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外孙女•我

茌山石

　　去医院拍片，年近八十的母亲腰椎第一节压迫性骨折，疼得她难以站立或坐着，即便在床上翻翻身也痛苦得不得了，大夫知母亲一年前刚做过直肠手术，经不起再做腰椎手术折腾了，建议保守治疗。母亲躺在床上不敢动，即便打喷嚏也会让她一阵阵疼痛难忍。大小便也不能下床了。

　　疏拢着母亲花白而凌乱的头发，看着她心焦而茫然的眼神，我忽然觉得母亲真的老了，甚而她说话的腔调都有些低沉无助了。其实母亲平日特在乎自己的形象，更不愿给子女添任何麻烦，记得两年前她还一直在坚持焗油，而且在她做过直肠手术后的这一年中，她从不让子女为她的生活起居帮忙料理，即使夏日洗澡也是偏要一人去做。

　　而如今的她实在不能离开让她无奈的床了，但即便如此，她却强制自己少喝水少吃饭，为的是少解大小便。特别是子女们都住楼房，家家平日洁净惯了，母亲总担心自己会给子女们带来生活上的不适。我家暖气较热，母亲最近一直在我家住着，我劝母亲不要顾虑太多，都是自己的孩子，人总有老的这一天，做儿女的怎么会嫌弃自己的母亲呢！

　　每天除了及时给母亲洗手洗脸、吃药喂饭，最为繁琐的也就是操心母亲的大小便了，特别是直肠手术后的人大便无规律，弄不好就会弄脏衣服和被褥。我除了及时观察母亲的排便情况，就是隔天便将母亲穿的铺的及时换洗一次，这让母亲心里稍稍还宽慰些。不过白天我要上班啊，只好让休产假的女儿带孩子来住，好帮我照看一下母亲。

　　算来外孙女还不到四个月呢，记得女儿大学毕业后本以为可以轻松一下了，但随即却是忙着给她找工作，有了工作又牵记她的婚事，而婚后一年外孙女的出世又带来全家人的忙活，也许这分忙忙碌碌正是最为真切的生活。不过外孙女特别的招人喜欢，胖乎乎的白皙脸蛋显露着丰腴和健康，内敛而明快的嘴角泛起的是自负和洒脱，从把她抱出产房那刻起就没见她大哭大闹过，这不才几个月的孩子就能听音知情笑脸迎人了。

　　有了外孙女好似让我又把当年养育女儿时的情景重新复习了一遍，要不然我还真记不清了当年养育女儿时的诸多细节，诸如像两个月的孩子因脖子软不能让其自己去挺、孩子几个月可以喝米汤、抱孩子小便太勤会导致条件反射而尿频、孩子拉肚子了感冒了只能吃哪类药等等，这些曾经忘记的常识重又烂熟于心了。特别是我将外孙女的成长历程用相机不断记录下来，别说将来再欣赏回顾了，如今浏览一下就会从中看到许许多多的奇妙和惊喜。

　　我每天回到家，除了伺候母亲，就是照看外孙女，外孙女也是真真超级让人喜，这么小就爱看大人脸色，你笑她就笑，你严肃她也严肃，谁要逗她厉害了她还会咯咯地笑出声来。外孙女不但给我和家人带来了难以描述的快乐和情趣，让大家看到她就会忘却所有的烦恼和辛劳，而且不知怎的，我还时常情不自禁的感激女儿给我和家人送来了这一最为精彩的精灵般鲜活的小生命。

　　其实看管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孩子也必会常有尴尬发生，你这里围桌吃饭呢，她那里却不是拉了就是尿了，你抱着她在屋里玩一会吧，防不胜防就会觉到衣服好像被尿湿了，而且经验要求孩子尿尿时绝对不能惊动她，一定要等她全尿完了才可，免得造成孩子憋尿。女儿常逗趣说，宝宝又尿你外公新衣服上了，看你多喜欢外公啊！呵呵，也是，我从未因外孙女尿到我身上而烦心过，还以为是有趣的事情呢。

　　外孙女倒也偏和我感情深，听到我说话就会转过头来找我，我逗她玩时她就会格外的兴奋，不停地手舞足蹈，脸上的表情也异常丰富，花朵般天真烂漫，总是感染得周围的人一同笑意灿烂。女儿也时常这样说，外公下班了，宝宝快让你的偶像外公抱抱你，还说宝宝真听话，见了外公就不哭了，还是外公魅力大。

　　有时我抱外孙女去母亲屋里，躺在床上的母亲说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小圆脸，不过说我那时爱哭，而且哭起来就没完没了，还说为了晚上哄我睡觉，都是抱在怀里哄着睡。母亲许是无意而说，我却听来心灵为之一颤，思忖着母亲的话，端详着怀中的外孙女，一条生命的弧线就这样经过几代人的延展，那么清晰而明丽地年轮般映入眼帘。人们无不经母亲的乳汁喂大，再到在子女的伺候中老去，就像一个循环往复生息不休的圆，让每一个生命体都得以完全体验。霎时我好像那么真切地就看到了我幼小时如外孙女般天真无邪的样子，也看到了将来总有一天我也会像现在的母亲一样病卧床榻。

　　而在这生老病死的循环里，敬老爱幼的亲情之花，装扮了所有的岁月时空，也唯有这分亲情，才毫无瑕疵地完美了各自的人生历程。如今我家这天意般的四世同堂，一分由生活映照而来的感人启示，正日夜生动地上演在我和家人的面前。这一关于昨天、今天和未来的生命密码，悄然之间就照澈了我和家人的所有幸福心房，并将一脉相承的关爱和孝尊张扬开来，浸润了天地人间。

　　写完这篇文字时已至深夜，隔壁忽然传来外孙女的短暂哭声，我的心忽地一抖，我知我对外孙女的关切已到了在乎她丝毫情绪变化的情势。一会我还要一如既往地去母亲那里看一下她的情况，看有没有需要护理的事情，我对母亲的关切也已到了在乎她丝毫病状变化的境地。而此时此刻的我，听着敲打键盘的清脆声音，犹似在陶醉别一样天籁之声的幸福和温润，无以替代。

【附注：在此文中我采用了先分后总，即先写母亲和外孙女，再结合了提炼，并将自己的感情和感悟融入其中贯穿始终，盼有心人批评】





[ 本帖最后由 茌山石 于 2011-1-25 23:49 编辑 ]

一丁

浓情如蜜，过年好！！

峻毅

淡淡的叙述，浓浓的亲情。中年，奉老抚少，虽然辛苦，却也是天论之乐，有过体会，更有感触。问候老兄，祝福老人和小宝贝。

绝版蔷薇

不是，明天家里来客，为了表示我很能干，连夜抱佛脚啊，呵呵

茌山石

原帖由 绝版蔷薇 于 2011-1-31 00:47 发表
这么晚，您也在啊，呵呵，我在煮年饭煮完就下线。

煮年饭？习俗？

绝版蔷薇

这么晚，您也在啊，呵呵，我在煮年饭煮完就下线。

茌山石

原帖由 绝版蔷薇 于 2011-1-29 21:59 发表
仔细看完文章，想起司芬答克斯那个著名的迷，早上四只脚走路，中午两只脚走路，晚上三只脚走路，人的一生也是个循环，慢慢地，老了，像婴儿一样需要照料，像小孩子一样任性，耍脾气。
楼主，看了您的红字提示部分， ...

感谢蔷薇的真诚指点，你说的极是，采纳。祝福新年。

茌山石

原帖由 张红华 于 2011-1-29 18:52 发表
又一篇感动心灵的文字，读来很亲切感人。

握手新朋友，祝福新年。

茌山石

原帖由 高迎春 于 2011-1-29 17:57 发表
24日德州日报等过了春节再给你邮寄。祝福节日开心！

谢谢高兄费心，远握。

茌山石

原帖由 晓薇 于 2011-1-28 23:06 发表
才多大呀,就当外公了?
这篇散文道出了许多常被人们忽视的人间美好

呵呵，当然比大姐小了。

茌山石

原帖由 清水莲心 于 2011-1-28 12:48 发表
人生最艰难的时候当在此时，人生最幸福的时光也应该在此时。温暖的亲情抵过了千年一遇的寒冷。问好！

握手新朋友，谢谢支持。

绝版蔷薇

仔细看完文章，想起司芬答克斯那个著名的迷，早上四只脚走路，中午两只脚走路，晚上三只脚走路，人的一生也是个循环，慢慢地，老了，像婴儿一样需要照料，像小孩子一样任性，耍脾气。
楼主，看了您的红字提示部分，才大胆说几句不成熟的看法。将年老卧病的母亲与襁褓待哺的外孙女并列一文，显见您的写作意图，这是一个完整的圆，一根紧密的人生链条，您朴实的语言明白无误地表达了这个意图。但是如果就散文来写，我觉得这种写法不免有点生硬，您的思绪没有灵动起来。小外孙幼嫩的脸蛋，母亲苍老的脸，孩子幼嫩的哭声，母亲忍病的呻吟，母亲养育您时与您照料小外孙的动作重复，，这些像蒙太奇一样叠印的画面您没有舒缓地写下来，那样可能读起来更深刻更感人，觉得您下笔还是有些拘束了。浅薄之言，说错了请海涵。祝好新年！

张红华

又一篇感动心灵的文字，读来很亲切感人。

高迎春

24日德州日报等过了春节再给你邮寄。祝福节日开心！

晓薇

才多大呀,就当外公了?
这篇散文道出了许多常被人们忽视的人间美好

清水莲心

人生最艰难的时候当在此时，人生最幸福的时光也应该在此时。温暖的亲情抵过了千年一遇的寒冷。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