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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梁山好汉,衣锦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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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8-29 16:3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梁山
赵桓亲自将旗号交给每一个老兵手里……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天南地北,他们返回各自家乡,就犹如一粒粒火种,撒向整个大宋,终会成燎原大火,烧毁千年淤积的垃圾,少出一个全新的世界。
大宋的基层早就糜烂了,这不是抱怨,而是事实……正因为缺少基层动员能力,才不得不依靠募兵……因为募兵,就必须多征税赋,必须想尽办法搜刮,发明各种敛财的方法。
从某种角度来说,不是大宋富庶,所以岁入才那么高……而是没有那么高的岁入,大宋朝就亡了,在历史上,就没有大宋这朝代了……你当大宋不想玩府兵制,不想一道旨意,就有数以万计的猛士,从军报国吗?
当然想了。
对不起,做不到!
因为从一开始,大宋朝就没有完成一个大一统王朝的必修课,不只是燕云之地没有收复那么简单……前人取巧,后人就要付出成倍的代价,没有半点侥幸可言。
赵桓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老兵,只求他们不要堕落太快,大宋朝的未来,甚至宋金大战最后的结果,不是庙堂上诸公决定的,而是他们决定的!
毕竟韩世忠和岳飞再能打,又能顶得上几个人呢!
赵桓一个一个交代,足足过去了三百多人,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恶面的中年汉子……他满脸疙瘩横肉,生着稀疏的黄色短须,一双凸出的眼睛,带着血色,凶神恶煞一般,好不凶狠。
赵桓却是没有在意,而是将旗号郑重交给他,随后又道“朕要是没记错,当初朕坐船夜会宗望的时候,你就在朕的身边吧?”
汉子愣了片刻,躬身道“官家好记性。”
赵桓想了想,又道“你还有个老母,对吧?这次回去了好好孝敬母亲……对了,你娶亲没有?”
汉子咧嘴苦笑,“官家,瞧俺这个模样,谁看得上俺啊!”
赵桓摆手,“别这么说……人长得好,那是老天爷赏饭吃,可长得不好,也不是不能活了。只要自强不息,心存善念,总归还是能遇到姻缘的。回头朕会下旨,告诉各地衙门,帮着你们解决个人困难。”
汉子凝视着赵桓,突然单膝跪倒“官家,俺确实有件事情,想求官家恩典!”
赵桓笑道“说吧,只要合情合理,朕都会答应的。”
汉子深吸口气,“俺有两个哥哥,俺,俺想求官家,给个恩典,赦免了他们的罪过。”
赵桓眉头微皱,并没有立刻答应,赦免这两个字,是赵桓最厌恶的,因此每一次赦免,就意味着开一个后门。
后门开多了,法令也就成了笑话。再也没有威严可言。
“他们做了什么事情?”赵桓问道。
汉子再度磕头道“官家,俺叫阮七,同族有两个哥哥,一个阮二,一个阮五……俺们原本跟着宋江造反来的,后来被张相公一网打尽,两个兄长都死了,俺逃回了村子。后来金贼杀到了梁山泊,俺,俺气不过,掀翻了渔船,淹死了七个金狗。后来俺跟着刘都统,前后杀了几十个金狗!”
“官家!俺两个哥哥有罪,他们死了,人死不结仇。俺杀了这么多金狗,能不能给他们赎罪,让他们风风光光安葬在家里的祖坟?”
阮七昂起头,痴痴看着赵桓。
这位赵官家浑身一震,原来是梁山的人!
赵桓岂能不知道。
只不过赦免那俩人,可不是他能轻易答应的,毕竟负责剿灭宋江一伙的正是张叔夜,现在老张还在朝中为官,负责戎政呢!
更何况福建等地,叛乱非常多,荆湖又有人重新造反。
这时候下旨赦免曾经的土匪,这算什么事情啊?
会不会释放错误信号?
还有就是功过相抵,这是赵桓最反对的。
总不能因为功劳大,就可以胡作非为吧?
一旦这个口子打开了,朝中那几位名将大臣,他该怎么面对?
沉默许久,赵桓低声道“朕还要想想。”
没有立刻反对,阮七也不傻,听明白了官家的意思,心凉了半截。
他再度磕头,阮七握着旗号的手,青筋凸起,终究还是带着些许遗憾,离开了开封。
两位兄长到底是顶着贼人的名头,就连自己的侄子也会被人指指点点,嘲笑看不起……能怪谁呢?
阮七想不通,他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当年的他,因为官逼民反,投靠了义军,待到张叔夜剿灭了义军之后,他逃回家乡避祸,谁知道金人又来了,他又跟着金人拼杀。
现在他竟然以大宋一等功,战斗英雄的身份,返回家乡……还真是奇妙啊!
阮七也顾不上太多了,他听说母亲的身体很不好,因此十分着急,日夜兼程,返回家乡,半个月之间,赶到了郓州,他本想直接回乡,可想到了老娘,就先进城,去了生药铺,购买些滋补的药物给老娘。
阮七口袋里有军饷,有赏银,还有授田证和三角旗号……想来买些好药不难。
这家生药铺的老板姓西门,是个挺富态的主儿,见凶神恶煞似的阮七进来,生怕伙计伺候不好,连忙迎了上来。
“这位客官,您要什么?”
阮七想了想道“俺也不知道,不过俺娘一直气血亏虚,现在年纪大了,俺想给她买点滋补的好药。”
西门掌柜的点了点头,从身后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包阿胶。
“客官,这阿胶是京城的手艺,顶好的东西……只不过价钱不便宜,但话又说回来,便宜没好货,给老人买的,总要放心不是!这一包您给十贯就成,吃了不好,只管来找我就是。”
阮七略沉吟,就低头从包袱里掏钱……十贯钱可不轻,至少四五十斤,阮七不可能背这么多铜子,他身上是有银子的。
正在他掏钱之际,露出了旗号的一角,西门掌柜的眼尖儿,突然低呼一声,“客爷,您是从京城来的吧?”
阮七点头。
“那,那是在军中效力?
阮七又点头,反问道“掌柜的怎么知道?”
西门愣了片刻,突然跑到旁边,从茶几上拿过来一份邸报,他双手哆嗦了,待翻到了最后一页,才颤抖道“客爷,咱郓州归来的战斗英雄一共七位,您是?”
阮七反而是愣了,他伸手夺过来,往上面看去,果不其然,真的有名字,有相应的战功,还有许多赞扬的话语,说他们为国杀敌,不计生死,是大英雄,是天下百姓的表率。
阮七看了半晌,老脸居然红了。
“俺,俺就是阮七。”
“原来是一等功臣阮爷!”西门大惊,随即大喜过望不停搓着手,仿佛看到了宝贝似的。再看看那一包阿胶,眼神变了,忙问道“七爷,给老夫人买的?”
阮七点头,却又道“该是什么价钱,就是什么价钱,要是少算了,俺就不在你这儿买了。”
西门愣了一下,只是伸出大拇指,随即抱起这一包,扔在了旁边,转身从另一处寻了一包出来,郑重送到了阮七的手里。
“东西怎么样就不说了,反正这是给俺老娘准备的。七爷又忠又孝,俺五体投地,往后需要什么药,只管过来,东西绝对假不了。”
阮七还能说什么,只好收下,不过临走的时候,看了眼桌上的邸报,“这个能不能借我?”
西门大笑,直接塞给了阮七。
“七爷,什么借不借的,拿去看就是了。说实话啊,就算考上了状元,也没这个风光体面啊!官家还亲自帮你们写文章来的。”
阮七大惊失色,他急忙翻到了前面,果然有一篇文章。
…这篇文章写得很明白,直接承认花石纲害民,以至于百姓无以为生,饥寒交迫,一些人趁势而起,聚拢兵马,扰乱江山。
方腊、宋江,皆是其中佼佼者。
其实承认花石纲害民,就已经算是承认了朝廷的过错,毕竟起义兵马也不是完美无缺的,他们干的事情也不都是光彩的。
站在朝廷的立场上,再多说就太过了。
随后笔锋一转,就写到了混乱之际,金人南下,席卷两河,更大的危机降临到大宋军民百姓的头上。
在这场天塌地陷的危机之中,没有任何一个大宋百姓可以置身事外。许多昔日啸聚一方的人士,也投身军旅,杀敌立功。
洞庭湖、白洋淀、梁山泊,从四面八方,天南地北汇聚的好汉子,一起杀敌,保家卫国。
大宋能保住江山,稳住国势,就是靠着无数义士舍生忘死换来的……他们并非一开始就忠心朝廷,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无愧英雄之名,无愧生养他们的土地!
文章最后,居然是一首在梁山伯广为流传的渔歌
爷爷生在石碣村
禀性生来要杀人
先斩贪官和污吏
再杀东京鸟官人
英雄不会读诗书
只在梁山泊里住
虽然生得泼皮身
杀贼原来不杀人
爷爷生在天地间
不怕朝廷不怕官
水泊撒下罗天网
乌龟王八罩里边
爷爷生在天地间
不求富贵不做官
梁山泊里过一世
好吃好喝赛神仙
……
看到这里阮七眼中的泪夺眶而出……官家,俺知足了!
阮七抹了一把眼睛,再不迟疑,赶快返回家中,他还有个打算……要再入水泊,帮官家劝降张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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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9 18:31 | 只看该作者
赵桓用坚定的语气表明,要任用张荣为都统制,这让枢密使张叔夜有些迟疑,甚至是吕颐浩,也微微皱眉头。
大宋朝挂着都统制衔的武将不多,排在第一的是中军都统制韩世忠,第二是前军都统制岳飞,至于第三位,是左军都统制刘锜,第四位是青化之战以后,递补的后军都统制吴玠,再之后就是右军都统制李彦仙,加上骑营都统制刘晏。
以曲端的身份,都没有混上都统制……其实从赵桓的手段看得出来,像什么节度使之类的一方帅臣,赵桓是不打算授予了。
原来的帅司也只是负责地方的厢军,真正的核心战力,就是御营的主力,几乎每个都统制,都可以视作一个方面军,甚至几个方面军的总司令,弄个不太恰当的类比,韩世忠、岳飞、吴玠,几乎等同于朱可夫、华系列夫斯基、崔可夫之类的,绝对是未来战场主宰。
张荣何德何能,能跟这几位相提并论?
虽说这个人也未必完美无缺,比如岳飞最初就受制于资历的问题,遭到了很多指责,可自从他督军深入,直取燕京之后,就彻底慑服了所有人,不服气就上战场瞧瞧!
张荣却是没有这样的机会的。
“官家,臣以为只是授予统制官就足以了,若是官家觉得位置低了,大可以加镇抚使衔,授予都统制,未免不太方便。”
张叔夜下意识看了看那几位大将,岳飞是个不爱争的,吴玠却也是内敛的,唯独韩世忠,他眼皮挑了挑,却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道“张荣水战了得,又是主动归附,官家这么安排,必是用心良苦的!”
老韩竟然学得聪明了,没有直接反对,而是把皮球踢给了赵桓。
“朕也不瞒你们,朕的确赏识张荣,这原因不是朕连载《水浒传》,对什么梁山英豪有所偏爱……朕只是想告诉大家一件事,等到北伐之后,水师可是全军的后援,想要顺利进军,离不开他们的协助!”
张叔夜惊疑道‘莫非官家准备水陆并进?“
赵桓笑道“不止如此,咱们的财税情况,张相公,刘相公都心知肚明,几年之间,能恢复元气就已经很不错了,要想投入巨量的财富,恢复燕云故地,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可咱们又能等多久?三年五载,还是十年八年?总不能一直等下去吧!”赵桓敲着桌子,“老百姓都知道一个道理,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世上的国家不只是大宋,占城,安南,乃至倭国,这都是能弄到粮食的地方。”
“你韩良臣勇猛无敌,冠绝天下,可你能跨越大海,征服惊涛骇浪吗?只怕是不行吧!所以说水师早晚必定成为大宋朝最紧要的一支力量,给个都统制并不过分。这事情朕就独断专行了。具体的军务,大家伙商议下,看看接下来要怎么办!”
很显然,赵桓的威信是越来越高的,以至于他下了决断,朝中文武便一起闭上了嘴巴,不敢继续纠缠了,而是一心一意商讨着,兀术的谋算在哪里……
大凡能有所成就的人,不一定开始时就头角峥嵘,但多半性格坚毅,百折不挠。
很凑巧,兀术就是这样的货色。
他曾经因为年轻,领兵经验不丰富,在牟驼岗惨败,后来他奋发图强,作战勇敢,虽然运气一直不好,但也得到了大金上下不少人的肯定。
可随后临河大败,娄室被杀,金国内部大乱,兀术失望透顶,以为大宋即将北伐,金国没有几天了,他跑去寺庙想要出家,暂时获得一丝安宁……只不过随后赵桓并没有北伐,而是班师回朝,紧接着大宋各地叛乱的事情传来,大宋朝堂左支右绌。
面对这个消息,兀术羞愤难当,他在寺庙里枯坐三天,苦心反省……自己的确是大错特错了。
一开始,自己骄狂自大,根本看不起宋人,觉得天下无敌。
连续失败之后,又开始怀疑大金的力量,以为灭国在即……很显然,这都是错误的,大宋没有那么弱,却也没有那么强!
他们一样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在拼。
青化,临河……大宋号称大捷,可事实上他们的损失绝不比大金小,甚至因为战争破坏,大宋的国力损耗严重。反而是大金,不管怎么说,有燕云在手,还有两河之地,甚至还霸占了不小西夏的土地。
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追随着阿骨打的宿将精兵,也还没有消耗光……这个局面再艰难,也不比当初赵桓面对的局面差吧?
他赵桓能做到,我凭什么不行?
大宋也不是神仙,也会犯错,只要稳住了,总会有机会的
俺要向所有人证明,兀术不比赵桓差!
连环打击之下,竟然让兀术燃起了斗志,他的第一招,就是让李成南下,在他曾经肆虐过的京东横行,兀术打算立一个国主,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是两个。
一个齐国,一个鲁国……所以他派出了姚平仲,去劝说张荣。
“秦学士,看起来是俺糊涂了,错看了张荣,断送了姚平仲啊!”
在兀术的对面,坐着谦恭的秦桧,他的屁股只坐了一半,整个人毕恭毕敬。其实在大金的朝堂里,秦桧也算是一个奇葩了,他先是被斜也招降,还没来得及发挥水平,斜也垮台了,他又跟着挞懒。
可随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兀术复出,挞懒又把秦桧介绍给了兀术。
一番折腾下来,仿佛宿命之中,自有定数一样,他跟兀术凑在了一起。
“四太子,人各有志,张荣只是个水贼而已,招降他,也无非是打算以水泊为天险,阻挡宋兵。他不愿意效忠大金,有双刀李都统在,也足以搅动风云,大有可为!”
兀术无奈颔首,“也只有如此了,倒是秦学士,你说这孔家能不能老老实实,归顺大金?他们可是圣人之家,华夷之辩,他们总还是顾忌的。”
秦桧微笑摇头,“四太子,莫要忘了五胡十六国,也莫要忘了北魏、北齐和北周啊!”
兀术眉头乱动,半晌冷哼道“原来早就不知道换了多少主子!”兀术脱口而出,可随后发现秦桧头更低了,就连忙道“秦学士,俺说错话了,这里给你配个不是!”
秦桧抬起头,满脸感恩道“四太子,莫要折煞臣了,臣如此处境,唯有尽心竭力辅佐四太子,成就大业,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说着,秦桧撩起袍子,认认真真跪在了地上。
“若是四太子觉得臣是个无用之人,臣这便死了,断然不会苟活世上。”
秦桧说着,竟然从袖子里掏出一瓶鹤顶红。
只有两个字形容忠诚!
对于秦桧来说,颠沛两国,辗转三主,兀术就是他心中唯一的太阳!
这位四太子伏身拉起秦桧,竟然眼眶发红。
“会之啊,这几年我起起落落,连最亲密的兄长都失去了,往后内忧外患,也就只有靠你了……肝胆相照,此心不改。他年,他年若是杀入开封,你必是大金宰相!”
秦桧感激涕零,和兀术一番山盟海誓,君臣相得……随后俩人都把目光放在了仙源县,这个名字或许有些陌生,如果说曲阜,估计很多人都会恍然大悟。
众所周知,那个泰山封禅的爱好者,大宋真宗皇帝,对山东的建设还是很多的……其中一项,就是把曲阜改成了仙源,并且修建了景灵宫,用来纪念黄帝。
没错,小小的曲阜,竟然孕育了黄帝和孔子,两大圣人,简直是人杰地灵的圣地。
而当下孔家的当家人叫孔端友,他是孔圣人第47代孙,也是赵佶封的衍圣公。
作为仙源的主宰,孔端友面临着一个残酷的现实,孔氏族人,叔辈,兄弟,悉数具在。
孔端友环视大家伙,沉声道“一伙贼兵离着已经不远了,大家伙商议一下,到底要怎么办吧?我孔家一脉,无论如何,不能屈膝贼寇。若是让我来说,我想聚齐族人,死守仙源,和城池共存亡!”
他刚说完,叔父孔传连忙摆手,悲戚道“不可!仙源不同别处……一旦打起来,玉石俱焚,漫说孔府保不住,就连祖宗的陵寝也会受到冲撞。府中还有那么多宝物,若是损失了,就对不起祖宗了。”
这时候另一个年轻人愤然站起,“叔父,照你这么说,若是把仙源拱手让人,就给祖宗争光了吗?”
孔传把老脸一沉,“端操,你莫要急躁……我的意思是请衍圣公带着咱们家的宝贝立刻进京,我留下来看守祖庙,守着孔家门庭……若是贼人执意闯进来,我以死谢罪就是!”
孔端操被说的无言以对,几个孔府老人互相看了看,既要忠,又要孝,也只有如此了。
孔传急切道“事不宜迟,赶紧走吧!”
孔府传承几十代,宝贝之多,难以想象……但是在众多的宝贝之中,却有三件最重要的。
孔端友背着孔子及亓官夫人楷木像,还有唐代画圣吴道子绘孔子佩剑图,怀里揣着至圣文宣王庙祀朱印,在亲友的簇拥之下,出了仙源。
不过他没立刻走掉,而是对胞弟孔端操道“我们为孔家嫡系,岂能贪生怕死,让长辈赴死!端操,你留下来,叔父随我进京……若是路途中遇到不幸,我必以身殉难,这三件东西,也会玉石俱焚!”
衍圣公孔端友满脸决然,持剑纵马,向着开封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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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9 18:25 | 只看该作者
巨大缴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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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的雷声过后,是瓢泼大雨,北方的雨水向来急促。
豆大的雨滴无情锤击着大地,也锤击着行进中的队伍……张荣所部,堪称精悍,但到底是一群草莽英雄,不少人披着皮甲,被雨水湿透之后,变得沉重无比,举步维艰。
“大头领,要不歇歇吧?”孟威提议。
张荣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抬起头,看了看苍茫的天际,摇了摇头,“不成,告诉弟兄们,这是咱们梁山人归顺朝廷的第一仗,不是替俺张荣打的,是替大家伙打的,咱们要让朝廷知道,梁山汉子是有真本事,是不怕吃苦的。”
张荣顿了顿,大声道“传令下去,所有头领在前面开路,老子要趁着大雨,拿下滨州。”
这位说着,就亲自踏着泥水,向前而去,孟威看了半晌,也只好一跺脚。
“走!”
不足二十里的路,他们足足走了大半天,就在所有人都成了落汤鸡之后,终于赶到了滨州城外。
此刻的雨水已经小了不少,眼看距离云开雨散已经不远了。
张荣浑身上下都是泥水,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脸上还有一大片淤青……但是面对着眼前的滨州,他咧嘴笑了!
“上!”
梁山兵马迅速扑向城池。
由于大雨,护城河都灌满了水,甚至满溢出来。
但是对于这帮水里长大的汉子来说,根本没有什么难度,游过护城河,竖起简易的云梯,轻轻松松,就爬上了两丈出头的城墙,整个过程,轻松无比。
等他们上了城墙,才发现有些零星的守城士兵上来……原来他们都去躲雨了,听到外面有声音,还不相信有人来了,互相踢皮球,最后派出几个倒霉蛋,冒雨出来查看。
而这几个人,果然成了倒霉蛋,直接被砍了,到死都不知道死在了谁的手里,只能当糊涂鬼了!
“杀!”
孟威领着一路兵马,率先冲下去,连着砍杀了数十名士兵,随后赶到了城门口,打开了城门。
张荣率领着大队兵马,一口气冲入了滨州。
“传我的命令,不许杀害无辜百姓,不许抢掠民宅,不许放火,不许欺辱民女……”老张一口气说了十几项“不许”。
坦白讲,梁山的军纪还真不错,至少要比原来的官军还好。
不过张荣还是不敢大意,一来这是滨州,不是他们以往的活动区域,生怕手下人肆无忌惮;二来还是第一次,不能坏了名声。
在张荣的约束之下,攻城十分迅速,半天时间,就啥散了城里的守军。夺下了城池……当张荣满怀欣喜,踩着积水,到达了一片仓库的时候,这位惊呆了,傻眼了,癫狂了……
“我的天啊!”
不由得张荣不疯,就在这一片巨大的仓库区,囤积着如山的兵器铠甲……滨州很早就是北方的冶铁忠心,滨州铁甚至成了一个品牌。
北宋立国以来,这里就供应河北军团的武器,每年的产量相当惊人,想什么神臂弩啊,步人甲啊,都是从这里出来的。
金国席卷两河,滨州也落到了他们的手里,足有三千多工匠成了金人的俘虏。其中一半被带去了燕京,还有一半,留在了滨州,继续制造武器,供应军用,只不过这一次却是给金人使用的。
张荣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袭破滨州,光是铠甲就缴获了五千副,其他的刀剑弓弩,简直不用说了。
张荣这些人都是穷怕了的,除了偶尔能从名为“官府”的运输大队长手里,得到一些好东西,剩下的就是破破烂烂的玩意。
甚至有的头领都只能穿皮甲,没有铁甲。
这回他们简直跟掉进了米缸的老鼠一样,发了大财。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鸟枪换炮!
这位张大首领虽然谨慎,却还是没有一切缴获归公的觉悟,他迅速武装自己的部下。
才一天的功夫,这一支从梁山出来的水贼,俨然有了强军的模样,披甲率超过了一半。甚至还弄到了一大批弓弩,连远程打击能力都有了……不过最值得一提的是,在滨州,他们缴获了一大批的火药。
这个火药却不是老三样的经典搭配,而是有种十多种原料,其中不乏清油、桐油、松脂一类的玩意。
或许有人会以为火药没什么难度,只要弄出来,就能大杀四方,碾压游牧骑兵……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火药是经过几百年,甚至更长时间的摸索,才最终成型的大杀器。
宋代的火药配方复杂,或许最初的用意,不是爆炸杀敌,而是被当做了一种助燃剂,最初的火器,是放火的武器。跟猛火油差不多。
赵桓的出现,已经纠正了大宋的错误,火药配方简便了,纯度提升,威力增加,虽然枪炮还有一段时间。
但是做个炸药包,充当地雷,手雷,却是差不多了。
突**,使用火药推动的火箭,也都在研究之中,并且开始投入军用。
不过关注技术进步的显然不只是大宋,金国也在做着这方面的努力,很讽刺的是他们遇到的阻力甚至比大宋更少。
至少眼前滨州的火药,就要比传统的大宋火药提升不少!
“向朝廷报捷吧!下一步该怎么办,等候朝廷旨意!”
张荣的胜利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一天半的时间,就送到了赵桓手里。
“好样的!”
赵桓大喜,甚至有点手舞足蹈了。
按理说打过了那么多大仗的赵官家,不至于为了一点小胜,就如此失态,但这一场胜利,来得太凑巧了。
“赶快传旨,把几位相公还有诸位武将都叫来,朕要问话。”
赵桓迫不及待,文官这边,自从吕颐浩以下,悉数赶来,武将这边,韩世忠、岳飞、吴玠,赵桓的三大金牌打手,也都来了。
最让人意外的是连高俅都来了。
这位事实上掌握着大宋情报机构的间谍头子,虽然露面不多,但他的地位丝毫不下于任何一个宰执相公。
而且值得一提,高俅很有干情报的天赋……很多人提到了情报,间谍,是不是都会浮现出酷酷的身影,美女豪车,出入上流社会,手眼通天,各种意想不到的手段,总之天马行空,出生入死,最后费尽力气,才能拿到绝密消息,破坏惊天阴谋,集浪漫、惊险、刺激于一身……
不过事实上的情报工作,远没有这么神秘复杂,甚至简单到了乏味的地步,九成以上的情报,也是从公开消息得来的。
真的,一个庞大的国家,不可能完全神不知鬼不觉……如果真的能瞒过所有人,八成就是战略忽悠了。
比如当下的金国,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四太子兀术又复出了。”
高俅缓缓开口,“前些时候,兵败临河,兀术狼狈逃回,加之娄室之死,他避居寺庙,青灯古佛,把头发都给剃了,对外说是要潜心修行,谁知没两个月时间,居然又冒出来了,而且还被封为梁王,升任了右副元帅。”
众人听到这里,忍不住发笑,兀术这家伙越是打败仗,官职升得就越快,从最初的万户都统,愣是败到了东路军统帅,也是没谁了。
赵桓也忍不住发笑,说胡无人,还真是不冤枉他们……
“官家,三太子讹里朵当了左副元帅。”
高俅简单的一句话,让赵桓和众人的脸色又变了变。
“他们兄弟俩掌握了东西两路兵马?”
高俅摇头,“还谈不上,银术可升任了燕京留守,完颜挞懒升任左监军,完颜希尹给大太子完颜斡本当了副手。从情形来看,粘罕依旧掌握大权。”
高俅作为情报头子,说到这里,也就停下来。
可在场都是什么人,尤其是李邦彦,更是精于权斗,他抓着胡须,摇头晃脑,“自从斜也失势,金国内部激荡风云,龙争虎斗……看似粘罕升任都元帅总揽大权,但他却失去了直接统兵的权力。三太子和四太子直接掌握东西两路兵权,挞懒和银术可未必能牵制住两位太子,从长久来看,粘罕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啊!”
赵桓呵呵一笑,“李太傅,朕问你件事,要是让你对付粘罕,你会用什么办法?”
李邦彦愣了片刻,笑呵呵道“回官家,其实这也容易,只要废了元帅府就是了,毕竟兵权不在手里,元帅府就是个空架子!”
真够毒辣的!
赵桓眉头挑了挑,众人也都瞧了瞧李邦彦,有几位欠了欠屁股,把脑袋往旁边扭……离着这个危险人物远点,免得被他肚子里的坏水影响到。
短暂的沉默之后,赵桓缓缓道“利用李成南下,疲惫大宋,应该就是出自四太子兀术的手笔了?”
高俅点头,“看样子应该是这样,臣倒是觉得,他并不像真的大举开战,不过是想利用战事,调动兵马,掌控权力,顺便清除粘罕的势力!”
不得不说,在权斗这一项上,大宋这边,随便提出一个,都胜过金国许多,李邦彦和众位相公陆续点头,认可了这个看法。
赵桓笑道“既然如此,咱们便不能让兀术如愿,就要把这场仗闹大,要让他威严扫地!张荣狠狠打了兀术一个嘴巴子,朕决定升任他为水军都统制,让他死守滨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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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9 17:02 | 只看该作者
梁山大火,弥漫七日,昔日的营寨兵营,悉数化为灰烬,茫茫水寨,再也不是贼匪的天堂。
“张荣到底是个懂大义的,此人该赏啊!”
只不过说赏钱容易,但是要从哪里出钱,就为难了。
赵桓斜靠着床榻边,微闭着眼睛,开始思索起来。奈何近日来,他很难集中注意力,作为一个威势日盛的天子,他随便的一句话,就能决定无数人的生死福祸,在享受着绝对的权力之余,赵桓还有个任务,那就是努力做好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没错,皇后朱琏怀孕了。
这事很突然,仿佛一下子就冒出来似的。
可仔细想想,却又不那么突兀。
赵桓把柔嘉公主许配给了岳云,两家结亲,当爹的自然要想办法做皇后的工作,然后自然而然凑在一起,自然而然就有了身孕……赵桓觉得一切都顺理成章,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出乎他的预料,整个朝堂都疯了,皇后又有了身孕,要给官家添丁了,咱们官家身体没毛病,更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只是忙于国事,你瞧,只要闲下来,有了功夫,这不就一击得手,不愧是官家,就是厉害!
赵桓想不通不就是怀孕吗,还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呢……用得着这么在乎吗?这帮大臣简直闲得没事干,胡子一大把了,就不能高雅一点?都是一帮三俗的玩意,真让人发愁。
赵桓疯狂吐槽群臣,说到底,他还是跟这个时代有些隔膜,不太明白,在皇权至高无上的前提下,权力是怎么运行的。
皇后怀孕,不但证明官家是个正常人,还表明皇帝的身体不错。
目前的赵桓,勉强算是英明神武吧,再加上身体健康……也就意味着朝堂有相当时间,都会平稳顺畅。
大家伙只管老实做事,不要想太多,不然惹恼了官家,可没有好果汁吃。
这种情况,是不是意味着大家伙都老老实实,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显然不是这样的。
因为已经有人开始打皇后肚子里孩子的主意了……老百姓有句话,叫做聪明莫过帝王家,能坐上龙椅,肯定天赋异禀,就算天赋不行,耳濡目染,那也绝对了得。
所以大体上敢把皇帝写成白痴,把大臣说成糊涂蛋的,都会挨喷,简直是强行降智,开了无脑光环,大失水准,大失所望……
但是换个角度想想,层层爬上来的高官,就真的是无所不懂吗?
有没有可能,就推举一个废物上来,他坐在上面,你好我好大家好……否则的话,弄个聪明人,大家好的日子怎么过啊!
同样的道理,在皇子这块,谁又规定一定是最强者胜出的?
即便只有一个皇子,谁又能保证,他接受的教育,真的是让他变得更聪明的?有没有可能,一群人努力把他洗成一个白痴,让他言听计从,从此之后,执掌最高权力的人就是个摆设,而真正说了算的,变成了下面的人……
毕竟官僚体系最喜欢的可是吉姆哈克啊!
从朱皇后怀孕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就有人讲在京西看到了多多红云,宛如莲花,在金明池上,流连不去,福佑皇家。
还有人讲,泰山之上,突然出现一个白须老翁,对天长叹,“天下有主矣!”
关中也有道士出现,说什么群星辅佐,紫薇转世,盛世可期云云……
更好玩的是在开封的市面上,突然开始流传起推背图。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梓童,你的肚子里怀着一个小妖孽啊!”
朱琏放下手里的果盘,轻轻哼道“不管是什么,都是官家的龙种……妾才不管外面的议论呢!”
赵桓竖起大拇指,“很好,不愧是我的皇后,就是有定力。”赵桓顿了顿,又道“估计是有人觉得塑造赵谌不成功,就想着从别人下手了。”
朱琏深吸口气,坐在了赵桓身边,发愁道“官家,你那个儿子都快臣皮猴子了,整天在军营厮混不说,还跟老师龟山先生对着干,好几次都把老头气得快死过去了。这要是欺师灭祖,皇儿还不被骂死啊!”
赵桓见妻子忧心,他却只想大笑三声,臭小子,干得漂亮!
“杨龟山都八十了,平时多吵架,有利于身体健康,要是没咱皇儿,说不定老东西早就仙去了……”
朱琏吓得连忙捂嘴,不敢让赵桓说了。
“官家,尊师重教啊!这话传出去,又该多少人指责官家轻佻了!”
赵桓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说就说,朕又不是怕挨骂的人。只要能抓住军权,抓住财权,抓住大局……无关痛痒的事情,让他们骂就是了,就算他们从白天骂到晚上,从晚上骂到白天,又能骂死朕不成?”
朱琏听得连连摇头,也不知道赵桓吃错了什么药,两口子成亲十三年了,头十年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怎么这三年变化这么大?
莫非那把龙椅有什么魔力不成?
不过说实话,现在这个虽然稍显轻佻,但成竹在胸的赵官家,还真有点特殊的魅力……好吧,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朱琏低垂着头,思忖了片刻,低声道“官家,纵然如此,妾身也看不下去。妾身的两个兄长想办个邸报。”
“邸报?”
“嗯!就是由他们出钱,他们选择文章,赞颂官家,替朝廷说话的。也不用朝廷出钱,开销多大,都是他们负责,也算是为了朝廷尽忠,为了官家分忧。”
赵桓听着皇后的话,眉头微微皱起,“这话是你那两位兄长说的?他们说不用朝廷出钱,是吗?”
“是啊!”朱皇后喜滋滋道“到底是自家人,虽然妾身家里不是大富大贵,当也愿意捍卫官家圣明,到底是亲戚,就是比别人强。”
赵桓笑了,他干脆把手里的札子扔到了一边,认真道“他们就没说,挣钱了要怎么办?”
“挣钱?”
朱皇后把嘴巴张大,痴痴道“怎么还能挣钱啊!官家,他们都给我算过了,要纸张,要印刷,还要买文章,厚厚的一份,都赶上半本书了,才有两三文钱,臣妾虽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却也知道,是没什么利润可图的。”
“是吗?”
赵桓突然笑道“那你没问问他们,在上面发一篇诗作,要给他们多少钱?刊登一篇广告,又要多少钱?帮着攻击对手,抹黑敌人,又要多少钱?”
朱皇后脸色都变了,“妾身怎么都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就对了,朕弄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经验了!”
朱皇后吃惊非小,突然抽泣起来,“官家,妾身兄长欺君罔上,形同妾身欺君,官家治妾身的罪过吧!”
赵桓摆手:“别哭啊,朕没事治你的罪干什么?再说了,你那俩废物兄长,就真的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说到底还不是有人在背后怂恿他们吗!让人家利用,还帮着数钱,真是俩傻蛋!”
两位兄长被骂了……奈何好像骂得还挺好,总比被当成罪魁祸首要好得多……可朱皇后依旧挺憋屈的。
“官家,妾身兄长都是傻子,妾身也不聪明,只怕肚子里的龙种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妾身让官家失望了。”说罢,皇后有委屈巴巴,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赵桓连忙摆手,“我算是输给你了……千万别哭了,这世上最厉害的武器就是女人的眼泪,尤其是怀了身孕的女人的眼泪,更是摧枯拉朽,无往不利……朕算是投降了……你给家里传个信吧……告诉他们一声,不许胡来,别自己找不痛快。先给朕送三十万贯,准许他们试办半年。还有,钱要立刻送来,晚了朕就反悔了。”
朱琏目瞪口呆,办邸报真的这么挣钱?又或者是勒索家里面?
看样子,不像是说谎,朱琏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官家,你都办了这么长时间邸报,怎么还是一点钱都没有?钱都哪去了?”
不管哪个位置,查账都是女人的本能。
赵桓还能说什么,他沉吟片刻,拿起札子,要来笔墨,亲自批了一行字。
“张荣忠肝义胆,护土卫国,替天行道……特赐三十万缗,不日送达军前,犒赏将士。”
赵桓写完之后,就轻叹一声,“就是这么花掉的,其实朕要是有钱,还应该给刘锜赐三十万贯过去。还有曲端,还有吴璘,还有河中府的李彦仙。”
朱琏沉默良久,心潮澎湃,她虽然对钱没什么概念,却也知道,丈夫为了笼络人心,维持大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圣人,妾身家里面蒙受国恩,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官家要是信得过,就让他们替官家敛财吧!有多少骂名,让他们背……总不能一直吃香的喝辣的,只是坐享其成,什么都不干吧!”
赵桓大惊失色,皇后居然能说出这一番道理,这可真是大义灭亲的好皇后啊!
赵桓喜不自禁,想想历史上的靖康之耻,自己的这位皇后,可是足以让男人汗颜,真是为贤妻烈女。
想到这里,赵桓越发欣喜了……而带着两位国舅血汗的三十万贯,从京城出来,直接送往张荣的手里。
而此刻的张荣正在筹谋一场战斗……“弟兄们,刚刚得到了消息,金人在滨州有不少工匠,专门打造兵器,咱们把滨州的铁场都给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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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9 16:48 | 只看该作者
放火烧山
“张头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怕不是小事吧!”刘锜绷着脸,似有不悦。
张荣同样错愕,足足愣了好久,才讪讪道“家中父母早就走了,就剩下这么个妹妹,水泊之中的人物,她是瞧不上的。没得只能攀附都统,只要都统不弃,把她带在身边,早晚伺候着,也就是了……”
“不妥!”刘锜突然道“事关重大,须请旨之后,明媒正娶。”
张荣又是一愣,竟不知怎么说才好。
人家讲的没错,可是怎么跟他想得出入有点大啊?
那张荣到底想什么呢?
说来说去,他们都是贼,还有宋江的前车之鉴,想要投降朝廷,混个正经出身,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长兄如父,哪个哥哥又愿意糟蹋自己的妹妹?
可事到如今,总要给妹妹个后路……他跟刘锜打过交道,知道刘锜年纪轻轻,深受官家信任,是个前途远大的将门虎子。
跟着这样的人物,就算做个小……也不算太亏,而且多了这层关系,妹妹的下半辈子不说了,必要的时候,还能给他们一点方便。
至于别的,张荣还不敢多想。
只是他想得少,刘锜想的却是多了些,不光明媒正娶,还要请旨……这是给自己脸了,当哥哥的总不能说不用那么麻烦,我妹子就是天生下贱,当个小妾就行。
可问题是捅到了官家那里,能答应吗?
人家天子官家,给个水贼的妹妹赐婚,怎么都有点不靠谱……张荣惴惴不安,半点把握都没有了。
刘锜也没了动静,就这样,在焦躁中过了三天,刘锜突然又来见张荣。
“张首领,我已经得到了消息,李成率领着兵马,从历城出发,已经向兖州方向杀来,我必须调兵迎战。张首领打算怎么配合?”
张荣几乎没有迟疑,他生长在水泊,这两年又在一直琢磨着对付金人,因此很有心得。
“刘都统,李成奔着兖州来了,俺正好引兵出水泊,沿着济水直接入海!”
“入海?”
“嗯!俺打算在登州设立水寨,这样一来,从梁山泊到大海,整条济水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不管是金兵南下增援,还是李成往北逃窜,都逃不出俺的手心。刘都统只管关门打狗就是!”
刘锜略思索,就道“水战该如何打,自然要听张统领的,不过你要在登州立水寨,却需要记住一点,万万不可侵扰当地百姓,只是先安顿下来,等候朝廷旨意。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朝廷官兵,做事要有分寸!”
“官军?”张荣瞪大眼睛,不无惊喜道“朝廷答应招安了?”
“不是招安,是勤王!”
“勤王?”张荣不解,“有什么差别?”
刘锜哑然一笑,”差别自然不小,招安自然原本是山贼水匪,而勤王则可以是朝廷官兵,也可以是一方豪强……就比如洛阳的翟家兄弟,朝廷同意视水泊为勤王义军,自然是另眼相看。”
张荣虽然看起来粗鲁不文,可心中却有数。
他担心朝廷给他小鞋穿,担心重走宋江的老路。
可朝廷从最初身份上,就用了不同的定位,一个是招安山贼,一个是勤王义军,要说让人放心,朝廷这种光明正大的手段,可比什么结亲许诺,来得靠谱多了。
意识到这个,张荣老脸泛红,“官家恩典,俺,俺感激不尽啊!俺代水泊的弟兄们,叩谢天恩!”
说话之间,张荣朝着开封的方向,就跪下行大礼。
待到施礼之后,刘锜才把张荣拉起来,“官家圣明烛照,只要用心抗金,打出实打实的功劳,就不怕没法立足。还有,张统领,你在官家那里,到底是不同的。咱大宋缺少水师,还有……”
刘锜压低了声音,“还有一件事,官家打算从占城弄稻谷,还要打倭国的主意,这事情都离不开水师,张头领日后前程远大,不会比朝中的几位大将差,断然不要看轻了自己。”
张荣眉头乱抖,刘锜的语气有些不同寻常,不像是一位普通同僚能说的。
“刘都统,你的意思……”
刘锜难得红了老脸,伸手抱拳,“兄长,请受小弟一拜!”
张荣愣了片刻,随即大喜过望,连忙抓住了刘锜的胳膊,激动地不停摇晃。
“怎么?官家答应了?”
刘锜点头,“官家同意赐婚……不过官家让我给你带话,他不喜你对待妹妹的态度,不管怎么样,一个当兄长的,怎么能委屈了妹妹?官家要你好好反思。”
老张被说的瞠目结舌,所幸刘锜没有婚配,官家愿意赐婚,明媒正娶,算不得委屈……可若是别人来了,他一样上杆子把妹妹送出去,那可就害苦了妹子!
老张羞臊无比,红了老脸,简直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刘都统,啥也别说了,都是俺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就想了个馊主意……不过俺妹子可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文武全才,长得也好,心肠也好……她在水泊,是有名的一丈青。”
张荣再三夸奖,简直把妹妹说成了一朵花……好在刘锜也不是那么在意容貌……毕竟张荣的妹妹,还能有多少指望呢!
大丈夫,以事业为重,事业!
“张头领,咱们还是说说出兵的事情。”
张荣稍微一愣,随即干笑点头,等你见识了,也就知道俺妹妹的好处了。
两个人简单商议之后,刘锜先行出兵,五日之后,张荣再走,商议妥当之后,张荣果断下令,要求水泊各寨的头领寨主,来梁山聚义厅,商讨大事。
老张下了严令,还真不敢不来。
数十名水泊的大小头领,齐集一堂。
既包括孟威、贾虎和郑握几个大头儿,也包括中小头领,总而言之,该来的都来了。
张荣扫视了所有人,这里面既有多年的老朋友,也有刚刚归附不久的新人,有人亲近,也有人疏远。
他们面对着张荣的目光,神色各异,心事重重。
张荣长叹道“今天俺就不藏着掖着了,咱们梁山泊不能一直这么下去……我下定了决心,打算归附朝廷,从今往后,替官家卖命了。”
“什么?”
这句话瞬间引燃了聚义厅,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彼此交头接耳,乱成了一团,突然,从末位站起一个黑大汉,他怒视着张荣。
“大头领,你也成了朝廷走狗,是吧?你也想学宋三郎,把咱们大家伙都给送了不成!”
“放肆!”
张荣猛地一拍桌子,豁然站起,“刘猛,你给我听好了,当下的官家英明睿智,和从前的不一样……俺为了大家伙好,你不想归附朝廷,难道还想给金人卖命吗?”
“俺,俺谁也不想!”
刘猛怒吼道“俺生来就是水泊的人,这就是俺的家,俺的天下!什么金国,宋国,全他娘的滚一边去,洒家不伺候!”
张荣冷笑,“想得挺美,可惜,做不到吧!现在金人要在京东建个国家,咱们不能给儿皇帝当走狗。我意已决,必须归附朝廷……有人一定不愿意,就立刻离开水泊,这水寨俺会烧了!”
“烧了?”
大家伙都傻了,“大头领,为什么烧啊?不能烧啊!留着也是一条归路啊!”
张荣气得笑了,“什么归路?现在大家伙都是朝廷的人了,难道留着水寨当贼窝吗?赶快收拾粮食细软,准备动身!”
面对张荣的严令,下面人敢违抗的不多。
只有刘猛等少数人悲愤难平,发誓死也不肯效忠朝廷。
刘猛见梁山没了安身之所,便连夜收拾了一包金银,背着老娘,离开了水寨,朝着东边来了,打算去投奔青州的水贼。
“娘,用不着害怕,孩儿一身本事,到哪里都能养活老娘……金人能怎么样,还能不给老百姓活路?他们跟姓赵的有仇,跟咱们老百姓可没仇,最好能多杀几个当官的,把那个狗皇帝的脑袋拧下来,那才解气呢!”
老太太忧心忡忡,皱纹堆积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喜悦。
“干嘛老是打打杀杀的,谁都不杀人,过平平安安的日子,不好吗?”
刘猛咧嘴,“娘啊,这事不归儿子管啊!要是有朝一日,儿子杀进了开封,当了皇帝,或许能行!到了那时候,您老人家就是太后了!”
老太太忍不住拍了刘猛的头,笑骂道“快别说混话了,娘可没那个福分。”
刘猛伏身,打算让老太太休息一下,他去给弄点水喝。
正在这时候,突然就觉得脚下的大地微微颤抖……刘猛猛地抬头,只见远处有一队骑兵席卷而来,差不多两三百人的样子。
老太太吓得不轻,刘猛连忙背起老娘就打算进旁边的树林躲避,还距离树林还有十几步,对面直接冲到了眼前,二话不说,直接挥刀就砍。
刘猛慌忙躲避,哪知道却把老娘摔在了地上。更要命的是老太太怀抱着金银细软,也都摔在了地上。
骑兵看到了地上的金银,就像是闻到了血的鲨鱼,挥起兵器,照着刘猛就砍,须臾之间,老太太身中两刀,刘猛身中八刀,全都扑在血泊之中。
“猛,猛儿……谁说金,金狗跟咱们没仇啊!”老太太含泪咽气……与其同时,梁山大部队,扬帆起航,直奔大海而去,身背后是通红的火焰,弥漫数十里,梁山水贼的时代结束了,新的大幕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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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9 16:40 | 只看该作者
阮七在家中只住了三天,便来到了渔村码头,乘坐一条渔船,进入了水泊……这条路对他来说,简直太熟悉不过了。
早年在这里捕鱼,后来在这里啸聚一方,成为义军的水师头领。
其实梁山泊和洞庭湖一样,一直都有水贼啸聚,区别只是闹没闹出动静而已。
如果以成就而言,宋江算是水泊梁山的一代目,那么现在的梁山,就是二代目张荣。
他也是个贼头,而且势力比宋江还大,根基也更深厚,同样,张荣也比宋江狡猾多了,他并没有打出什么替天行道的旗号,也没有公开反抗朝廷。
他更在意的是保住家园,不许任何人欺负,朝廷不行,金人自然更不行。所以他曾经率领水泊汉子,同刘锜并肩作战,抵御兀术的攻势,从某种角度来讲,他算是大宋朝的盟友。
只不过就算是盟友,想要轻易进入也不行。
阮七的船到了水泊深处,突然涌出了好几艘小船,把他围住了。船上的汉子穿着大红的袄服,露着护胸毛,头上还插着花,嘴里唱着“爷爷生在天地间,不求富贵不当官”,活脱一个十年前的阮七!
“你们这些崽子就不要卖弄了,赶快绑上,给我戴上眼罩,去聚义厅吧!”
为首的汉子突然咧嘴一笑,忙躬身道“七爷?就别打小的们脸了,早就听说您回来了,大头领派我们迎接七爷,赶快跟我们进去吧!”
阮七呵呵笑道“你们就这么让我进去,不怕泄露了寨子的机密?”
为首之人哈哈大笑,大头领说了,梁山泊是七爷的家,七爷不会害自家人的,赶快请吧!”
阮七也不废话了,他操纵小船靠近了对方,在距离还要一丈的时候,双腿用力,猛地跳到了对面,明明是一个大活人,落在船上,居然轻飘飘的,没怎么晃动。
霎时间引来了一片喝彩之声。
七爷好功夫!
阮七随着一群小喽啰来到了昔日的聚义厅,除了没有替天行道的旗号,一切还都差不多只是物是人非,坐在中间的人换成了张荣。
“七爷,请坐吧!”
阮七拱手,“张头领,我说来劝降的。”
张荣愣了一下,苦笑道“怎么,不是招安?”
阮七很干脆道“我没有那么大权力,也不敢承诺什么。”
张荣呵呵道“既然这样,七爷还来劝降?莫非以为老张是三岁孩子吗?”
阮七毫不畏惧,笑道“正因为没把张头领当成孩子,我才会实话实话!”
张荣嘴角抽动一下,突然笑道“七爷大老远回来,可不能怠慢了客人,赶快备酒,还有,弄两条最肥的鱼,给七爷下酒!”
伴随着张荣的吩咐,下面人忙活起来,不到半个时辰,就弄了一桌子全鱼宴,与此同时,还有几个首领也赶来了,有孟威、贾虎、郑握等等,他们在旁边作陪。
孟威注意了一下,阮七坐在那里,腰背笔直,气势十足,宛如虎踞一般,就笑道“七爷,这次朝廷必然给了七爷大官吧?衣锦还乡?”
阮七摇头,“俺没有品级,也没有衙门,还真算不得朝廷的官,更不要说什么大官了。”
孟威皱眉头了,“七爷,凭着你的身份,朝廷都不舍得给你个大官?也太瞧不起咱们梁山的人了吧?”
贾虎和郑握也忍不住跟着附和,甚至言谈之间,还有那么一点点嘲讽……连个官都没有混上,还替大宋卖命,是不是傻啊?
阮七淡淡一笑,“当官就那么重要吗?”
孟威跟听到梦话似的,怪叫道“七爷,人生世上,不就求个财色二字吗?当个官,什么都有了,男子汉大丈夫,不但要当官,还要当大官!是吧?”
阮七嘴角上翘,微微摇头,“坐船上来的时候,船上弟兄们唱的是不求富贵不做官!”
“是吗?”孟威干笑道“那不就是一说吗!要真是给个大官,谁不想做?还有,七爷你说,有比当官更重要的事情吗?”
“有!”阮七很干脆回答。
孟威仿佛被噎住了,瞠目结舌……张荣却是探身向前,一副请教的模样。
“请七爷指点?”
阮七道“俺觉得是公平!”
“公平?”
“对,就是公平!”阮七语重心长道“张头颅,咱们最初落草为寇,为了什么?是不是官逼民反,贫富不均,大家伙活不下去?”
张荣颔首道“这是自然。”
阮七又道“那要是天下公平了,老百姓能活得下去,还要不要造反?”
“这个……”张荣咧嘴道“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啊!”
阮七也不否认,而是点头道“是啊,所以才有当下的变法,官家宵衣旰食,清丈土地,摊丁入亩,不就是让老百姓能活得下去吗?”
张荣若有所思,孟威却是不屑一顾,“七爷。你把那个皇帝佬说得太好了吧?他就是骗人的!这些年头,当官的就没有好心思,官越大越混蛋,那个赵官家,就是一群混蛋的头儿!”
阮七呵呵笑道“孟首领,你盼着当官,又骂当官的,你到底打算怎么办?眼下的水泊比头些年还要兴旺,两三万壮丁,十来万人,要怎么办?重要有个出路吧?”
孟威冷笑道“好!既然七爷问了,那俺就说了,出路就是占着梁山泊,吃香的,喝辣的。大秤分金,小秤分银,逍遥自在,谁也管不着!”
阮七听着这话,忍不住摇头。
“俺当年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以为能一直逍遥下去……可后来先是官兵进剿,后来金人也来了,想自在,谁又给你自在!”
说到这里,阮七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头领,给俺找个休息的地方,你们慢慢商量吧!”
张荣见阮七态度坚决,只好答应,把这位送走之后,剩下的几位首领立刻就热闹起来。
孟威满脸的不屑,冲着阮七的背影啐了一口,随后单脚踩着椅子,不客气道“什么玩意?想劝降咱们,又舍不得给官职,就靠一张嘴吗?当他是谁啊?”
贾虎也跟着道“谁说不是,金国那边可是许诺给咱们一个王爷啊!”
“住口!”
张荣突然冷哼道“不要说金人了,俺张荣还有点骨头,就算是拧下俺的脑袋,也不能给金狗当奴才!”
张荣突然声色俱厉,吓得贾虎一缩脖子,只能嘟囔道“俺也没说降金,俺就是琢磨着,能不能把消息透给大宋,让他们开得价钱高一点,怎么样也该给大哥一个都统制啊!你们说是不是?”
孟威和郑握用力点头,不能更同意了。
可张荣却是一声不吭,直接起身,去了后面……酒席不欢而散。
作为几万人的当家人,张荣的确遇到了难题……金国派来了使者,许诺给他一个鲁王……只要张荣愿意投降,立刻就能成为王爷,等到大金撑腰,从此雄踞水泊,成为一方霸主。
而另一边,大宋倒是没有收买计划,却来了一个阮七。
你就不能答应点什么?
就算我不在乎官职,好歹也要给下面弟兄一个交代啊!
张荣一直坐到了半夜,苦心思索,却依旧烦躁,只能出去随便走走,凑巧的是,正好走到了阮七休息的地方,里面还有一盏灯。
“张头领,你果然来了。”阮七竟然在里面等着。
张荣翻了翻白眼,冷哼道“七爷,你好歹给俺一个归降朝廷的理由,毕竟俺也是个人物,不能这么随便吧?”
阮七终于笑了,“张头领,你知道宋头领是怎么死的吗?”
张荣道“自然是被张叔夜给埋伏了。”
阮七摇头,平静道“话虽如此,可也是他自己找的。在招安之后,依旧不改习气,狂妄自大……偏偏朝中也都是猜忌的官员。两边越来越僵,最后宋头领想要重新造反,再次占山为王,结果就被朝廷给杀了,当时的弟兄们也死得差不多了,只有几个逃了出来。”
张荣皱着眉头,感叹道“说到底我们还是贼人,朝廷不会相信我们的。”
“那你们相信朝廷吗?”阮七又反问了一句。
张荣错愕片刻,无奈摇头,“自然是不敢相信的。”
相看两厌,离心离德,这就是历来招安很少有成功的道理。
阮七微微叹息,“张首领,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的朝廷早不是两年前的时候,你也该清楚了,现在要的越多,以后朝中恨你的人就越多。又何必给自己留下祸根呢?”
张荣深深吸口气,脸色再三变化,终于无奈道“七爷的意思,是让我把这条命都交给官家,让他发落?”
阮七点头。
“那,那官家是什么人?”张荣疑惑道“到底值不值得投靠?”
阮七呵呵一笑,“张首领,你看看现在朝中都是什么人,自然就知道了。太上皇在位的时候,领兵打仗的都是童贯、梁方平,再看看现在的朝中,韩大王,岳太尉,曲相公,兴汉侯,哪一个不是英雄好汉!要是这几位随便谁来统兵,你能打得过吗?”
张荣吓得一缩脖子,终于是害怕了,“七爷,俺决定了,愿意投降……对了,俺还有个礼物要送给官家……是一个人,一个朝廷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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