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语花香

于文华

　　                                                                  鸟语花香

　　                                                                    ■文/于文华

　　尚在梦里，听到窗外面清脆悠扬、婉转动听的声声鸟鸣，想，定是院内芬芳、烂漫的满枝花朵，是鲜活翠绿、柔嫩蓬勃的树木，是蓬蓬勃勃、汪洋恣肆的生命气息，让鸟感受到世界的美好，才蹲在树枝上，跳跃于梨树、丁香树、小叶白蜡等树木间，从喉咙中情不自禁地唱出歌来。

　　父亲去世后，为减轻母亲的悲伤，在乡下，和母亲相依为命，朝夕相处了四个多月，与其说是我陪伴母亲，倒不是说母亲也呵护、照料着我，脆亮如琴的音符，摇醒我甜睡的梦呓。“告诉我，晨鸟，东方的使者怎样透过天空和树叶双重的黑夜，发现了通往梦中的道路。”每天清晨，高山流水般悠扬，珠落玉盘般清脆的声声鸟鸣，一下一下，仔仔细细梳理着我的过往人生和往昔岁月。像命定的使者，穿越夜之重重栅栏，雄鸡般啼亮黎明执著的梦幻。感觉乡下的鸟鸣和城里的截然不同，无论声长、音质和情感色彩都不大一样。乡下的鸟懒散，闲适，其叫声婉转悠扬，声音欢快热烈，带着对土地的眷恋，庄稼和生命的向往。而城里的鸟们则处事不惊，被快节奏的生活所影响，其叫声也短促而急切，分明有人在背后催促似的，它们要不时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生怕被喧嚣的世声和汽车喇叭声及各种莫名其妙的声响所惊扰所打断，只能忙里偷闲的蹲在树枝上，赶紧叫几声，就要匆匆忙忙飞往他处。而乡下的鸟们则完全不同，这一方天地全是它们的——想啥时候叫就啥时候叫，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想叫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全凭它们的心情和环境。我还发现新疆库尔勒的鸟鸣声，和内地甘肃武威的鸟鸣也不同。库尔勒地处内陆，且靠近中国最大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特殊的地理环境，造就了不一样的气候条件和地理元素，导致鸟鸣声里欢快里夹杂着沙哑、激越里隐藏着嘹亮。

    每天，在欢快而热烈的鸟声中醒来，母亲就开始了长达一个小时的晨练，这似乎成了她雷打不动的好习惯。先是随音乐声开始打24式太极拳。往往连续打两趟，尔后是64节的健身操。再以后是压腿——将腿抬起来，在窗台上轮换着使劲往下压。而我试了几次，压根儿就不能将腿放到高达一米多高的水泥窗台上。80多岁的老母亲，多年前就开始注重锻炼身体，那时节许多乡亲们不以为然，讥笑和嘲弄她，说：一个乡里人，锻炼什么？而如今，她们大部分人有些人岁数比母亲小许多，而腿脚却不大利索，加上不再劳动了，地都流转出去了，60多到80岁之间的农妇们，才开始有意锻炼身体了！早晚在乡道上走路，跳舞等，而母亲则不和她们往来，早年上街上，和退休老干部、老教师和街上的大妈们，又是打太极拳，又是耍棍，又是扇子舞，又是舞剑……一连套动作下来，往往有三个多小时。她常常五点多就起床，收拾完毕到街上，到八点多回家。有次我下乡住在亲戚家，次日大清早路过我们村，看见一位身穿练功服，身背剑匣和棍袋，手执扇子的老太太，我有些自豪的，对开车的亲戚说：喏，那就是我母亲……亲戚也一脸羡慕，夸赞说：你妈好精神，有气质，就像退休老教师一样。而父亲去世后，她尚未缓过劲来，只在自家院子里锻炼。她逢人就说：如今，时代这么好，儿女又孝顺，又对我这么照顾，没有理由不好好活！

     本来清晨听鸟鸣，是件很惬意的事情。如果你细心一点，就能从鸟鸣声中，可分辨出哪些鸟刚睡醒，哪些鸟是初次鸣叫，哪些鸟是二次鸣叫，哪些鸟已经叫了很多次——从欢快的鸟声中，大致能分出懒惰的鸟、勤快的鸟。人常说：早起的鸟有食吃。我发现，绝大多数的鸟都有早起早睡的好习惯。在鸟鸣声中，可锻炼人的敏感度，活跃人的思维，锻炼人的识别能力。但人的心境不同、天性不一样，对鸟鸣的态度也有所不同。老妻从新疆返回，那天兴致勃勃说要看望母亲。我连忙叫四弟开车，拉我们四人到乡下。我，妻子，儿子和小孙女。中午午休时，小孙女吵闹着要去绿洲小城镇的她姥姥家去睡，只好让四弟开车送儿子和孙女去姥姥家。我和老妻睡在乡下四弟的大床上，院子里不时有麻雀飞来飞去、院门外的树枝上也常驻着一大群的麻雀。有时是一两声，更多的时候则是连续不停的叽叽喳喳。给我的感觉是欢快而喜悦的，但老妻则不然，认为太嘈杂太聒噪了。声音刺耳，不大喜欢。

    不是每一次的歌唱，都被葱绿的枝叶理解，但晨曦灿烂的金线，依然孜孜不倦地编织着幸福的路径。不是所有的生命，都能明白时光的内涵，但晨鸟舒展的音质，依然不屈不挠地歌咏着阳光的爽朗。有风自枝头落下。剔透的露珠，静静倾听圣洁之语。而聆听晨鸟的欢歌，是我虔诚的功课。敞开心谷，聆听鸟语的高妙的话语，总会想起一些快活的日子，丰盈生活的残破。

    我在库尔勒居住的日子里，从不知名鸟雀的鸣叫声里，在小区在花草树木和灰蒙蒙天空形成了涟漪般的回荡声，脆亮瓷实的音质和有一下没一下的啾啾应答，勾勒出了树木间的距离感，也映衬出了这个世界的蓬勃与宁静。一个人在如此的情形中看翠绿小草再次复苏，看见了原本绿色的草影飕飕，却看不出野草曾经背负过的历史沧桑，也看不到芊草漠漠、流乱轻丝，与天高云淡共雕共舞、一起欢愉的精彩。春日的适宜温度和柔风让青草重新活泛，不是为了给人的视觉腾出眺望的空间，而是用鲜活蓬勃、葱茏美好的物语形式告诉我们，没有绿草和花朵生长的地方、时间和世界，一切都是凋敝、寂寞和单调的。晨鸟袅袅婷婷的莲步，款款飘过我清瘦的心野，而梨花和菊花桃花等多种花朵们，营造出的花团锦簇景致，丰润并诗意着山川日月。并以悦耳嘹亮的声声鸣叫，芬芳灿烂的绚丽画面，生动并且丰厚了我们的生活，点亮与丰富了我们的世界。

     青草繁盛、花朵绽放，梨树、桃树、杏子等孕育果实的季节，小草们一碧千里翠色欲流的绿色，简直就像漫山遍野涌动的波浪，或者从天而降浩浩荡荡在地上行走的云朵，而各色树木则是其中辽阔的蓝天背景。树木们鲜绿或者深绿色的茎秆和叶子，密密麻麻地将人们生活的大地精心装扮，也将它们对未来的大地和气候变化无法把握的那些无答案的猜测和随想也遮盖了。竭尽全力绽放自己的绿色，珍惜自己渡过的绿色时光，成了生命静悄悄地折射出来的野草为生当及时何能待来兹的遗传秉性。云雾缭绕雨水浸润之后，太阳光、白云和阵阵山风从阴翳潮湿的河流两岸刚一走过，觅食的小鸟和各种从睡梦中苏醒的植物，就会跟在阳光雨露和白云游走的屁股后面，再次用它们的身体、动作和声音逡巡在岸边上。

    阳光清亮，草木透绿，一棵老梨树，枝叶繁茂，绿色叶间还花团锦簇，不像其他的梨树先开花后长叶。可见凡事没有定律，万物各有不同。我们所见识的司空见惯的教条式的所谓规模性的东西也是概数。它们每一条枝桠都被时间犁出深深的皱纹，等一阵风吹来，叶子们就开始摇曳着沙沙吟诵；而一棵小小杏树上却缀满了铜钱币大小的果实。有些花朵凋零的梨树枝头，结满了小小的绿色香梨——也许，有的被风雨吹落，有些被光芒晒死，有些吸收不到充足养分而凋落，唯有那些顽强长大的果实，最后才长大，成熟为人们口中的香香甜甜梨子。紫丁香开得繁盛，挤挤挨挨的，燃烧一般热烈，集市一样喧腾。

　许许多多的小公园和小游园里，因有花草树木的存在，鸟雀们都喜欢安营扎寨，也才在这方田地里自由自在的吟唱、欢歌与鸣叫。早晨草木叶尖上还挂着露珠。风轻轻一摇晃叶子，驻足在叶面上的露珠还会跟着来回滚动，像是无形的神灵在草叶上悄悄走动。就像是与渗透了甘甜清冽味道、阳光水分与地气的细腻质感邂逅，最后与高处的蓝天白云相连。鸟雀们在轻风里欢歌笑语，在花语中浅吟低唱，歌吟生命的自由奔放与热烈欢快，而那远处天地相连的地方，应该是神祇隐遁的地方。

　　其实，植物的一次逡巡，就是一次鲜活记忆；生命的次循环，就是一次丰厚经历。树木、花朵、鸟鸣和风雨用漫长的时间，把我居住的小区环境的气候，按照生命的走向塑造成了一架螺旋式抬升的斜坡。这是一种暗示还是一种指引我不清楚，只晓得太阳光复活了自然，也复活了遍布于天地间的所有生命。而倘若能开辟属于自己的山川草木、日月星辰，无疑就是修行人的福祉。

　　早饭后，陪老妻在小区散步，她说在树木间走路，和氧气充足的植物为伍，人自会精神抖擞气宇轩昂，春末夏初，梨花的香味翻滚而来。几天之内，楼前楼后的梨花次第绽开，先期开过花的绿叶间，扶摇着一朵朵小小的香梨。梨花怒放、小鸟鸣啾的小区有一种阳刚之美。

　　今年三月里，自打父亲猝然去世后，一直住在甘肃河西走廊的乡下家中。早晨是被鸟鸣声催醒的。叽叽喳喳的鸟声，最先把风唤醒，温柔地抚摸大地万物。把小草唤醒，探头探脑，从土层里伸出头来，装点和修饰了田野。尔后把大地上沉睡的树木唤醒，先是柳树，尔后是白杨树和国槐、沙枣树，一一长出了嫩绿的叶芽；把院子里母亲种植的花唤醒，绽放出缤纷艳丽的花朵；春夏之交，风中的绿草与云下结伴的鸟影都在摇曳。寻常日子的声息稀稀疏疏地从远处传来。

　　母亲特别酷爱花，院子里、院门外种植了多种花朵。都是乡下人司空见惯的熟菊花、大丽花和说不上名字的碎小花朵。看见有喜欢的花种，就从邻居和村人家中要来，辛勤培育，悉心呵护。夏秋时节，花团锦簇，让人的心情不觉愉悦高兴起来。她也爱鸟、喜欢喜鹊。吃过的剩饭剩菜，我们一般到入垃圾袋，倾倒在垃圾堆旁。而母亲则不这么做。每次我们将垃圾提到门外了，她会仔细寻找一番，将鸟们能吃的，倒在垃圾袋和废纸上，让鸟们搜寻着吃上。每次我们和儿女回家，总能听见喜鹊欢快奔放的叫声，母亲高兴的说：清早起来就听见喜鹊叫，就知道有客人来！她把我们都当做了客人，来必迎接，走时必相送。以前，一直要送到村口才罢休。我一再婉拒，说：我又不是客人，没必要这么热情、这么送。她笑而不言，下一次依旧这么做。其实，我知道，这是母亲常常喂养了喜鹊，让喜鹊有了家的感觉，自然，每天清早都会在枝头欢叫。人心本无染，心静自然空。大凡鸟语花香的所在，大多是风景绝佳的地方。但吾家地处河西走廊，自然条件恶劣，也无名山大川，更无名胜故地，可并不缺乏激越的欢快的声声鸟鸣，夏秋时节庄户人家房前屋后一簇簇的熟菊花开的芬芳热烈，绯红喜庆，将质朴的乡间装饰成一幅精美绝伦的山水画面。能够把鸟语花香与一幅山水画联系在一起，并非我的创意，也不是我的杜撰，而是那些麻雀、喜鹊、布谷鸟们与乡村花朵们致命的感染力所营造出来的氛围。一个原本生活在喧嚣红尘世界的人，但因了鸟语花香的画面与氛围，就仿佛一下子从滚滚红尘穿越到了民间质朴静谧的土地上，连毛发、眼睛、皮肤和心灵，都被这种氛围所感染所陶醉所迷恋。虽则我听不懂麻雀们叽叽喳喳浅吟低唱述说的语言，理解不了花团锦簇景致所蕴含的韵味，但这一点也不妨碍我对它们延绵不绝的仁爱之心，以及发自肺腑由衷的热爱之情！

　　散文大家汪曾祺先生，在其散文《花园》一文中写道：“我每天醒在鸟声里。我从梦里就听到鸟叫，直到我醒来。我听得出几种极熟悉的叫声，那是每天都叫的，似乎每天都在那个固定的枝头……”这几句近乎贴切白描的描述，真切而传神，仿佛淋漓尽致、活灵活现的写出我几个月的乡下生活，特别是早晨的情状。顺天之时随地之性，麻雀们想必正是舀着一勺一勺啁啾的天籁之音，滋润我久违的乡愁情结与没有终结征兆的乡恋情愫——它们一定知道，啁啾里面有风鸣、水声和雏鸟的声声呢喃，而这正是它们倾其毕生心血，来实现的希望所在。

　　也许，每日里嗅嗅缕缕花香，看见绚丽灿烂的花朵，再听听耳畔传来的一声接一声激越激越的鸟鸣和喜鹊的叫声，可冲淡和缓和失去父亲陪伴的忧伤！我知道，这是暂时的，母亲心中对父亲的思念是长久是永远的。这从她每天清早先到一个特意布置好的小祠堂里，在父亲遗像前和先祖牌位及观世音和菩萨等的塑像前，点燃香烛，尤其在父亲遗像前焚烧纸钱，默默对视一番，将心中的所思所想祷告完，才到院子里打拳和锻炼。母亲用忙忙碌碌和不曾停歇的行为，来稀释和忘却回想和思念父亲生前所做的一切。可这怎么能稀释和忘却呢？62载的朝夕相处，62年的风风雨雨，父亲早已像凿子般深深融入母亲的脑海深处，越忘却反而越思念，越稀释反而越真切——那些鲜活而真切的画面，睡在炕上，一幕一幕，电影般闪回，画册般翻过。当然，面对儿女，母亲看似云淡风轻，说看看院子里里外外的花儿，操劳操劳她种植的茄子辣椒葫芦刀豆葫芦黄瓜和西红柿，以及几十棵业已孕育了粒籽粒的玉米们，再加上给四弟一日三餐，晚上还要用曲曲菜、花椒和野西瓜精心熬制洗脚水来泡脚，哪有时间和精力来胡思乱想，但一个人静下来，尤其是四弟出外打工的时节，她就会一遍遍的回味过往，一次次的思念往昔。都说夫妻本是一根藤上的花朵，我的父母感情深厚，从未吵过架，红过脸，乡村里男人尤其是父亲地位高，家务活和做饭基本都是女人在经营，而我父亲上街经常给母亲卖上各种零食，隔三差五还亲自掌勺，炒一个拿手菜，或是做上可口饭食，让母亲品尝。父亲还常劝导母亲，说：你人缘好，性格好，几个儿媳关系都不错，我要走在你前面就不遭罪了……后来，事情的发展完全如父亲所愿，他无疾而终，先母亲而撒手人寰，给母亲和儿女留下了无尽的遗憾和怀恋！

　　有了梧桐树，必引凤凰来。风沙弥漫的古浪八步沙，通过三代人持续不断的努力，以及全县干部群众的群策群力，始终挺进在腾格里大漠防沙治沙前沿，用心血和汗水，执著信念和顽强意志，在亘古荒漠种活了一棵棵的榆树、花棒、柠条和沙枣，打造出了一片片植被茂盛、树木苍翠的绿洲。如今的八步沙，花草遍地，处处绿树成荫，鸟语花香，花棒与红柳相映成趣，梭梭与沙枣树成片成林，沙丘乖乖匍匐在人脚下俯首称臣。

　　我知道，我家屋子外面鸣叫的鸟们，极为普通而平凡的麻雀，就像和它们相互陪伴、相互厮守的农人一样，出身并非名门，亦无显赫家世，但这却一点也不影响其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生命的怀恋！每天每天，太阳刚刚露脸，它们就迫不及待的从树枝上飞到院子里，飞出飞进，不时欢实鸣叫。那么多那么繁茂的叫声，令人欣喜，叫人兴奋，使人愉悦……

　　鸟语花香是美好的代名词，是优美生态的最佳状态。优雅和轻盈属于花朵和鸟类，一旦听见啾瞅鸟鸣，看见芬芳花朵，让回忆、想象和对未来的幸福美好憧憬，失去时空和意识的限制重新聚合在一起。除了风，天上的云朵，寻觅食物的麻雀和我的眼光，任谁能不怦然心动，浮想联翩？叫谁个不百感交集，思绪万千？也许，有了鸟语花香的陪伴，母亲就不会寂寞，不会孤独，日子就是充实的，心态就是平和的，生活就是有滋有味的！

兰玲

生活中有了鸟语花香，日子才会越过越充实。

于文华

露渊 发表于 2024-8-7 08:16
学习老师美文，感情真挚，文笔细腻流畅，值得学习，感恩遇见，问好！

感谢露渊文友的点评支持，问好文友！

于文华

高迎春 发表于 2024-8-6 09:00
陪伴老母亲在乡村，听小鸟欢歌，观蝶飞凤舞，闻嘉禾馨香，看野花盛开，真真好不惬意。其实，人若健康，保持 ...

诚挚感谢迎春版主及先生的器重及点评结合精华鼓励。也感谢细致入微的阅读和纠正错别字……问好先生！

露渊

学习老师美文，感情真挚，文笔细腻流畅，值得学习，感恩遇见，问好！

高迎春

陪伴老母亲在乡村，听小鸟欢歌，观蝶飞凤舞，闻嘉禾馨香，看野花盛开，真真好不惬意。其实，人若健康，保持情绪稳定是第一要素。只有心情好了，眼里看到的才会美好。



多年期（前）就开始注重锻炼身体

于文华

    请迎春版主批评指导拙作，祝福周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