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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一群杠精:君子党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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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26 21:5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这样一位老夫子,侯国兴打了他,还不被天下人痛骂至死为止?打赢了丢脸,打输了则是白挨打。
  田尔耕说明了这一节,侯国兴只好只叹晦气。
  侯国兴道“不拿下杨、左二贼,如何完成任务?”
  田尔耕道“咱们进都察院拿人,他们当然宁死不从,这是真正的打脸呢?如果在别的地方,这就容易多了。”
  侯国兴道“听说咱锦衣卫拿人,他们还不速速躲了起来?”
  田尔耕道“杨大洪、左遗直,何等心高气傲之人,他们是不会躲在公廨中不出的,大人可命校尉们埋伏在路上,一举拿下,大人应当回北镇抚司准备,准备一下怎么商量这几位贵客。”
  侯国兴道“米柱这小子,也忒坏了,他将北镇抚司搬空,一个有用的人也不留。”
  田尔耕道“米提督在河东办的可是大事,此事一了,他的圣眷无人能及。”
  候国兴却是道“老田,你信不信有人办皇差,会不上下其手,他为皇上弄来这么多金花银,自己截留的应该更多吧?”
  田尔耕道“断无可能。”
  侯国兴讶道“大人为何如此肯定?”
  田尔耕道“从米提督的诗可以看出,他的品格十分高尚,他为人志向远大,前程万里,兼且办事为人,深谋远虑,布局宏大,很有名士风采,又岂会为黄白之物而折腰?”
  候国兴道“你这老田,是不是绕着弯儿骂本官?”
  田尔耕道“不敢!米提督确是有令人折服的风采,品行高洁,他的敌人都会尊重他。”
侯国兴道“少拍马屁,就是你的脸贴到了人家屁股上,人家也不会理你。还是回北镇抚司,准备一下如何迎接我们的贵客吧?”
  一伙人回报了北镇抚司,他们开始打扫卫生,准备刑具、牢房,还去将卫里的刑讯专家请来,侯国兴踌躇满志,准备办几宗大案,让皇上、阿娘对他另眼相看。
  天色渐黑,他们挂上了灯笼,还召集了许多校尉前来,这些人手持火把,分守于各处,让北镇抚司看起来杀气腾腾,戒备森严,锦衣卫许久没有这等大场面了。
  很快,校尉来报“拿住左光斗了。”
  “拿住汪文言了!”
  “拿住袁化中了!”
  “拿住魏大中了!”
  “拿住周朝瑞了!”
  “拿住顾大章了!”
  除汪文言是上不得台面的,是魏忠贤指定要拿办的人外,其余的几位,乃是大大有名的东林六君子,也是这一次上书弹劾的主力,如今被锦衣卫校尉一网成擒,全体团灭。
  他们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这就是骄傲,不将这锦衣卫当一回事,包括邹元标都在劝他们低调行事,先在都察院、部寺里呆几天,看一看风声再说,但杨涟骄傲不屑的道“一目不识丁的黄口小儿,何惧之有?畏惧这等小人,徒令天下人耻笑我等无种矣!”
  结果依旧是准时下值回家,被埋伏在路上的校尉分别拿下,带回了北镇抚司诏狱。
  六人在诏狱中相见,不尽感叹万分,回想起六人除魏大中外五人均是万历三十五年同榜进士,那时意气风发、壮志满怀,立志报国安民、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五人互相勉励,互诉衷曲,情景历历在目,不想今日却诏狱相见,性命安危操于权奸之手。真是世事无常,忠良难为。
  六人又回忆起在红丸案中,他们互相声援、肝胆相照,和阉党进行斗争的峥嵘岁月,那时,正气凛然,奸人丧胆,想起来又是多么快意啊!几个人心中都很清楚,正是由于在这几次惊心动魄的宫廷斗争中,他们坚持正气,怒斥权奸,才落得今日身陷囹圄之结果。


  六人只遗憾无法见到皇上,奏明实情,致使奸人当道,好人罹难,他们没有一个人为自己过去的作为感到后悔,也无一人为今日之处境痛哭流涕。
  候国兴见拿到了六人,立即安排人手,马上审问,他命人将他们官服剥去,换上囚衣,迫令跪伏于院子里的屋檐之下。


  杨涟怒道“我等乃朝廷命官,尔等有何资格,剥去本官官服?”他被两个大汉死死压住,拼命挣扎,动弹不得,死死盯着侯国兴,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侯国兴安排了六个人对他们分别进行了审讯,他审杨涟,田尔耕审左光斗,
  另外还安排了四位刑讯专家,分别审另外几位,叶文仲最为狠毒,杀人不贬眼,其次是颜紫,再其次是郭二和刘则,他们各有绝活,乃是用刑高手,以前在刑楠手下听差,现在东厂和锦衣卫没办什么大案,正赋闲在家,他们被召了同来,侯国兴相当阴险,限令一夜之内审问出口供,没有口供者斩。
  侯国兴是和米柱相比了,他要学米柱夜审杨镐,一夜断案,拿到口供,让其它人哑口无言。
  他们定下了一个罪名,就是诽谤污蔑皇上,只是这一条,足够让他们丢官杀头了。
  说他们诽谤、污蔑皇上,也方便于抯隔其它大臣们的营救,他们指控皇上与客氏有染,这事没有证据,也不可能有人证物证,但锦衣卫指控他们诽谤、污蔑皇上的罪名,则是有奏折为证,这样的罪名,可大可小。
  如果是朱元璋、朱棣时代,诛九族都行,到了万历年间,李三才多次公开批评万历不上早朝,不去太庙,这是为了在宫中宠幸美女,又说郑氏独宠六宫,是因为她多献美女,为皇帝拉皮条,就看皇帝计不计较。
  从他降下中旨,着有司追查来看,他是相当生气,相当愤怒的,当然,这也有魏忠贤矫诣的可能。
  侯国兴问道“本官且问你,杨某人上书弹劾皇上与奉圣夫人有“不忍言及之事,宫闱无防”,这是听何人所说,可有人证?”
  杨涟冷笑道“你想让杨某攀咬他人,这是不可能的事。”
  侯国兴道“书手记下,涟认没有他人,乃自己信口开河,诽谤污蔑皇上,以达不可告人的目的。”
  杨涟怒不可竭,眼中几乎喷出火来,说道“你陷害我!”
  侯国兴冷冷一笑,说道“人来,写上罪状,让犯人签名。”
  杨涟怒道“你陷害我,让我签名,这是不可能的。”
  杨涟的青年时代正是东林党方兴未艾的时期,他对东林党的创始人顾宪成、邹元标等人以天下为己任、不畏权势、敢于訾议朝政的气节非常敬佩。每遇东林讲会,杨涟总会千方百计赶到无锡,与东林诸君探讨性理之学,共商治国之道。杨涟与东林党人彼此志同道合,逐渐成为东林党的后起之秀。
  万历三十五年,杨涟考中进士,他是隆庆三年人,三十六岁的进士,也称得上是年轻有为,被授任常熟县的知县。
  后因在铨选清官考核中名列第一,升为户科给事中,不久又改为兵科给事中,进入朝中,作为言官,杨涟是意气风发,与左光斗、魏大中等点评时弊,并在红丸案,庚辰宫变之中大发异彩,成为当朝名臣,光宗病重,他不是大臣,却作为托孤十三臣之一,风头正劲,乃明日之星,所以他为人也是脾气极大,相当孤傲。
  至于对魏忠贤,以赵南星杨涟、魏大中、左光斗等为代表的许多人,他们从大量事实中看清了魏忠贤的为人。认为他是个狼子野心,不可响迩的人物,对他不抱什么幻想。处处与之针锋相对。


  杨涟与赵南星、左光斗、魏大中辈激扬讽议,务植善类,抑险邪,忠贤及其党衔次骨”。“忠贤势横甚。时杨涟为佥都御史,左光斗佥院,与缪昌期三人尝私相痛愤。
  魏忠贤目不识丁却入阁入司礼监秉笔,杨涟觉得这是对读书人的羞辱,推案起曰‘不诛此奴,何以报国?”因商具疏论劾。


  他们对首辅方从哲一味妥协退的做法很不赞成。尤其是赵南星,他知道自己无法说服方,但他自己也决不听方的指挥。
  杨涟为当朝名臣,魏忠贤初掌司礼监,对杨涟颇为敬重,认为他是品行高洁的道德君子,颇多拉拢,认为杨是左副都御史不二人选,日后入主都察院,总宪御史台,也是一桩佳话,谁知他递上拜贴,对方根本不在乎,根本不想见他,还公开嘲笑“魏约某人去吟诗作赋乎?”
  这让魏忠贤十分羞怒。
  魏大中,字孔时,嘉善迁北区南早滨人。明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历任行人司行人,工科给事中,他自幼家贫,读书砥行,师事谢应祥、高攀龙,登第后仍敝衣冠,夫人织素如故,魏忠贤因为大家姓魏,又十分仰慕他的为人,欲引为朋友,多次相邀,拒不相见,还上书魏忠贤目不识丁,沐猴而冠,又任人唯私,不足以掌司礼,这让魏忠贤十分生气,觉得自己是热脸贴了一个冷屁股。
  负责审问魏大中的是田尔耕,田尔耕道“魏公,田某十分仰慕魏公为人,魏公刚直,然须知刚直而折,大人才学道德俱为上上之选,若能留下有用之躯,为国效劳,岂不美哉?
  魏大中道“你什么意思?”
  田尔耕道“魏公公还是欣赏魏大人才学的,如果大人上书,赔个不是,尔耕愿意代为说项,让大人外放为官,远离这京城是非漩涡,为官造福一方,岂不美哉?”
  魏大中道“你要本官向目不识丁的魏忠贤屈膝卑颜,这绝不可能,孔时头可断、血可流,志不可夺。”
  田尔耕耐心的道“大人乃读书人,应该明白事理才对,识趋吉避凶者为君子,夫子也有受困于陈之窘,以大人之才,应外出一方,守护百姓,才不负所学。”
  魏大中冷笑道“魏忠贤派汝来收买本官的话,告诉你,本官不吃这一套。”
  田尔耕道“魏公公并没有指派田某什么?田某是为朝廷惜才,以公之才,陷于党争,殊为可惜,公何不学邹公,挂冠而去,回乡讲学,教书育人岂不是好?”
  魏大中道“侯国兴铁了心要害我等了?”
  田尔耕道“不识时务者,凶多吉少?”
  魏大中道“魏某饱读圣贤之书,向来只识刚直,不识时务为何物?”
  田尔耕道“公登第后仍敝衣冠,夫人织素如故,子学伊学廉尚在读书,公不念及家人乎?以邹南皋尚且退隐朝廷三十年,公忍一时之气又何妨?难道公竞比南皋先生还大牌乎?”
  田尔耕都说到邹元标了,魏大中默然不语。
  田尔耕道“公什么也不用做,只书一封辞职信,其它事有田某办?”
负责审左光斗的是叶文仲,此人公认最为狠毒,杀人不贬眼,喜好以各种残酷刑折磨犯人,在北镇抚司从业四十五年,杀人无数,在米柱清空北镇抚司后,他准备回家养老,谁知才几天,又重新召回,让他负责刑讯左光斗。
  叶文仲是一个变态和心理扭曲的人,他七岁入塾,却不是读书的人,多次考试,还是童生,后见读书无望,便转袭其叔在北镇抚司诏狱的吏职,他最喜欢折磨这些当官的,以此为乐。
  最喜欢看的就是这些不可一世的当官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庵庵一息之时,像一条狗一样,跪在他的面前,摇尾乞怜,让他有极大的成就感。
  当他知道由他审的是大名鼎鼎的左光斗时,他欣喜若狂,沐浴换上了新衣服之后才上场。
  叶文仲居高临下的道“犯官左光斗被指控诽谤污蔑皇上,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可认罪?”
  左光斗道“奸臣,妄想陷害老夫,迫老夫就范,门都没有。”
  叶文仲大喜,一拱手道“左遣直果然刚直,小人佩服,这就错过开胃小菜,直接上正菜吧?”
  左光斗道“老夫不吃监狱之饭。”
  叶文仲道“所谓开胃小菜,指的是八十杀威军棍,正菜指的是拶指、上夹棍、剥皮、舌、断脊、堕指、刺心、弹琵琶、梳洗、灌鼻、钉指等等,其中“械、镣、棍、拶、夹棍”被称为全刑正餐,很少有人能够全部挺过去。”
  左光斗看见这小人得意洋洋的介绍这些毒刑,不觉毛骨悚然,他怒道“阴毒小人,不得好死。”
  叶文仲毫不为意,说道“我知道,我会死的,最好是死于这等大刑之下,这是折磨的艺术,我有殉道之心。”
  其次是颜紫、郭二和刘则他们分别对另外几位进行刑讯逼供,反是汪文言,无名之辈,无官无职,没有人当他是一回事,先关押几天再说,他们目前当务之急,是先取六君子。
  他们知道一件事,可以仿效米柱,一举拿下杨镐,只要犯人招了,这一切就万事大吉,如果不肯招,问题就大了,所以一开始,就大刑伺候,全力压上,争取将他们一举压垮。


  左光斗他们是在回家途中被锦衣卫校尉逮捕的,连同被捕的,还有长随轿夫们,所以一时之间,居然无人报信,左家人见老爷迟迟未见归,派家人去都察院问,谁知宫门己关,不得要领而回,只道老爷与友人喝酒聊天去了,这很常见,也不太以为意。
  他们在大街上被捉,看见的人虽多,但这又有谁人敢管锦衣卫的闲事,只是循例报官就了事。
  但人群中有一个叫燕客的侠士,却是看不过眼,决定管下此事。
  这个被称为燕客的人,也不知是哪里人,也不知姓甚名谁,只知他原是南方人,客居燕地,所以叫他燕客。燕客平生好酒任侠,重信义,轻钱财,喜交正人君子,尤好经世致用之学。对天文、地理、兵法方面的东西最感兴趣。
  万历四十七年春天,有人告诉燕客,说北方盛产美酒,多慷慨激昂之士。燕客听了,立即准备行装,负笈往游,走到河北时,遇到一个名叫田荆的人,两人意气相投,相聚了好多日子。


  燕客听田荆所言,京城有一剑法高手,剑法天下无双,名叫李天华,与田荆有些有情,遂荐书一封,让他前往拜访,燕客素仰正人君子,听闻被捉之人就是左光斗,甚是气愤。
  左光斗去年领直隶屯田事,奉委通判卢象观,主持水利。左光斗出京掌管屯田事宜后说过“北方人不知道兴修水利,一年地就荒了,二年老百姓就往外地迁徙,三年就土地全荒,老百姓也走光了。现在要想旱不成灾,涝不成害,只有兴修水利一个途径。”于是,他奏上三因十四议,法度井井有条,诏令全部实行,水利得到大规模兴修,北方人也才开始种稻。邹元标曾说“三十年前,京师人不知道稻草为何物,现在到处都种稻,农民感受到了种水田的收获。”


  百姓对于有政绩,为民办事的人尤为喜爱,左光斗名声不小,燕客也听过他的大名,闻名臣落难,决定立即往其家里示警。
  燕客几经打听,方来到这左府,敲门求见,管家左明道“我家老爷不在,贵客可先放拜帖,明日再来。”
  燕客抱拳道“某非是谒见左公求进的,某在保大坊棋盘街看见左公的轿子,己被北镇抚司的人掠去,恐你等不知,前来通知,速速前去营救吧?”
  左明大惊,颤声道“此话当真?”
  燕客肃然道“此种话,怎敢乱说,你们须早作打算,早早营救才是。”
  左明道“义士快请入内。”他让婢女献上热茶,马上去请少主人们前来议事。
  左光斗有子四子一女国柱、国材、国林、国棣和梦诗,大子和女儿在身边侍俸,另外三子在桐城乡下读书。
  左国柱勿勿而来,他满脸惊惶,说道“义士所言可真,这又如何是好?”
  燕客道“左少爷应该速速想办法营救才是。”
  左国柱“叫我国柱即可!多谢义士仗义执言,左某永感大德。”
  燕客一拱手,转手而去。
  左光斗老母在乡下,他的老婆是个无甚决断的乡下妇女,比时己是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女儿左梦诗道“父亲乃是都察院官员,他既然身陷囹圄,当然是请总宪大人相救。”
  一言惊醒梦中人,左国柱立即道“好!为兄马上去找邹大人让他施救。”他看见左梦诗披着斗篷,一副准备外出的样子,他问道“小妹准备去那里?”
  左梦诗道“东厂长官米柱和杨以诚,俱是云竹诗社的旧友,望他们念在昔日之交情,施以援手。”
  左国柱道“小妹好生胡涂,米柱乃东厂之主,兼提北镇抚司,乃皇家鹰犬,阿爹说不定就是他主使捉的,你向他求情,这不是与虎谋皮,何况他对你向有不轨之心,你去求他,这是送羊入虎口。”
  左梦诗道“诏狱就是阎王地狱,阿爹多呆一分就有多一分危险,为了救阿爹,我顾不得这么多了。”她从怀中取出一匕首,说道“如果他们敢轻薄于我,就死给他们看。”
  左国柱也知形势危急,他只好道“小心。”他骑上了马,飞驰而去。
  左梦诗坐上小轿,飞快往东厂赶去,陪同的有管家左明,他一路小跑的跟着。
  他们在半个时辰后赶到东厂门口,这己是晚上戌时正点,
  东厂门口灯火通明,八个卫士在此守卫,相当气派。
  左明迎了上去,递上拜贴,说道“左遗直府公子求见东厂提督米柱大人。”
  值班军官接过拜贴,看了看,说道“米大人外出公干。”
  左明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说道“请问风宪官杨以诚大人在吗?”
  值班军道“老丈要见米大人还是杨大人?”
  左明道“谁在就求见谁?烦请通传,云竹诗社旧人来访。”他递了一锭银子过去。
  不过这军官却拒收,说道“稍等!”
  很快一身飞鱼服的杨以诚快步而出,他老远就拱手道“左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昔日他和米柱都是左家的云竹诗社常客,经常去吟诗作对,与左国柱、左梦诗熟稔,米柱还对左梦诗产生好感,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了,米柱自成阉竖之孙婿之后,被列为不受欢迎人物,自此不再参加这诗社了。
  左梦诗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生死危急,绝不会来东厂求朝廷的鹰犬米柱和杨以诚的,清流出身的他们,与幸进的米、杨等人是天然的敌人,左光斗更是明令子女们不得与之来往,幸好现在杨以诚念及旧情,一报字号,飞奔来见。


  左明忙将杨以诚迎至轿边,让左梦诗亲自对他说,杨以诚看见是左梦诗,他们这一帮学子的女神,那时虽然隔着帘子,但她黄莺般动听的声音,过人的才华,让她成为一众学子的女神,杨以诚道“左姑娘千金之躯,怎么可以来这种地方?叫人传话,以诚自当亲自上门。”
  左梦诗自知形势危急,说道“杨兄!家父身陷诏狱,危在旦夕,望杨兄念及旧情,施以援手,小妹不胜感激。”
  杨以诚惊道“左公忠直刚烈,天下知名,怎么会身陷诏狱?”
  左梦诗忙等父亲入狱的原因说了出来,她所知不多,只知他们因弹劾皇上与客氏之间的关系而被查。
  杨以诚自知作为一个小小的总旗,不应该涉入朝政之争,但是女神有求,他拒绝不了,也无法拒绝,他把心一横,咬牙道“左姑娘!杨某曾听左老师讲学,受益不浅,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切记对人说,杨某和米大人乃左老师学生,且随我去见李大人,大人自会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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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5-26 22:03 | 只看该作者
有杨以诚带着,左梦诗的小轿直入东厂之内,在里面,左梦诗下轿,披着斗篷与杨以诚前去拜见东厂理刑百户官李铁。
  李铁官衔只是百户,却是东厂的二号人物,天下间最有权势的百户官,因为事务繁忙,这几天他一直住在公廨中,听闻风宪总旗官杨以诚求见,他立即召见,杨以诚刚见面,立即跪下,说道“以诚求大人主持公道。”
  李铁讶道“杨总旗何故行此大礼?有甚冤屈,快快说来。”
  杨以诚道“以诚以前和米大人同窗,也经常一起结伴去左老师家听讲学,与左老师有师生之谊,现在左老师身陷诏狱,被人严刑拷打,危在旦夕,求大人主持公道。”他忙将左梦诗介绍给李铁,左梦诗也跪下,说道“求大人主持公道。”
  李铁的脸立即阴沉下来,锦衣卫拿六君子这么大的一件事,当然瞒不过他这东厂次官,在他眼里,锦衣卫奉谕旨行事,借北镇抚司之名之地行事,并不是多大的事,大人不在,他没必要将这事揽上身?现在闻左光斗与大人有这层关系,问题就复杂了,左是米大人老师,他如果在诏狱出了事?大人会不会怪罪于他?锦衣卫在为皇上办事,他强行干涉,这合适吗?


  杨以诚知道李铁的顾忌,他咬牙道“大人,左老师乃下官老师,非救不可,大人却不必趟这浑水,大人借兵二百,出了什么事,一切由下官负责。”
  李铁道“大人让本官留守,主理东厂一切业务,如果坐看大人的老师出事,本官有何面目见大人?召集所有城里的黑水卫队,马上出发,前往北镇抚司集合。”
  左梦诗道“谢大人,小女子永感大德。”
  李铁不理她,大声道“来人!披甲!”
  李铁知道,以侯国兴的骄傲狂妄,未必给他面子,一场冲突在所难免。
  布署在东厂和城中各处的东厂番役和黑水卫队开始集合,全体披甲。
  探马也开始回报,被捉的共有七人,除了六君子之外,还有汪文言,李铁对列队的卫队训话和布置任务“接管北镇抚司,救出米提督的老师左光斗大人,如有抯挡者,格杀勿论。”
  左梦诗听闻还有父亲及其的一众好友,几乎惊呆了,锦衣卫玩得这么大,有心请东厂一并相救,但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不知如何开口。


  左国柱飞马前去邹府,向总宪邹元标求救,邹元标己经睡下,闻讯还是立即起床,他立即修书一封,给内阁的韩爌和叶向高,工部尚书赵南星,让这些东林党领袖们也设法相救。
  赵南星字梦白,号侪鹤,别号清都散客,高邑人,当代散曲作家,万历二年进士。历任汝宁推官,历户部主事、吏部考功郎中、吏部文选员外郎,光宗立,起太常少卿。俄改右通政,进太常卿,至则擢工部右侍郎。居数月,拜工部尚书,慨然以整齐天下为任。
  赵南星为东林党重要人物,世以赵南星、邹元标、顾宪成比拟为汉末的三君,时称东林三君。
  邹元标人老脑子可不糊涂,他知道锦衣卫大举拿人这是风暴的前夕,以他的面子和实力,未必可以在北镇抚司的诏狱之中抢人,所以叫上几位大佬一齐上,并不是不敢承担责任,而是力求稳妥,目前为止,前来求救的只有左家人,邹元标可以肯定,其余的几位,多己遭受不测,他己派遣得力家人,前去营救。
  邹元标坐上轿子,立即往北镇抚司赶,毕竞是七十岁的人了,又是文弱书生,让他骑马急驰前往,这不现实。
  不过他们住得近,很快便到,北镇抚司门外灯火通明,卫兵林立,全部手持刀剑,还在门口放了拒马、鹿角,高处布署了弓箭手,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邹元标的管家邹福持上名刺道“我家主人都察院左都御史邹元标大人要见贵上,速速放行。”
  在门口守的是铁布衫方天罡,这货身材高大,一身飞鱼服,这是威风凛凛,相当气派,这货学戏文里的西楚霸王,一踱七步,自认威风之极。
  方天罡拿过名刺,似模似样的看了看,挮了回去,说道“不认识!”
  其实方天罡是真的不认识,他也是一个睁眼瞎,目不识丁,邹福却十分生气,说道“家主乃是都察院总宪邹元标大人,当朝九卿之一,连皇上都叫他一声邹公。”
  方天罡抱拳道“失敬!原来是御史中丞大人,八府巡按归不归他管?我倒是想问他,山东临清府的薛知谦知府老爷,贪脏不法,强聘民女,他怎么不派八府巡按去管一管?”


  邹福气得翻白眼,八府巡按,这知是戏文里的官儿,现实那有?这人胡搅蛮缠,意在拖延,他道“邹大人己到,还不快快去通传?”
  方天罡不悦道“本官乃锦衣卫百户官,朝廷命官,能不能客气点?”短短几天,他己由总旗升百户,全因会拍马屁。
  邹福只好从口袋里取出一锭银子,说道“麻烦大人通传一声,这是吃茶钱。”
  方天罡暗喜,不悦道“打发叫花子是不是?本官乃锦衣卫百户,六品朝廷命官。”
  邹福只好给了三锭,这方天罡才满意而去,不一会儿就出来,说道“不见!我家大人,公务繁忙,没空见客。”
  此时邹元标己走了出来,说道“贵上在忙什么?”
  方天罡道“当然是拷问姓杨的官儿,这官儿生得不咋的,却是相当硬气,尝了三道大刑,居然一字未供,是个爷们,大人正在亲自招呼他呢?那里有时间见你们?”
  邹元标急了,说道“让开,本官要见你们的指挥使。”他直往里闯,姓杨的官儿,这自然指的是杨涟,事实印证了他的担心,六君子只怕己全遭毒手。
  锦衣卫校尉一字排开,守在门口,方天罡大声道“北镇抚司乃军机要地,白虎节堂,这是要擅闯不成?”
  邹元标作为当世名士,朝廷大臣,居然被拦镇抚司门口之外,他十分气愤,喝道“老夫乃左都御史,二品大员,谁人敢拦我?”
  方天罡道“神气个啥,不怕县官,只怕现管,咱锦衣卫又不归你管,有威风回去都察院抖去。”
  邹元标只觉颜面扫地,他十分气愤的道“你竞敢如此待我?”
  方天罡眼睛一瞪,骂道“有啥不敢?你个老棺材瓢子,神气个毛?临清知府薛知谦聘民女为妾,你为什么不去管?瞧着啦,这里是锦衣卫北镇抚司,不是你们这帮穷酸撒野的地方。”
  邹元标当朝名士,誉满天下,是为东林三君之一,何曾受过此等辱?他气得胡子发抖。
  说话之间,赵南星的轿子赶到,他喝道“本官工部尚书赵南星,谁敢拦我!”赵南星名气大,脾气更大,他在部院,对得下属动辄严词训斥,极有威严。
  方天罡道“我!锦衣卫百户,朝廷六品命官方天罡,没有大人之手令,谁也不允许进来。”
  赵南星怒道“小小一个六品锦衣卫,狗都不如的东西,竞然敢拦我?”
  方天罡仿佛受了天大的侮辱,厉声道“出刀!有敢硬闯北镇抚司者,格杀勿论!出了什么事?我!锦衣卫百户六品朝廷命官方天罡负责!”
  喏!呛呛呛声中,十几名锦衣卫校尉抽出了寒光闪闪的绣春刀,指着邹元标和赵南星等人。
  出了这么大事,两位朝廷二品大员堵在门口,侯国兴早己得知,他也无心的审讯了,偷偷溜来门口看风声,看见方天罡如此强势,硬是将两位二品大员吃得死死的,他赞曰“天罡真忠臣也。”
  这真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了。
  这时,内阁次辅韩府的车驾到,不过下车的却是韩爌的管家韩福,他手持韩爌名刺,大声道“韩阁老有令,着北镇抚司立即放人,违者后果自负。”这人才是有气派,体现出什么叫宰相家奴七品官。
  方天罡连对方的名刺,看也不看,扔进垃圾桶里,大声道“咱是锦衣卫,天子亲兵,只听天子号令,都察院、工部、内阁算什么机巴玩意?要代皇帝管锦衣卫吗?这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居心不良。”
  赵南星怒道“小小一个门子,竞跋扈至此!老夫定当告上朝廷,灭你三族。”
  “门子!”这话方天罡就不爱听了,他怒道“耳聋了还是咋的,老子乃锦衣卫百户,朝廷命官。”
  赵南星冷笑道“小小一个锦衣卫百户官,也敢自称朝廷命官,这真是马不知脸长,猴不知脸瘦,可有朝廷任命书?可有吏部经历司文碟,一个幸进小人,蝼蚁一般,真是沐猴而冠,贻笑大方。”
  方天罡恼羞成怒,大声道“老贼,竞敢如此辱我?众校尉听令!没有大人命令,有敢擅闯诏狱者,杀无赧。”
  “喏!”众校尉齐声道。
  “小老乃首辅方阁老管家方福,这是阁老名刺……。”
  “滚!老子是锦衣卫百户,不是耍猴的。爷今天除了侯大人,谁也不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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