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学生小豪

yangyizhuo

七年级学生小豪

　　屈指算来，小豪成为一名初中生也已经近半年的时间了。原来升入初中，叫做初一年级，现在小学六年级完了，就是七年级，而后就是八年级，九年级。也就是一以贯之的九年义务教育了。


　　小豪个量不算高，一进入这个班级的时候，那个戴眼镜的老师说让他们按大小个排好队，就按个子高矮安排座位。他在教室的中间一排。按说，那是个宝地：不是太靠前，要吃粉笔灰，有时还要忍受老师的唾沫星儿。也不靠后，后面，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类似于小说里说的“充军发配”的边疆了。


　　过不两个月，小豪也就被发配到了东南边角了。其直接原因，也不是因为他，倒也不是老师的主意。原是一桌女生，要求往前调度。她们说，她们是好学生。学习成绩也好，纪律也好。就算是个子高点，但也决不能在教室的最后一排。


　　眼镜老师就问，那你们觉得去哪里合适？人家愿意调换吗？


　　后来就调换了，因为小豪也没有什么不愿意。他并没把座次看得很重要，也许小学时，他在后面也就习惯了，回那里属于恋旧。不愿意的是他的同桌，也正好另有单桌，他的同桌也就和另外那位组合，小豪自己去了最南边一趟，最后面一桌。挨着教室的后门。因为地理条件，那个位置一边还要负责两样事情，一是，冬天时候注意把门从里面插好，二是管着教室里一排灯的开关。


　　小豪也总不是能做这样的两件事情做好。教室里暗的厉害了，他总也想不起要开灯。因为他并不急于看书作业。下课了，不需要用灯了，他也不起要把灯关掉，因为他很忙，早就去了教室外面，忙自己的事情。门子的事情也一样，该关时，也想不到关。老师来了，在外面敲了半天门子了，他要趴在桌子上，做出一幅遵守纪律在看书的样子，当然不能去开门。


　　在老师眼里，小豪不算是好学生，决不是坏孩子。好事不是不去做，而是想不起来。但只要老师提到的，他都会做得很认真。打扫卫生吧，花池里，冬青根底下，风刮进的垃圾，还有些陈积腐烂东西。老师说要清理一下，把这里，也得弄得干净。小豪就钻到花池里，吭哧哼哧，用手把烂东西掏出来，一趟一趟的弄到垃圾池里去。


　　眼镜老师也想借机表扬教育他，就在班会上夸奖小豪同学吃苦能干，是爱劳动的同学，是个诚恳能干的好学生呢。那时，他还在中间的那排座位上。同学们笑，小豪也笑。他体型稍胖，看上去，肉儿也很瓷实，走起路来，左一摆又一晃。脸面也和身材谐调，眼睛细小，脸蛋肉鼓略黑。爱笑，笑起来眼儿眯的更细，脸蛋儿上一边一个大酒坑，很佛相的那种。


　　眼镜老师夸他，他也在那里笑眯眯的坐着听。也不见其骄傲，也不见其羞赧，只是不出声的笑，班里同学也都在笑，模样千姿百态，原来小学的同学不少，听到他被老师夸奖却着实不多。


　　老师的夸奖总希望是一种神奇的催化剂，喷施下来，能够很快的看到开花，结果。就算一天两天不行，一月两月应该可以吧。就算你不开花，不结果，枝节拔高些，叶子丰厚些，让人看着舒服些总可以吧？但小豪同学的这株苗子依然不慌不忙，自顾自的在那里生长着，也不知道他到底长了没有，只是看起来，还是株“生物”，还“笑眯眯”的。


　　眼镜老师让他读课文，只一句，不到十来字。他要分作三四气才能读完，还读得词不成词，句不成句。老师教读过两遍，他还是磕磕绊绊读不对。那老师就生气，喝骂两句，说他太不用心，读不过还在那里笑嘻嘻。他就不笑了，脸蛋也沉下来，两颗眼珠，在细的眼槽里溜来溜去，毫没定准。老师也就叹口气，让他先坐下，慢慢练吧。下一个同学再读。


　　也于是，那两名女生在要求换桌的时候，老师也就同意了。他也给自己解释，有花就有草。又何必非要草开什么花？注意再看下小豪，去后面那里，也很快乐啊。大家都快乐，又何乐而不为？那次，大家都在做作业，眼镜老师看小豪同学正往作业本上，飞快的抄着答案。就笑着问，“快抄完没？”


　　小豪很认真的抬头：嗯。快了。又伏下头去猛抄。字当然不是分开一个个的，而一抹一片又一片。把白纸搞得黑乎乎的，就是他的作业了。


　　眼镜老师也没得话说，转身离开。也会以此为例教训其他同学：你们啊。还不如人家小豪同学。人家会不会的都把答案抄到书上。从来都是按时完成作业。你们呢？会却不做。真真还不如人家啊。说完，看下小豪同学，眯着小眼睛，眼睛在框里面一溜一溜。脸上似笑非笑。同学们也笑得千姿百态。


　　小豪也自有他的快乐。但这些往往给别人包括老师找些麻烦。比如，有同学来告他的状了，老师他骂人。


　　问：为什么骂？


　　答：俺没骂啊。小豪同学，略低了头，笑眯眯两个酒坑，颇有得色。


　　问：那人家为什么来告你状？


　　答：俺只是，那脚就这样，嗯，这样。小豪同学把一只脚往外崴着，走了两步。


　　那同学就叫道：老师，你不知道。俺，俺爷爷脚不好使……


　　老师也照例训斥他两句，道理不用多讲，讲多讲少也一律没什么用。小豪只在那里笑眯眯一一应承。学人家爷爷走路的事情，不会再犯了，但他又要寻出些别的花样来。比如，给别人起个外号。再不，给别人后背上贴个自己的画作：一个圆壳，画出方格，伸了四条短腿，还拿了一柄瓜锤，文字注解：忍者神龟。其实，这也属于解构主义了吧。瓜锤大约是中国传统戏曲里的武器，好像本并不属于现代卡通里的忍者。


　　做老师的良心发现也悲天悯人：他宁愿小豪同学在课下搞出些小麻烦来，说实在的，这些麻烦对于别人来说，也麻烦不到哪里去，可对于他来说，却是极大极难得的快乐。不然的话，让他在这么一个有地没天的砖笼子里一呆就是九年，真得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这天，小豪同学也极委屈的来找老师了。两嘴角往下弯着，胖脸上从眼睛里冲出两道泥沟。在老师面前，一边抽答，一边带着哭腔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中国话。说：俺没有说他。他就打俺。人家顺儿叫鸡蛋黄。他就打了俺好几拳。我不知道他叫鸡蛋黄。他还打了我脸上好几巴掌。我是上午叫顺儿的。他就打了俺好几拳。得有七八拳。打得疼得不行。


　　眼镜老师又把小豪同学说的那个打人的“他”叫了来。互相印证补充。就问，好了。事情已经清楚了。你的确委屈，说说你的要求，要怎么办呢？尽管说，老师为你做主。


　　小豪就哇哇大哭起来，我要找我妈，让我妈来。来找校长。他打疼我了，哇哇哇。


　　小豪妈妈来校事，这里略掉……


　　第二天，老师讲台上讲课。看小豪又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面带笑容，一脸佛相。胖胖腿腿在桌子下一颤一颤着。头左一扭又一扭，不知道在神游着哪个境界。这时，若叫起他来：小豪同学，说说看，刚才我讲什么了？


　　他会站起来，手抠着桌子面，略低了头，在那里笑着，胖脸一边一个酒坑。眼珠在细框里一溜一溜。如何收场，要看讲课老师的才能了。

刘满园

提读。

昨夜秋风

简练一些吧。

天下为公

问好楼主。
作品欣赏了，流畅自然

邱天

原帖由 yangyizhuo 于 2011-1-24 18:16 发表
谢邱版，是我自己留的底稿。
不好意思。又忘了在博客那边设权限。您麻烦了。

设了权限也可以查得到！

yangyizhuo

谢邱版，是我自己留的底稿。
不好意思。又忘了在博客那边设权限。您麻烦了。

邱天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25f55fd0100nt40.html

刘满园

先顶一下，问好。

邱天

小说元素不够，更像一篇记叙文。个见！

[ 本帖最后由 邱天 于 2011-1-24 19:25 编辑 ]

暴雨迎风

文字很清新，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