花的果实,是很好的中药材。那黑色的籽,是一种泄药。那黄白色的籽,可以化食,并且是有食化食,无食也可以养胃保肚。小时候,吃东西没有分寸,胀肚子时,母亲总是把它炒香了,研成粉,让我们服下,效果很好。现在的我,每年都会为自己的孩子备些在家里。
牵牛花盛开时是那样的美,结的果子又是这样的好,可在乡人们的眼里她们是野草,那秧苗,在每年春天最鲜嫩的时候,就会被挖猪草的孩子在乡野的角角落落里找到,然后一把一把地扯走喂猪。而那些长在庄稼田里的,乡人们会直接用犁把她们白白的根须翻出来,狠心地“斩草除根”。
可用不了多久你再看,这儿那儿,一丛一片,她们又会是生机无限。那花朵,噼噼叭叭,依然开得热闹。她们永不停歇地向更高,更远的方向行进。我想,那儿肯定有她们的生活目标,理想信念吧。就像人一样,生活一旦有了目标,一切障碍都会被踩到脚下。
其实,牵牛花还有一个小名,叫喇叭花,我一直就觉得这个名好,名如其花。你听,那一朵朵小喇叭里好像有“滴滴答,滴滴答……”的冲锋号,这是她们自己在给自己鼓劲吧。若不然,那弱茎,那柔须,怎么会迸发出那样不可阻挡的气势来。
而我之所以还叫她们牵牛花,是总觉得她们和牛郎织女的故事有关,可找来找去,却没有一点眉目。其实,在我心里,她们也不是非得和牛郎织女扯上关系,而是想让这美丽的花,再沾染点爱情的甜吧。
这爱花和爱人是一样的,总想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找出来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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