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礼县雏燕 于 2023-10-12 11:26 编辑
烟雾堆村的木匠 文／礼县雏燕
张木匠的中檩 烟雾堆村有两家人盖新房。一家姓王的庄窠在台子左边，一家姓马的庄窠在台子的右边。两家的庄窠中间仅隔着十多米的坡地。都是盖五间大瓦房。新房的字向都相同，是同一个阴阳先生看好的破土立柱的吉日，都是和气生财富贵的日子。 由于破土立柱的黄道吉日相同，因而两家人各请了一个木匠负责木工活。张木匠被左边的王家先请去了，右边的马家就请来了外地的一个麻木匠。 麻木匠带徒弟在破木吉日里，赶做立柱等房架子，加工立房子的柃、梁、伏子各种木材。张木匠破木后就叫主人家抓紧砌地基，就走了。 那时，盖房都土石木建筑材料的，讲究是土山、石山、木山和面山。意思需用大量的土石、木料和所有吃食积累。 右边的王家在麻木匠的指挥下，在许多人的帮助下，立起了白花花的房架子，每根立柱都用三根椽钳住固定。麻木匠叫主人家沿立柱砌墙，就带徒弟走了。 几天后，张木匠带着徒弟来了，满脸忧郁马家的主人才雾散云消了。张木匠看了看地基，说砌墙。不到两天四周的墙就砌成了，门窗也砌进墙里，四周的墙柱、麻柱等支柱也一根一根砌进适当的个位置，既省力又省了大量的人力。两三天的时间完成了，马家掌柜的十分高兴，只等上梁架檩的吉日。 两家盖房子无形中有了对比和暗中较劲。
明天丑时三刻，就是架梁上檩的日子。 半夜，张木匠打了一个盹就惊醒了，再也睡不着了，就披衣走岀来，来到了房下。黑魆魆里，加工得光溜溜的横梁闪着白光，都摆放在一定的位置上。吉日良辰一到就用绳子吊上去，准时省心。张木匠看了看坡地那边房架子，在黑夜里看到了淡白色轮廓，静静的出奇。 张木匠低头看了一眼架在马脚上的中檩，中间贴着一张红色的纸，他上面知道写的是“上梁大吉”之类的吉祥话。忽然他觉得中檩有些异样，就从头到尾摸了一遍没什么毛病，就站起来，目视中檩感觉好像有点短。张木匠跑着取来曲尺一量，大吃一惊，中檩竟然短了一寸。他又量，还是短了一寸；他细看地上有少量的锯木屑末，他心里明白中檩被人做了手脚。
张木匠马上叫醒徒弟，师徒二人赶紧再加工盘了一根中檩，抬到房下的马脚上，换回那一根。张木匠在徒弟耳朵边私聊了一会就休息了。
第二天，丑时三刻，张木匠指挥人把中檩吊到墙头架住中檩。中檀一端墙头上是张木匠，另一端是徒弟。 张木匠手里攥着绳子，一边大声喊：“喜逢黄道日，吉星高高照，架金梁，立玉柱，五谷丰登，人丁兴旺，旺旺旺，上上上！”中檩掮上所在的位置。 突然，徒弟大喊起来：“哎呀，师傅，不好了！”坡地那边王家的房下鸦雀无声。
张木匠大声问：“咋呼啥呢？”
徒弟说：“师傅，中檩短了一寸！” 张木匠站起来，问：“啥，短一寸？往长拉一下！”
“好！拉一下！” 徒弟应了一声。
“师傅，中檀榫头和卯眼套上了！” 好一阵子，徒弟说。 张木匠朗声说：“好！”
对面坡上那边王家的墙头上，一个铁质东西掉下地，撞落的声音被鞭炮声淹没了。 烟雾堆村的张木匠的名声就传开了……
张木匠师徒 他从互助组开始就长上了组长，后来长大上了村长。烟雾堆村的大人孩子遇上他，都叫他村长。村长姓年，年姓在烟雾堆村里是一个小户。年村长家与三斤七转八拐还能攀上亲戚关系，但年村长一辈子见不得三斤。他常说：别看他牛皮哄哄的，还是个主任，啥怂，没良心的货！不过，三斤从来不和他掰手劲。 后来，他就不当村长了，但人们还是叫他村长，他也就乐呵呵地答应了。 不知道为什么，年村长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干木匠。他提了一瓶玻璃瓶装泸州老窖找到了烟雾堆村最好的张木匠，要拜师学艺。张木匠笑呵呵的说：你不好好当你的村长，学啥木匠呢？年村长给张木匠作揖打哈说：我欢喜当木匠。张木匠经不住软磨硬缠就答应了。 年村长给张木匠当了五个月的徒弟，凿洞、拉锯，刨板等技能培训的差不多了，小凳子、小桌子、小椅子等也做，当然了，离不开张木匠的返工重来。尽管如此，年村长做的木活，烟雾堆村的人见了都爱不释手夸赞不已。
第六个月开始，年村长向张木匠提出要“出师”。“出师”意思是学徒期满了，可以另立门户了。张木匠一听，绵羊变成了豹子一样发怒了，满脸疙瘩涌动横肉隆起，骂道：看把你能得，出师也要学三年呢，你出师，出师能干啥？
年村长喜皮笑脸地讨好张木匠，最后，张木匠见他去意已决，就送了锯子、刨子、斧子等出师礼物，叫他好自为之。张木匠冷笑着看着笑嘻嘻的年村长离去。 不过半月，烟雾堆村年氏木匠铺开业，年村长请师傅去参加开业庆典，张木匠心里的疙瘩没消散没去。在一阵一阵鞭炮声里，张木匠唉声叹气。 谁知道，正如烟雾村人说的那样看不住的瓦匠还捏兽呢，年村长的木匠铺还真热火着呢，听说全村做木活的人家都到年村长的木匠铺里做去了！ 有一回，张木匠遇到一个村民拿着年村长做的一个小凳子。张木匠定睛一看，样子倒是凳子，但一细看，做工是粗糙的，每个部位面刨的不光，凿眼也不垂直，四条凳根长也有些不一样，但一般人看不出来。那个村民说：“年村长手艺不错，严师出高徒啊！”连张木匠一起夸了，他一脸羞色，对村民说：“你可能八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的木活！”那人脸上青一道红一道地走了。 在一个黑魆魆的晚上，张木匠被声音惊醒了，起来四周寂静，再倾耳一听，还真有一种熟悉的声音传来，再听一下，是一阵鞭炮的声音。原来是年村长给村里一家盖新房上大梁里。此时正是上梁大吉的日子。 天没亮时，张木匠的女人对他说：你的徒弟给人家上大梁，没上上。张木匠问：“咋没上上？”女人说：“墙没砌正，梁眼与柱卯差一尺，两端套不上。”原来，年村长见马木匠盖房时，先砌四周围墙，中间安砌好柱子，墙砌成了，吉日良辰到了，就把大梁安上去，既省时间又人力，大大缩短了施工时间。年村长如法炮制结果学艺不精，把梁锯短了，墙也砌得不直，结果卯眼相差五寸。 张木匠跑到那里一看，年村长骑在墙头上汗流满面地忙碌着。张木匠大骂一顿，年村长跳下墙与张木匠陪笑。让师傅帮忙，张木匠腮帮子鼓起大骂：“木头差一寸气得把天瞪，我能把木头拉长？”那家主人说：梁抬上抬下十几次了，折腾了一个早上了！ 最后，张木匠把自己家备用的木料抬来，重新做了一根。 后来，张木匠给女儿家盖房子。张木匠负责木工活。到了架椽子的时候，女儿女婿不知道椽子的尺寸，沒备下长椽子；后半檐用九尺短椽，前半檐用一丈二寸的长椽。张木匠叫立即女婿再买几十根丈二的长椽。 张木匠女儿说：“短椽还多着呢，用短椽，闲放下没处用！”
张木匠厉声道：“我能把短椽拉长吗？”
女儿说：“大，你当了一辈子的木匠了，至少三四十年了，难道这点本事都没学会？”
张木匠更加来气，“谁能把短椽拉长？我没这木事！” 女儿说：“年村长有！人家把两根接起来就成了一根长椽了！师傅还不如徒弟了？” 张木匠一说，顿时明白了。那是两根橡端锯出榫头和卯眼，用铁钉钉牢，再用铁丝把榫头和卯眼使劲扎紧，就成了一根长椽。压力大了，时间长了，卯足位置就发生变形了，可能会塌陷了。
张木匠一听，扔掉斧头，满脸乌云翻滚，甩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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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0-8 0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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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0-11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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