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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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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20 09:4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根子

杨邦巩




冬天的日子,折腾了一天的太阳懒洋洋地极不愿意的下山了。


黑夜,在古董沟一所不大的农家小院里,飘荡着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和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东家马哈老在人们的嬉笑怒骂声中又开始了一晚上繁忙的战斗。烧水、泡茶、冲方便面、必要时还要给输完钱的赌客们,在他们可怜的哀求声中放一些利滚利的帐。赢了钱的,趾高气扬,嘻嘻哈哈;输红眼的,垂头丧气,闷闷不乐。


二杆子嘴角斜叼着一支香烟,一只眼眯成了缝,边摸牌边大声地说“要是把飞子带上,你应该给我三七二十一元”兴宝道“小时候不知道好好念书,现在连这么简单的帐都不会算,白痴”,李军:“哈怂,你要是不打这张牌,不是我就糊了吗”二十多岁的栓成显然面带不悦“秃騷羊打头,凭肉夯着呢,我凭的就是这张牌,看把你哈怂气死”在十八九平方米的土木结构的小屋,一派烟熊火燎,乌烟瘴气的景象。老板娘桂花一连熬了几个晚上早已坚持不住了,一闭上眼,瞌睡就无孔不入地侵袭。此刻的她,正坐在热乎乎的炕旮旯,鼻息均匀的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庄上的常客根子,每天吃过晚饭后就早早的奔马哈老家而来,他这个人有点怪,就是兴看不兴玩。说白了根子不是他不想玩,而是他家拮据的经济生活经不起他更多的无谓花消,也就是赢起输不起。关于这一点,根子有比较清醒的认识。这样,四十二三岁胡子巴岔、没路数的无所事事的根子每晚吃过饭后一次不少地不受赌徒们欢迎的前来捧场凑热闹、但东家马哈老处于不可告人的目的依然满脸堆笑地对他大加相迎。这是咋回事呢?


古董沟,一所五六十户的村庄,稀疏的分布在这个狭长而高深的沟沟岔岔。古董沟的人们都知道,马哈老是该庄算账最精明的一个人物,也是庄上务弄庄稼最差的一个懒虫。每一年的庄稼,数他地里长的杂草最凶。可你别看他长着一对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可小眼睛最能聚光。他就相中了本村憨厚、老实、善良的根子为他所用。


每年大过年的,马哈老就提上礼行包包到根子家拜年,正儿八经地联络联络感情,喝喝酒、唠唠家常、套套近乎,为来年更好的使唤根子打一些基础。每年开春播种的季节,也是人们最忙的时候。因为山里人家都清楚,春天把庄稼种进地里以后,还得要抢时间去城里打工挣钱呢。每年过年,娃娃婆娘们最盼望的就是大老爷们挣来的亮哗哗的钞票被他(她)们花费消耗。一年之计在于春,所以在他们认为,抓住春天的宝贵时间就好比是抓住了幸福和金钱。


近几年政府提倡什么沟垄覆膜播种技术,种洋芋、种玉米、种小麦等,使用该技术既可防寒保墒,又可提高庄稼产量。但不管使用什么样的技术,在贫穷落后的山区务庄稼还得要靠实实在在的劳力和牲畜,山区庄户人家的土地,肥力既贫瘠数量又大、不能灌溉纯属靠天吃饭,缺少牲畜那可是忙不过来的。而马哈老家,在他老先人活着的时候,无论家里有多困难,都要饲养一头牲畜,这是一条不成文的雷打不动的规矩。可老先人一过世,到马哈老这一代,虽然人们的生活条件稍微好转了一点,但是马哈老两口子天生就是一副好吃懒做相,不但把祖先留下的土地给撂荒了,而且也把老先人的祖训也忘光了,这样马哈老家纯粹就断了饲养牲畜的根。这不又到开春播种的时候了,马哈老一大早就起来。手里提着一斤沱牌向半山腰上的根子家走去。进屋放下沱牌,马哈老就老调重弹说起了春耕的事。吃惯的嘴跑惯的腿,根子喝了茶吃了饭,二话没说,就和马哈老一起赶着骡子,扛着杠子上路了。一路上那毛色油光亮滑的骡子打着响鼻,似乎是对主人没给自己添加更多草料而提出强烈的抗议。马哈老家少说前前后后也有十五六亩土地,由于每年对土地不能精心料理,有的土地地皮特别僵硬,根子不但要出更多的力气,而且更加心疼他那犁地时累的大汗淋漓的黄骡子,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只好打落牙齿和着汗水把痛默默咽进肚里。



说起来根子命也较苦。


根子自小就失去了父亲,是苦命的母亲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们兄妹四个拉扯大的。成年后的两个姐姐出嫁他乡,多少年来生活过得也并不如意。


随着岁月的流逝,在田地里日夜操劳的母亲一年年变老了,头上的银丝稀稀拉拉。父亲走了,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就属哥哥根元了。在那贫穷的年月,哥哥根元为了一家人的生活,常年在外奔波,给一个城里老板看洗车场,可狠心克扣的黑老板除管吃管住外,发给根元的那少之又少的可怜的工资仅能够维持一家人的生活。为了生计,多少年的在外飘泊,使哥哥根元错失了一个又一个结婚的大好时机。直到现在,六十二岁的大哥根元仍然孑身一人。然而这也是隐藏在根子深处的一件终身都不能了却的心愿。望着满头华发、日渐衰老的哥哥根元,根子眼里湿漉漉的。


他深深知道是哥哥根元,这一辈子给他的太多。


“根子,你又跑到那儿去了,不知道我要喝药吗,你个挨千刀的”这时睡在炕上的八十一岁的老母传来的声音,她老人家身子骨还算硬朗,但神志有些不清,该到癫动的年龄了。服侍完母亲,根子感觉有些累,便倒头在隔壁炕上睡了一会儿,闭上眼可就是睡不着。


记得那时 1969年的事情。


大哥根元在兰州一家客运公司看守大门的时候,正值寒冷的冬季,一天晚上一个冻得瑟缩发抖、浑身脏兮兮的四处流浪的女孩,声音微微颤抖、用乞求爱怜的眼神向她伸出了一双满是皲裂的手,她饿得实在走不动了“大伯,你就行行好吧,给我一碗热饭吃吧……”看着眼前那个可怜的女孩,根元从自己仅有的一份饭菜里分出了一份,然后又把自己的一整个馒头放进她的碗里,可吃过饭后那个女孩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你还有什么事吗”“大伯,我、我……能不能跟你说一件事”“那管我有什么用呢,你走吧”“大伯、大伯……”实在禁不住请求的根元说:“你说吧”,“大伯,我到底就没地方可去了,你发发善心,能不能收留了我?”盯着这个可怜吧唧的女孩,根元慈悲善良的心一片片被撕碎了,犹豫、考虑再三,最终他还是没能够说服自己,毅然把那个四处讨饭的河南籍女孩收留了下来。为此,他招来了公司领导和众多员工们的责骂和鄙视。自尊的他有些受不了人们鄙视的眼神,忿然离开了那家他曾经呆了七八年的工作的地方,那一年那个女孩才九岁。后来他就把那个女孩视为己出,多年来跟随自己辗转流浪在省城的各个工地。再后来,那个女孩尹芳自然而然就成了弟弟根子的媳妇。


“根子哎,缸里水完了,尕桶放在宝宝家,赶紧挑个水要用呢!”媳妇尹芳的一声呼叫,打破了他沉浸在往事中的回忆。根子挑着一副水桶,游哉游哉地向一口龙眼泉走去。


天快要亮了,空旷的山村响起一阵又一阵的鸡鸣声,这时打了一晚上麻将的人们在东家马哈老的相送下,昏昏噩噩地陆续走出了哈老家大门,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家的方向走去。临走时,哈老还哈欠连天的对根子特意打了一声招呼“慢走,你走好啊”。





佛宝,是庄上与根子要好的一个朋友。


佛宝之所以在山前岭后小有名气,就是他有一手让人羡慕的好枪法。


一年大雪封山的时候,也是打野鸡野兔的好时机。而佛宝擅长于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寻踪觅迹。他根据野兔跑动的痕迹,基本上能够准确的辨别出兔子所在的方位,然后在选定的区域内故意制造一些杂乱的响声,等把兔子惊醒慌乱窜动的一刹那,端枪瞄准进行射击,准能打到一只野兔。


有的野兔如果没打到要害处,还要做最后垂死的挣扎,没命的四处逃窜。这时的佛宝便没时间追击野兔,抢时间装枪以便为再次射击赢得时间做好准备。此时要展示根子的手艺了。根子看起来身材虽然瘦小,但他身体轻盈灵活,跑步如飞,而且往往能够在一口气内把逃窜的兔子追得无处躲藏而活活气死。


尤其在打野鸡的时候,飞动的野鸡在佛宝的迎枪射击下在天空四处翻飞,有的野鸡在做最后无谓的挣扎时会落进茂密的荆棘丛。那高大的刺丛有一人多高,一簇簇一攒攒,坚硬有力的利刺张牙舞爪让人无法靠近,可根子胆大心细办法多,他不怕刺扎,会蜷缩着身子或手握长棍想尽一切办法把到嘴的猎物给鼓捣出来,要是遇上常人恐怕就不会为一只野鸡而下那么大的功夫,更不会忍受那么大的痛苦。


这一天算下来,少说也能获得一些美味的猎物。拿回家,开膛破肚的事情都由老把式根子完成。做好一切准备后便煮进锅内,在炉火上慢慢炖着,香气四溢。循着那一缕飘荡的馨香,往往会引来隔壁要好的邻居根成和财源,在他们的撮合操办下,一场酒会便自然而然地在这些穷欢乐中拉开帷幕。菜过五味酒过七旬,大家都喝得东倒西歪。财源说:“根子,你家伙那辈子修来的这么好的福,婆娘娃娃都双全,还有什么好愁的”“这你就错了,你还嫩了点,知道吗?蛇走的路蛇知道,你懂个球……”男人们,喝醉了酒就道出了一肚子掏心窝子的话。





根子家种了成片成片的洋芋,一到洋芋花开的季节,淡白色的洋芋花点缀着寂寞的古董沟,那一朵朵洋芋花似乎擦亮了根子一家的眼睛,也点燃了根子一家的希望。根子两口子就一年四季地耕耘在那一片贫瘠的热土上。


那一年我才二十九岁,根子儿子十六岁。根子儿子在我所带的班上读书,他脑瓜子还比较灵活,就是贪玩不爱学习,久而久之,便把学习落下了一大截。多少年的教学经验告诉我:一个学习不上进的孩子,往往在班上比其他孩子更会调皮一些。根子儿子吉发就这样。


一天上罢晚自习,大多数同学都按时回宿舍休息了,可班上几个学习基础较差的同学仍然逗留在教室追逐打闹,这里边当然包括吉发了。直到值班老师催促了几次,他们才磨磨蹭蹭极不情愿地走出教室,最后一个走出教室的便是吉发。这个家伙为了报复老师们平日对他行为的不满情绪,悄悄地又折转回身,在教室的水桶里撒了一大泡尿。第二天,我回教室去追究没搞卫生学生的责任时,其中一个值日女孩大胆地站了起来不无委屈地说:“老师,谁在水桶里撒了一些尿,骚臭骚臭的,我就是不搞……”


事后,经过我的调查,最终知道了捣蛋学生是吉发。于是气不打一处来,在责罚了吉发的基础上,又请来了他的家长根子。根子对孩子所犯错误深感气愤,回家便将吉发痛打一顿。这一顿,使得本不想再读书的吉发找到了辍学的理由。后来由于在是否读书的事上根子和吉发父子俩闹翻了。经过一段时间的僵持,最终根子妥协了,“算他娘的皮,把老子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这挨千刀的…”虽然作为班主任的我进行了多次劝说和调解,但还是没能挽留住吉发辍学。没办法,根子托人在北京给吉发找了一份餐厅里当服务生的工作。多少年来,虽然根子一家在尽力打拼,但生活并不怎么如意。


日子就这样在一天天中过去了。


冬天了,人们进入了农闲季节。根子一天里或者是喂喂自己圈养着的那十几只绵羊,或者侍弄一下牲口,有时把它牵在暖阳下,用铁梳子梳理着那蜕下的杂毛,你瞧那骡子眯缝着一双浑浊的眼睛,耳朵不时地轻轻摇摆抖动,在无言中享受着主人的爱抚和按摩。




这时,庄上的疙瘩筒着双手腿子一颠一颠地过来了“老哥,看这牲口快老了吧”“是呀,都十一岁了”说着,根子一手按住骡子的头,一手掰开了骡子的嘴,低着头数起了骡子的牙齿,骡子极不情愿的扭动着,“你这家伙连我都不认了,狗娘养的”庄户人家看骡子岁数,就用这种方法,“嗯,是有些老了”“你打算要卖掉还是……”“来年天气热活了,让三根家的劁驴再操心一个……”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开了。



记得那时19875月发生的的一件事情,给根子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影响。


吃过早饭,白花花的太阳已升得老高。根子把架子车拉出来,用力把五袋子粮食装上了车,就推着架子车径直到王家爸家去了。因为昨天晚上和王家爸早已商量好了,今天两人联合到次沟去磨面。


一路上两人拉着架子车有说有笑地往次沟赶去。可是到了次沟磨坊,磨面的人比较多,磨戸把他俩给安排到了下午,看看时间才是上午九点,没事可干心里空落落的根子便拉着架子车先回家了,他想等下午再来也不迟。


吃过午饭,根子躺在炕上大睡了一觉,然后嘴里哼着花儿一摇三摆的上路了。“剪子要绞花布呢,马莲绳绳堵路呢,堵路这有啥缘故呢?……”运气还不错,他走到时磨面的人恰好也磨完了。于是他搭上了磨务,在机器轰隆隆的怒吼中和王家爸开始了连轴转的运作。约莫两个多钟头面就磨完了。看看天色暗了下来,磨户看在老相识的份上,就让他的儿子尕军发动三轮拖拉机,连车子带面一起装上车免费送他们一程。一听有这么好的事情,浑身雪白的根子二人当然求之不得,高兴地连声说谢谢。由于天色晚了,再加上尕军一个急躁的年轻娃娃,三轮车开得飞快。但即使这样,根子二人出于情面也不好多言传什么。可是当三轮开到一个山脚转弯处事,突然从公路上冒出了一个妇女,尕军一看慌了,猛然间将车把朝公路边上使劲一扭,人是躲避过了,但将坐在车上的根子二人重重地摔下了车,把根子的腰给闪了,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大喊疼,幸好王家爸只擦伤了一点皮,没什么大碍。这一摔,偷鸡没成反蚀一把米。住了一躺医院花了不少钱,而且在腰部装上了一支别扭的钢针。根子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就出院了。回家后,在媳妇尹芳的精心照料下身体慢慢恢复,三个多月的卧炕生活,根子多么渴望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病虽然好了,但或多或少留下了一点后遗症,尤其在天气反常的时候,根子感觉脊背有点隐隐作痛,像细细的针扎一样难受。


经历了一次生死之痛的根子,真正懂得了生命的易逝和宝贵。


然而生活中即使你再懂得生命的珍贵,总会有一些令人预想不到的事情,在某个不可预知的时刻发生,从而给人生留下遗憾。根子就是其中一个。



2010 9月,已经五十多岁的根子被一位远房亲戚介绍,有幸成了我所在学校的一名保安。


2010113,是根子到学校参加保安工作满一学期的时间。那天天气非常晴朗,正好也是我们顺利搞完一切学校工作准备放假的一天,大伙都显得异常高兴。我在学校老师卢佳华等人的盛情邀却下,走进了保安根子的房间。卢佳华说“今天就放假了,再见面要得等到四十天以后,为了我们合作愉快,建议今天喝两杯咋样”“好哇,这郁闷的学校生活像监狱一样,总在一个小小的天地里打转,真没劲”于是在大家的一唱三合下一拍即合。卢佳华在校外小卖部里提了二斤世纪金徽回来了。全场加上根子总共五个人,以梦幻金花的形式开始了喜庆。


由于根子既是学校门房又是保安,大家尽量让他少喝一点酒。喝了酒,大家都感到比较兴奋,房间里气氛顿时热闹起来,有说有笑,又唱又跳。根子前前后后只喝了八九盅酒,粗燥的脸庞在酒精的燃烧下竟然也变得红润起来。


那天,根子给我们讲了好多他们家乡的山川地貌和风俗习惯等事情。大约下午三点多,由于大家急着要赶着回家,酒场在大伙余兴未尽中早早结束。恋恋不舍的根子把我们送到了校门口。这时一辆高速行驶的客货两用车飞了过来,将正在横穿马路的根子撞翻在地。因为速度很快,等我回头时根子已躺在地上,鼻孔、嘴中、耳朵里都流出了鲜红的血液。这飞来横祸把大家惊呆了。同事们有的拦车,有的和司机交涉,有的报警……我和卢佳华赶忙拦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和车主副手架着根子,飞快的送往县人民医院。一路上我在不断祷告“根子别怕,没事的”可此时的根子已经深度昏厥不省人事。


在医院,挂号、检查、做CT,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可CT检查报告一出来,我傻了眼,从大夫神情庄重的表情看出来,形势不容乐观。最后大夫建议要做开颅手术,鉴于这儿条件有限最好你们转院。


“马上联系救护车,到武警总院!”吊瓶里的药液“滴答、滴答”地淋进根子的血管。“根子根子,你醒醒,你还听得见我说话吗”大夫在一旁测试着根子的反应,可此时的根子瞳孔扩散即使很微弱的一声都不能回答。我的心揪紧了。120救护车很快来了,车子尖叫着,在医务人员的陪护下驶进了茫茫黑夜.

马上进行开颅手术!”时间就是生命。


手术在紧张的气氛下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可第二天八点多,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术后并发症又出现了,根子第二次颅内出血,很快他就遗憾地离开了我们。汽车将他运到生他养他的家乡,根子的葬礼在悲痛的哀乐声中落下了帷幕。


我对根子的突然离去,内心一直感到深深的自责和愧疚。如果和根子不喝酒的话……;如果根子那天不出来送我们的话……;如果根子没被聘为保安的话………;如果根子不为生活所迫的话……感觉我就是一个罪魁祸首,罪不可恕。多少个不眠之夜,内疚和自责吞噬着我的灵魂。



然而根子的死,也挖出了肇事者车主伍哈儿发一桩盗窃案。


警方经过深入调查发现,肇事车主伍哈儿发,男,回族、三十三岁,无业,家住东乡县锁那巴乡,有前科,因抢劫罪曾经被判刑八年,出狱后从事一些收购羊皮的生意。由于市场上羊皮生意不景气,他不但没赚到多少钱,而且还赔进了不少。


为此,伍哈儿发铤而走险,重操就业,再次勾结了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无业游民,专门干起了坑害他人的勾当。前不久在根子身上发生的事情,那辆车上装的就是从一家公司偷出来的一大批崭新铝线,欲销往外地。


他曾经驾驶的那辆半新旧的客货两用车就是偷来的一辆三无手续的黑车。


交通肇事发生后,车主伍哈儿发趁现场混乱之际逃之夭夭。警方调查发现,高速行驶和刹车失灵是导致此次车祸的主要原因。警方正以交通肇事逃逸罪在网上向全国发出了通缉令,特意悬赏5万元全国进行缉捕。


黄昏的夕阳下,孱弱的根子媳妇尹芳傻傻的站在家门口,看着那一抹残阳慢慢掉进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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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21 17:34 | 只看该作者
没有学会排版和发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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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21 17:07 | 只看该作者
欢迎新朋友,好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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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1 13:27 | 只看该作者
非常感谢各位同仁不吝赐教,祝朋友们出新作,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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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21 12:22 | 只看该作者
欢迎新朋友。文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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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21 11:33 | 只看该作者
欢迎新朋友,正如楼上朋友所言,作品文字功力深厚,整体布局也不错,但要注意排版,按规范发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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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20 09:54 | 只看该作者
  不错的文笔。呵呵,就是要拍好版,加上声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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